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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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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纽祜禄氏回房的途中就一直时不时的盯着春燕,春燕明显的魂不守舍,一双手不停的纠结着手帕,像要把它给扯碎了。纽祜禄氏心里明白了八成,她早就知道春燕和孙成福的关系。只是这宫里,宫监和侍女的事大家都明白,也没人追究,但现在出了这件事,纽祜禄氏就不得不问了。
回房后,纽祜禄氏坐了下来,“春燕,倒茶!”
春燕心里还在打鼓,根本没听见。
“春燕!倒茶!”纽祜禄氏现在明白了九成。
“哦,是,主子。”春燕双手颤抖着拿起了茶壶。
“四爷对这种偷盗贪磨的事最痛恨,这次那个孙成福是活不了了。”纽祜禄氏这句话一说出口,春燕就把茶壶打翻了。“你这是怎么回事?”
“奴婢该死,奴婢这就收拾。”春燕想赶紧的收拾,好走出这个房间。
可纽祜禄氏拦住了她,“行了,给她们收拾吧。你平时跟这个成福的关系不错……”
春燕一听赶忙说道:“没有,主子,没有,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你急什么?”纽祜禄氏想让她自己说出来,虽然心里明白大概,可还是希望这个自己从家里带出来的丫头能够没事。“我只是说,相熟一场,但愿他能留个全尸。你是这么想的吧?”
春燕此时只能说“是”了,刚才四爷没有提到自己,或许还不知道,希望自己主子也不要追问了。
“你说,我就奇怪,这孙成福怎么偷得到侧福晋那边的东西呢?”
春燕答道:“那边,那边出入比较随便。”
“哦?”纽祜禄氏看了看春燕,“他随便,你们宫女要去那儿就更随便了,是吗?”
“不,”春燕怕说错话,赶紧遮掩,“也不是。其实年主子不轻易出屋,就算偷也不好找机会。”
“哦?”纽祜禄氏笑着说,“我听说她每天都去三皇寺。”
春燕顺着这话就说了下去,“回主子,不是每天去,是每月初一十五的。前儿是初一,就去了……”
此话一出,春燕就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看着纽祜禄氏的脸沉了下来,就“扑通”一声跪在了纽祜禄氏跟前,她知道,这时候,不说是不行了。“主子,主子,您饶了我这一回吧,是我一时蒙了心,我该死,不该做这种事,给您丟了脸,您打我、骂我,罚我。就是看在我一直跟着您的份上,别让四爷知道,别把我赶出去。”
纽祜禄氏一脚踹向了春燕,“你个死丫头,我就猜着是你,可我多想不是啊。你还指望别把你赶出去?四爷要是知道了,你还活的了?你是恨我不死啊。什么人不好交,你偏偏跟了那个孙成福。沾赌即盗,他死,你陪着,干吗赔上我?”纽祜禄氏气得嚷了起来,一伸手,把自己的胸前纽襻扯下了一颗。春燕趴在地上只会哭。纽祜禄氏站到了春燕的跟前,指着她说道:“你还好意思哭?现在知道哭了?当初的能耐呢?你可真会看啊,看得可真准啊。一出手就是个举世无双的物件,可惜啊,你那个孙成福眼拙,只把你的东西卖了五百两,要不,那东西可不只是价值连城!你,你们……”纽祜禄氏气得说不出话。
春燕哭着求,“主子,开恩啊,看在我是您从家里带来的份上,饶我这一回吧,主子!”
“你这时候想起我来了?你当时偷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你还有个主子啊?我这屋里的东西就不值钱?就不值个五百两银子?要你到别人屋里去拿?啊?好,这下可好,人家的的确值钱,把我这整个屋子加上个我都不够陪的。”纽祜禄氏舒了一口气,转身坐了回去,对春燕冷冷的说,“你马上走,趁着四爷还没追究。”她低低的说了句,“也许早就知道了。”这话声音不大,却把春燕吓得一颤。纽祜禄氏又提高声音说道,“总之,趁早先走,出了园子,四爷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在问了。否则……”
春燕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还有幻想,仍然不想离开,“主子,别把我赶出去,凭您跟四爷的关系……”
“关系?现在就是福晋的人也没有情面可讲。”纽祜禄氏缓缓说道,“不过,如果你是年主子那边的人或许没事。但现在,能保住命就是你的造化了。你难道要在这儿等死不成?”
“谁要等死?”胤禛一步迈了进来,让纽祜禄氏和春燕都吓了一跳。
“四爷?给四爷请安!”纽祜禄氏赶紧站了起来,春燕也跪好低下了头。
“哟,”胤禛环视了四周,“这是怎么了?”然后,坐到了椅子上。
“没事,不小心打了,我说了她两句。”纽祜禄氏尽力隐瞒。
“哦,我听说你病了。来看看,好点了吗?”
“没事,好多了。”
胤禛伸手拨弄着纽祜禄氏的衣服纽襻,“这是怎么了?”
纽祜禄氏脸色一变,“嗯……我,我没注意……”
胤禛一笑,“总不注意怎么行?不注意身体才容易得病。这凡事都一样,人病了要治,国病了要治,家病了也要治。治病,就讲究治本,倘若留有祸根,不除干净,病迟早会复发。不过,这病人啊,都有个‘讳疾忌医’的毛病,‘忌医’不要紧,但别‘讳疾’,有了病,自己治好了,不告诉医者也无妨,是不是?”胤禛说着,拍了拍纽祜禄氏的手,“你的手很冷,多休息,我先回去了。”
二
自从听说春燕自尽以后,云悠的心里就很难受。对于这件事,她心里有太多的顾虑,孙成福被刑,那是罪有应得,但春燕……似乎有些不忍,况且……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云悠知道是胤禛,她没有平日的喜悦,胤禛当然感觉到了这一点,问道:“怎么了?”
云悠没有转身,轻轻说道:“你为什么没告诉我,这就是那对‘金玉良缘’?”云悠举起了扳指和玉链。
胤禛微微一笑,答道:“现在也不晚啊。”
云悠推开了胤禛,坐到了床边,“这不是晚不晚的问题,谁都知道这对‘金玉良缘’是大行皇后当初赐给你的福晋的。可你……”
胤禛接过了扳指和玉链,十分严肃的说:“这是‘金玉良缘’不假,这是皇额娘给我的也不假,但当时皇额娘说的话,只有我和隆科多知道。皇额娘临终时只留了两句话,一句是让隆科多帮我,还有一句就是,这对‘金玉良缘’要我给我最心爱的女人,”胤禛回过头,看着云悠,“可没说让我给我的福晋。”
云悠听后,除了感动和幸福,还能说什么。胤禛将扳指穿起帮云悠戴上,云悠趁势倒在了胤禛的怀里,轻轻的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似乎牵涉的人太多了。”
胤禛“哼”了一声,说道:“多?这园子里要查不知有多少,查是查不过来的,即便查清了这批,还会有下一批。即便有些人现在是清白的,难保他以后还会清白下去。我这次只是那这两个人做个警示,让他们收敛一下,已经是牵涉很少了。”
云悠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坐了起来,对胤禛说道:“我还忘了告诉你,从顺天府出来是小石头救的我。”
“小石头?哪个小石头?”
“你难道忘了?在平阳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他有一个奶奶……”
“哦,我知道了,你说他偷了人家的钱袋,被你给碰上了。”胤禛说道。
“就是他,他到了京城,而且……他现在在八贝勒府当差。”
“什么?”胤禛皱起了眉头,“胤禩那儿?他怎么会?有关系?”
“没有,不过,我也没来得及问,当时想赶快回来告诉你事情。他说可以到八贝勒府去找他。”
“嗯,我知道了,他就姓石吗?”
“是,叫石庆。”
“好,我去问问吧,胤禩不会轻易让这么一个孩子来办差的。何况,他去顺天府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