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斗》我有旨酒

10、第10章

　　周海林那边已经开宗庙上香，拉着两个外孙的手，老泪都要下了，除开好什么都不会说了，几十年的书全部喂狗，与有荣焉的很。一人塞了个一千两大封红。

　　倒是沈先生只是点头，把二人聚集起来，连饭都是囫囵吃的，给他们讲殿试的事情，周傅学，周傅仁商量殿试之前，由着他们亲自轮番教导。

　　根本没有人能想到这两个人能厉害成这样，无比重视起来，要知道如果运气好，今科状元就在他们面前了，一门出两个同科一甲简直史无前例！

　　里面几个大人围着两个贡士细细叮嘱，更让盛明书，盛明御微微变色，是当朝阁老来了，二人是早知道这位林阁老与祖父同朝为官私交深厚。

　　林阁老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走进正堂示意大家不必多礼，摸着胡须那双锐利眼神扫过两个人，才说：“我答应你们祖父提点你们一二，策论治国我要教你们还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来，这样，明日开始下朝完毕我会来告诉你们朝堂风向，其他的就靠你们自己了。”

　　林阁老突然意味不明笑了起来：“是两个标致的人，陛下应该会喜欢。”说完就走了，一盏茶功夫都没有。

　　周傅学解惑：“殿试怎么说，长得好看陛下多看两眼，名次高些也确实常有的事情。”盛明御沉静如玉，盛明书清雅如竹，又是江南才能养出来的如玉风貌，皆是俊朗非凡的儿郎，书香世家气质也不是寻常人家能有。

　　因着杏榜推迟一月，殿试便定在了四月末。

　　礼部与翰林院要带贡士们入宫熟悉场地，盛明御盛明书二人自然由着周海林这位外公亲自带去了皇宫，参观是假，那么多贡士，陛下怎么可能一一询问点评，今日将会定下前面三十文章给陛下与监考官呈阅，明日就在大殿外听宣召。

　　明书是挨着明御做的，中间隔着八步距离，拆开面前卷宗，她看着上面试题，不止是她，所有人都是蹙眉。

　　是会试考题升级版：长乎，贤乎，或嫡乎？

　　看来这位陛下是真的时日无多了，机会每一个字都在将所有考生分门别类，正统这一场考试大抵都是治国策论，这完完全全就是在告诉陛下，你支持的是哪位皇子一般。

　　题目简单，但走到这一步的考生都是玲珑心窍。

　　盛明书下笔有些艰难，简直就是在参与立储一般，下意思侧目朝盛明御看去，就见他也深深望着自己，那双阴沉的眸子有些看不明白的情绪，随即就见他已经奋笔直书起来。

　　明书想，大约是立长吧

　　她也慢慢提笔，心中有了轮廓，门口宦官扯着嗓子就说：“太子殿下，三殿下巡场！众位”

　　“不必多礼。”朱瞻琮干脆开口，对着旁边身着金色朝服，头戴金冠英俊青年抬手坐请：“大哥。”

　　大家都顿了顿笔，余光扫了一眼进来的二人，朱瞻璋面向温和从容，谦和有礼，朱瞻琮俊逸非凡却有几分不许人亲近的气势。

　　朱瞻璋慢慢在宫室巡视，最后脚步停在明书边上，修长的食指出现在她眼底，还有一张手帕，然后声音不大不小很好听：“擦擦汗吧。”然后转身走到盛明御跟前足足一刻钟，转身离开。

　　他知道她是谁，盛明书面对这位太子殿下招揽无奈笑了笑，日光西斜，她交卷便出去透气，皇宫大内岂能乱跑，宦官们也都是眼罩子亮的，只是嘱咐明书两句不可离开宫殿便不再多管。

　　捏着手里明黄色手帕，明书极目远望，昏黄色日光落在她纤长身子落在地上，感觉有人过来，她侧头就见朱瞻琮在他边上：“三殿下。”她拱手。

　　“连中两元，收下吧。”朱瞻琮递给她个长盒子，二人对望一眼，“这笔是犀牛角做的，笔毫是我猎的白狼尾毛，你也是世代书香人家。”

　　明书接过盒子。

　　朱瞻琮似乎眉眼带笑，看她一眼：“我会让你入刑部。”

　　明书木木站在原地，捏着那只笔，刑部

　　“三弟。”盛明御走了过来，蹙眉看着她还未收到袖子中的，就看她坦然：“三殿下赏赐的。”

　　盛明御看她一眼，冷冷道：“所以你就收了？”

　　盛明书揉了揉太阳穴，与他错身离开，语气带着两份凌厉：“我没有不收的理由。”

　　***

　　回到周府众人察觉二人似乎有不对劲，饭都各自回房吃，两人默了文章给周海林看，明日就是殿试，众人不好打搅二人。

　　林阁老漏液而来，一看二人所写先是一愣，随即满意点点头“这二人必然高中，看文章明书似乎厉害些，殿试考的是临场反应，明御在京三年恐厉害些，明日殿试陛下换了花样，抽题答辩，只宣召前五殿试。”

　　书房烛火通明，周海林听出里面意思：“阁老的意思是何？”

　　“这次科举和之前都不一样咯。”林阁老意味深长叹了口气，拿着两篇文章：“也不知这二人将来是敌是友咯，老周，你我同朝为官，我就在点你两句，倘若两个外孙只能选一个，你选谁？”

　　周海林重重点了点头，满脸凝重送人出去，回头看着桌案上两篇文章，目光闪烁

　　***

　　今日殿试，众人依照名次恭候在奉天殿，铜锣响起，司礼监太监走了出来，：“听宣！”众人下跪“盛明御，林清，赵政元，姜世承，盛明书，殿试面圣！”

　　走到这里已经是光宗耀祖，盛明书心里猛然一跳，她与盛明御所写几乎其意大相径庭，司礼监按照录取名次所念，果这太子有些一手遮天了。

　　五人进入金碧辉煌大殿行三跪九叩，就有翰林院的人端着五个信封落到他们面前，陛下还算亲和：“五位爱卿各抒己见吧。”

　　明书没得选，翻开一看，肩头一缩，那边盛明御已经答辩完毕，陛下十分喜欢还问了些其他琐碎，没有人知道他抽中什么，只凭回答模糊能猜出是吏治问题。

　　而她，居然是行兵打仗！

　　“你就是南直隶的解元，这次会元。”陛下终于问到盛明书，见她木讷，倒是笑起来：“盛三公子？”这位陛下极其和气。

　　明书脑子一团乱麻，她好不容易走到殿试，这抽了什么题目，林阁老是有零星提过西北战事，她是文官，自然是治国之道，丝毫没有察觉金座上的一国之君已经叫了她三次名讳。

　　砰的一声，林阁老哎了一下：“手滑了手滑了，陛下恕罪啊。”

　　明书回神，就看陛下正端详他，温和对他笑：“别怕别怕，说便是了，各抒己见而已。”

　　她深吸一口气，忽的跪在地上，半响：“明书不知。”

　　“不知如何作答？”

　　“是，不知。”

　　陛下嗯了一声，示意他起来不再询问她，末了却忽然点了盛明书的名字：“听闻去年你在周翰林族学伤了额头，朕看着倒是有些可惜。”片刻后，陛下垂眸，大家知道是要下决定了，都屏住呼吸：“宣旨，一甲及第进士，盛明御赐状元，盛明书赐榜眼”明书猛地一抬眸，陛下就很满意点点头：“知与不知你很明白，当之无愧。”顿了顿：“林清赐探花！”

　　紧跟着，陛下又道：“宣旨，状元盛明御赐翰林院编修，在赐大理寺少卿一职，榜眼盛明书赐翰林院修撰，再赐刑部给事中一职，赐探花林清翰林院修撰，在赐下督察院待职。”

　　所有人都怔住了，不合礼法啊！那有殿试当日便赐下官衔的！都是要观政几年洞察朝野才有官职的，这里面还有个正四品实权大官！可没有哪一个大臣敢跳出来指责。

　　盛明书脑子轰的就炸了，正四品大理寺少卿，执掌天下刑法诉讼。

　　而她，居然是言官！给事中虽是正七品，却是个官小权利大的位置，直属陛下，天子交给各个衙门办理事务都有六部给事中督促参与，可随时进谏天听报告六部风向，还能参与直属部官员选拔，御前会议审理有罪官员，最要紧还有敕书大权，倘若认为圣旨不妥，可以奉还不予执行！

　　刑部给事中还有与其他六部给事中不同，还能参与大理寺断案议事，大理寺与刑部隶属同宗互相掣肘可说水火不容，她回忆朱瞻琮的话，看着盛明御的目光越发冰冷起来。

　　游街之后二人回到盛府，盛昌元如今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甲包揽二人，简直就是整个京城都要卖力巴结的对象：“你们祖父不日就要举家而来。”却见二人神色不对细问之下，神色巨变。

　　“山东青州院试舞弊案，上面让你们二人去查？”盛昌元叹了口气，是说这二人如何回来的怎么晚，继续说：“你们可知道这案子派了多少官员去吗？”

　　明书疑惑，就听盛昌元冷冷道：“二十个官员，有去无回，全部意外身亡！查无可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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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官吏制度借鉴明朝！给事中官底权重，督给事中为正七品，左右给事中从七品，给事中从七品，此文方便行事只有给事中为正七品，大理寺少卿正四品。
此章后正式打响弄权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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