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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谁能晓天机 ...

  •   孟瑕填了张申请表,要求其人心思缜密,功夫最好能踏雪无痕。随后孟瑕便领着邹白在玉露客栈暂住。
      刚来到苍阳国,又没什么事情,邹白便扔下孟瑕一个人在苍阳国的空桑城转悠。这才几天,他就已知道了苍阳的大致情况。苍阳国的王城之都,名为北号,与空桑城民风淳朴不同,北号王城向来是个各方势力盘踞的名利场。目前在位的献文王刘弘有二子,长子荒唐纨绔,乖张不务正业,反倒次子平易近人,仁爱有礼,深得朝中一些革新分子的拥戴,奈何长子生母地位尊贵,势力根基稳固,这样下来,世子之位便一直高悬。
      这世间朝堂之局,倒也总是相像。
      邹白在客栈屋内嗑着瓜子,只听吱呀开门声,扭头一看,是孟瑕回来了,身后还带了一个穿黑衣的青年。青年显然是习武之人,虽不算极为高挑,可身材比例分割地十分完美,予人英气挺拔之感。
      “邹白,这位是翼朴。”孟瑕介绍道。
      “你好,翼朴,我叫邹白,还请多多指教。”翼朴,这不是青檀的别名吗?以树为名,着实不多见,不过气质也相符。
      “你好,邹白。”翼朴微微一笑。
      翼朴是个沉默寡言之人,却很能干,每日跟着孟瑕到处忙活。而邹白呢,每日四处乱转,吃遍全城美食,明显就不衬帮手这个名,“不过反正我也没拿工钱吗?”,他是这么自我开脱的。
      说到工钱,他突然意识到许久未有收入了,这怎么行!坐吃山也空,男儿当自强啊!
      于是干起他的老本行——算命。

      邹白初到这世界时,方才正上小学。好在他自小就是个灵异爱好者,再加之“初生牛犊不怕虎”,现在看来当时真是格外镇静。后来,他渐渐了解到,他初到的位置正巧就在这个世界的最西边,这个世界的板块很奇怪,分布可用一张地图描绘,却不能用地球仪模拟,因为最西边便是最西边,不与东边接壤,南北东亦是如此,若说地球是个椭圆球体,这儿便是一块不规则棱体,不知深度,或许也可以比喻成一块孤岛。
      起初他就靠着捡拾野果为生,后来大些便可以砍些柴去卖。这个世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灵力,曾有好心人替他测过,他灵力低微,血统却很奇怪。不奇怪才怪呢?我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想。好在这个世界灵力低微者占大多数,也不至于难以生存,他便天天缠着村里一位懂功夫的老人,老人答应得无奈,教他却可谓费心费力,他终有些可以出去闯荡的防身本领。
      出了村,他本想卖点苦力为生,怎想这外面的世界高手如云,他竟连个苦力工作都竞争不过啊!潦倒之际,又逢贵人相助。这位贵人是个算命先生,先生不知从哪里看出邹白有慧根了,欣慰地连叹“后继有人了”,提出包吃包住教邹白学习五常命理,邹白一看有此等好事,连连答应,其后便常常听得云里雾里,瞌睡连天,先生竟不以为忤,叹道“不愧是慧根深种,方才入门便能到达\'如梦\'境界了”。出师时,只有一道考题,问多年所学的概述,邹白一看,脑中一片空白,到了结束时间,硬是一字未沾,只得交了白卷。先生一看,却甚是欣慰,无为有处有还无,邹白已学以致用,融会贯通了。于是邹白便怀着对先生的感念,出师了。
      邹白虽说已出师,但他也有自知之明,怎敢半瓶子晃荡,便安静地找个偏僻角落摆了个摊。
      邹白第一次算命运气很好,好得有些过头。来人问财途,邹白嘛,新手小白,随口一说,家外向南五十里的大树下,竟给中了!这可把那人乐坏了,逢人便道“邹白算命”多准多准。于是便有一群人来问财途。这场面着实吓着邹白了,随口一说嘛,我哪有那么神奇的能力,要有岂不早发了,又想到北京什刹海的传说,甚是害怕步前人后尘。于是只得拟着得道高人的语气,在众人面前叹道:“天机不可泄露啊!我先前点拨他,实是刚刚开业,一人确是无伤大雅,虽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可若大家都只想坐享其成,天道难以运行啊。”众人听到,纷纷点头信服,便四散离去。
      此事后,邹白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慢慢地,他也摸出了自己的门道。其一,要隐晦,绝不可像初次算命那般确切;其二,凡事往好的说,他确是学艺不精,但心理暗示这东西很神奇,你说好往往就真的变好了,他想,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也算一种方式吧。
      邹白一边遥想当年,一边撑起了自己的摊位。带上副墨镜,摇了把扇子,坐等顾客了。
      今天的第一个顾客,看起来不知是个贵族公子,还是个富家少爷。邹白只见其人从远方向自己走来,身形均匀,如庭中玉树,肃肃临风,真是龙章风姿,天质自然。走近一看,却又有削瘦清冷之美,发如黑漆,鬓若刀裁,眉宇柔和如冬日之花雪,眼角余波似月下之光华。一人身上竟兼有青松独立之威,梧桐凄立之美。邹白一怔,竟有如此漂亮的人儿!只要他想,不得让天下所有的女孩都神魂颠倒?
      “请问先生是什么都算吗?”来人问。
      “当然。”邹白已恢复了镇静,我好歹也是个男的呐。
      “生死也可以算吗?”

      邹白瞪大了眼睛,这还是头一回年纪轻轻的这么问,又加之此人风神绝茂,明显不似潦倒之人,按理说不会想不开吧?
      邹白扶了扶墨镜,并没让来人看出。
      “阁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邹白试探地问。
      “没有,没有,只是古人主张凡事卜个吉凶,而生死虚幻无常,譬如晨间朝露,草木一秋,我常常寻觅却无法参透,方才在远处看到先生仙风道骨,特前来指教。”
      这年纪轻轻的人,怎说话伤春悲秋的,这问题叫我如何答?倒不是先前不曾有人问过,可来者大多是些古稀之年的,答也只需“寿比南山”之类的,老人所得愉悦,图个安心。可这不知来由,罢了,我答得文不对题倒也好点,免得人家信我,倒误了大事。
      “老夫岂有如此的预料能力,只是命里有时终须有,诉诸于己不如诉诸于神,而诉诸于神又不如诉诸于己,所谓天人合一,随心所欲便是如此。”邹白一口气说出一堆假大空的话,想让来人觉得自己只是个江湖骗子。
      “受教了。”来人拱了拱手,便离去了。
      邹白心想:今天的第一个客人,好生奇怪。来问的奇怪,我答得云里雾里,就走了。
      街道依然人来人往。
      几晌后。
      “公子为何到那摊位去,那人显然不像有真才实学的人?”那人身旁的侍卫问道。
      “不知为何,我莫名就产生了去那边的冲动,或许是今日刚刚祭奠了母亲大人的缘故吧。”那人睫毛低垂,显得有些哀伤。
      “那公子现在打算去哪?”
      “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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