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魔王把我甩了吗》说不定呢

24、乖

　　我不懂迦南在想什么，他要一个脑袋空白记忆缺失的娃娃，可这巫婆锅里煮出来的药能让最好养活的厚叶乔都掉叶子掉到秃，他就不怕把我治成一个脑残秃头？秃头也啃得下去么？

　　我趿拉着绒球拖鞋，踩着羊毛毯摇摇晃晃的往外走，虽然只喝了一点药，脑子还是昏昏的。

　　想晒晒太阳，指尖快成了一种透明的颜色，像在某个地方看到过的被大雨打折湿透的惨白植物。

　　说不清的汹涌暗流覆盖着我，我的感知，我的器官都被溺在水里，有人捂住我的眼睛，使我处在虚无的梦里。

　　……

　　西弗的黑纱女郎往小药锅里丢黑乎乎的叶子，她戴着四五只宽大镯子的手腕摇晃了下，小屋的门恰好被推开。

　　穿着漆黑军装的大公径自走进来，他肩膀上的黑禽猛地冲到女巫的沙盒将一条碧绿的蛇啄成两半，锋利的钩爪将蛇尾扫到地上，鹰侧头一动不动的盯着还在挣扎的蛇头。

　　女郎叹了口气转过身，爱怜的拾起地上的半截残躯，那身体仿佛还有感触，凄艾的用细尾绕了女人的小指。

　　蛇尾骤的僵直死命勒缠着女人，又死透了般的松懈下来——是女巫头发里的长针划掉了它的皮肉，一张皮裹着淋漓血肉脱落，转眼间小指间只剩了节雪白的脊骨。

　　“我这里最值钱的就是这个了，亚述可真厉害。”梅瑟妮说的是鹰，眼睛却在看着大公。

　　“大人，你已经要走了我最珍贵的药剂，是什么让你再次关顾我的小屋？”她自言自语的回答“悼亡曲能模糊人的情绪，将灵魂从极度的悲伤中拯救出来，这药是您亲自喂下的，那出问题的是α？啧，和小殿下一样的名字呢，初始啊。”

　　“他仍然记得他不需要记得的东□□/裁者说。

　　“呀。”女巫惊叹出声：“可真是个了不得的孩子。”

　　她笑了下，抚摸蛇骨，神情温柔“您太惯着他啦。”

　　“小孩子总是不喜欢喝药的，掰开他的嘴，捏住他的颌骨，灌下去。讨厌的东西会使他呛住，会使他抽噎，他会可怜又可爱的哀求您，父亲，求求您，不要啦……”

　　“唔！放开……我不……唔……”迦南的手掐着我的下颌，强烈的疼痛使我合不拢嘴，浓苦的药剂被灌进嘴里，眼泪不受控制的沁了出来。

　　有什么东西伸进了我的齿舌，雪松般的冰凉气息和厚郁的药味混合。男人的指节刮擦过口腔，按在了舌根。生理性的呕吐感无法抑制的传来，他另一只手却死死的掼起我的脖子，迫使我竖仰头吞下全部药液。

　　巫婆汤汁呛进了食道和鼻腔，那可怕的味道几乎包裹了我所有感官，疯狂的咳嗽和胃部的刺痛交织，我崩溃的哭泣用犬齿狠狠咬破他的手指。

　　血液的味道驱散了药味，男人松开手，“乖一点。”

　　女巫不仅失去了她的骨蛇，还没有了近半个小屋。亚述蹲在树上，用爪子勾了勾脑袋上的毛，觉得这个生物真是蠢的要死。

　　猜测主人心思的都要挂掉，服从命令就好。做鸟都懂得的道理，居然还有那么多两脚兽不明白。

　　……

　　“您需要尽量的复原，回到他记忆的某个节点，不要让他察觉出异样，一切会重新开始。”魔女的猫眼被水晶球折射的诡异而妖娆，她漫不经心的摩挲着一把叶子，放在紫色的焰火上烘烤着水分。

　　“梅瑟妮是你的妹妹？”

　　“我尊敬的大公，女巫和魔女可是两个物种。”尤金思的声音懒散拖长“就像地精和龙的区别。”

　　在男人准备转身离开时，魔女再度开口：“大人，梅瑟妮的药剂虽然有用，可它妄然的改变了命运的轨迹，不可逆的箭矢被弯曲，回弹的力度会非常恐怖。我看不清任何关于您和小殿下的前路，水晶球没有过这样的阴翳。”

　　“我以为你会比你妹妹聪明些。”护国公看了女人一眼，他的影子笼罩下来，那是无上的权柄与数不尽财富，华美的牢笼圈养着一整个世界。

　　神明般的力量，造物的主……

　　魔女失声。

　　呀，就是这一位么？她望着狮鹫的远影，艳红的指甲敲打着桌面。
　　叶子已经烘干，被火焰烤出细细的白烟，缠绕着构建出一个人形，狂欢节上阿尔法所看见的东西就在眼前，魔女妩媚的猫眼更是与那位占卜女郎如出一辙。

　　“我的王，您的敌人真是可怕呢。”

　　银发的男人垂着睫毛看向一面水镜，似乎是王都的一个房间，放着一具棺材和凌乱的一些材料。

　　小少爷在约克郡的管家闭着眼睛像俱傀儡一样躺在里面——不，那就是具傀儡，活得，人傀。

　　男人想到什么，愉悦的微笑起来。

　　管家是做什么的呢？阿尔法许久之前的疑问有了答案。人傀是某人的眼睛，“迦南”的意识还未被吞噬，身体的主权没被交接之时，在血缘的束缚之下，压下一切爪牙用来窥视的眼睛。

　　一株异常娇弱而秾丽的不可碰触之花，你只有把它放得远远地，隔着一道玻璃窗，按住那些翻涌的念头，渴望又克制的观赏。

　　拼凑出真相的公主以性命制造机会，让阿尔法重新将血界划明，迫使大公不得已退回原点，被身份束缚。

　　那一位来与魔女做交易，自然是要修改记忆，再次模糊界限。

　　“尤金思，你想玩个游戏吗？老套的、坏人的游戏。”奥斯德莱的笑容是那样的妖异和恶劣，银月似的光竟生出了蛛网般的邪影，丝丝缕缕像无数魔鬼的残像。

　　魔女的猫眼亮到了极致，她快活的笑了起来：“遵命，我的王。”

　　魔王伸手触摸上水镜。

　　尤金思想到什么似的，随口问了一句：“占卜用了那一位和小国王的血，奇怪的是父子的血液并不同源。我的小娜娅永远不会出错，可如果这样……”

　　“嘘。”魔王的手抵住唇，“女孩，这是游戏规则，不要去触碰它，千万——不要去触碰它。”男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水镜之中。

　　使你为众望所归，使你为世界爱子。
　　亦使你为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

　　多么贪心的话语啊，简直要肮脏婪渴过一切深渊的魔物。
　　看看，高高在上的那一位，永远是这么虚伪而恶心。

　　找回力量的魔王肆意穿梭在王宫里，他先去了那个放着“管家”躯体的小屋，那里还零散剩着一堆材料。奥斯德莱知道，它们即将变成一个男孩的躯体，他或许会像诺亚或许不会像诺亚，全看阿尔法那肮脏的打算复原一切的父亲怎么决定。

　　他会想回到哪个时候呢？是窥视花房绮香日子里，所看见的青涩懵懂的小玫瑰，还是被强行抱在怀里被迫接受一切罪恶鸣泣着的幼兽。

　　哦，不对。曾经存在于那个时刻的公主已经在阿尔法面前死去了，那一位断然不会去动他自己亲手掩饰的伤痕。那就只有更久以前了，那株被园丁圈养的小玫瑰。他慈爱的父亲打算再一次享受毫无防备的依恋和残酷的撕碎一切的快感。

　　你会像诺亚吗？奥斯德莱注视着零碎的材料。那个有着羔羊般眼睛的孩子在深草里说，我将为您献上我的一切。

　　你会记得我吗？

　　是谁在问？是被镜子分离出去的那个孩子，还是更久之前七重天上的神明。

　　那样的哀伤密密麻麻的浮现出来，涨满心脏。公主说，保护他啊。

　　魔王的眼睛像化不开的冰雪，蔓延的爱意和浓烈的仇恨发酵出可怕的极端的感情。

　　他像一个怨灵一样，窗过长长的走廊，去到了某个屋子。

　　蓬松的羽绒被里陷落着金子似的头发，男孩子好像被魇住了，他柔嫩的小脸显露出一种瓷质的白，易碎而脆弱。

　　记忆又开始疯狂溃乱，是在中缺那面镜子里，世界还没有破碎，叫芙洛拉的女人恳求他去救治一个人。

　　女人是这个世界的一个眼，是他要做的事情的某一环，可毛线团露出的线头实在太多太多，这一环要被扣在哪里实在是太久远的事情。于是恶魔与女人订下了灵魂的约定后，便没有过多关注她。

　　当时的奥斯德莱已经在拉普拉塔生活了很久，久到积累了足以叫王国崩塌的财富。他不断的发现契机，又无数次的失望，他和故事的开始似乎永远隔了一层命运的幕布。这位迫不及待的观众盯着猩红的布匹企图触到他最渴望的戏剧。

　　躯体一个接一个的被发现，这些赝品使得魔王的脾气越来越坏，可他又克制不住的亲吻那些身躯，在它们耳边低语。

　　“哥哥，你喜欢我么？”
　　“真好，你不会说话，你就永远不会骗我。”
　　“你将永恒刺进我身体的时候，你有没有过那么一丝后悔……”
　　“嘘。你不会说话，真好。”

　　平淡的某一天里，信鸽带来白蔷薇和女人的信件：尊敬的奥斯德莱先生，我有一位客人，他的身体不太好，他对我太重要了因此我冒昧的来向您寻求帮助。

　　那时夏佐在旁边瞟了一眼，说：“哟，客人呢。这位夫人才在拍卖怀一掷千金，买了个美少年回家暖被窝，八成就是了。”

　　他旁边的妮卡涂着指甲，接嘴说：“这就是富婆的快乐啊。”

　　宅了快一个月的奥斯德莱懒洋洋的丢掉信件准备出门巡查产业，他顺道经过唐顿庄园时是如此轻慢的下了车，去见这枚他心里还有个几十年才会转动的螺丝。

　　然而吊诡的命运已将一切掀开序幕。

　　他在白蔷薇的高塔里，见到了小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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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迟来的六一快乐，自锤脑阔谢罪。
咳咳，最近各科目网课都在收尾啦，所以我大概、可能、会在6月10号开始尝试日更。（十天收尾各个作业考试PPT任务什么的）
害鸽我的崽子们太久太久每次看到电脑都会良心不安，所以还是努力做一个有坑品的作者趴。
向大家道歉QAQ
最最最重要的，祝我的小朋友们六一快乐！！！！！！！！！！！
pps，骨中的骨肉中的肉，就是小妻子，应该是个老梗了233
再，对夫人来说阿尔法是蔷薇，对臭男人们来说那个孩子是小玫瑰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