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死靡它》Nobilitatis

115、番外四十二

　　在小Meg的调剂下，两人间的气氛缓和了不少，至少这个圣诞节是和平度过了的。

　　但安格斯没能留下一起过新年，某些特殊的大型场合需要他亲自到场。而只要他一回去，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或事找上他，自然而然便忙碌起来了。

　　其实凡妮莎也一样，她的家教课只停了一周，才过新年就又开始了，被伯尔格直呼离谱。可惜他是麻瓜，不然她也不介意多个人一起。

　　直到开学的前一天，凡妮莎才从伯尔格那里得知格林又一次不告而别，这个年轻人也没谁能倾诉就将担忧顾虑全说给了她听。明明是年纪更小的那个却总有操不完的心，不像她，从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里的。

　　虽然凡妮莎不太想多管格林的事，但看伯尔格一个人也可怜的，便吩咐文森特派人寻找并及时上报行踪。

　　不过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凡妮莎的上课进度，倒是晚餐后的休息时间里，宅子迎来了一位彻底打乱了她晚间安排的人。

　　“迟到的圣诞快乐与新年快乐，凡妮莎，但两份礼物没有少，拆开看看吧。”

　　马尔福是捧着两个礼盒出现在门口的，整个人像是特地打扮过，搭配得体的服饰与发型衬得他看上去挺拔精神。

　　对于这家伙的突然出现，凡妮莎已经习以为常了，先让他进来了她才看向他怀里的两个礼盒，“抱歉，我不知道你过来，没能来得及准备，或者我安排文森特去准备，明天给你。”

　　对此马尔福似乎早有准备，他将礼盒一股脑塞进她手里微微笑道，“不用麻烦文森特，我更希望能得到你亲自挑选的回礼，更明确一点就是，有时间陪我出去逛逛么？”

　　即便不拆包装，凡妮莎也心知肚明这两件礼物必定贵重，她不是送不起等价的，但正如他所说，她亲自准备礼物才更有意义。况且如果只是去买礼物，那她完全没意见。

　　于是她干脆应下，“好，我去换件衣服，请你等我一下。”

　　或许是假期即将结束的原因，牛津附近的夜市聚集了不少学生，远比圣诞和新年那几天热闹的多。

　　两侧商店摊贩明亮的灯光以及不远处的欢声笑语吸引了凡妮莎的视线，她望着人来人往的集市恍惚间想起了安格斯，那短暂团聚的几天里，她好像没能跟他一起出来逛逛。

　　“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她忽然开口问了一句，又扭头看向他，却正好触及到他满眼的笑意，就好像他这么注视着她已经很久了。

　　“你打算投我所好了？”他挑眉似笑非笑地发出反问。

　　大概知道他会说出什么的凡妮莎暗叹了口气，“马尔福作为古老的纯血家族，几个世纪所积累的财富不可估量，我想普通礼物是入不了家主的眼的，除非特殊的罕见的，其余还有什么能让你感兴趣？”

　　“有许多，譬如一些珍贵的魔法制品，有收藏价值的古董或者一个机会，但如果准备礼物的人是你，那么最普通的一朵花一本书就足够了。”

　　马尔福说着自然而然握住她的手。还特地举起来晃了晃示意道，“这样就算一件了。”

　　只是牵个手而已，他看上去似乎真的满足了，凡妮莎本想挣开，但看他高兴的模样，她一时心软便继续发问，“那另一个礼物，你有什么想法吗？”

　　而他也立刻敛了笑，十分认真地注视着她，“的确有，你得陪我去个地方挑一些东西，我需要你的建议。”

　　这对凡妮莎来说大概能归属到举手之劳里去，但对方既然提了，她还是乖乖答应的好，好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

　　伦敦的繁华并不比巴黎逊色，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为林立的高楼大厦披上了层光鲜亮丽的外衣，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热闹非凡，熙来攘往的人群仿佛一波接一波的潮水，在这座大都市中川流不息。

　　遗憾的是凡妮莎从没机会好好逛过这座城市，或者说她作为一名法国人，巴黎的浪漫都没能完整地沉浸体验过，也算一个小小的遗憾。

　　被带着踏入牛津街时，就算是看惯了上流社会纸醉金迷的凡妮莎也忍不住发出了另一种感叹。

　　寸土寸金的地段汇聚了全球的服饰品牌，无论是平价大众还是中端顶奢都应有尽有，轻易便能包容任何阶层的人，创造出一种短暂的平等的错觉。

　　她收回打量的视线轻轻碰了碰身边人的胳膊，“我以为你会挑选更私人高档的地方，而不是与许多麻瓜一起逛街。”

　　“如你所说，金钱地位的确能够得到最优待，在这些平民眼里大概算是一种富人的傲慢，但其实这种傲慢很无趣，至少从我出生起过的就是这样傲慢的生活，没什么高档低档的对比，仅仅是持续了太久太过乏味了而已。”

　　说着他又话锋一转，“不过这得委屈你了，尊贵的卡特小姐，与一帮麻瓜挤在一起。”

　　而她则是微微摇头，“你大可放心，没什么委屈，不如说这才是大多数人的常态，而我们只是占比最少的那部分比较幸运的人。”

　　“我想没有几个大小姐会有你这样的想法，至少据我所知的那几个巫师大家族里的没有。”

　　他这么说的同时目光紧紧锁定着她被灯光映照的脸庞，没有什么明媚的妆容却在此时如此耀眼，其余的一切都自动与背景融合成光影，再嘈杂的喧闹也成了衬托她的配角。

　　从近期流行的潮牌到老派奢侈品牌，琳琅满目的服饰箱包与珠宝配件令人眼花缭乱，空气中浮动着浓郁的香水气味，无端就能让人的心情变好。

　　最终的目的地在塞尔福里奇百货的一家顶奢珠宝店，早已等候的售货员热情又周到地向他们表示了欢迎，而面积颇大的内部已被清场，除了他们以外没有其他顾客。

　　好吧，马尔福的手笔仅仅是这样还算不上夸张，只能说是正常程度了。

　　在几名售货员的簇拥下，凡妮莎看到了几对精挑细选出来的对戒，排列整齐地摆放在高档丝绒礼盒中，随后最近的那名售货员就开始了专业介绍。

　　在其他售货员的注视下，凡妮莎突然有了种无力感，很明显她一定是被误会成未来的马尔福夫人了，不然一对只是朋友的男女会来买对戒？这也太暧昧了。

　　于是，在售货员殷勤地介绍完毕后，凡妮莎并没有急着下决定或是澄清，她只是看向身边的男人抛出一个问题，“都很好看，她喜欢什么风格？”

　　“你知道我要送谁？按你的喜好给我个建议吧。”

　　但马尔福似是料到她会这么问，立刻凑过来捉住她的手摩挲，用这么一个小动作彰显了两人不一般的关系。更衬得她的问题就像在闹别扭的小情侣。

　　有外人在，凡妮莎也不想闹得太难看，她平心静气地瞥了他一眼，最终没有再继续反驳而是努了努嘴，“这个还有第二排的倒数第三个都不错。”

　　被选中的两对戒指的设计风格恰巧是两个极端，极简对比繁复，前者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珠宝装点只以璀璨的钻石为主，后者设计繁复，由深至浅的蓝宝石形成半圈美妙的渐变复古又华贵，与浅金色戒圈相得益彰。

　　结果下一秒马尔福便利落地吩咐道，“两个都包起来。”

　　话落就取出一张卡交给售货员，随后取过两杯马提尼，其中一杯被送到了她面前。

　　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干味美思独特的花香与鲜烈的辛辣味在舌尖悦动，她仅仅抿了一小口便还给了售货员，即使是鸡尾酒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只能浅尝辄止。

　　并且这里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但售货员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两对戒指便打包好连同那张卡一起送了过来。

　　等有机会提问已是十分钟后，漫步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一侧，凡妮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冷不丁开口，“格林格拉斯小姐一定不希望收到的戒指是由她的未婚夫以外的不相干人士挑选吧。”

　　很快她便得到了一句轻飘飘的回答，“这没什么不好，至少女性的眼光比我更能讨女性欢心。”

　　那两个礼盒被他拎在手中，时不时随着他的步伐晃动，仿佛在说它的主人此时的心情不错。

　　这个理由显然很充分，凡妮莎不由为自己竟然有那么几分钟认为他是买给她的而感到羞愧，她面上依旧平静无波，只勾唇露出了微笑，“但愿她会喜欢。”

　　话题至此完结，马尔福也直截了当道，“两个礼物我也算收到了，我现在送你回去。”

　　安全抵达宅子门口时，凡妮莎还有点儿不可置信这次他居然那么正常，除了牵了一会儿手便没再逾矩，这可不像他。

　　不过这样最好，凡妮莎才不想再有什么纠缠，她立刻转身背对着门面向他道，“那么晚安，回去早些休息。”

　　逐客令成功阻止了马尔福的脚步，他定定站在她面前却透过窗户看向灯火通明的室内，“我以为你会问问我突然买戒指的理由，比如是不是快举行婚礼了。”

　　这个疑问她当然有，但她没有立场去问去关心，她只能保持着微笑，“恭喜，请柬就不必给我了，但新婚礼物会送到的。”

　　“不肯出席的原因，怕我为了你当场丢下新娘与所有宾客悔婚吗？”马尔福收回视线，再看向她时已换上了一副吊耳拉当的神情。

　　“可惜我并不认为马尔福家主会为了私人感情而毁了这么重要的场合，那对马尔福家族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所以这并不能成立，况且我选择不到场也只是没时间而已，请你放心。”她平静地给出了解释。

　　马尔福没继续接话，两人注视着彼此，似乎在互相僵持，但很快他便先退了一步。

　　“好了，你不该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凡妮莎，但我也不会疯是真的。婚礼的时间订在了明年，因此这两对戒指的确是送给你的，原谅我的自作主张，如果令你不开心，我现在离开。”

　　对方恳切的言辞与卑微的模样令凡妮莎心头一颤，她抿着唇低头望着他手中的两个袋子，犹豫了几秒才道，“戒指的意义你我都清楚，所以对不起，我不能接受。”

　　结果她的拒绝居然令他发出了几声笑，他立刻上前一步将她扯进怀里抱着，眷恋地用额头蹭着她的颈窝，缓了缓才闷声开口，“喜欢你很累，但装作远离你更累。凡妮莎，你理解错了，这两对戒指没什么特殊意义，是我想送给你仅此而已。”

　　这话她又怎么会信，她轻轻叹了口气，“德拉科，我不说那些令你厌烦的话，但这两件礼物太贵重了。”

　　而马尔福只是默默紧了紧环着她腰身的手，“贵重吗？它的价值对于卡特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你收下它是它的荣幸。”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德拉科。”她已经有些无奈。

　　可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松开了她，并且退后了几步，苍白的脸上也挂上了虚假的微笑，“我都明白，时间不早了，我先行离开，晚安。”

　　那两个精致的手拎袋被魔法送到她怀中，马尔福跟着便使用幻影移形离开了，独留凡妮莎一头雾水楞在原地。

　　她四处张望了一会儿确认了他的确走了才松了口气，却也不由感到疑惑。

　　只是任谁也想不到，接下来的几年时间，她都没能再见到他了，就像渐近线交汇后渐行渐远，永无相见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