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菜鸡救世主[末世]》南不归

11、第 11 章 你才是幼儿园

　　大叔扔的方形东西砸在引擎盖上，那是个带天线的收音机。在他身边，一个带孙女散步的老妇人如避蛇蝎，拉着孙女匆忙走远。那大叔骂道：“真是丧心病狂，两个男人！要不要脸，你们走不走？走不走？要做什么事情回你们窝里去。在大路上丢人，走不走！”大叔骂着，忽然发现路边带滚轮的大垃圾桶，立刻跑向垃圾桶。
　　张平：……
　　“退后。”常睿道。
　　张平手忙脚乱地退回副驾驶，常睿立刻踩下油门。
　　轰的一声，车驶了出去，张平回头看去，后车窗外，愤怒的大叔，推着垃圾桶穷追不舍，慢慢消失在路的尽头。
　　“哈！”张平笑出声来，“真想看他一桶垃圾倒你车上。”
　　“那我停下，到时你来洗车。”常睿虽然这么说，却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
　　“我给钱，你去找店里洗。”
　　“你洗。”
　　“我才不洗。”
　　“太脏了，送到店里洗很贵的。”
　　“我不管，我就是不洗。”
　　“你是幼儿园吗？”常睿带着盈盈微笑，问道。
　　“你才是幼儿圆！”
　　常睿指指车前窗上挂着的小型行车记录仪，“是么？到时回放看看。”
　　张平尴尬地看向车窗外，转移话题道：“你越开越远了，放我下车啊。”
　　“买酒。”常睿神情恢复平静，轻声道。
　　张平面露愕然。
　　“买酒。明天那位警官去你家调查，家里一个酒瓶，一滴酒精都没有，你要如何自圆其说？”
　　常睿驱车驶入一片居民区，停在一间陈旧的小百货旁，没有选择那种装备完善的24小时便利店，以免被录像。
　　店内光线昏暗，装饰陈旧，靠墙货架上的物品，更像是半年没有打扫也没有流动，布满了灰尘。店主坐在柜台后，正戴着眼镜打游戏，一副你爱来不来的样子。
　　常睿站在柜台前，等他打完一局，问道：“二锅头在哪？”
　　“左边最下面。”店主道。
　　常睿看向张平，张平转头看了看肮脏的货架，有些勉强地笑道：“我去拿？”
　　常睿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异样的光彩，冷静地道：“我刚洗完澡。”
　　张平：“……好吧，”他走到墙角蹲下，拿起几个积灰的二锅头玻璃瓶。
　　常睿望着张平满脸委屈，不甘愿的动作，嘴角几不可见地钩起。
　　这里离家得有个二十多公里，张平可没打算大晚上地走回去，他两手托着共六瓶酒起身，“你送我回去。”
　　可能是碰到了上方的货架，他鼻子上落了一撮灰。常睿从柜台上，店家自己用的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鼻子上有灰。”
　　张平想伸手拿纸，手却托着酒瓶，无法得闲，他朝外走去，“不碍事。你只管付款就行了。”
　　常睿忽然伸手，按住张平肩膀。
　　连这点钱都不愿给？张平忍着心中的烦燥，平和道：“那你从我右边裤兜里拿手机付款。”
　　常睿修长的手臂伸了过来，干净清爽的气息忽然靠近。等张平回过神，鼻子上略微粗糙的触感便已远离。接着温暖的手指伸到他的运动裤裤兜里，取出了他的手机。张平抱着酒瓶，离开满是灰尘，让人呼吸不畅的小店。
　　柜台后，店家尴尬地望着他们，眼镜半边挂在耳朵上，半边垂落。
　　常睿转过身，心情颇有些愉悦，问道：“六瓶多少钱？”
　　“……24元……要不要袋子？”
　　“要。”常睿心情愉悦地说完，接过干净的袋子，打开张平的手机钱包。
　　余额：643。
　　常睿眉角抽搐，默默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张平站在车门前，等常睿开门，坐进车里，他刚打算把酒瓶放在地板上，常睿忽然道：“抱着，别弄脏我的车。”
　　“送到店里洗。”张平道。他不想表现得像个沙雕。
　　常睿道：“你付不起洗车费。”
　　显然常睿已看过他的钱包余额。他心中略微有点尴尬，嘟囔道：“……你这样会没朋友的。”
　　常睿站在车外，俯身帮张平系好安全带，然后把手机放进张平裤兜里，“我有没有朋友你也看到了。”
　　张平道：“你完全没必要这样嘴巴毒。我家楼下就有洗车的水龙头，我给你洗。”
　　“这是车内，你洗坏了怎么办？当然要送到专业的地方，让专业人士洗。”常睿道。
　　我的天啊……好烦，张平无力继续这种毫无意义的话题，疲惫道：“解开安全带吧，我刷个共享单车骑回去。”他倒不是当真生气，比起这种幼儿园争辩，他不愿意帮常睿抽血、自首，常睿必定更加生气。若因生气，发表些近乎幼儿园撒泼的迷惑言论来膈应他，张平能理解，并不会往心里去。
　　他吵不过，还躲不过么。
　　常睿却轻轻关上门，走到另一边上车。
　　张平还是没把落满灰尘的二锅头放在车里，一路都抱着，头靠着椅背，脸朝窗外，任常睿说什么，也不理会。
　　回到小区，挨家挨户检查的警员已不在附近。张平抱着酒瓶，不方便下车，常睿头朝向车窗，朝门卫室内值班的门卫道：“怎么办卡？”
　　那门卫正扶着下巴打盹，听到常睿的话，不耐烦地道：“要小区居住证，只能白天办！”
　　张平道道：“我要去刷脸开门，酒瓶没办法就只能放你车上了。”
　　为了避免被刷脸用的摄像头拍到酒瓶，他只能空手去刷脸。
　　常睿斜睨了他一眼，开着车后退，转弯，停在人行道的空车位上。
　　张平：……
　　常睿开门下车，来到张平这边，依样帮他打开安全带。张平手被占了，下车不易发力，在常睿的帮助下，才钻出车门。
　　“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张平抱着酒瓶，朝常睿道，“你回去吧，趁先在还早，去看看病人，少接几个投诉。”
　　常睿却锁了车，“我送你。”
　　张平搞不懂常睿心性怎会如此多变，一时心怀苍生，富有牺牲精神，一时又像个小孩撒泼，一时又像现在这样，颇为照顾人。当然他没有心思探究，抱着六瓶酒，走向小区另一侧的人行小门。车辆入口与人行入口分开，这样就能保证小区地面完全没有车辆行驶，保证安全的同时，还能多种些绿化。
　　常睿与张平并排而行，穿过长长的，幽暗的林荫，来到21号别墅小楼楼下。
　　张平正打算上楼，常睿忽然道：“等一下。”
　　张平回头问：“怎么了？”
　　“刚才丢的垃圾，需要捡起来，带走处理掉。”常睿道。
　　常睿不说，张平倒是忽略了。他们扔的衣服里，有一条被咬碎的裤子，其他的皆沾了常睿伤口掉落的血肉，如果被前来调查的警员发现，就真的解释不过去了。
　　原来常睿跟进来，是为这个。
　　他望了望路边的大垃圾桶，他们扔的鼓囊囊装了衣物的袋子还在，四周洒落着几个没有封口的小袋子，里面的果皮、包装纸、卫生纸撒出，洒落在大袋子上方和周围。
　　张平抬了抬手中的六瓶酒，“我两手不便，就只能劳你……”
　　常睿手心，变出一团白色的东西，他轻轻抖开，把它撑成一个足够厚，并且能容纳6瓶酒的大塑料袋。
　　张平：……
　　常睿抖了抖袋子催促他。张平把酒瓶放进塑料袋里，全程没有碰到常睿已沐浴后洗干净了的身体。
　　在常睿的目光注视下，张平来到垃圾桶旁，翻出之前扔的六个垃圾袋，包括后来装常睿换下衣物的那个，抖落上面的其他垃圾，提起。
　　常睿道：“辛苦了。”
　　张平咬牙切齿：“因为你刚刚恢复，刚洗完澡，而且你幼儿园还没毕业，我宠着你。”
　　常睿道：“你的品格和你的颜值一样令人仰慕。”
　　张平：……
　　张平提着四大袋垃圾，后面跟着常睿，回到楼上。常睿伸手从他左边裤兜里拿出钥匙，打开门。
　　张平道：“你可以走了，剩下的我来。”
　　常睿提着酒瓶走进卫生间。
　　张平无奈地拖着六个垃圾袋进门，不敢靠近床，坐在椅子上，轻微喘气。
　　几分钟后，常睿拿着洗净擦干的酒瓶走出浴室，“时间不早了，你去洗澡吧。”话间，他把酒瓶放到桌上。
　　张平道：“你可以走了。”
　　“我们需要讨论一下布置现场的方案。有纸笔么？”常睿道。
　　张平败下阵来，站起身，“您上。”他从抽屉中拿出草稿纸笔，放在桌面上。
　　等常睿坐下来，张平到卫生间洗了手，取来干净的衣服。
　　洗完澡，张平穿上陈旧的居家服，气息略微沉默地开门走出卫生间。
　　屋中到处都散发着酒味，常睿正半靠在床头。他两颊浮着不正常的酡红，眼睑微垂，深邃如静海的眸中蒙着一层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