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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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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年羹尧走后,云悠走了进来,胤禛笑着拉过云悠,问道:“是不是时间太短了?”
“没有,我没想到年羹尧会把我哥带来,能见一面就知足了。”云悠叹了一口气。原来胤
禛早有安排,他事先让云悠等在东厢,本想待年羹尧坐了一会儿再请云悠出来,但一见年羹尧与
叶震元一起来的,就干脆让何吉把叶震元带往东厢,好让兄妹有个单独见面的机会。
“爹娘可好?”
“嗯,都好,只是……比较挂念我。”云悠不禁悲从中来。
胤禛伸手拭去了云悠的泪水,将她拉入怀中,说道:“会有见面的机会的,再等等。”
云悠用手擦去了泪,说道:“我没事。”
胤禛抚慰着云悠的肩头,说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要给震元武举的机会,还保举他做提塘
吗?”
云悠一怔,想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胤禛,答道:“我说我哥怎么会这么顺利做到川省提
塘的位子呢。难道?”
“是,没错。”胤禛点了点头,“你受诰封的喜报一到,他们父子就坐不住了。不知道这
边怎么样了,自然急着过来看看。不过,再过来之前,要做好功课,要给自己准备个护身符。”
“这护身符就是我哥,这样将我哥安排到身边,做为一省的提塘,巡抚的左右手。再时不
时的表现些暧昧关系,这样,这年叶两家就成了真正的一家人了。”
胤禛放开了云悠,走到窗前,说道:“这才能让你有所顾忌。如果你没有说出什么,那么
,现在你就更是什么也不能说,因为你投鼠忌器;如果你真的说了,而我又将你封了侧妃,那么
,我就要有所顾忌,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哼!”云悠冷笑了一声,“还真难为他了。”云悠突然换了一个话题,“你是不是跟年
羹尧说了什么,我刚才看见他出去的背影,有点魂不守舍。”
胤禛一笑,不置可否。
云悠并没有放弃,“你准是说了什么。”
胤禛走到桌旁,端起茶杯,放到嘴边,又放下,回过头对云悠说:“我也没说什么,只是
有些话得提醒他了,免得他春风得意,忘了自己的身份。”胤禛将杯盖翻了过来,轻轻说道:“
这盖子就得正着盖,要是反了,”胤禛把盖子反着一盖,水溢了出来,“就没法用了。”
二
顺治帝的淑惠妃去世,按太妃之礼殡葬,康熙对此事十分重视,亲自祭拜、巡视祭礼,却
发现现场人员草率从事,祭礼器皿多有缺损现象,十分震惊,着令工部去查。几日后,朝堂之上
,康熙第一件事就是议处此事。
“工部!”康熙一声令出,工部侍郎满笃出列,答道:“奴才在。”
“光禄寺!”光禄寺的寺卿兼内阁学士马良出列应道:“臣在。”
“殡葬祭礼之事查得怎么样了?”
“回万岁爷,正在查,正在查。”满笃和马良异口同声。
“正在?几天了?还正在?真的那么难查吗?还是不想给朕查啊?”康熙目光灼灼瞪着下
面。
满笃毕恭毕敬的说道:“奴才这几天确实夜以继日的查,怎奈祭品数量如汗牛充栋,哦,
不,繁星在空,又要仔细盘查,因此着实要费些力气,但奴才一定会于近日找出线索,查出缺漏
。”这满笃是上三旗的亲贵,借着身世和一点小聪明做到了今天的位子,没有真才实学,又总想
出口成章,结果往往是画蛇添足,不伦不类。
“哼!”康熙用鼻子呼出一口气,“近日?朕要是不问恐怕就这么近下去了吧?”
胤禛站在一旁,瞟了一眼满笃,心想:自己查自己,这辈子都甭想查出什么。皇阿玛啊,
我知道你想给他们个机会,但现在不是仁义的时候,这是放纵。
满笃和马良又齐声说道:“臣、奴才万死。”
康熙冷笑着说:“万死?不必了,一死就够了!但朕这回得让你们死的明白。胤禛!”
胤禛一愣,出列跪倒:“儿臣在。”
“这件事交给你去办,给朕细细的查,细细的查!工部、光禄寺,有一个算一个。朕就不
相信这宫里就没有块清静的地方。”康熙说完,拂袖而去。
“儿臣领旨。”
三
回到圆明园之后,胤禛就进了书房,以他对此类事情的了解,这其中牵涉的部门不止皇阿
玛提到的工部、光禄寺,这是常识啊,可皇阿玛为什么只提这俩部?忘了?不会,那么,有意的
?
“爷!”何吉走进来,“隆科多大人求见。”
胤禛点了点头,隆科多走了进来,刚要施礼,胤禛就拦下了,“行了,说正事吧。这殡葬
祭礼的事,牵涉到内务府,你比我清楚,你不来我也要找你。”
隆科多坐了下来,说道:“是,自从凌普出了事,奴才带了一段内务府,现在交给赫奕了
,但里边的事奴才还知道一些。”
胤禛站立起来,手里拿着扇子,来回的摆弄,问道:“不只内务府吧?”
隆科多笑了,“什么事都瞒不了贝勒爷。的确,像这样的事,都是工部、光禄寺、内务府
三家一起负责。只不过大家轮流坐庄。”
“坐庄?”胤禛一皱眉,抬眼看着隆科多,“什么叫轮流坐庄?”
隆科多正色道:“这宫里的大小喜丧之事的操办都是肥缺,能牵扯进去的衙门谁不想捞一
笔?谁又肯落在后面?但这事总得有一家牵头,大家合力,才能办成。可总不能老是一家吃大头
,所以,三家轮着来,就是……”
“轮流坐庄。”胤禛把扇子一摔,“这样大家都缄口不言,各自得利,上头一般不问,即
便日后知道了,想查也是时过境迁,查无实证了,对吗?”
隆科多笑了笑,说道:“这官场上历来不就是如此嘛,总少不了这些鸡鸣狗盗的事情。”
“鸡鸣狗盗?再这么盗下去,大清就盗没了!”
隆科多立即敛去了笑容,没有说话。
胤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小盗盗家财,大盗盗天下,都是一样!管它是谁,到了我这
儿,一个也跑不了!”
隆科多抬头看了胤禛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四爷,有句话……”
“说!”胤禛皱了皱眉。
“奴才觉得这件事皇上好像不希望牵涉太广。”隆科多试探着说。
其实胤禛刚才也是这么想的,但他此时想先听听隆科多的想法,“你是说皇阿玛今天早上
说的最后一句话?”
“是,皇上先让满笃自己查,分明是想给他个机会,只是这个满笃没顺着这个梯子下来,
反而把皇上给架上去了,这才惹恼了皇上,而且,皇上没有提到内务府,是不是想把内务府给摘
出去?免得凌普的事刚完,这回又出事,这内务府成什么地方了?”
隆科多的一番话分析的十分透彻,胤禛要琢磨的正是这个,他用手轻轻的支着下巴,说道
:“这两天你多留意,捉贼捉赃,这次,不能像以前那样不了了之。当然,有些事也不能不顾忌
。”
“嗻。”隆科多从后门走了出去。
隆科多前脚刚走,胤禛就听到书房小院门口有吵闹声,他略一皱眉,走了出去,就听见了
心莲的声音:“让我见四爷吧,我真的有事,人命关天啊!”心莲是哭着说的,声音都变了。
胤禛急急的走到门口,何吉一看胤禛出来,说道:“爷,我一直拦着……”
胤禛没理他,问道:“怎么了?云悠不舒服了?”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心莲摇着头,说道:“不是,不,四爷,小姐,她,她被人给劫走了。”
胤禛身子一抖,脑子里“嗡”的一下,“劫走?”胤禛夺路而出,奔向敞云轩,心莲也跟
了过去。
其实跑到敞云轩也没用,只是胤禛怎么也不能相信会有人敢到他的园子里来抢人。胤禛回
头问赶到的心莲,“说,怎么回事?”
“爷,主子吃过晚膳,说到园子里走走,我,我看主子没穿外衣,就说到里屋拿衣服,结
果,结果等我一出来,就,就看见一个黑衣服的人夹着主子,从那儿,”心莲一指靠东边的院墙
,“就从那儿,一跃,就没影了。我都没来得及喊。”
“什么?”胤禛听着蹊跷,也荒唐,这圆明园虽说不是什么守备森严的禁地,但轮值的侍
卫也有几百人,敞云轩这边也该有一班人当值,怎么会这样大模大样如入无人之境?“你没看清
什么人?男还是女?”
“天太黑,他动作也太快,我,我没看清。”心莲抽泣这着说。
胤禛心乱如麻,一双剑眉紧皱就没有松开,但脑子里却在飞快的转动:有谁要对云悠不利
?年羹尧?因为自己将了他一军?不可能,他没有这么笨,云悠离府对他年家百害而无一利。那
么,难道有人知道了冒名顶替的事,要以此对付年家?还是,有人想救走云悠?叶家人?更不会
,叶震元已经和云悠见过面了。
普因闻讯赶来,所有当值侍卫与普因一起跪下:“奴才万死,不能尽职,请贝勒爷降罪。
”
胤禛回头说道:“普因,找身手好的,分四路,马上去追!应该走不远。”
“嗻!”普因领命。胤禛又叫住了他,“等一下,遇到了,不要硬拼,你们可能不是他的
对手,保护好侧福晋。”
“是!”普因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奈,谁让人家在自己眼皮底下不声不响的劫走了人?这
次的罪算是吃定了,只是自己心里窝着火,盼着自己能和这个人碰上,也好当面较量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