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接驳》饼叔

24、正人君

　　早前人来运输货物的东西叫做驮马队，又叫做小荷驮，如果这是官府的驮马队，一般都是大名极为信任之人负责这一要务的。
　　后来水路清出来后，运输的船只便叫做荷方船，或小荷驮船。
　　官府的荷方船要比民用的船大，建造的也要精细，上面还安排了极为正规的人手和武器。船舶的技术和航行的技术，也极为的丰富。
　　長船再来时，就是邀请正人上他管理着的荷方船的。
　　春水町港口的规模十分的大，要比正人见过的任何一个港口都大。
　　他之前曾在四周皆是水的波之国上过岸，也未曾见过那个国家建造出如此大的港口。如果再用码头来描述的话，就是对春水町的侮辱了。
　　大大小小的船只停在这附近，水流分出一小支穿过摄津，而大河的流向则是由东向西，从摄津西侧一直流向海洋。
　　至于那海洋是什么名字，正人也不是太清楚。
　　不过现在看着这么大规模的港口，还有比那町内更加喧闹的人群，正人感到内心有些震荡。
　　他不是没有来过摄津，只是这般大变的模样让他十分惊讶，看那如岩石般坚硬的地面，不见半点凹凸，却比青石板路还要平整。
　　就连着港口的屋子，也和町内的不一样。
　　如果说町内的房屋，更似战国之前的那些带着历史痕迹的传统建筑。
　　那眼前这些看不出石头垒起的痕迹，却看上去比城墙还要坚实的墙壁，则是变成了另一个世界，将传统的春水町远远地甩在后面。
　　他眼睛微微瞪大。
　　在某条船上他看见了和那个葡国人一般长相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袍子，小心而又语态温和地指挥这那些搬运货物的人。
　　光打在他胸前的银坠之上，十字架折射出了冷冷的光。
　　“日向大人这边请。”
　　長船俊平做了个请的动作，身后的鼬连忙收起怔怔的神情，抬脚跟上去。
　　在港口的右侧，这边已经初具规模，港口之上也建立了十分高大的房屋，泛着冰冷光泽的大门上涂写着不明的数字。
　　很多强壮的男子，往来这边搬运着东西，也有不少拿着簿子的人清点着东西，虽然繁忙，却是一副生机勃勃的希望之景。
　　虽然在摄津逗留了几日，但他却没有去过城里的其他街区，只是仅仅用脚丈量过这一小块地方，正人都有种快要赶上木叶面积的错觉。
　　“便是这几艘，不是很多。”
　　長船伸手一指，正人看过去，不是木头做的那种大船，虽然也有水手上下，但这庞然大物却是给了他一些压力。
　　而且。
　　他看向水面。
　　吃水很深。
　　“就占了几个货舱，总下城那边虽然需要，却要的不是太多。马来山易守难攻，算是我们的一大战略要地。”
　　鼬耳朵动了动。
　　正人微微敛起眉头来。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里面的东西不一般吗？
　　他想起怀中卷轴上的那些个货名。
　　走上甲板，那上面做守卫的人的目光一瞬就集中过来，冷冷的带着某种嗜血的目光，毫无疑问在这里的护卫都是在危机场上的好手。
　　正人不动声色地挡在鼬的身前，身后的下忍就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奶猫。
　　露出了没什么威胁的爪子。
　　長船笑了笑。“他们都太紧张了。”虽然这么说，却是没有人脸色有什么变化。
　　押官的目光在正人的身上稍稍停留了下，不像是在看他，正人立即知道了这是什么意思，抿紧的唇不由为难了起来。思考不过几秒，便做出决断。
　　“鼬，你在船下警惕可疑人员。”
　　鼬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垂下头应下。
　　長船瞧着那小小身影跳下甲板，不禁感叹道。“日向大人真是有的一手调/教的好法子呢。”.
　　“忍者，士兵，服从命令乃是天职。”
　　细长的睫毛在眼前轻轻颤动了下。
　　長船意味深长地看了身后的白眼忍者，便令人打开去货舱的门，和商会那仓库的门开启时有着相似的声音，只是这边没有那边的沉重。
　　他们钻进充斥着阴晦的甬道里，灯光在他们的头顶点起通往前方的路。
　　货舱里有种窒闷感，空气似乎在这个空间里变得的黏稠，沉重。
　　或许是太过封闭的原因。
　　货舱里面的货物放置的不是太过拥挤，每一个之间都隔着一些距离，而那每一个货物上都闷着一层黑色的布，好似要为这些东西挡去尘埃。
　　正人忍不住想要去用白眼看，但还是忍住了，在这种地方用白眼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
　　而且，很快，長船就掀开了那些布。
　　一个巨大，造型又十分奇怪的造物，巨大的圆形筒状物对着舱壁，它的显露让空气变得更加焦灼。
　　这应该是什么武器。
　　或许就是押官曾说过的那种炸傻人的武器。
　　正人不由咽下口唾液。
　　“这是根据那些葡国人的东西研发的最初型号，虽然还有些笨拙，却是威力巨大。”長船毫无顾忌地伸手拍在那筒状物上，沉重的梆的一声在正人耳朵里炸开。
　　他神色有些惶惶。
　　却绝不愚蠢。
　　正人绷着张脸，听着人继续道。“其实，在南部岛屿上的大名，似乎比我们还要更早的得到这种东西。他们在听到那巨大的声响时，就将它们叫做国崩。殿下用大量的金银换取了这种武器的制作方法，只要有了这种国崩在，我们国家就不会再被侵扰。”
　　他领着人走到另一个货舱处，里面放着一个个木箱，打开的箱子里铺着揉制出的稻草，上面摆放着另一种长长的，似乎有打刀那么长的武器。
　　長船从里面拿出一支，递过来。
　　正人看着他的眼睛，押官很是随意地努努嘴。
　　他伸手接过。
　　很沉重。
　　“这种东西叫做铁.炮，弹药只是指头那么大，只瞄准。”他又拿起另一支。“只要瞄准，就是五十米之位的敌人也会被洞穿。还能够更远。”手指拨弄着盘盖，里面并没有其他的东西。
　　長船将铁/炮放回去，对面前的忍者笑。“我们打算在山之城训练出掌握这种新式武器的军队。”
　　“为了避人耳目吗？”
　　正人神色已经恢复，难怪让他将宇智波鼬遣走，有这样的东西在，的确不太适合小孩子听。
　　他虽然情绪已经安抚下来，却远没有到真正平静的程度。
　　这胸腔内依旧能感觉得到阵阵的骇浪。
　　他。
　　不蠢。
　　“要不要试一试？”長船看着他手里的铁/炮。
　　正人摇了摇头，送还回去。“这也利用了火/药吗？”
　　長船耸肩，接过去。“我也不太清楚，这是工匠会了解的东西。”这种事情自然不能随意透露。
　　但正人觉得对方今日这一举动并非什么明智的表现。
　　“我不认为这些东西需要我去核对。”
　　聪明的人做出不明智的举动，可能存在两个可能。
　　一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二是另有所图。
　　正人觉得是后者，新式荷方船内的新式武器，足以改变迄今为止的战斗方式，他感受到那种预兆，不久刀剑之类的战斗方式可能会被抛弃。
　　或许忍者，也如此。
　　但，摄津的华族允许这样的变化存在吗？
　　装着铁/炮的箱子被封住，長船轻轻拍着那木箱。“日向大人果然是很不一样的忍者，就算忍者们让这些武器不复存在，但它迟早都会出现，火之国也会慢慢告别这种落后的生活。”声音里包含了某种真挚而又浓烈的希望和觉悟。
　　押官转身，对他晒然一笑。“我有个东西想要送你，其实是殿下让我转交给你的。”
　　“这边请。”
　　長船步伐轻松，整个人都洋溢着某种愉快的气息。来到船内的某个休息室内，墙壁上挂着五大国的地图，还有一份看不出什么地方的地图，几乎占据了一面墙。
　　而在那休息室的桌上放着一个圆球。
　　用着一个圆形的架子将球放在中间支起来，又利用一个轴使它转动。
　　球体上有些图画，还有看不懂的文字。
　　“这也是葡国人的东西，当然也不全是葡国人的。”他指着那球道。“他们叫它地球仪，他们说我们脚下踩着的土地其实是圆的，就像这个地球仪一样。”
　　手指拨动着球体，它缓慢地转动起来，然后長船的食指就停在一个没有指甲大，只知道那是陆地的地方。
　　他声音有些激动，更多的是感慨。“你知道吗，我们所生活的这个岛屿就仅仅只有那么大。”地球仪又被拨动。“度过海洋，还能看到更多的地方，国家。平安的时候，天皇就曾派遣使臣前往名叫唐的国家，就在我们不远处还有着叫朝*的国家。”
　　長船满脸通红，他看过来，用那双充斥了热血和野望的眼睛。
　　那种野心，让人心惊。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他连忙直起身子，背过去，做了整理。正人则目光灼灼，看着那个叫做地球仪的东西。
　　脚下踩着的土地是圆的？
　　真是从未听说过的说法，从古到今，他所听到的都是神明创造了他们，给予了人生活和家园。
　　虽然是神话，但就像是佛教所说的西天极乐，总是有人会抛却一切地相信着。
　　并坚信着那是存在的。
　　而他们忍者，则是相信忍宗的存在。
　　“这是殿下送与您的。”
　　正人再次看向他，長船已经恢复之前的风度翩翩，只是眼睛还有些红，看来他是个热爱葡国人所带来的新世界的，并热烈的想要去追逐。
　　“殿下？”正人迟疑地念出这个多次听到的称谓。
　　是大名？
　　还是大名的几个公子里的一个？
　　長船微微点头，却并未解释，但言行和恭敬的举止中看得出地位远超他们之上。
　　正人微微呼出一口浊气。“为什么选我？”
　　“你们应该掌握了木叶忍者里很大的一部分人的讯息了，不是吗？”
　　放任一个不受管制的武装集团却不将自己的触角深入，他可不相信真的有这样的宽容的执政者存在。
　　長船闻言，倒是难得一见地尴尬一笑。“确实如你所言，真是瞒不过啊。”
　　只是话音一转，言语之间微微露出些苦涩。“我们本是选中了一位厉害的忍者，他是个有着广阔胸襟和眼界之人，同时也极为哀悯着饱受战乱之苦的民众，以及不得不战斗的忍者宿命。但是。”
　　他轻轻摇头。“但平民出身的他，因某件事的发生，在木叶饱受屈辱地死去了。”
　　“之后我们又寻找到了一位有着开明精神的忍者，他在此后得到了不得的地位，但是，在前些年我们才知道他们也过世了。”
　　低沉的嗓音在休息室内如同流水一般，缓缓流动，被悲哀之色渲染了的声音轻轻拨动着听者的心弦。
　　正人感觉自己能够猜出后面的那位是谁。
　　“之后殿下决定再次选择一位能够接纳新思想的人。”他抬起头，眼中似乎有着一团燃烧的火。“那个伙伴需要有一个木叶高层无法控制的地位，更需要有着聪慧的大脑来接受接下来的改变。”
　　長船伸手挠了下鬓角，有些不大好意思地道。“其实再过不久，很可能就有人知道这些武器的存在了，葡国人会和我们加大贸易交流，殿下也应允了他们在此地传教。只要他国不不排斥，就会知道他们的一切。”
　　“广撒网，能否捞到好鱼就看运气。”
　　正人眉头随着他的话语慢慢蹙紧，话虽是这样，但是他却觉得有些没说清。
　　事情与人都很模糊，而掌握着新式武器的技术却是需要着忍者，不太可能是想要真的连同木叶一起发展，就算如此。
　　木叶离这边太过偏远。
　　砂忍在风之国的沙漠，木叶则是在火之国的山林之中。
　　那么他们是需要还是畏惧着忍者呢？
　　“你口中的殿下需要忍者做什么？”
　　長船听到这句话不由笑起来。“你不觉得我们的世界和你们忍者的世界是隔离开来的吗？”他反问道。“就像是此前的我们，和远渡重洋的葡国人们一样。”
　　说实话，还是难以相信。
　　他始终觉得玩政/治的心脏手脏。
　　正人神色冷了下来。
　　大名的心腹，不是能动手的对象，对方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今天这么有恃无恐。这般大胆的坦诚，说不定还显得他们特别的有诚意。
　　“你们想要忍者的秘密，是吗？”
　　他不相信什么同伴之间的羁绊，人与人之间最脆弱却也是最牢固的是利益。
　　長船噗呲一声笑出来。“难道你认为我们现在还对你们一无所知吗？”
　　又是反问。
　　正人合上眼睑。“对你们来说，还不够。”青筋在眼部暴起。
　　这艘新式荷方船上的一切尽数暴露在他的眼中，眉间挤出个川字来。具有查克拉和不具有查克拉的人的经脉是不同的。
　　而这艘船上！
　　他感到了一丝冰凉。
　　長船笑而不语，只是镇定而又从容地看着面前这个忍者。
　　“我有一个问题，你们的眼睛，到底是怎样的人物？”
　　長船挑起眉头，有些诧异这个不在他预料中的提问，手触上地球仪的表面。“嗯，那是个贪婪的野心家。”他勾起唇，轻蔑地笑道。“一门心思地想要大名手中的任命权。”
　　心咯噔一下。
　　正人脸上罕见地出现了失控的变化，袖中的拳头被紧紧握住，指甲陷入掌心，疼痛丝丝勾着神经。
　　長船静静地看着他。“我并不认为你比他对木叶更忠心，那个人心里还抱着只要获得大名的认可，之后就可以甩掉我们。但是，怎么可能呢，野犬会被肉和血性所引诱，人则被权利和欲望所捕捉。”

　　“而您又在这个世界里寻求着什么呢，正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