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公园》架架睡了

3、第一章 第二个凶手（三）

　　第二日丁澈一踏进三楼，就感觉单位的冷气开的太过了，尤其当他走进办公室发现所有人都直勾勾盯着他看的时候，他甚至打了个寒颤。
　　齐浩然率先开了口：“丁澈，郭兴的那辆摩托车找到了，就在第二次事发的那栋居民楼后面的草丛里。上面只有郭兴的指纹。”
　　丁澈摸了摸后脑勺，边笑边说：“好事啊老齐——”他走到齐浩然身边的时候，发现也还没有一个人露出笑脸，这时齐浩然又开口说：“不过今天凌晨又街道报案，一名女性被拖行致死，车还是那个型号。而且案发地点，在第二个地点往西五百米。”
　　丁澈愣了愣，叶嫣然接着说：“东盛摩托车店又丢了一辆车，还是那个型号。”
　　“这是模仿作案啊！变态杀人狂，你们知不知道？”姜波又开始大呼小叫。
　　叶嫣然说：“死者名叫程蕙，是西区一家花店的老板娘。不过这件案子第三组快了我们一步，目前我们也没掌握到太多消息。”
　　丁澈这回知道钓鱼的人为什么讨厌往水里扔石头的小孩了，急着问：“有没有捕捉到画面？”
　　齐浩然点了点头，“只有几秒钟，我特地观察了鞋码，跟第二个案件的嫌疑人差不多。”
　　“丁澈，你过来一下。”
　　丁澈的沉思忽然被孙局的声音打断，众人抬头看了看孙局的黑脸，都暗自为丁澈捏了把汗，也来不及停歇，重新整理侦查方向就立刻向现场奔去了。
　　齐浩然查访完周围的居民回到警局时，发现三楼的灯还亮着。走进安安静静的办公室，齐浩然看见一个挺拔的身影，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桌上暖黄色的台灯，让这张带着少年锐气的侧脸温柔了起来。
　　“丁澈？你怎么还没回去。”齐浩然问。
　　丁澈侧头回望了一眼齐浩然，又将脑袋低低地埋了起来，一个字也没有说。
　　齐浩然不用想也知道孙局的脾气会是怎样一番暴雨腥风，慢慢走近了过来，试探着问：“扣工资？”
　　丁澈没有说话。
　　“年假也没了？”
　　丁澈还是没有说话。
　　“不会连每个月的饭钱都省了吧？”
　　齐浩然难得见丁澈安静的样子，一时竟然不知进退，杵在原地静静望着丁澈，暖黄色的灯光给丁澈细密的睫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浩然正气。”
　　“嗯？”
　　“其实我真的很害怕失手。”齐浩然看到丁澈神色一暗，他很想说点什么，可是安慰人向来不是他的强项。
　　“我哥哥和我说过，不是所有事情都有机会可以弥补。我们警察，不能失手。”
　　齐浩然一顿，这是那件事过后丁澈第一次向他提起哥哥——丁铭，那个曾经也在这里辉煌一时的优秀警察。
　　齐浩然知道，哥哥是他心里不能触碰的禁地，就像一块永远都不能结疤的伤口，微微一触就鲜血淋漓。他更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绝不可能因为这一次的失误而灰心。
　　“你还太年轻，以后你就会知道，有时候你不能拯救所有人。大大小小的案子只要尽力了，就不要觉得后悔。”齐浩然说。
　　“拯救所有人？”丁澈摇摇头，“没想过，我就一小警察，又不是海里的王八，还能翻起什么浪啊。”丁澈躺在转椅上，一边仰着头看天花板，一边笑嘻嘻地回话，眼里早就收起了哀伤的神色，悄声嘀咕着：“别以为你比我多吃两年饭就能教育我。”
　　齐浩然看着丁澈无赖的样子直想发笑，摇了摇头说：“你不用翻什么浪，国家和人民就是我们的信仰。一辈子就这样，也很光荣。”
　　“果然是我们浩然正气啊。”丁澈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只可惜，我不能亲手抓住那杀千刀罪犯了。”丁澈忽然叹了口气说，看到齐浩然眉头又拧成了疙瘩，他像猛然喝了一口放了好几天的酸菜汤，低沉着嗓音说：“孙局说了，这案子不让我碰了。要交给什么……钟煦，对钟煦，让他来。”丁澈委屈地嘀嘀咕咕了一阵子，猛然一拍桌子起身说：“我怎么没听说这小子谁啊！”
　　齐浩然松了松领带，觉得勒的慌，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样子看着丁澈说：“你还不知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