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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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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小姐,”心莲端过了一碗汤,“四爷吩咐了,要我看着您全喝了。”
“全喝了?”云悠笑着接过了碗,慢慢的喝着。
“小姐,四爷不会为难甘公子吧?”
“你觉得呢?”云悠没有抬头。
“我还以为您会替甘公子求情呢,可您怎么什么都没说?要是四爷真的把甘公子当成劫匪
怎么办?”心莲搬了个小凳子坐到了云悠身边。
“这里是圆明园,不是平阳城。”
“可都是您的家啊。”心莲看了看云悠的碗。
云悠把空碗递给了心莲,笑着说:“没错,这里是我的家,但一个家里面,有些事情是女
人不应该管的。”云悠顿了顿,“就像今天这样的事,四爷会有决断。”
小扇子走进来,“禀主子,格格那屋的春燕过来了。”
“让她进来吧。”云悠整了整衣衫,坐到了桌案前。
“叮当”一声响,不知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春燕刚好走进来,跪下来施礼,“给侧福晋
请安。”就看见眼前滚过一枚扳指,翠绿发亮。
心莲手疾眼快,赶紧捡了起来,递给了云悠,“主子,是它。”
云悠这才发现挂着扳指的项链断了,于是马上接了过来,这是胤禛与她的定情之物,虽不
知价值几何,但在云悠心中却是无价,所以十分在意的放入了身后的首饰盒中。然后说道:“起
来吧。”
春燕起身,“禀年主子,我家格格昨夜染了风寒,本想亲自过来看年主子的,现在怕是不
便,所以差奴婢来给年主子送些安神压惊的药,说过两天再来看年主子。”
“格格病了?要紧吗?请了大夫了吗?”
“格格说躺一躺就好了,多谢年主子挂心。”
云悠示意心莲将春燕带来的东西收下,又说道:“我也没什么事,春燕,你回去告诉你家
格格,说我一会儿过去看她。”
春燕犹豫了一下,说道:“是。”
走出敞云轩的春燕急急的向回走,她知道格格根本没什么病,只是找了个借口,应付一下
,可谁想这位年主子要去看望,这要是看出来可就不好了,怎么也得让格格准备一下。
春燕这样想着,就什么也没注意,迎面撞上了一个人。两个人都很急,差点都撞倒在地。
春燕叫道:“谁呀,奔丧呢?”
来人一抬头,“哎哟,是燕儿啊,我就是奔丧呢,给我自己奔呢。”
春燕一看,“成福?你这是怎么了?”
成福愁眉苦脸的说道:“哎,都愿我自己,”说着,还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就是戒不了
这个赌。”
“又输了?”春燕显然习以为常。
“是,这次算是完了。燕儿,你赶快再找个伴儿吧,我你是指不上了,就是念在咱们这两
年的情分上,到时给我烧个纸就行了。”成福一屁股坐在了石块上。
“呸!谁跟你有情分?”嘴里这样说,可还是忍不住问了句,“输了多少?”
成福跳了起来,拉住春燕,“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不多,就……”成福伸出了五
个手指头,“五百两。”
“五百……”“两”字还没说出来,就被成福捂住了嘴,“别喊,还嫌我死的不够快啊。
”
“该死的,我欠你的?五百两!咱们主子一个月的月例是多少两?啊?你这一次就输了五
百两?我不管。”春燕甩手要走。
“春燕,你就这么狠心?哪次下分的东西不是我先紧着你,这事要是说出去,你也脱不了
干系。”
“成福,你!”春燕喘着粗气,“好,我怎么帮你,我哪儿弄那么多银子?”
“燕儿,这你还没办法?这些主子那儿随便弄点什么就能救我一命。况且,你放心,只要
你能拿出来,我马上去换银子,然后,在琉璃厂咱们再弄一个仿造的,拿回来,那些主子谁知道
真假啊。这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吗?”
春燕听着心里就悬,犹豫着没有说话,然后看了一眼成福,说道:“我得先回去,禀我们
家格格一件事,你这事我上心,你等着吧。”
成福笑着说:“好说,咱俩就是一体,我还能不放心嘛。” 二
胤禛走到门口,看着双手被缚的甘凤池。两脚开立,一副毫无畏惧的样子,觉得跟云悠曾
经说的一般无二,是个男子汉的样子。而且,此人身手不错,竟能不声不响的从自己的园子里把
人劫走,是个人才,只不过……
胤禛走进去,何吉冲甘凤池说道:“快给贝勒爷请安。”
甘凤池满心的愤怒与不服,要不是考虑云悠的安全,再加上对方以多欺少,以他甘凤池的
身手,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现在还要屈膝于这个、这个男人?在甘凤池的心里,这些阿哥不过
是生的命好。除去了名头,都与常人无异。虽然,云悠曾经对这位四阿哥另眼相看,但甘凤池却
对眼前这个人没什么好感。
甘凤池眼中的不驯与傲然让胤禛很感兴趣,殡葬案的烦恼此刻也都放到了一边。他从甘凤
池的眼中看出了敌意,身为男人他猜到这是为了什么。这种男人之间的较量让胤禛感到很兴奋。
甘凤池没跪,胤禛却笑了,他挥一挥手,何吉退了出去。
甘凤池几乎可以猜到这位贝勒爷要做什么:无非是装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亲自为自己
松绑,还说不介意自己的无礼,为自己标榜而已。
果然不出甘凤池所料,胤禛走到了他的身后,的确是为他松绑,这让甘凤池更加不屑。
胤禛在松开甘凤池的绳索时,似乎不经意的问了句:“你喜欢她吗?”
声音不大,却让甘凤池身子一阵,双手猛然被松,身体失去平衡,向前一顷,一个趔趄,
单膝跪在了地上。此时,胤禛刚好走到他身前,微微一笑,并没有扶起他。
甘凤池绝没有想到这位四爷会这么问,他到底知道什么,难道云悠告诉了他自己的身份?
那他知不知道云悠的真实身份?如果知道,为什么还肯接受?难道他真的……真的喜欢云悠,接
受了她,而不在乎其它?难道他甘愿为云悠冒欺君的危险?像他们这种皇子,怎么可能?甘凤池
没有说话,他不知该说什么,反驳?应承?都不妥,他只好沉默。
胤禛并没有想要他回答,甘凤池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胤禛坐了下来,好整以暇的拿着
茶碗,慢慢的品着茶,说道:“你不惜冒生命的危险来救她,不只是恩义这么简单吧。”
甘凤池抬头看了看胤禛,站了起来,说道:“缘由并不重要,甘凤池做事历来一人做事一
人当,此次力不从心,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胤禛沉下了脸,“当然是你一个人的事,你是一相情愿劫的人。”胤禛故意加重了“一相
情愿”和“劫”这几个字。
甘凤池果然被这几个字刺激到了,满脸通红,想要发作,却又止住了。他不知胤禛到底知
道什么,所以没法解释。
胤禛仔细的端详着甘凤池的微小的表情,他突然换了个话题:“你认为我这园子里的防卫
部署有什么问题吗?”
甘凤池好像一时没有缓过神来,“什么?”随即,十分坚定的说道:“没有问题。”
“哦?”胤禛走到了甘凤池的身边,侧着脸看着他。
“就像一块平整的布料,经纬分明,丝毫不差。”甘凤池说这话时很慢,心里满是不屑。
表面上是奉承,而实际上……
“恩,是吗?经纬分明,也就意味着难免有漏洞。再平整的布料,经纬之间也有空隙,是
不是?”
甘凤池看了一眼胤禛,看来这位皇子没那么幼稚。
胤禛接着说:“你来时从西门直接进入。而走的时候,从敞云轩先到了三皇寺,然后绕到
了秋翠亭,从北面出去。”
甘凤池心里吃惊,却没表现出来,“你都知道,故意让我劫走她?”
“我没空陪人捉迷藏,进来时,你自恃功高,没把我的人放在眼里。但走的时候,你有了
负重,就要多加小心,所以先要等到敞云轩外的两班轮换。再到没有巡视的三皇寺,然后趁三班
轮换之时绕到秋翠亭。这是唯一的空挡,难为你费心了。”胤禛又坐了下来。
甘凤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屋里很静。 三
赫奕本打算去见满笃,却在门口看见了马良,赶紧打招呼:“马大人,马大人,是我,赫
奕。”
马良一回头,“哎哟,赫大人,您这是来找满大人的?”
“哎,我,我找您也行。我那手下几个官员都来找我,说家眷……”赫奕还没说完,马良
就一拦,做了个住声的动作,把赫奕拉到了一边。
“赫大人,您小声点。这个我都知道。”
“您知道?这不闹大了?我那可是四个官员呢,那家眷少说也得……”
“您急什么?不是所有家眷,咱们也得挑重要的,谁让有些人不安分呢。”马良不慌不忙
的说。
“那也不能都……,哎,马大人,到时这顺天府要是翻脸不认人,咱们……”赫奕还是不
放心。
“咱们也不盼着拖多长时间,当然是越快越好了,要是他们听话,咱们也不会走这一步。
放心,事儿一了,立马烟消云散。顺天府那边,就说承的是四贝勒的命令,绝无差池。上边根本
查不到顺天府。明白了吗?”马良转身上轿。
“哎,马大人!这行吗?”话问出去了,可轿子早就走远了。
赫奕在满笃的府门前犹豫了一下,狠狠心,一跺脚,一不做二不休,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