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白月光［重生］》长云暗雪

3、第 3 章

　　第二日，卫娆勉强可以下床走动了，她令巧韵扶着她去门外走一走，巧韵面上似有难色，一路上欲言又止。

　　卫娆只当作自己没有看到，待即将走出院子的时候，巧韵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姑娘，您身体不好，要不还是回去歇着吧。”

　　卫娆抿唇，“耽搁了这么些日子没去给祖母请安，如今我身体已然大好，理应去请安。”

　　“可、可是……”巧韵咬了一下唇，“要不还是过几天吧，等姑娘身体全好了再去。”

　　巧韵说着，心里又忍不住升起一些同情，大老爷去了，四姑娘的娘也跟着殉情了，如今卫老夫人下令禁足，再没有人能帮四姑娘了。

　　卫娆却摇了摇头，“我若是下不了床，不请安情有可原，如今我已经可以走动了，请安之事自然是不能耽搁了。”

　　卫娆说罢，提步往卫老夫人那边去，她必须以事实告诉卫家众人她的身体已然大好了，让卫家再不能用落水作为借口来掩饰给她下药的事情。

　　“诶，姑娘……姑娘！”巧韵一个没注意便让卫娆走远了，她下意识唤了几声，见人已经走远，只好跺了跺脚小跑着追了上去。

　　卫娆住的地方叫竹苑，比较偏远，连下人们都不常到这边走动，若是要从这里走到侯府主院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此时卫家的女人们都聚在卫老太太的院子里，听从卫老太太的教诲，犯了错的姑娘们各自站在自家母亲后面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卫荞你这次太任性了，表少爷还在我们卫家，你几个竟然做出推人入水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说我们侯府的姑娘没有家教欺负孤女，你们把侯府的脸面放在哪？”

　　卫荞低着头，走到中间跪下：“祖母，荞儿知错了，荞儿也不是故意的。”

　　“老太太您别气，孩子们这不是都还小，小孩子打打闹闹正常的很。”

　　说话的人是二房的夫人王凤娇，她出身于河间王家嫁于卫家二郎卫雄，如今永宁候府掌家的便是二老爷，所以当她开口了，原本想要替自家女儿求情的崔婉芸闭上嘴，眼观鼻鼻观心。

　　“婉芸你跟凤娇学学，看看嫣儿，年纪小小知书达理又懂孝悌，我卫家姑娘就该是这个样子。”

　　“媳妇谨遵老太太教诲。”崔婉芸也不恼，只笑吟吟地应下来。“二嫂如今是侯府掌家娘子，是老太太您一手调教出来的，二嫂得了老太太的真传，儿女自然个个优秀。”

　　一旁的卫嫣低下头作谦卑状，卫家其他几个姑娘皆是服气的模样，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可就不得而知了。

　　只有卫荞低着头不屑地撇了撇嘴，明明她们商量教训一下卫娆时，卫嫣也都听着了，这会儿倒是会装模作样了。

　　“对了，昨天那异彩，确定是落到竹苑那边去了？”卫老太太放过落水一事，转而问起昨天的吉兆之事，在她眼里竹苑那边曾经住了个灾星，可谓是晦气极了，她不明白这等象征着吉祥的征兆怎么会落到那种地方去。

　　王凤娇立马回答道，“回老太太，媳妇让人查了，异彩确实是落到竹苑里了，伺候四姑娘的巧韵还说那一束光就直接落到四姑娘的房里了，然后四姑娘就醒了。”

　　“难不成，那卫娆还是个得天眷顾，自带福气的？”卫老太太闻言，有些不甘心地反问了一句，这永宁候府这么多人，吉兆怎么就不长眼偏偏挑了一个外人。

　　“总归卫娆也算是我们侯府的姑娘，这吉兆也算是落在了自家。”

　　王凤娇淡淡扫了四房那对母女一眼，她家嫣儿可比卫娆更值得天降福瑞，然而她面上却一脸赞同附和道：“四弟妹说得没错，吉兆总归还是落在侯府。”

　　五房六房皆闭口不言，她们两房是庶出，本来卫老太太平时就不太待见她们，她们又何必自已去讨嫌。

　　卫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巧兰走了进来，她先是向卫老夫人福身，又与卫家各大小主子行了一个礼，这才开口：“老夫人，宫里头的采云姑姑来了。”

　　采云姑姑是太后身边的人，卫老夫人惊了一下，“采云姑姑怎么来了，她可有说什么？”

　　“采云姑姑说是奉太后娘娘的命令，来召四姑娘入宫觐见。”

　　“老太太，采云姑姑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还是先请采云姑姑进来，别让她久等了。”

　　“凤娇你说得对，巧兰，你快去请采云姑姑进来。”卫老夫人一经提醒立马接道。

　　“是。”巧兰福身退下，不一会儿，便领着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女人走了进来，她一身蓝灰色的大宫女服饰，头上别着一支金雀簪，行走之间不急不缓，说话声也温和动听，“见过卫老夫人。”

　　卫老夫人早在她踏进门槛的时候，就与卫家几房媳妇一同站起身，她连忙走到采云面前伸手扶起她，“采云姑姑不必多礼，快请坐。”

　　两名丫鬟抬着一把檀木椅子放在卫老夫人的旁边，卫老夫人与采云姑姑一同入座，其余人也跟着坐下，采云姑姑打量了一下四周，目光重点扫视了一下卫家的几个姑娘。

　　经过二房处，她的目光在卫嫣的身上停留了一下，才八九岁的女孩子就已经显现出日后的美貌，不免有些惊奇，她跟在太后娘娘身边这么多年，也甚少见到长得这般好的姑娘。

　　“这是老身的二孙女，名唤卫嫣。”卫老夫人见她目光落在卫嫣身上，连忙开口为她介绍，语气中夹杂了些许自豪。

　　“是个好孩子。”采云姑姑收回眼神，“只是不知哪一位是四姑娘？”

　　“这……”卫老夫人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她很快地掩饰了过去，只解释道：“卫娆那孩子这几天不舒服，便让她在房里休息了。”

　　“原来四姑娘身体不适？那还真有些可惜了。”采云姑姑露出遗憾的表情，“太后娘娘听闻昨日异象有些好奇，特派我来请四姑娘入宫一见，如今看来，怕是无功而返了。”

　　卫老夫人故意换了一种说法，“真是不巧，若是太后娘娘想见卫家姑娘，不若姑姑引我这二孙女与太后娘娘一见？”

　　采云姑姑却站起身，半点面子不给，“太后娘娘只说想见四姑娘，奴婢可不敢自作主张。”

　　卫老夫人脸色微微一变，“既然这样，那就请采云姑姑代老身向太后娘娘道歉……”

　　她的话还未曾说完，外面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祖母，娆儿来给您请安了。”

　　采云姑姑的脚步一顿，似笑非笑地看了卫老夫人一眼，又冲着底下的巧兰道：“既然你们四姑娘来了，那还不快请她进来。”

　　巧兰面色为难地看了卫老夫人一眼，卫老夫人闭目吐气，在心里骂了一句不是时候，这才开口道：“既然来了，那就让她进来。”

　　卫娆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看见卫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脸色极臭地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冲着她不阴不阳道:“四姑娘来得可真是时候，老夫人让你进去。”

　　卫娆拾步走上台阶，巧兰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进去，卫娆跟在她的身后，刚踏入房里，众多的目光瞬间落到了卫娆身上。

　　“卫娆给祖母请安。”

　　卫老夫人眼里有些不耐烦，碍于太后身边的人在此，只得作出一幅慈和的长辈模样，“起来吧，你不是身体不适，怎么不休息还跑出来了？”

　　“原来这就是永宁侯府的四姑娘？”一旁的采云姑姑插话，她笑眯眯地打量了卫娆一眼，“倒也是个美人胚子，难道是这永宁侯府的风水格外养人，否则老夫人您这孙女一个赛一个动人呢？”

　　这一句话，令王凤娇与卫嫣两母女脸色都黑了一下，这采云姑姑的意思不就是说卫嫣不如卫娆这野丫头？

　　卫娆看见上方有一个陌生的女人有些诧异，那衣裳模样似乎是宫里人，她也不出声，只愣愣地看着对方。

　　“你这孩子光盯着人看做什么。”卫老夫人咳了一下，转向采云姑姑，歉意道：“这孩子从未见过生人，天生胆小，想必是吓着了，采云姑姑勿怪。”

　　“这是太后娘娘身边的采云姑姑，卫……四丫头你还不快给采云姑姑见礼？”

　　卫娆见差不多了，假装回神，福身道：“卫娆见过采云姑姑。”

　　“四姑娘不必多礼。”卫娆还未弯下腿，采云姑姑奔上前拉住她，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果然是个有福气的漂亮孩子，太后娘娘见了肯定喜欢。”

　　卫娆听了半天才得知原来是太后想要召见她，不免觉得有些纳闷，上辈子可从来没这一出啊。

　　而且这采云姑姑还和卫老夫人两人一口一个福气地夸着她，卫娆上辈子从卫老夫人口中听得最多的便是晦气，如今倒是变脸变得很快。

　　“既然四姑娘已无大碍，那就让四姑娘与我回宫见太后娘娘罢。”采云姑姑一边说着，一边拉起卫娆的手，这可是带了福气的宝贝，她得好好蹭一下，或许也能跟着沾到点福气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