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土归来，我成了废柴》秣漆

4、小爷进王宫

　　邹白坐在客栈的悬山顶上，望着远方天空上的星辰大海，今天的算命给他留下挥之不去的印象。或许是来人太过英俊潇洒，或许是所闻问题与年龄太不相符，他的心中总纠缠着那一问。他也知晓，大多数人算命其实也知道不见得靠谱，多是卜个吉凶，图个心理安慰，深信不疑的少之又少，这也是他学艺不精，却无人投诉的原因之一。可他就觉得很怪，一个好端端的人为何问那个问题呐？
　　不想了，邹白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这个点孟瑕应该回来了吧？
　　邹白敲了敲客房的门。
　　“进。”孟瑕果然回来了。
　　“孟瑕，哈哈，你美男子地位不保了！今天来找我算命的一人，身高九尺，却不予人压迫；面部棱角分明，眉宇却温润如玉。最妙的是，他予人的气场既似是雪中孤松，任雪压在树梢，等待掉落，又像是月下梧桐，静谧美好。”
　　“你怎么又去算命了？”孟瑕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绕开了重点。
　　“维持生计。重点不是这个，关键是那人长得可比你俊多了。”邹白想要刺激一下孟瑕。
　　“什么？！不是小爷我吹，普天之下有资格跟我比美的，说来也巧，正在这苍梧国，王室长公子，或许跟我有的一拼。”孟瑕笑了笑，乱花渐欲迷人眼。
　　“怎何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你若是见过上午那人，恐也会自惭形愧。”邹白故意放慢语速感慨，顺手抓起桌上摆的瓜子开始嗑。
　　“等等，王室长公子，那个纨绔子弟，你见过？”邹白发现他漏掉了一个关键词，差点卡着。
　　“曾有一面之缘。”
　　“天哪，原来你这么厉害！”
　　“那是，好好跟着大哥混，邹小弟，来，帮我倒杯水。”
　　邹白接过杯子，倒了杯水，然后自己先干为敬。

　　“长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邹白嗑着瓜子，其实他对那些大人物没什么兴趣。
　　“刘瑾，给众人的印象是个荒唐人儿，经常出现在风月场所，浪荡不羁，对朝中事情不甚上心，偶有些时候还玩失踪，少则三五天，多则数月半年。”孟瑕喝了口水，“可我不这么觉得。
　　“你觉得如何？”
　　“其一，他长得不凡，刚硬隐藏得很深，不像寻常的败家儿郎，这点还可以归于天家正色；其二，风月场所嘛，还是什么地方？情报的聚集地啊，人们常常忽略了这点；其三，玩失踪可以是寻花问柳，摆脱宫中的拘束，还可以是什么退而求其次，一人能摆脱宫中监视，悄然失踪，定是武力不凡。”
　　“照你说，他这么厉害，还藏着掖着干嘛？他背后朝中势力又不是不强，没必要做一个忍辱负重的公子啊。”
　　“我不知道，上面那些话只是我推测，说不定，那刘瑾还就是个扶不起的浪荡儿。”孟瑕眯着眼咬着瓜子壳。
　　“孟瑕，其实我有点好奇你是干什么的。”邹白觉得孟瑕似乎离自己有些遥远。
　　“秘密。”孟瑕眼睛弯得更厉害了。
　　“不说拉倒。”邹白吐出瓜子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如他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其实，我任属于联邦的侦察司。”孟瑕不想骗邹白，他说的是真的，只不过是一部分。
　　“侦察司？”
　　几日后。
　　北号王城，刘瑾，也就是那日来算命的俊俏人儿，正与一女子相拥，女子握着刘瑾的一缕黑发，刘瑾眼神比那日多了几分颓废色。
　　见另一个女孩进来，刘瑾笑了起来，让女子离去。
　　“你叫我来，就是让我看这些。”女孩明显很伤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是啊。若是不喜欢就不要再来了。”刘瑾看着女孩，半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后转头，掩饰眼中一抹犹豫，女孩没有察觉。
　　空气有些安静。
　　一会儿后。
　　女孩哭着跑了出去。
　　“公子为何这样对申椒？”那日的侍卫说到，语气中有几许不满。
　　“你也知道，申椒她啊，最好不要与我走得太近。”刘瑾面色有些苍白，语气却很平静。

　　所谓侦察司，就是联邦体制中的主管调查的一个部门，有时候还负责一下世界史的记载。这个部门的权力很微妙，没有实际的兵权，就是个文职，但却小到集团公司，大到王宫军队，只要授权，均可进驻。这个部门的人员通常也很有修养，就默默观察，再记录几笔，绝不大张旗鼓，干预目标的大小决策，以至于人们常常把他们当作史官。但是它的名字，侦察二字依然不能忽视。
　　联邦，一个由各国人员组成的，以维护世界和平安全为己任的组织。拥有比世界上任何一国更大的军事力量，不干预各国内政，并以和平为宗旨，在它的强硬之下，这个世界已有几百年没有国与国的大规模战争了。而联邦的组成致使它也没有征服世界的必要，近些年联邦给大众的印象更多是管制食品安全，建设美好生态等诸多事情。
　　“瑕，就是这个大组织里的一个小职员。”
　　“这么棒的差事！这样，岂不是可以用着公费游遍世界啊！”
　　“有点职业操守好不好，我们可都是干正经事的人！再说，这个活也很有风险的，我有的同事就是撞到不该看见的，一命呜呼了。所以此行上司才让我雇两个帮手啊。邹白，你可得好好保护我。”
　　“这么危险，我还没工钱，到时候一定躲在你的身后！”
　　“哇，这么无情，我可是要带着你住王宫的人呐！”
　　“王宫？！我的天，容我激动一会儿，没想到我邹白的入住级别将刷新五星级酒店了！”
　　“怎么样，好好跟着大哥混，邹小弟！”
　　“狗富贵，勿相忘!”

　　邹白和孟瑕来到王宫前。
　　邹白有些惊讶，王宫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金碧辉煌，但整个王宫都在高台之上，青绿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淌着流辉，显得格外庄严肃穆，古朴之下透着余威。
　　孟瑕呈上了相关证明，王庭的负责人便领令他们去住处。邹白兴致冲冲。
　　到了。
　　只见屋外房檐上的石雕精美绝伦，门上的浮雕也美轮美奂。邹白有点小小的激动。负责人开了门，示意这是其中的一间，又带他们到了旁边另外两间前，开了锁，将三把钥匙交予孟瑕后，便作揖告辞了。
　　那人刚走，邹白便迫不及待的开门进屋。
　　只见屋内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几处盆栽。空空荡荡。
　　“不会吧？我感觉王庭方面在整我们。”
　　“怎么会呢？整个王宫的住处都是这样的。你看长公子府也是如此，唯独苍梧王自己——”
　　“怎么样？”
　　“多了张躺椅。”孟瑕嘿嘿一笑。
　　“你在蒙我吧？再说，你怎么知道的，你不可能去过的。”
　　“你忘了我让翼朴提前出发的事了？我让他来提前打探了一番。”
　　“天哪！你居然让翼朴干这么危险的事？”
　　“危险倒不至于，翼朴轻功极其好，被发现了足够脱身，再者，这王宫这么多树，不就是为了藏人嘛。”
　　“我的天啊，王宫安保这么差，这些王族公子真不怕被刺杀啊。”邹白咨嗟道。
　　“哪个刺客活腻味了，苍阳国王族血液中的灵力世代都极高，随便一个王族子弟都是大陆上顶尖的高手。”
　　“这倒也是。可怜我的豪华的王宫住处了！”现实不仅骨感，并永远让你充满惊喜。
　　“咱们在王宫不会只能呆在房里吧？”
　　“那倒不会。不过我的权限本就很少，到你这就更少了。你只能去些人多的公共场所了。”
　　“例如？”
　　“文渊阁，藏书的地方，你或许有兴趣。辟雍堂，夫子教学的地方，你或许也有兴趣。除了这两个地方，你最好不要单独前往，天黑不要在外面乱逛，遇到麻烦要与我说，而我有要你做的自会通知你。”
　　“好的，没问题。”
　　“除此之外，从现在起，你叫孟白。”
　　“为何啊？”不带这么占便宜的。
　　“王宫经常有贵族子弟出入，你若是无意间得罪了他们，而你现在又充其量算做联邦的临时工，那些纨绔子弟不会放在眼里，很可能仗着权势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所以，你现在便是我的同父同母的二弟，联邦的薄面就算是苍梧王也得给几分的，那些人是不会冒着明面触怒我的风险这么做的。话虽这么说，你还是要多加低调。”
　　第二天，邹白来到了辟雍堂。他发现，这里的教学有些像大学的选修课，老师在前面讲，学生动静只要小点，中途也可以进来听。
　　邹白觉得夫子讲的有些类似于王阳明的心学，不禁感慨，不同的世界，不同的人，却能得到相似的看法，真是很有趣啊！
　　夫子似是注意到邹白的异样，“这位学子，你来总结一下老夫所讲。”
　　邹白有些惊讶，但还是站了起来。
　　“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邹白直接复述了王阳明的看法，心想这可不算抄袭，我只是总结时借用了一下。
　　夫子明显很是惊讶，怎么会如此精辟！他大叹：“善！你们好好学习一下新来的同学！”
　　瞬时，邹白感到背后有一丝凉意。坏了，这算不算传说中的出风头？我邹白从小从未出风头，要出也别在这儿出啊！下课赶紧溜走，赶紧溜。
　　“下课。”夫子走出了学堂。
　　是时候发挥百米冲刺的速度了，邹白快速地打算离开。
　　“站住！”后面有人叫他。
　　你让我站我就站啊，邹白接着小跑，不料，却踩着下裳的布角，摔倒了！
　　这可恶的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