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菜鸡救世主[末世]》南不归

12、第 12 章 矛盾心理

　　布置现场就布置现场，喝什么酒？
　　我刚铺的床，还没睡就弄脏了！
　　张平连忙走过去，“你坐椅子。”
　　常睿靠在床头，身上散发的酒精味儿和他原本的味道揉合在一起，非常好闻，原来明澈的眸子中起了雾，朦朦胧胧，似乎望着张平，又似乎没有焦距。
　　张平被他看得一怔，心跳慢了半拍，动作不自觉地轻柔下来，原本想把他扯起来送椅子上去，手落到肩上，却轻轻扶住，俯身去看常睿醉到什么程度。
　　这时，常睿抬起头，朝张平弯了弯眼睛，如浮着薄雾的湖面荡漾着，看得张平一阵心慌。
　　“我给你冲蜂蜜水。”
　　他一边说着，拉起薄被，盖住常睿的肚腹，正要转身，常睿薄唇轻启，吐出浓浓的酒气，声音低低地道：“扶我去卫生间。”话音未落，常睿嘴角微抽，胸口一颤，表情忽然变得痛苦。
　　他要吐了！
　　张平连忙扶起常睿，半扶半拖进卫生间，扶着他坐到马桶，两手撑着洗手池边缘坐稳，拍了拍他后背，又想到常睿这样的窘态，一定不希望自己看到，便抽身离开卫生间，轻轻带上了门。
　　他冲了杯温热的蜂蜜水，又从空间中取出一杯八宝粥打开，倒进黑豆智能电饭煲，加点开水，打开快煮，热到刚好合适的温度。
　　卫生间内停下动静，张平打开门，只见常睿坐在马桶上，头靠着洗手池边缘，不知昏迷还是清醒。
　　他展开折叠床，把上半边撑出一个可以半躺的角度，来到卫生间。系统激活后，张平的力量有所增强，两次实力提升，虽然都只有1点，但张平明显感到自己的力量变大了，他双手伸到常睿身后一抱，就抱了起来。
　　常睿头靠着张平肩膀，毛茸茸的头发有点柔软。张平低头望着他双眼微眯的面庞，不只怎的心跳忽然有点快。
　　并非他起了龌龊心思，而是眼前这个常睿，与他深刻记忆中傲视整个安全区的常会长，太不一样了。
　　喂完蜂蜜和八宝粥，常睿苍白的脸色稍稍好转，张平坐在床边，问道：“你是在这里睡，还是我送你回去？”
　　常睿头靠着折叠床的靠背，转过面朝张平，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你说呢？”
　　“我需要送你回去。明天早上我前男友会过来接我，去办理房产转让。我不希望被他看到你。”
　　常睿脸上震惊一闪而过，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表情复杂地沉默了半晌，然后，转头看向屋顶，目光变得茫然，“送我回去，给我一把备用钥匙。”
　　“为什么？”
　　“还有一些收尾工作必须要做。”
　　“什么事？我来做。”张平道。
　　“把那些衣物拿出来，洗净腐烂的血肉尸块，洒上酒和汤汁……我留了些呕吐物在肥皂盒里，也要弄上去……然后再洗干净，拿出去晾晒……”常睿声音疲惫地叙述道。
　　张平连忙打开床头柜抽屉，取出备用钥匙，塞进常睿裤兜里。
　　“我与他约七点半，你至少八点以后再来。”张平盯着常睿，嘱托道。
　　常睿点点头，然后烂醉的身体，忽然被撑着站起，送出门去。
　　常睿浑身的重量几乎倚在张平肩上，路过长长的，因为夜深，更加幽暗的林荫道时，不知怎么忽然对支撑着他行走的张平道：“你看我们这样像不像老夫老妻？”
　　这话语里带着浓浓的醉意，如同梦呓，如同胡言乱语。
　　张平唯恐引起误解，严肃道：“这种玩笑不要乱开。”
　　虽然他的gay雷达早就发现了常睿与他一样，虽然他和常睿一天的相处有笑有怒，常睿时时都能让他情绪剧烈波动，这在往常并不常见，虽然常睿深邃的眼睛尤其摄人心魄，他也不是很清楚自己怎么会时时盯着一个刚认识一天的人的眼睛看。
　　但一段失败的感情，让他非常疲惫戒备，短时间内根本就不可能完全敞开心扉地重新爱上另一个人。
　　况且他即将回关西尔州，明天之后，他和常睿将不再有什么交集，既然如此，就不要给彼此施以更多期待吧。之前所说的抱大腿，只是给日后万一留的退路而已。
　　常睿听到这种明确的拒绝，陷入沉默，半晌，才嗓音略有些颤抖地问道：“你还是很爱他吗？”
　　张平道：“嗯。”并不。
　　“那为什么分手？”
　　“与你无关。”张平道。
　　一路到上车，常睿都非常沉默，再也不似刚才出门，一点点小事都能和张平胡搅蛮缠半天。
　　张平打开门，把常睿送进后坐，让他能斜靠在椅背上，然后绕到另外一边，展开常睿有点不受控制的长腿，让他躺得舒服些。
　　“你家地址？”
　　“市一医院附属小区，七栋2单元301。”
　　“我知道了，你睡吧，到了叫醒你。”张平一边打开手机导航，一边道。
　　十五分钟后，抵达小区门口，门口的道闸自动识别出常睿的车牌，翻起横栏，放他们进入。
　　张平开到地下停车场的七栋楼下，找个了车位停进去，停车场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张平打开后车门，见常睿斜靠着椅背，呼吸平稳，双眼微合，似乎已经沉眠。
　　张平伸出手，却没有拍常睿的肩膀，而是伸到常睿身后，轻轻抱起。他小心地横抱着常睿，步伐平稳地走向2单元的电梯。站在电梯门口，张平略微屈膝，双臂平稳地下移，尽量不改变姿势，吵醒常睿睡觉，他用鼻尖按下开门键，走进电梯中，又依样用鼻尖按下3楼。
　　电梯顶上，明亮的灯光照耀，常睿脸朝上，正好在照耀区域，眉角似乎因为光线太强，无意识地微微蹙起。张平正仔细注视着他，见状头稍稍前倾，挡住头顶照下来的灯光。
　　走进屋中，张平打开客厅的灯，把常睿送到主卧的床上，拉来薄毯盖住他的肚腹。
　　他正欲离开，又觉得常睿穿着西装裤和衬衫睡肯定不太舒服，转而打开衣柜，找到挂在最外银灰色的睡衣，给常睿换上。
　　换了睡衣的常睿，有一种与白日完全不同的柔软，此时宁静地睡着，双颊泛着酡红，弯弯的眼睫毛一直挠进人心里，整个人都透出一股慵懒柔味道。
　　张平俯身盯着他看了好半天，沉沉地道：“真好看啊，如果你愿意陪我回关西尔州，我未必就不会同意。”他按捺住心中涌动的异样感觉，伸手到兜里，掏出手机，对着床上的常睿，咔嚓拍了几张。
　　张平烧了壶热水，留下杯八宝粥，然后刷了个共享单车骑回家。

　　早上七点，闹钟尖锐地响起，今天要和阮一凡去办理过户手续，完了之后下午就要坐子弹列车回家。
　　张平立刻起床，刷牙洗漱。
　　肥皂盒静静放在洗手池台上，盒盖已经盖住，原本放在里面的肥皂，此时放在盒盖上方。盒子装着制造醉酒现场的工具，张平鬼使神差地，竟然不觉得那么恶心，打开盒盖。里面是消化得差不多的食物、黏液、以及还未化开的暗红色丝状物。
　　张平心脏猛地一紧，伸出手指，挑了挑红丝，质感粘度确认是血液。
　　吐……吐血了！
　　他忽然非常后悔昨天送常睿回家。如果他半夜不舒服，就只能干忍着了。
　　张平立刻吐了嘴里的牙膏泡沫，掏出手机，拨通常睿。
　　电话半天都没有人接通，他脑海中，一些更可怕的想法冒出来。如果常睿有严重的胃病，饮酒到胃出血、胃穿孔，又没有人能发现，是可能会死人的。他拿着手机继续拨打，走出浴室，打算换身衣服去找常睿。
　　在他换好衣服即将出门时，电话终于接通，常睿的声音略微低沉沙哑，听起来似乎刚醒，“张平，出发了么？”
　　“你感觉怎么样了？”张平忍着担忧，压抑着声音问。
　　常睿道：“抱歉，昨晚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张平手指颤抖，捂着听筒，没有理会常睿的道歉，“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吐血了。”
　　电话陷入沉默，片刻后，常睿道：“哦……已经吃过胃药了。”
　　“你要是胃不好，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你可以说清做法，让我来。”
　　那边常睿沉默了片刻，而后略显沙哑的嗓音低低一笑，“危机既然因我而起，就由我自己解决。”
　　“这算什么，不过是一杯酒，我身体好！”
　　“谢谢……不要紧。”
　　“正面回答我！你的身体，你自己不去爱护，别人更不可能时时顾及着。”张平捏着手机，用力控制着愤怒的情绪。他的宣誓，难道不包括他自己吗？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糊涂的人？
　　常睿却依然没有答应他，轻声道：“八宝粥没吃饱，早饭给我留点。”
　　“常睿！”
　　“好……我答应你。”
　　张平松了口气，正要说什么，电话那头又道：“还有，谢谢你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