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似我》就叫君羊羊

4、试探

　　“他们发展这么快，竟然也没人阻止吗？”白思诚还是觉得有些蹊跷，怎么可能没有人会出来阻止。 “有的，那些寺庙的和尚，都出来宣扬佛教。只是根本无法改变他们的信仰缺失的问题。所以明里暗里都做过一些事情来阻止他们的发展。可惜没什么用。”刘管家的回答竟意外的有水平。 白思诚踱了几步，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可以去看看他们以前发生的争端，那里面兴许有些线索。” 就这样说着，他人也走出府，直直的走向大理寺，这个时候去的话，应该还有人的，毕竟是有几个小官就是住在里面的。 很快，从大理寺找到了想要的卷宗。刚出大理寺的门，就看见一架很华丽的马车从街上驶过。路过大理寺门前的时候，貌似掀起了窗帘，好像有双眼睛看着自己，这让白思诚很不舒服。但白思诚判断不出这驾马车里面是什么身份的人物，只是听到周围的人的议论声，说是皇帝最喜欢的皇妹十四公主。 没有多想，白思诚带着想要的卷宗回到白府。却被告之来了贵客，正是那个十四公主。因为极为得宠，这位公主的性格比较任性，又加上她极讨厌待在皇宫，三天两头坐着马车到处逛，这回竟然逛到了白府。这位公主正想要找个驸马，此时来到白府，便有人传言说公主看上了这位刚被召进京的白少卿。 白思诚走进了待客厅，一眼就看到了端坐着的少女，她生得明眸皓齿，有着极好看的眉眼，带着莫名的熟悉感。 “微臣白思诚参见公主。不知公主大驾，是为何事？” 很规矩的行礼，白思诚自然是手到擒来，毕竟是受教育比较多，对于礼节自然从不含糊。这让公主很满意，果然是个人物。 “我正在寻找一个良人，能伴我余生的。听闻先生是个清廉的好官，特地前来拜访。今日一见，果然是个不错的人。”公主本就是个直性子，也因为有人这样宠着，她的性子才能这么简单纯真。 “公主过誉了。”白思诚其实甚少和女人打交道，此时有些不好意思。 “没什么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只是过来看看你。现在见到人了，我也该走了。”公主这人呢，虽然人简单，可是却聪明的很，一眼就看出白思诚对自己的兴趣不高，态度平淡淡。一看就知道不能强求，本来此行这趟的目的也不在此。 公主离开了，和那辆华丽的马车一起。白思诚心有戚戚，这是怎么回事，才被齐寒问出感情问题，就有公主盯上了。明明自己来京城不久，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心里的怀疑越来越深，白思诚却也没想着立刻解决，他更想先把当下的疑案解决掉。先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在京城站稳脚跟。还有那个少年，也不清楚还在不在京城。 想着想着，就有些心烦，手里拿着的卷宗也看不下去了。 “少哲，你查到哪一步了？”齐寒的声音突然响起。 白思诚放下手中的卷宗，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齐寒，“齐寒，去喝酒吗？” “心烦？”齐寒无疑是极了解白思诚的，从他说话语气和表情就能猜出他的心思。当然只是大部分时候是这样。 “是啊，莫名的，越想案子就越烦。喝点酒会好点。” 酒过三巡，白思诚很快就醉了，他醉了之后就很安静的睡觉。齐寒自然是很清楚的。他看着他，想到自己找他可谓是找了多个地方，终于找到后，才知道他虽然还记着自己，却不知道当年的真相。这教自己很是不安，所以才找了公主来试探他。他果然对女人没兴趣吗。是不是该换种方式，让他再次对自己动心。但眼下，还是先将这个案子解决掉吧。 “虽然这个案子我已经查了七七八八了，但也知道你不会直接接受我给你的答案，等这件事过去了，你还能跑哪里去。白思诚，终有一日，你会完完全全属于我。很期待那一天呢。” 果然还是只能在他睡着时才能说出这些话啊，依他的性格决计是不适合太直白的，但温水煮青蛙也已经够久了，攻守有度才是决胜关键。 第二天醒来，白思诚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被子盖得好好的。不用想也知道是齐寒帮忙的。 “齐寒哪，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了。不清楚你到底有什么意图，可我还是有点希望你……”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白思诚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完全听不见。 起床洗漱早膳都很快，心里还惦记着案子没完成，白思诚将昨日拿来的卷宗又研究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一些疑点，以前没有人注意到的疑点。 “齐寒，我发现那些和尚竟都是如此粗暴，压根不像是在寺庙了修行了许久的样子，倒像是乡野蛮夫的行为。这就很可疑了。所以，是不是他们寺庙从外面找的人？” “或许你该换个角度想想。比如说，在商人中，有种策略就是在自家故意造成对家给自己使绊子，只为达到让别人以为对家不和善的目的。不得不说这种方式，适合在各种场合里。” 齐寒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意外的带着些阴冷。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好了，暂时只能看到这些，我们现在去祭坛看看吧，希望那里应该有答案。这个案子差不多快要结束了。”齐寒催促道。 看着已经出门备马的齐寒，白思诚心下的疑虑又深了几分，低低的说，“差不多要结束了吗？” 还是跟着一起去了祭坛，临近的时候，两人就下了马，正巧有两个人在那里和几个百姓交谈，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看气氛很是凝重。 两人走近一看才发现，这两人正是来京城的路上遇到的江湖侠士，邱洵和燕止決。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白思诚还是很奇怪的，毕竟这个案子怎么会和这两个人扯上关系。 邱洵有些踌躇，毕竟他的身份一旦暴露，会很麻烦的。可他也不敢说出不实的话来骗这两位。 没犹豫多久，还是说出了口，“我们是收到了消息说有人冒充我们三胡杀了人，所以过来查看一下，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到你们。” “我在大理寺，最近接了个案子，就是跟这件事有关的。现在过来是来调查的。”
　　白思诚见他这样坦诚，自然也不隐瞒，虽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所以说，那些人，都不是死于三胡组织。而是有人冒充了你们的手法？或是，在你们那里雇了人？” “的确，我们最近正在查内鬼，肯定是有人被收买了。只是还没查出来到底是谁。”邱洵如实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既然和三胡无关，那么会是谁呢，谁特意收买了三胡中的人，关键是能够和三胡扯上关系，这就很令人好奇了。真是越牵扯越多，现在貌似更复杂了啊。白思诚觉得这件案子牵扯的东西越来越离谱，时间跨度也不小。 “那你们在这里发现了什么线索吗？”齐寒问向邱洵。 燕止決看了看邱洵，后者点了点头，他才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那是一张地契，是关于这个祭坛的。 “说实话，这上面的人名很让人生疑，毕竟，全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叫这个名字的。” 展开那张地契一看，那上面果然写着一个名字，那是当今太常寺卿何不先的名字。上面还有他的印章，白思诚凭记忆辨认出的确是真的。
　　“看来这件事和九王爷脱不开干系了。毕竟何不先就是他这一派的。”白思诚不自觉的摸着自己的下巴，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可是，九王爷这个时候搞这件事，对他有什么好处呢？”邱洵不禁问出了这句话。
　　“牵扯到朝政的事情是最难处理的，长哲你要想好，这案子查出来肯定会在朝堂引发一场风暴的。”齐寒忍不住开口道。
　　“你这话是要劝我放弃吗？”白思诚皱起眉，问语有些不爽。
　　“我不是劝你放弃，只是，你得找到退路。”齐寒终于说到关键的地方。
　　白思诚垂首想了想，开口说：“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不能再有人遇害了。如果像我想的那样，按周期算的话，下一个人就在今晚会遇害。但也有可能，没有下一个遇害的人，周期已满，达到目的，神怒再继续会恼众的。”
　　齐寒心里一惊，周期，从这几人死亡的时间来算，从哪来的周期呢？难道他还发现了其他的线索？
　　“周期？这个死人还有周期的吗？明明这相隔的时间一点规律都没有啊。”燕止決算是帮他俩的疑惑问了出来。
　　白思诚看了齐寒一眼，眼睛里有些疑惑，吃不准齐寒到底有没有发现。
　　“是这样，我之前听到刘管家说了关于这个万阎神的传说和祭神时要注意到的东西。就说了虽然这个万阎神是每十天进行一次神赐的，但是在一些比较重要的节日里也会举行庆祝。然后我注意了下这几个死者，他们每个的死亡时间是一天，一天，五天，七天，八天。一月有春节、元宵节，五月有端午，七月是建国日，八月有中秋，这样看的话，这个所谓的神怒，就是以重要日子的月份数字为一个周期的。接下来应该是十二月的祭祀节了，距离最后一个死者已经过了十三天了，所以我猜测，应该还有最近的死者，从发现尸体到尸检完，他的尸检报告大概在今天能出来，我们还要去一下京城尹府，等拿到这份尸检，案子差不多就能结束了。”
　　其余三人听到他这番话，神情都有点奇怪。
　　“正好我们没什么其他线索，干脆和你们一起去吧，指不定能发现什么。”邱洵主动请求。
　　白思诚自然同意了，几人便一同骑马去了京城尹府，到那里的时候，正巧遇到要去大理寺备案的文吏。白思诚拦住他，开口就问。
　　“我是大理寺少卿白思诚，你是不是要去大理寺备案？有尸检报告吗？”
　　“原来是白大人，昨日刚死了个人，尸检报告刚刚出来，我正要送去给大人呢。没想到，大人自己就赶过来了。真是巧啊。”
　　那文吏见到白思诚后，行了下礼，十分热情的回答了白思诚的问题。
　　这个死者的出现正印证了白思诚的猜测，所以就这么简单的周期排序？为何之前没有想到？
　　拿着文吏硬塞过来的尸检报告，白思诚迫不及待的展开看，齐寒却是盯着那个文吏看了许久。
　　“果然，这个死者又是和神怒有关的。死状可怖，眉角有痣，耳后一瓣梅花……”白思诚念着，心里像是想起了什么，抓住文吏的胳膊，红了眼眶，声音颤抖的不像话，语气却极为强硬。
　　“我问你尸体呢？”
　　齐寒见他如此激动，疑惑也表现在脸上。
　　“长哲，你怎么了？”
　　文吏被吓的不轻，他有些纳闷，怎么回事啊？看着挺温和的一人，怎么突然就变这样了。
　　“尸体，尸体应该还在府中，这个点是不能丢到乱葬岗的。”
　　“快带我去看看。”白思诚完全忽略了齐寒的关心问语，只是紧紧抓着文吏的胳膊，催促道。
　　齐寒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现在也不知道如何做，只能跟着一起进了京城尹府。
　　“好了，尸体就在这里面了，可以放开我了。”
　　白思诚心里慌慌的，他感觉自己没有勇气去掀开那张白布，怕掀起来看到的是自己一直念着的人。少年的模样还依稀在梦里出现过，只是，那些特征很难再在一个人身上看到。
　　“齐寒，帮我个忙。”白思诚努力让自己变得正常点。极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不安。
　　齐寒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但依旧上前，双手按在他肩上，“你说，帮什么？”
　　“把白布掀开。”
　　“好。”
　　齐寒的回答很简洁，双手合十鞠了一躬，慢慢起身，双手同时抓住白布覆盖头的一端，一点点拉开白布。
　　露出了一张很年轻的脸，此时很干净，为了便于观察他的死因，是一定要把人身体表面弄干净的，所以一眼就能看到眉角的痣。
　　“把他的头抬起来，把耳朵给我看一下。”白思诚下着指令，齐寒依照着他的命令，做着从未做过的事。
　　看到那个耳后的一瓣梅花，是个很完整的梅花形状，白思诚几乎能够确定这个人了。再之后他让齐寒放下尸体，他自己上前，顺着胳膊，摸着尸体的手，一根一根手指地摸索，直到尾指，也不知摸到了什么，浑身一震。
　　“镇午，你怎么能死了呢？”白思诚目光渐渐空洞，身体就要瘫软下去，齐寒看着他如此，有些心疼，赶忙抱住他的身体。
　　“我们先回府吧。”齐寒建议。
　　这死者中所含的联系实在有点莫测，三个富家公子和三个之间没有任何联系的人，要说是随机杀人，还真的不太容易让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