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斗》我有旨酒

9、第9章

　　盛家马车早早在外候着，见盛明御被盛明书搀扶出来，银两铜钱瞪大了眸子急忙上前，会试被人抬出来的数不胜数，但大多都是贫寒举子筹备不全，世家少爷几年难得一见的。

　　“去请大夫，二哥发烧了。”盛明书将人弄上马车，原本虚浮的脚步也被这人给下回神，“你别晕了，我扶不动你。”她对着脑袋耷拉在她肩头的人说。

　　马车上盛明礼搭上手将人拉上了，有些吃惊：“二弟这是怎么了？”他到了被姜茶给她：“暖暖身子。”十分真诚。

　　明书全身都在飘，让人靠着自己才回答，：“二哥发烧了，也不知多久开始的。”她拿起姜茶吹了吹就要入嘴，她整个人又累又饿又渴，魂魄感觉都飘出去半截。

　　就在入口一瞬，盛明御忽而抬手打在她手腕，弄翻姜茶，有气无力的说：“别喝，有问题······”他虚弱过剩，似乎还要说什么，坚持不住昏睡过去。

　　“二哥？盛明御？”明书忙叫他，盯着打翻茶杯，立刻护着盛明御警惕看着对面的人：“刚刚他的话是什么意思？盛明礼，你要做什么？”

　　盛明礼忽然就笑了：“居然还有气力，看了那桶子冰水不够冰的，还能让你跌跌撞撞走出来！”
　　盛明书马上就明白过来，窝火：“你居然······”

　　她的话被打断，盛明礼眼神凶狠：“你们陷害我至此，不杀你们已念兄弟情义。”怎么能不气，怎么能不恨！

　　“所以你就用冰水泼盛明御？你是疯了！”难怪这人第一日就瘪的很，居然死死撑了三日。明书动怒咬着牙：“谋杀手足，你好得很！”

　　她目光如聚看着盛明礼，一痛冰水杀人无形，盛明御倘若中途退出白读三年书一切从来，即便不出来死撑着成绩也大受影响，好狠的心肠，好一个杀人无形，明书切齿，指着马车门：“给我滚！”

　　“你让我滚！盛明书！你们两个毁了我的前程，杀了我的女人迫害我的子女！还敢在我面前摆谱！”盛明礼原本就是想逼迫盛明御中途退出会试，再用这杯姜茶了结盛明书，一石二鸟，他才是沈盛家长子嫡孙，一个过继抱养，一个寡妇儿子，凭什么能踩在他头上！

　　盛明书凝视着他：“我们三个都是举人功名，你非要闹的京城皆知你谋杀手足，你此生都不用做人，你那两个孩子大伯母也会帮你料理干净！”

　　这人就是个蠢货！这时候闹！几万人争几十个名额，传出去安插个兄弟不睦，直接被取消成绩都可能！

　　“那就都不活了！”盛明礼听着这话，双眸瞬间张红，抬手拔下发冠上簪子化为凶器，“我拿你们当兄弟，你们把我当垫脚石！我恨不得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

　　盛明书忙上去撕扯，急道：“你要死你便去，与我们何干，盛明礼你真是魔障了！”马车空间狭小，银两急着回府狂用长鞭赶马嘴里大喊让行人避让，根本不晓得后面车里面在发生什么。

　　这时候马车一个颠簸，盛明御直接倒在车中央，盛明礼见此，扬手而去，“住手！”盛明书扑过去，呲的一声闷哼，那簪子已经落到她的臂膀“你疯了！”

　　她狠狠推了盛明礼一把，大口喘息起来，低吼：“银两！停车！”她半跪护着昏迷的人喘息不止，咬牙拔了簪子捂着流血手臂。

　　银两闻声扯住缰绳，掀开车门就被盛明礼撞下车，痛的啊了一声，爬起了就看车里面三少爷捂着流血不止的臂膀，护着昏迷不醒的二少爷对他下令：“不许声张，马上回府，派人去请大伯父定夺！”

　　盛明书跪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仿佛劫后余生，侧头望着昏倒的人，长长叹了口气。

　　如今才真的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

　　花姨娘早就在外等着，汤嬷嬷看着进了照壁才下车的人，二人看着一个昏迷一个受伤吃惊不已，这是去科举又不是去考武状元，银两就道：“大少爷不知怎么的动起手了”

　　汤嬷嬷立马差人将盛明御背到房间，又回头看着花姨娘：“姨娘有身子的人，这里交给奴婢就好，您差人去找大少爷为宜，这事情绝对不能闹大了。”

　　很快盛昌元就回来了，亲自抓了盛明礼关了起来，对着亲随吩咐：“把这混账东西给我送回应天府，让老太爷好好收拾！”就去看盛明御了。

　　汤嬷嬷医术极好，看着明书手臂上的伤口倒是庆幸：“还好不深，这地方也隐蔽，留疤也无碍。”她想问又不好问，还是犹犹豫豫：“到底是什么情况，好端端的，怎么都动手起来了。”
　　盛明礼的事情盛老太爷吩咐禁口，她大概说了下，总结起来：“倒是聪明，知道在这时候动手，我不敢怎么他。”

　　伺候她穿好衣裳，汤嬷嬷长叹起来：“以后三哥儿要多多防范了。”

　　多多防范？这是他最后的机会，等她得的势，盛明礼这辈子都不敢在她头上动土！

　　她累的很，包扎完毕到头就睡，盛昌元进来看了一眼，从汤嬷嬷嘴里晓得事情经过，许久才说：“谁说这两兄弟关系冷淡的，我看比谁都好。”说完转身离开，“两个少爷就有劳嬷嬷了。”

　　盛明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沐浴完毕换了干净衣服去偏阁用膳，就看盛明御已经坐在里面吃了起来，穿着件蓝色直缀，半靠在扶手，见到她进来，帮她盛好粥，终于开口：“昨日，多谢你了。”

　　盛明御那时候还是有意识，就是没有气力。

　　盛明书喝了半口粥才说：“你救了我的命，自然而然我也不能看着你出事。”那姜茶里面汤嬷嬷说是中慢性毒药，能造成人中风偏瘫，她咳嗽一声：“不用记在心上。”

　　盛明御淡淡看了她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紧张会试之后，就是大规模求神拜佛跪祖宗，盛昌元为了三个孩子也是花了不少香油钱，每天都要去三清道观放生三只乌龟，这事汤嬷嬷当做趣事讲给正在下棋对弈的两个少爷听。

　　盛明御只是淡淡笑了一下，继续落子，盛明书难以想象刚正不阿的大伯父求生跪拜抱着三只乌龟王八祈祷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抬手落子。

　　她笑起来很好看，温和又灵动，如同太湖夏季的明媚，让盛明御一怔，这人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展颜，明书毫无察觉撑着下巴止不住笑意，问盛明御：“二哥可有把握。”

　　盛明御也是含笑：“三弟又把握，我就有把握。”

　　这次会试举子太多，更具有毁灭性的打击是当今陛下金口一开，此次会试只录取前面一百五十人，需知道这次足足有三万人参考！盛昌元急的嘴角燎泡都起来。

　　翰林院足足脱了一个月才放榜，杏榜放出来那日，盛昌元起来大早，他又当爹又当娘的真的不容易，急忙让人去贡院看成绩，为了讨吉利，还专门穿了身红衣赏。

　　倒不是怕两个孩子考不上，会试贡院通常贺报人只会骑马报前面五十名次。

　　盛昌元便打开了府门大大敞开，迎接捷报。

　　盛明御和盛明御用完早膳也出来，一左一右站在大伯父边上，还一人一句安慰他不要紧张，不要担心。

　　盛昌元看着风轻云淡站在旁边的人，两只腿都在哆嗦，贺报官驾马飞驰而过，两步府邸皆是大大打开，过来二十三匹红花大马都没有在他门口唱，盛昌源当年自己听成绩都未曾如此紧张，咽了咽喉咙，分明还是春意料峭，他大颗大颗的汗珠止不住滚落。

　　老太爷把这两个双解元交给他督促，倘若一个不中，他无颜再回应天府了，一走神的功夫，守门小厮高吼一声来了，就看到枣红色骏马停在门口：“捷报北直隶顺天府盛明御，高中会试第二名贡士，不日金銮殿面圣！”

　　接着又是一批红毛扯着缰绳落到门房，声音极大：“捷报南直隶应天府盛明书，高中会试第一名会元，不日金銮殿面圣！”

　　说完整个胡同出奇安静，都没有任何人出声。

　　盛明御最先回过神，他定了定神，见翻身下马讨洗钱的人，哪出早就准备好的大封红递上去：“有劳了，家中未曾设宴，在下在白香楼定下酒宴，二位报在下和弟弟名讳就是。”

　　盛昌源直接软瘫到地上，就差点晕过去了，接着跳起了：“马上给周府送捷报去！”居然包揽会试一二名，那岂不是一甲及第在望了！他上前确定捷报没有写错字，简直想抱着两个侄儿嚎啕大哭：“好好好，不愧是我盛家子孙，日后盛家就在你们肩头了！”

　　盛昌元高兴的喜极而泣，他想老爷子估计要乐晕过去。

　　完全没有注意盛明御妥帖打点好的一切，左邻右舍都来道喜。

　　去看成绩的小厮也回来：“大少爷刚好一百五十名！也中了！”

　　一门三举子！

　　一门三贡士！

　　简直就是光宗耀祖了！

　　盛昌元扬天大笑起来，拉住两个侄儿的手：“好好好！都是盛家的好孩子！”一二名，那不出意外，今年新科一甲及第盛家已经包揽两名了！

　　盛明书捏着两张捷报，吐了口气，她这次的确是全力以赴，她目光落到吩咐下人准备车马去周府的人身上，忽然有点感谢盛明礼那桶冰水了。

　　不然，这捷报上会元的名字就得换一换了。

　　烧成那样都能取得如此高的成绩，对自己都能狠城这般，心性不知道有多狠厉。

　　是个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