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公园》架架睡了

2、第一章 第二个凶手（二）

　　“您瞅，我就说，他们这帮小年轻接不了案子。人家故意把你引到没摄影的地方你不知道啊？你还逞能跑步追，最后怎么着，就追到一破车！这传出去，多招人笑话！”
　　丁澈抬头瞅了一眼和孙局滔滔不绝的姜波，低声对齐浩然说：“我就说吧，男人越老脾气越大。都芳龄四十八了，怎么还不回家带孙子啊……”
　　姜波算是局里为数不多的几个老刑警，个头不高，身材精瘦，破过几桩案子丁澈没听过，不过溜须拍马的本事丁澈见识过。
　　“丁澈！”
　　“到！”
　　孙局忽然点了他的名，一脸严肃地问：“你来说说。”
　　丁澈走到桌前看了看现有的资料。这桩飞车案是丁澈破获宁市特大珠宝盗窃案后接手的第二件案子。但目前警方拥有的线索很少，调查的方向也很有限。
　　“第一次案发，6月7号，死者魏淑怡，18岁，是宁市第二中学高三年级的学生，头部遭到多次碾压致死。第二次案发，6月10号，也就是今天凌晨，受害者李静，33岁，大兴百货公司收银员。”
　　话音刚落，姜波就见缝插针说：“您看孙局，这是连环杀人案呐，这次让凶手溜了，明天就有可能出事啊！这案子他不行……”
　　丁澈皱了皱眉，没好气地看着这根老油条，余光看见孙局脸色越发不快，顿时泄了心头这口气，继续说：“我不认为这两件案子是连环杀人案！”
　　齐浩然突然插话说：“如果不是，同样型号的摩托车，同样的作案手法，怎么解释？”
　　“刚刚确定的消息，宁市的东盛摩托车店丢失了一辆新款摩托车，型号就和这两个案件中的一模一样。”叶嫣然边说边走进来，朝孙局打了个招呼，随后将一踏照片扔给丁澈。
　　齐浩然点了点头，笑着说：“不错啊，动作够快。我们小叶警官你都能使唤得动。”
　　丁澈没理会他，朝着叶嫣然竖了个大拇指，正欲继续就听见孙局发了话：“那也不能否认有巧合的可能。”
　　丁澈说：“孙局，就算抛开这个不看。这两次案件的作案动机也很明显不一样。第一次的目标显然是人，死者身上的财物一分没少，可第二次，在发现了有警察追捕的情况下，先是抢了包，又将受害者拖行十几米，可似乎并没有要人性命的意思。”
　　“而且，凶手是个及其精明的人。”丁澈举起了几张照片，照片上的人都是戴着头盔，身穿黑红的赛车富，骑着没有牌照黄色的摩托。“第一次作案，他就刻意避开了摄像头，捕捉到他的画面一共也不超过十秒。第二次更是只在西区的十字路口一闪而过，就往没有摄像头的新区方向行驶。”他看向齐浩然继续说：“这样的人，怎么会在看到我以后，继续行凶呢？”
　　“你该不会要说，这两场案件，是两个人做的吧？”齐浩然问。
　　丁澈还没来得及回话，站在一旁的姜波早就憋不住插嘴：“证据呢？没有证据就乱下结论啊真是……现在的小年轻啊。”
　　孙局对叶嫣然说：“小叶，你们继续追查被盗车辆。还有，把两名受害者活动范围和交往人员查一查，看有没有什么相似之处。”说完就要离开办公室，路过丁澈身边时停了步子，盯着丁澈一字一顿地说：“不能再失手了！”
　　丁澈甚至没敢看孙局那双过分严厉的眼睛，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齐浩然等姜波和叶嫣然相继离开了办公室，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行了，你别看咱们局长不苟言笑的，你这么荒唐的想法他不也默许了吗。”
　　丁澈感觉自己像个被人抢了糖果的小女孩被齐浩然安慰着，狠狠锤了一下他的肩膀，说：“行了吧，他根本不信，否则还叫叶姐查啊，他还真是对那什么交叉圆法深信不疑。”
　　齐浩然没有说话，丁澈伸了个懒腰对他说：“走吧，咱们也别闲着。”
　　“目前我们能突破的地方，也就是第二桩案子了，我认为模仿作案的可能性很大。李静还在医院，我们现在就可以过去。”齐浩然说。
　　“不对。”丁澈往前走了几步就突然顿住，抬头看了看齐浩然，“如果第二个凶手真的是想要钱，他都偷了那么贵的车，转手一卖就是万把块钱，用得着在警察面前抢吗？”
　　“不是连环杀手，也不是模仿作案，你是说——”
　　“买凶。”
　　齐浩然讶然的神情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叶嫣然的电话就打来了，他神情凝重的应了几声，就结束了通话。
　　“好吧，也许你是对的。”齐浩然站了起来穿上了外套，“走吧，去东区的东盛摩托车店。”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帮帮我啊……我的店才刚开张了一个月，没想到会有人来偷车……”叶嫣然不厌其烦地听了一早上摩托车店老板娘的哀求，看到丁澈赶来的时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没等两个人急切地问，叶嫣然先开口说：“今天中午我见了魏淑怡同班的几个好朋友，她们证实事发前三天，一直追求魏淑怡的富二代郭兴在学校门口堵过她。不过当时两人闹的很不愉快。郭兴甚至威胁她说，如果再给脸不要脸，就撞死她。”
　　“更巧的是，这个型号的车到现在一共卖出去三辆，其中就有这个郭兴。另两个买主我正在联系。”叶嫣然翻着账本说。
　　丁澈点了点头，连忙追问说：“这个郭兴，现在在哪？”
　　叶嫣然无奈地叹了口气，“郭兴就一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人已经带回去了，他家里没发现摩托车。可惜店里的地下车库没有摄像头，偷车的人还没有消息。”
　　一行人立刻回到警局，齐浩然和叶嫣然去录口供。不到半小时两人就走了出来，听见丁澈大喊了一句：“我找到证据了！”
　　丁澈抱着笔记本电脑冲了过来，指着屏幕对齐浩然说：“老齐你看！这两个人鞋码不同！”
　　齐浩然盯着画面上的两张照片，摄像机的角度都差不多，但经过这么一对比确实能明显看出两人的鞋码不同。
　　叶嫣然也露出了不解的神情，盯着看了好一阵，对丁澈说：“可是那个郭兴一口咬定事发那天晚上他的车借给朋友了，他说的那个朋友我们还正在联系。”
　　话音未落，叶嫣然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她扫了一眼屏幕，就按了免提。
　　“叶姐，我是苏晓峰。李静这边查访得差不多了，她平常的生活也就是家和商场两点一线，不过李静的同事说，她每到周末都回去酒吧玩。不过这个信息李静并没有告诉我们，叶姐你看——”
　　“你把酒吧的地址发给我。”叶嫣然与齐浩然对视了一眼，见丁澈还在低头思索，好像并没有在意这个消息。
　　丁澈忽然抬头对两人说：“如果说他求爱不得起了杀心，之后立刻让人去偷了一模一样的车，制造了一起见财起意的案件呢？”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只用等着明天第二个凶手来自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