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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Vol.4 ...

  •   1……2……3……数着鼓起的衣袋中堆放着的瓶瓶罐罐,装作看不见,那个倚在门前,默默相望的身影。
      从今天起,就只许,依赖自己。
      从今天起,就记得,把药带齐。
      从今天起,就与他,保持距离。
      不心疼么?不自责么?看着可怜的弟弟,陷落在我的冷言冷语,挣扎着想要越过被我刻意愈推愈远的距离,明知这扭曲的感情,并非出自他的本心,明知这一时的失言,已成他最深痛的悔意,怎奈我还固执地不愿松手,还他重回我身边,与我亲密相处的自由,只觉曾经的纯粹,都已在一夜之间,变味。

      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阿哲拦住欲由他身边,径直穿过的我。
      呃……阿哲,怎么了?我对他淡淡地笑过,再还他一脸的迷惑,仿佛,自己真是那最无辜的一个。
      姐……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冲动地告诉你一切,不该让自己的感情,成为你的负担,姐,原谅我吧,我们还是姐弟,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好么?……阿哲瞬间通红的眼眶,与忽然坠落的泪,已成不及躲闪的我,永久的梦魇。
      阿哲,你想得太多了。你是我的弟弟,一直都是,我们本来就是姐弟,不是吗?……我还在否认,自己的逃避。
      姐……真的么?可是……嗯。但愿,只是我想得太多。
      轻轻地点开,阿哲为我而留守在嘴角的笑容,如此满足,如此单纯。
      对不起……

      无声地附上,那扇透明的窗,数窗内的人,彼此交汇的每一个默契的笑容。
      呵一口蒸气,苦笑着画出,幸福的形状。明知,生命,永远不会在自己的身上,勾勒出如此完美的图样。
      梦想,还飞停在起点,畏惧满眼的暴风骤雨,不敢,贸然张开翅膀。
      就宁愿,对着这与我无关的美景,钦羡着,静静仰望。

      梵希,今天,阿戴好像有点不快乐?你知不知道,她怎么了?
      梵希,阿戴怎么还没有来?她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梵希,阿戴的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她是不是,生病了?
      梵希,我和阿戴吵架了,我让她很难过。该怎么做,她才会原谅我?
      梵希,我爱阿戴,如果不是,有所顾虑,好想把她,一辈子占有。
      梵希,你说,阿戴会不会愿意,陪着我,直到我死去?
      梵希,阿戴,就是我全部的快乐。
      每天每天,彦霆,对我这么说。
      阿戴,阿戴,阿戴,他的眼里心里,也只装得下这两个字而已。
      那么我呢?用尽全力,争取到她不得不离开的每一秒,只为了,听足那些,与我全不相干的自言自语?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可是,我又怎么舍得,连这本就罕有的与彦霆共处的机会,也失去?

      阿戴,你为什么要爱我?我怎么值得你爱?
      阿戴,华少,他能给你的,那么多。为什么,你却要选择我?
      阿戴,别傻了,跟了我,你永远都不会有好日子过。放弃吧,现在,还不算晚。
      阿戴,你怎么不听话呢?我要你离开我!
      阿戴,听见么?我要你走,再也不要回来!在你面前,我觉得自己卑贱得不像个男人!有你在,我没法活得来!走呀!阿戴!
      每天每天,彦霆,对阿戴这么说。
      对我说起阿戴时的那般深情,那般洒脱,为何,一旦到她面前,就已不在?
      他甚至,要她离开?

      彦霆,为什么,对她言不由衷?你明明,舍不得她离开。
      再也无法忍受,阿戴夺门而去之后,彦霆望着窗外的,那颓然的神情,如同所有的笑容,都已紧随着她一路下坠的泪,碎成千块万块。
      你懂什么?你根本,没有经历过爱。彦霆,冷冷地背对着我,漠视,我的存在。
      对,我是没有经历过爱,尤其没有经历过这般痛苦煎熬的爱!对你,江彦霆!我不能说,不能做,只能顺从着你的心意,将她的名字,时时挂在嘴边,情愿重伤自己,也要尽力令你,过得愉快!而你呢?你是如何待我?我就仅是一个卑微的垃圾箱,装你的委屈,你的不快,你对她说不出口的爱,待她回来,便又被你,一脚踢开?
      梵希?你说的,该不会是真的?……我这个没有用的废物,怎么反倒被你们,争相宠爱?如果,阿戴是顾念旧情,不忍对我不闻不问,那么你呢?是同情吧?不是爱……彦霆迟缓地回身。
      不!是爱!是爱!是爱!我急于证明地,对他吼了一遍又一遍。
      红着脸,我逃出,彦霆惊诧的视线。

      纪梵希,你这个大笨蛋!你怎么可以,出卖自己?

      阿戴,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多次,不要再来找我了吗?
      默然地看着玻璃的那端,低着头无语凝噎的阿戴,与坐在轮椅上,即使正将双手撑在扶手上进行减压,也不忘口是心非地对阿戴咄咄相逼的彦霆,无力,解开他们之间绕过太多弯道的感情线。
      彦霆,我究竟错在哪里?我有哪里,做得不合你意,只要你说,我都可以,为你努力更正……阿戴,还强压着委屈,低声下气。
      是吗?难道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幼稚可笑?你说,你什么都可以为我改?倘若,我要你变成我这副鬼样子,你该不会,也毫无异议?……彦霆冷笑连连。
      我可以!……阿戴倔强的语调,高高地扬起。
      哈哈……彦霆努力遮掩的喘息,与可怖的狂笑,成为这晦涩含蓄的一幕感情戏,最诡异的,结束语。

      阿戴消失的第一天……
      梵希,阿戴,她今天为什么不来看我了?是不是,她真的,生了气?我不是有意,对她发脾气,我只是害怕,她的一生,都被我毁去……
      阿戴消失的第二天……
      梵希,怎么会这样呢?阿戴……她已经两天没有来看我了……她在与我赌气吗?为什么我的电话,她统统不接?……
      阿戴消失的第三天……
      梵希,阿戴她不要我了……她真的离开我了……

      阿戴,就真的凭空消失在彦霆的世界中,几日几夜,搜寻不到一丝,她的踪迹。
      莫非,阿戴,竟是精灵,是天神么?上帝看不得她苦苦地忍受,最坚决的付出换得的最残忍的抗拒,所以将她召回天堂,将伤她的人,推入日月无光的地狱?
      叶子的离开,是因为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叹息着念下,这凄婉无奈的一句,眼睁睁地看着彦霆为中途退场的爱人,将由她的温柔与甜蜜中获得的元气,一点一滴地,消殒在夜不能寐的苦思里。
      如同一叶,无足的孤舟,离了阿戴,失去身下,依托的水域,搁浅在污浊的沼泽里,渐渐,抽离了挣扎的力气,微弱了呼吸的意欲。
      惋叹,痛惜,无能为力。当昼轮夜回也不曾停歇的劝慰,也只换得,病床上双目呆滞的彦霆的奄奄一息,我能以何种方式,换他的喜怒哀乐,而非缄口不语?

      彦霆,彦霆,彦霆……何苦如此折磨我,亦不肯,放过自己?
      倘若真的难逃,看着你为她憔悴致死的命运,我只有与你一同,拒绝进食,吝于言语,决然地等在,死神的门外。
      即使,你的眼,从未因我的泪,我的血,恢复过焦距;即使,你的耳,从未因我的哭喊,我的呼唤,尝试着,重新接收外界交予的信息。
      我在你的身边,抑或在你的眼前,也不过是,无色无味,无状无形的,空气。

      趁虚而入的肺部感染和异位骨化,几乎连彦霆的生命,都一并夺去。
      自阿戴离去,就再也摘不下的呼吸机,薄薄的蒸气,沾满四壁,怎么不见他,自如地呼吸?
      换下乖巧的学生装,散下整齐的直长发,我就不再是,最初的我。
      彦霆,喜欢米黄色的半卷发,就像阿戴。
      彦霆,喜欢复杂的衣饰,喜欢前卫的长靴短裙,就像阿戴。
      彦霆,喜欢香奈儿诱惑迷乱的气味,就像阿戴。
      彦霆,喜欢成排的耳洞,喜欢耳洞上悬挂的,闪烁的银环,就像阿戴。
      彦霆,只喜欢……阿戴。

      彦霆,你让我看见自己有多么渺小,多么可悲,可悲到,将自己完全粉饰成阿戴的影子,连哄带骗地,才将你,拉回到我存在的世界。
      害怕你睁眼,看到你期待之外的我,怕你,恨我怨我,再不愿,相信我……
      亦怕你从此长眠不起,均匀地呼吸,也只让我知道,你尚未死去……

      华少,就这么跌跌撞撞地冲进病房。
      血红的双眼,不整的衣衫,零乱的发,全无往日的风度。
      跟我出去!他抓起我的手,不容我挣脱。
      阿戴死了!……华少相互摩擦着的上下齿间,有悲愤的火光,急剧地喷发。
      死了……

      原来,阿戴,也可以如此刚烈。
      只为彦霆一句逼她退让的玩笑,她可以,将自己的一生,押上那张手术台,赌一次,让彦霆看清,她的爱。
      原来,阿戴,也可以这么迟钝。
      彦霆刻意的伤害,口是心非的无奈,为何聪颖的她,偏偏,看不出来?
      原来,阿戴,也可以如此幼稚。
      手术成功,又如何?毁去那无病无患的脊髓,难道,爱,就不再有阻碍?彦霆身边的日夜守候,还不足以让她畏惧,一日二十四小时卧床不起的痛苦吗?难道,一辈子与病榻,轮椅为伴,真有这般幸福?
      原来,阿戴,也可以如此轻率。
      立下那张所谓的生死状,为那个草菅人命的私人医生,免去一切罪责,这就是,她赌的,未来?

      红颜薄命,阿戴,是你太过完美,也莫怪,天神,也妒你存在人间……

      江彦霆,你真他妈的混蛋!……华少声嘶力竭地吼完这前半句,又兀地闭了口,额上的青筋,暴起如同夏日墨绿的树藤。
      华少,彦霆,他还没有醒来……纵然明白,此刻的华少,绝无可能,不将阿戴的死,归罪到彦霆的身上。亦深知,任凭他脾气再暴躁,也不至,对一个尚未完全脱离危险的病人,作出什么过火的举动。
      阿戴的葬礼,十天后举行。到时侯,就算是死,也要把那个混蛋的尸体给我抬来!……华少紧握的拳中,有大滴的汗液,径自坠下。
      你自己小心,梵希,不要让那个没人性的浑小子毁了你,不要变成,第二个阿戴……华少缓下口气。
      呃……谢谢。我木然地点头。

      阿戴要走了,彦霆,你怎么还在这里,安心地睡?你不想,再见她最后一面吗?你不愿,送她最后一程吗?你不该,亲口对她说出,你最真实的爱吗?你还要让她带着遗憾,走多远呢?
      阿戴?!尚在昏迷中的彦霆,突然睁眼。找到了吗?你找到阿戴了吗?她在哪里?
      即使隔着氧气罩,我亦奇迹般地听懂了这,模糊不清的问句。
      好起来,彦霆,只要你好起来,我就告诉你。
      倘若在这一秒,不加掩饰地,给他以阿戴已死的消息,他定会,受不住这打击,还谈何好转,谈何痊愈?
      梵希,求你……彦霆苦苦地,撑着眼皮。
      不,不可以!愿不愿,随你……我狠心地断去,他的期许。
      彦霆,原谅我。我真的,都是为你……失望与虚弱交叠的神情下,我替自己开脱。

      梵希,你看我,已经,这么强。你答应我的事,为什么,却还不做?
      彦霆努力地向我举起他的双臂,告诉我,他已恢复得很好,已有资格知道,阿戴的消息。
      你真的想知道吗?彦霆,那你先答应我,不许生气,也不可以,太过伤心。
      阿戴,我是真的对你,五体投地,你可以用极短的时间,将彦霆,消磨成一具只剩微弱呼吸的木乃伊,亦可以用区区七天,令他恢复元气。恐怕,神也未必有你这般魔力。但……你怎会,如此突然地死去……
      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阿戴她……快说,快说,她在哪里?彦霆难得红润的双唇,在听过我太过直白的交代之后,连同那瘦削的脸,一同,变得煞白。
      阿戴,她在,太平间。我淡淡地回应。
      不可能!不可能!……彦霆对着我,费力地摇头。诚然,这已是他做得出的,最大幅度的动作。
      还记得,她消失前,你对她说过的话吗?你要她变成你这般模样。她答应了,不是么?
      愕然的神情,浮起在彦霆的嘴角,抽搐,亦从这里,起始。而后,传遍他体内每一条脆弱的神经,愈来愈剧烈的痉挛,由他的双手,牵动环绕他周身的串串条条,一并,在静止的空气中颤抖不已。
      看不得他如此孤独地悲伤,扶起他全无力量的身体,含泪,拥他入怀,情愿与他,一同,痛到死去。
      为什么……阿戴……为什么会死……怀中的人挣扎着,终于,缓过呼吸,终于,又能言语。
      是医疗事故,彦霆……
      怪我……都怪我……阿戴……傻瓜……你怎么可以……彦霆狠狠地闭眼,温热的泪,并着肩,成双成对。

      阿戴,果如我的想象,你就像,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即使,徘徊在彦霆的身旁,他们,仍对你,如大嫂一般地拥戴……
      否则,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花环,写着对你,凄楚的爱,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低泣,努力地想缠住,你的灵魂,不让你离开……

      阿戴,你真的,在这里……滑脱无数次的手,终于艰难地,抚上透明的水晶棺,彦霆,已然忘却,此外的一切,这一刻,怎样存在。
      我好不容易,才撑到今天,我只想,再看你一眼……阿戴……都怪我……是我逼着你做下傻事,是我推着你走向死亡……我多么后悔……每次每次,对你倔强……我是真的,想与你永远相爱,只是我,怕给不起你幸福,一辈子,也只有拖累,只有为难。
      ……
      不忍再看,那痴迷的目光,与棺中紧闭的双眼,脉脉相望。
      转身,却是华少,血迹斑斑的白衫,与他火舌般燎起的瞳仁。

      别……我试着,将华少拽离彦霆的身旁,不及问他的衣服,为何是这般鲜血淋漓的模样。
      别阻我,让我跟他说清楚,这是我们的事,与你无关。放心,我不会对他怎样。华少轻轻地反手,将我从他们之间,推开。
      江彦霆,看来你恢复得不错啊。都是梵希的功劳吧?……华少结实的双臂,搭上彦霆软弱的肩膀。
      我早与你说过……不该将阿戴……还给我……彦霆喘息着抬头,迎上华少,挑衅的目光。
      江彦霆!你他妈的不是人!……一记重拳,在话音未止前,落上彦霆微微内弯的胸膛。
      华少,不可以!他还有病……
      我终究,也只赶得及,看着彦霆,在我面前,无力地倒下。
      有病?他当然有病!阿戴为了他,连命都赌输,他却把责任,推卸给我?是,我有错,千错万错,错在同情他相信他这一只冷血动物,错在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对他主动投怀。
      江彦霆,你给我听着,你真是个废物,不折不扣的废物!除了自卑,除了退缩,你还会些什么?好好看看你身边的人,她为你做过什么,你又回报过她什么?阿戴,既然已不在,也就算了,如果你还未冷漠到不惜牺牲每一个爱你的人来换你残忍的升华,就不要,在执迷不往。
      华少,他是在说我吗?如此突然,让我如何面对,那些忽然投向我的目光?
      张惶地扶起伏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彦霆,那穿梭在他深青色面容尖的血滴,将我思维,都截断。
      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彦霆……你还好吗?
      华少,你……说的对……我不……是人……我是……废……物……是我……将阿戴……逼上……绝路……杀了……我……为她……报仇……吧……来啊……动手吧……
      江彦霆啊江彦霆,老子真他妈的佩服你,你真的是绝情得可以!梵希,她错看了你……华少的脸上,已泛起,阴寒的冷笑。
      下一秒,冰冷的手铐,锁住了他,双手的自由。
      去他妈的私人诊所!去他妈的鬼医生!去他妈的生死状!血债血偿,天经地义!……华少还嘴硬地嘶吼着,不肯屈服。
      纪梵希,让你认识江彦霆这个禽兽,算是我欠下的一笔债!下辈子,我会连本带利,一并偿还!……华少极不配合地用腿抵住警车的车门,对着我,喊完这最后一句。

      你总算……是称心如意了……纪梵希……阿戴……的死,是你……求之不得的吧?少在这里……假腥腥地,装纯……卖乖……
      彦霆……我疑心这一句,不过,是我无端的臆想而已。
      开心吧……开心就笑啊……总好过……你虚伪……的……眼泪……
      江彦霆,原来,这不是我的幻觉。你真的可以,无情无义到彻底……
      你走,我不需要你的爱……更不会爱你……永远不会……
      江彦霆!听见么?我千疮百孔的心脏,被揉碎成尘埃的声音。
      痛,如此之快,来不及,掏出那瓶,救命的药丸。
      江彦霆……我就倒在你的身前……为何,不把我的躯体,也一并碾平?

      姐……你怎么会突然病倒?……阿哲守在我的身旁,单薄的手掌,怎么温暖得了,我内心的寒凉?
      彦霆,他一定不是故意的!他不过,是太过悲伤,所以才,一时无法顾及我的感受!我不该计较,我该原谅……我的眼,望向阿哲身后的那扇窗,口中,只有为彦霆编造的理由,天真得可笑。
      姐……是谁伤害了你?告诉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姐,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看我一眼,你到底怎么了……阿哲,看不懂,我刻意跃过他的目光。
      纪梵希,你这个大傻瓜!彦霆明明就很讨厌你,你骗自己有什么用?他说他不需要你,你还留下来干嘛?走吧走吧,到他看不见的地方,不要再留恋了,走吧!……我紧紧地,捂住双耳。
      姐……

      彦霆,你,还好么?……静静地注视,不曾为我而温柔的脸庞。
      怎么又戴上呼吸机了,你真是个,不自觉的小坏蛋……
      知道么?我等了好久,才终于等到你闭上眼,睡得,如此安详……
      因为知道你不想见我,彦霆……
      明天,我就要离开。到哪儿?这与你毫不相关,况且,你定然也无兴趣,知晓我的去向……
      那么就,再见吧。还是爱你,彦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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