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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六章 ...

  •   一
      圆明园西边是新建的园子,到了晚上就黑漆漆的一片,北角的的青灰房子里点着一盏灯,昏黄的灯光幽幽的透着一股寒意。园子的管事单德忠在灯下与小扇子对酌。
      “小三儿,你现在可是这个。”单得忠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叔,您说什么呢?我哪行?”小扇子喝了一口酒。
      “行了,还跟我这来虚的。你小子走了狗屎运,碰上了这么个得宠的主子。现在谁不知道,除了何吉就是你了。”单得忠有点醉意。
      小扇子当然知道这位堂叔指的是什么,只是一开始总不能太得意。他明白,堂叔是眼红,是后悔。当初本来这个敞云轩的总管是他,可当时谁也没看好这个主子,恨不得退避三舍,刚好西边园子需要人,大家都逃似的调离。堂叔就到新园子当了总管。谁也没想到,这位主子现在能与四爷关系这样的亲密,自己也身价倍增。不仅如此,还能和四爷说上话。这位年主子脾气好,又有担当,上次从顺天府回来,自己差点被四爷罚,主子居然连跪都没让自己跪,这个主子算是跟对了。小扇子想到此,不免得喝了一大口酒。
      “小三儿,你可不能吃水忘了挖井的。当初要不是我把你带进来,你能有今天?要不是我推荐你做这个总管,你能这么得意?要不是……”
      “是,是,是,叔,全靠您!我这不是来看您了嘛。”
      “哼!我不请你你小子会来?现在神气了,能跟何吉平起平坐了,平常看见我就当没看见,是不是?”
      “叔,我什么时候……”
      “行,行了,甭解释,不过,你小子也别美,过不了俩月,你的那个主子就没现在这么风光了。当初娶福晋时,俩人关系也好着呢;后来格格进府了,也好了不到半年;我看这位年主子也差不多了。”
      小扇子把嘴一撇,“那可不一定。”
      “你小子别不信,咱们爷可不是痴情的主儿,这谁都看得出来。你们那位主子又不是什么绝色,长不了的。”单得忠夹了一口菜叭嗒叭嗒的嚼着。
      “咱们爷才不是那种贪色的人呢,我们主子跟四爷的关系绝不是看在外表。前儿个办孙成福您还记得吧?就那扳指,世祖传下来的,我打听了,叫‘金玉良缘’。那是该给福晋的,可我从主子刚进来时就看见她戴在身上了,就是四爷成亲当天送的,这说明什么?”小扇子拔拉拔拉眼前的菜,发现没有什么可吃的。
      “瞎拔拉什么?这才几天就吃不惯我这的饭了?忘恩负义的小子。你说的是真的?那真是御赐的‘金玉良缘’?”
      “那当然,特供痕玉,内刻金刚经,四爷说的明明白白的,绝对没错。照我看,在四爷心里,我们主子才是他最爱的女人。不信?四爷最讨厌女子参讨朝事了,但我可见过他和我们主子谈论朝中政事。”
      “哦?”单得忠瞪大了眼睛,酒意顿消。小扇子不知道,他这一番为了吹牛而说出的话,差点给他的主子和四爷带来了麻烦。
      二
      胤禛觉得今晚窗外的景色真可以用月黑风高来形容,目前的形势让他有些心乱。最近宫中一直盛传二哥的事,有说他身边宫女接连有孕的,还有说曾听他讲“早已不愿再做太子”的,好像皇阿玛也有所耳闻,两人的关系现在十分微妙。胤禛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该采取行动,是否要支会隆科多,还是……“呼”的一下,似乎有阵风,屋内的蜡烛一下子灭了。胤禛本能的闪开了窗子,一道白光划过,胤禛感到颈上一凉。接着,好像四面八方都有厉风袭来,虽是黑暗,但毕竟是在自己的书房中,胤禛快速的避开凶器,滑向桌边,从旁边的墙上取下利剑,与暗中人交起手来。
      胤禛熟悉地形,且功夫不弱,但终究寡难敌众,一着不慎被人伤了左臂。若不是胤禛反应机敏,这一刀肯定是在脖颈之上了。而恰在此时,胤禛感到似乎有一人飘入屋内,而且这个人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胤禛没有多想,即刻与此人共同对敌。少顷,所来刺客落于下风,两人被伤,还有两个人影飘出窗外。屋内生死相搏,却是瞬间之事,门外的侍卫都在书房二进院外,待到发觉房内有异响,赶到屋内,烛灯已亮起,地上是两个受伤的黑衣人,而四爷的左臂也是鲜血淋漓了。侍卫长立即跪地领罪。何吉见状,马上要去请御医,却被胤禛拦住了。
      “不能去,这件事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
      “可,爷,您的伤……”何吉当然不放心。
      胤禛犹豫了一下,说道:“去请侧福晋。”
      何吉怔了怔,然后一点头,说了声“是”,就走了出去。
      云悠从何吉异样的表情中猜不出任何的信息,但她知道胤禛这个时候让她去书房,那个很少让人进去的地方,就一定有非比寻常的事情,心不由得纠紧了。
      结果不出所料,当云悠看到胤禛鲜血浸满的左臂时,脑中“嗡”了一声,“你,你,你……”一连三个“你”都没能问出来。
      “我没事。这次又要你来治伤了,这跟上次差不多,就当重温……?”胤禛语气轻松,却没有什么面部表情,所以屋里的人并不知道他低语说了些什么。
      云悠别过头,气得不看胤禛,其实是强忍住泪水,她知道这个时候,什么也不能问,不应该问。
      虽然双手已经颤抖,但动作依然熟练,却也是半晌才弄停当。屋中狼藉早已由何吉与普因处理妥当,云悠站起身来才发现眼前的一个人,“啊?甘……甘大哥?”
      胤禛斜依在床边,缓缓说道:“今天要不是他,我就凶多吉少了。”
      云悠帮胤禛换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后,坐在了胤禛身边,问道:“甘大哥,你怎么会来得这么巧?”
      没等甘凤池回答,胤禛说道:“四川那边怎么样了,家人都好吗?”
      云悠瞪大了眼睛,看向甘凤池,这时她才猛然想起,甘凤池去了四川。
      甘凤池此时突然觉得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的男人不是那么另自己反感了。尽管他有种不怒自威的贵族气,但也不是那么高高在上。“都好,震元在任上做的很好,伯父伯母也都好。”
      胤禛微眯着眼睛,问道:“有机会吗?”
      甘凤池有些尴尬的答道:“没有。”
      云悠看见胤禛微微点了点头,却还没想出两人到底在说什么。不过,有一点,她看得出来,甘凤池开始消解敌对情绪了,胤禛似乎又收服了一个得利的人。
      三
      康熙最近一直睡不好觉,宫中对胤礽的传言越来越多,他荒淫,他跋扈,这都可以管教,最令自己担心的是胤礽传出的那句话:我早就当腻了皇太子了。这话让康熙心里一震,甫听时如此,现在仍然如此。身为父亲,他可以骂,可以打,可以用任何方式管。但他现在不只是父亲,还是君主,在立储的问题上,他们是君臣的关系,所以尽管子承父业是理所应当,而且现在看来还是顺理成章的事,但毕竟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仍然是大不敬,仍然是可以杀头的罪。
      康熙不敢想,如果真的有一天,废了胤礽,该立谁呢?他从来不敢想,不愿想,希望大清在他康熙朝顺顺当当,平平稳稳的交给下一代。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可胤礽怎么就等不及呢?
      康熙也知道,现在外面传老八“贤能”的人很多,甚至有那么点对胤礽取而代之的味道,但康熙心里明白,那决不可能。就出身一条来讲,就决不可能。可疑的是,胤禩他自己是否有这种想法?但愿他没有,那么自己对他的判断与重用还没有错,但如果有呢?
      也许,康熙最放心的应该是胤禛,这个孩子一直长在他身边,为人处世都稳重些,让人放心些。对这些争名夺利的事一直避得很远,但自己却在不久前无意听到了两个宫监的议论,提到老四似乎跟年羹尧的妹妹十分亲密,而实际上是暗结年羹尧,难道他也有打算,只是一直隐藏的很好?那似乎有些太可怕了。
      仔细想想,康熙也觉得奇怪,当初选侧福晋时,胤禛新婚转日就要求随行伴驾,这违背人之常情;后来,回朝之后,又一下子给年氏递了侧福晋的牌子,而那时,年羹尧刚好擢升川府,这其中难道有什么联系?
      或许,是该见见这些孩子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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