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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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云悠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胤禛，那充满血丝的眼睛，略显肿胀的面庞，听到了胤禛那熟悉的呼唤，“云悠，云悠，你能听见吗？云悠？”
而云悠当时的感觉就是浑身上下，除了头，好像都不是自己的，她想起身，却没能动弹，她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不过，当气流通过云悠的喉咙的时候，云悠还是咳了一声，身子也跟着震了一下。就这一下，也让胤禛喜出望外，因为，毕竟，云悠真的活过来了。
云悠好像很久没有这样顺畅的呼吸过了，当胤禛轻轻的抬起云悠的头，喂了一点水以后，云悠终于喊出了“胤禛”。
就在这一刹那，胤禛才真正感觉到那久违的声音是如此真实，如此可贵。这不是梦境，这是现实。但现实是残酷的，可以想见，云悠接下来就问到了孩子，胤禛难得的笑容又开始僵硬。
“云悠，你现在……”
“我想看看。”
“现在，我不能。”
“我只看一眼。”
“云悠……”
“他，还在吗？”云悠竟然用双臂支起了身子。
屋子里还有其它的人，只是，现在天地间仿佛就只有两个人，胤禛躲不了也逃不掉，尽管这可能是最不好的时机，但云悠的执拗让胤禛没有选择，他只有……把头偏向一边。
于是，云悠的身子再次瘫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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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云悠再次醒过来，居然看到了自己的师傅——海空道长。难到是在做梦？
“师傅。”
海空笑了笑，“二小姐。”
海空随即做到了云悠的床边，“二小姐，贫道来晚了。”
云悠这时候的精神好像好了许多，但想到早夭的孩子，泪水又难以抑制的涌淌出来。
海空说道：“二小姐不要难过。海空不敢说什么‘超然红尘，命由天定’的话，但这件事的确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云悠张了张嘴，海空就接着说道：“十几年前，贫道临别之时，所说之言并无虚假，只是一来没有说完，二来……”海空长叹一声。
原来，十几年前，海空诊断后得知云悠的病情，而一年的调养也未见成效，寒症并未去除，海空就想到了“借胎去寒”的办法。只是当时一则云悠还小，二则这种方式也不便向叶家讲明，就定下若干年后，云悠若能找到真命天子，海空就趁云悠有孕的初期，在寒气与胎儿裹挟之时，将其去除。尽管会另云悠有丧子之痛，但毕竟是短痛。而且这也是唯一可以保住云悠性命的办法。然而，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海空的掌控，他没有料到云悠会经历那么多的波折，更没有料到云悠的真命天子会是当今的四阿哥。等到海空将一些蛛丝马迹拼凑在一起，得知现在这位年氏侧福晋就是云悠的时候，云悠已经命悬一线了。
当然，如果当时不是圆明园内乱了方寸，守卫松懈，那么任凭海空有再大的本事，恐怕也难以进入园中，更难以在关键的时候救了云悠一命，只是让云悠受的苦，远比他当初想的要多。
当云悠听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好久，才问道：“胤禛，什么时候知道的？”云悠看了看周围，她发现，这次醒来，胤禛居然没有在身边，“胤禛他人呢？”
海空答道：“四爷病了，发热两天了。”
云悠猛的用双臂支起身子，“我要……”
云悠的话还没有说完，那拉氏就走了进来，“侧福晋”，那拉氏没有像往常那样称呼“妹妹”，“四爷那边有我照顾，还是先保重自己的身子吧。不要再让满园子的人都陪着到鬼门关溜达。”说完，转身就走了。
云悠几乎没有看到过那拉氏这样的表情，没有听过她这样的言语，但这些话，却足以让云悠失去冲动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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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主子，爷今儿的气色好多了。您放心吧。”小扇子一边帮云悠扶好身后的枕头，一边说道。
“嗯，福晋也在吗？”云悠问道。
“在，这两天都是福晋在旁边。”小扇子端过一碗药，“主子，您也该喝药了。”
云悠接过来，喝了一口，“格格那边呢？”
“格格那儿没什么事儿，只是福晋说，再惊吓不起了，所以不让格格出那边的园……“小扇子说到这儿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不妥当，想改自然来不及了，只有吞下那句话，翻着眼，瞄着云悠。
但他没有看到云悠的表情，因为，这时候，云悠一口气喝下了汤药，小扇子只瞄到了一个碗底。
几天来，云悠的身子在逐渐的恢复，心里也十分牵挂胤禛的身体，只是，或许是因为那拉氏那天的几句话，或许是云悠自己还没有准备好面对胤禛，总之，她只是让小扇子每天都到胤禛的床前看望，而且不能让其它人知道。
云悠自己也说不清现在到底是一种什么心绪，她很清楚，事先没有跟胤禛商量就做主只保住孩子，肯定会令胤禛伤心；现在失去了孩子，更觉得对胤禛有一份亏欠。这种感觉像棉絮一样挥之不去，不会让人窒息，却同样让人喘不过气来。这个时候，云悠突然想到了师傅，于是问道：“道长呢？”
小扇子正愁找不到话题，马上接道：“哦，对了，奴才刚才听说，道长走了。”
“什么？走了？什么时候？”
“今儿个晌午，听说，一大早就先见了爷，然后就走了。”
“见了胤禛……”云悠轻声喃道，不由得又想起海空所说的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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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对于胤禛而言，这一次家庭的变故同样是塞翁之马。只不过胤禛的福大于祸，喜大于悲。虽然失去了他期盼已久的孩子，对胤禛来讲是撕心之痛，但毕竟换回了云悠的生命，两相取舍，毕竟还是云悠重要。况且，现在，云悠的身体得到了根治，胤禛心里的伤痛就少了很多。
从得知云悠没有危险的那一刹那，胤禛就好像轻松了许多。或许就是因为这种精神上的松懈，加之手上的外伤没有及时处理，让他一下子昏倒在地，整整三天才得以清醒。
醒后，还没有来得及问询云悠的情况，就先得知了佟国维被斥责、理由是：佟国维不该“于诸王阿哥中结为党羽”，应“一体看视，不有所依附而陷害其余”，可结果却是“欲结恩于胤禩，为日后恣肆专行之计”。而且富察氏家族的马齐遭到囚禁，其弟马武、李荣保等均被革职，同马齐关系密切的户部尚书王鸿绪也被革职的消息。这当然是因为他们同时推举八阿哥的缘故。虽然，不可否认，胤禛在其中充当了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但这样的结果仍然出乎胤禛的意料之外，似乎牵扯的范围太大了，皇阿玛到底想要怎样？胤禛没有想好。
接下来，胤禛终于明白了康熙到底要做什么——重立太子！胤禛一直没有想到康熙到底要立谁为储君。老大、老八都先后被罚，老三更是不可能，十四弟虽然很得康熙的喜欢，但毕竟年纪还小，皇阿玛不会在这时候有立他的念头，自己？胤禛不是没有想过，但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想法，决不会是皇阿玛的想法，至少暂时不会。那么……胤禛独自在书房中，搅动着炭火，火苗在不断的跳跃，难道真的如自己当初所判断的那样，皇阿玛会重新立二哥？胤禛停止了搅动，炭火“啪啪”的响了两声，这或许真的是目前最好的办法，毕竟既可以稳固大清的根本，又可以平息觊觎储位的问题。不过，这也只能是暂时的。想到这里，胤禛又开始搅动炭火，他喜欢这种自己控制温度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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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康熙觉得没有人能够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个决定，就连他自己也想不到，但却是眼下唯一的一步棋。
的确，本来康熙可以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路：康熙可以再立一个太子，但这谈何容易，自己那么多儿子，并不是没有顺心的，只是，可以将这大清的百年基业托付的人，康熙现在还没有找到。而如果不立的话，储位虚悬，由此而引起的骨肉相残更是必然，这也是康熙必须考虑到的，这样一来，康熙的选择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废而复立。
但复立总要有一个理由，康熙最先想到的就是下臣的举荐，经过大阿哥和八阿哥的事件，相信他们应该明白推举的人选，那么即便不可能很统一，自己也好有个取舍。但结果不仅打乱了他的计划，令他大失所望，更让他感到朋党的气候已经形成，想到这里，就让他怒发冲冠，无法容忍。康熙的手在龙椅的扶手上用力的一拍，虽然声音并不大，却足以让本来已经噤若寒蝉的大臣们吓了一跳，恐怕又会会错了圣意，都忙不迭的跪了下来。
康熙看到下面的人颤抖的身体，就好像看到同样在抖动中的大清王朝，那么该是做决定的时候了。既然这些人都靠不上，那么，就自己想办法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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