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白月光［重生］》长云暗雪

4、第 4 章

　　卫娆跟着采云姑姑到了寿康宫，寿康宫的摆设极尽奢华，采云姑姑让她在大殿里坐下，“四姑娘稍等片刻，我去请示太后娘娘。”

　　她说完转身走了出去，一名约莫十三四岁的宫女端上来一杯茶水，卫娆捧着茶杯发了一会呆，便听见许多嘈杂的脚步声，她抬头向着门口看去，众多宫人簇拥着一名宫装丽人自门外走了进来。

　　卫娆放下杯子，立马起身候着，待太后一行人走到上方主位上坐下后，这才跪地行礼，“臣女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凤体安康。”

　　“起来吧。”女子温柔地声音从上方传下来，还带着一点好奇，“你就是永宁侯府的四姑娘？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多谢太后娘娘。”卫娆起身，依言抬起头看向周太后，露出懵懂又有些谨慎胆小的眼神，任由周太后的打量，与之同时，她也在暗暗好奇打量周太后。

　　周太后很年轻，也就二十七八左右，她周身的气质温和，容貌娇媚身姿曼妙，虽然脸上略有哀愁也丝豪不损容貌，反而更加容易引人怜惜，也难怪文帝在世的时候，会不顾众臣反对，立还是浣衣局宫女的周太后为妃，甚至还让她诞下皇长子。

　　“果然没错，确实是个有福气的样貌。”周太后打量完毕，露出满意的眼神，又温柔地笑了一下，她抬手从自己手腕上褪下一只翡翠镯子，“本宫见你这丫头就觉得欢喜，这个就当本宫给你的见面礼。”

　　卫娆发愣，站在太后身边的采云姑姑也笑了一下，提醒卫娆道：“太后娘娘难得这么喜欢一个人，四姑娘还不快接下。”

　　宫女从周太后手里双手接过翡翠镯子，捧到卫娆面前，卫娆肃了下表情，认真地行了一个礼，“谢太后娘娘赏赐。”

　　小小的人儿偏偏用奶气地声音一本正经地学着大人行礼，太后忍不住大笑道：“采云，你看这孩子有意思不，年纪小小偏偏一个小大人模样。”

　　卫娆低下头去，装做内敛的模样，采云姑姑瞥了一眼，笑道：“太后娘娘您可别再说了，人小姑娘脸皮薄都不好意思了。”

　　卫娆拽着自己的衣角，越捏越皱，落在周太后与采云眼里便是说中了，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周太后心情更是好上不少。

　　采云难得见周太后如此开怀，看向卫娆的目光也就更加温和了，她目光一扫看向门外，“进来。”

　　太监低着头小跑着走了进来，“太后娘娘，宁王带着世子与小公子来了。”

　　周太后的笑容逐渐隐没，她的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半响沉声开口吩咐道：“去请宁王进来。”

　　“太后娘娘，那这……”采云看了卫娆一眼，周太后回过神，“送四姑娘回去吧，和卫老夫人打声招呼，就说本宫很喜欢她，日后再召她入宫陪伴。”

　　周太后这句话便是让卫家看在她的份上待卫娆好一些，卫娆也听了出来，低头行礼，有些感激道：“臣女告退。”

　　周太后摆了摆手，卫娆缓缓退了几步这才转身向门外走去，刚出了门口，便看见宁王领着人走了过来，卫娆退到一边与宫人们一周低头，耐心等待他们过去。

　　裴致没想到自己会在周太后的宫里见到卫娆，小小的身影孤独地站在路边，裴致暗暗啧了一声，还真是个小可怜。

　　宁王大步流星地走进寿康宫的大殿，走在宁王身后的世子裴元发现自家小弟没有跟上，转头一看，不由地好奇道：“瑾瑜，你在看什么呢？”

　　裴致回过神，冲着卫娆的方向，微微扬了扬下巴“在看大哥之前救的小姑娘。”

　　裴元一愣，定睛看去，可不就是那天他在永宁侯府救下的那个落水小姑娘。

　　卫娆屏住呼吸，告诉自己不要慌张，这个时候裴致并非后来那个性情不定的暴君，还只是风华月貌脾气温和的裴六郎，然而卫娆越是安慰自己，就越是紧张。

　　两道人影停在了卫娆地面前，卫娆深吸一口气，慢慢抬起头，正好对上一双带着温和笑意的眸子以及跟在他身后似笑非笑地裴致。

　　卫娆连忙低下头福身行礼：“卫娆见过世子。”

　　裴元温和一笑，“不必多礼，表妹先前落水，如今身体可好了？”

　　卫娆听见这声表妹顿时一愣，抬头看了他一眼，“世子怎么会知道？”

　　裴元却以为她是在问自己怎么会发现她掉在水池里，便道：“我当时正好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听到了落水声，便寻了过去，正好看到你在水里沉浮，就救了你上来。”

　　卫娆有些不可置信，明明上辈子是裴致救得她，可是裴元的表情太随意，一旁的裴致也没有出声，她不得不相信。

　　“表妹以后身边还是带几个人好，这样也能及时发现不对劲。”

　　卫娆接受了一下事实，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多谢世子关心，已经好全了。”

　　裴元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和地安抚道：“表妹不必如此生疏，按理来说，你还得唤我和瑾瑜一声表哥呢。”

　　卫娆沉默了一下，这辈子裴元救了她，那救命恩人的小小要求她自然要满足，想通了的卫娆开口道：“世子表哥。”

　　至于一旁的裴致，卫娆只当作自己不知道，虽然上辈子她是替裴致收尸，可那并不代表她就不怕了，如今裴致已经不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自然没必要再去招惹。

　　裴元轻笑了一下，再度揉了揉她的双丫髻：“乖。”

　　软软糯糯地一声表哥，引得一旁半闭目的裴致听着觉得耳朵有些痒，他掀开眼皮瞥了卫娆一眼，小姑娘粉雕玉琢地，却还认死理了，只肯唤救命恩人了。

　　他心里突然升起些后悔，早知如此，先前就不该故意引导大哥去救她。

　　“对了，表妹你怎么会来这寿康宫？”裴元似乎是想到什么，看着正殿的方向，神情有些晦涩。

　　“太后娘娘派采云姑姑召我入宫觐见。”卫娆抿唇，“我也不知道原因，不过太后娘娘赏了我一个镯子。”

　　“那表妹这是要回去？”裴元又问到，“我来时没看到马车停在外面，表妹你怎么回去？”

　　卫娆有些不好意思，“采云姑姑说马车不可以进入内宫，所以让车夫停在宫门口等了。”

　　裴元面色却有些不大好，因为他们先前进宫的时候，正好看到一辆马车离开，联想到卫娆尴尬的身份，也能猜得到可能是永宁侯府的人做了手脚。

　　裴致也跟着眯起了眼睛，他要罩的人也敢欺负？

　　“这样吧，寿康宫到宫门路程有点远，表妹你不妨等一下，等会我和瑾瑜顺道送你回候府。”

　　“不用麻……”卫娆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匆匆走过来的采云姑姑打断，“世子爷，原来你在这儿。”

　　裴元回头，见是太后身边的人，收敛了笑容，“采云姑姑怎么出来了？”

　　采云微微福身，轻声道：“是王爷派奴婢来请您进去。”

　　“嗯，本世子知道了，这就去。”裴元淡淡点头，又看像裴致，“瑾瑜，你带表妹转转，等会一同送表妹回去。”

　　裴致漫不经心地点了一下头，又看了卫娆一眼，卫娆的心被这一眼看得一跳，七上八下直打鼓。

　　裴致走了几步，见她没有跟上，转身道：“怎么，不想逛？”

　　明明就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卫娆却感觉刹那间像是被什么攫住了心神，她慌忙摇头跑上前：“不是。”

　　裴致看到她的小短腿啧了一声，直接上前抱起了她，十四五岁的少年正好有一腔力气，卫娆吓得浑身都僵硬了，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裴致却稀奇地看了看卫娆的手，还没有他的手一半大，娇娇嫩嫩地，然而上辈子，这双手为了给他挖坟弄得到处都是伤口。

　　“能不能……放我下去，我、我自己走？”卫娆被吓坏了，她觉得自己再不下去，可能就要被吓死在裴致怀里了。

　　裴致回过神，见她一双黑如琉璃地眼睛睁得大大的，神色还有些慌一看就是吓得不清。

　　“你觉得我很吓人？”裴致眯起眼，上一世那样的他，她都没有怕，这一世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反而就怕他了。

　　卫娆都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求生本能让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裴致定定看了她许久，道：“放你下来也成，方才你唤大哥作表哥了，是不是也该唤我一声？”

　　他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这行为完全是在威胁人，只是觉得自己既然决定这一世好好尽个表哥义务罩着她了，让她唤一声表哥天经地义得很。

　　和未来暴君攀关系，她莫不是嫌自己命长了不成，而且她和裴致还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表亲。

　　“怎么不愿意叫？”裴致将她放下，“小没良心的，好歹我也算是你救命恩人。”

　　“是世子救的。”卫娆嘀咕道，上辈子裴致的救命之恩她都还了，这辈子救她的是裴元。

　　裴致却耳尖听了个清楚，一时间脸色有些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