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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全知全能之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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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放就放我的血，不要打王灵的主意！”任勒第一个反应就是露出自己的脖子。现场只有两个人类，他舍不得命，可更舍不得王灵。
“其实我已经算不上是人类了，所以没必要的。”王灵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的眼神说出了一切。遇到愿意替自己去死的人，哪怕是不惧死亡的亡灵法师也会动容，爱意也瞬间上升到顶点。
“那就算了？放血还挺疼的。”任勒有些尴尬地回答，他无法直视对方的眼睛，所以顺利错过王灵眼中的情意。
“都到这里了呀，半途而废太可惜了。”南汀瞄着任勒的脖子，指甲立了起来，“稍微放点血而已嘛。”
失去九成的血液对人鱼来说并不致命，只不过会虚弱很长时间，但多吃点好的多休息就能慢慢养回来，南汀以为人类也是一样的。他可以给任勒抓很多很多的鱼，最小最嫩最鲜那种，一直吃到任勒完全恢复健康。
“放心，我占卜过了，你放上九成血后还是活的。”詹布施挠了挠头，困惑地说，“理论上这个失血量你应该死翘翘了啊？奇怪了，我占卜不可能出错的。”
“难道是我复活了你？”王灵吃惊地说，这也是有可能的，但复活和活着还是有区别的，除非必要否则不应该随便使用，他不认为自己会为了得到全知全能之书而看着任勒被放血而死。
“不看在我们那么多年感情的份上，也看在我欠你那么债没还清的份上，别杀我！”任勒死死抱住全场最粗的大腿（各种愿意上）不放，即使事后能被复活，他也不想被放血而死。如果是代替王灵倒是愿意，毕竟爱胜过了死亡，别的就算了吧。
“我是那种用同伴性命开路的家伙吗？”法夫纳不高兴地拍着尾巴，扬起的灰尘呛得任勒咳嗽不止，“简直是在污蔑我的龙格，事后的精神损失费、名誉赔偿费都不能少。”
任勒连价都不换就痛快答应了，并且瞬间安心了。
“原来人类少了那点血就会死？真是脆弱。”南汀收起了指甲，怜悯地看着任勒，并决定以后当他的面少偷点懒，“那我们回去吧。”
暮林可惜地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拍掉身上的尘土，如果是要他自己的命，他也许还会犹豫一下，对没见过的书的好奇之心有时候会压过对自己生命的执着，但要牵扯到别人性命就不行。
“奇怪了，应该见得到全知全能之书才对，我的占卜是这样显示的啊。”詹布施用脚尖在地上随意划拉着，最后却都变成相同的图案，就是看起来不像书。
“你不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任勒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类，实在太不安全了。
王灵却没有说话，他盯着法夫纳不放，这里只有一个人类，但其他地方可不是，不会对同伴下手，但对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如果他想象中的事情真的发生了的话，那么他就应该尽早带着任勒离开，杀戮一旦开始就无法停下，只会逐渐升级，他清楚这点。
“为什么一定要弄死一个人？只要任勒坐上去不就行了，只要求放上一个人类九成的血，又没说一定要把人杀了放血。嗯，这祭台还挺大的，你想躺着也行吧。”法夫纳后退了几步，远离了这群危险分子。看见放血就想到杀人的都是恐怖分子，像它这样善良温和的龙一定要小心提防。
“会不会太投机取巧了？”任勒将信将疑，他走到祭台边上，小心观察着台面，还用随身携带的长剑敲敲打打，最后伸手用力拍了几下，没有任何事发生。
看来这个祭台除了造型阴森诡异，还附带斑斑血迹外，似乎并没有任何危险，也没有会突然出现取人性命的机关，完全可以坐上去。
“所以你还是想被放血？好吧，伸出脖子，我尽量快一点。”法夫纳虽然不想牺牲同伴的性命，但也尊重同伴的个人意愿。简单来说，任勒硬要找死，它也不会刻意拦着。
“不要啊！”任勒惨叫着爬上祭台，然后突然站直了身体，满意地欣赏着自己，换了一种异常活泼的语调，“旧瓶装新酒，熟悉又陌生，是不是很有新鲜感？”
“人类脆弱的不只是身体，连心灵都……”南汀把谴责的目光投向法夫纳，认为是它刚刚把任勒吓出毛病了。
“没道理啊，以前你那么坑他都没事，难道这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詹布施不敢相信任勒疯了。
“多了一个？我只想知道，任勒会不会有事？”王灵走到了祭台前，盯着任勒的眼睛，他没有找到恶意，但还是不放心。
“只是暂时借用一下身体，原本的主人不会有事的啦。顺带一提，除了不能操作身体外，其他一切都正常哦，看得见听得到也有感觉，不怕事后的尴尬的话，也可以趁机做色色的事情哟。好了，每个人一个问题，下一个！”使用着任勒身体的家伙左右扭曲着身体，显然活泼过头了。
“坐上祭台后行为不像任勒，但身体还是任勒的任勒，说自己不是任勒，可任勒还在身体里面……不行，人家发晕了，搞不懂了，你到底是谁啦！”南汀放弃了思考。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我就是全知全能之书！噗叽，只能提问一次的机会就这样浪费掉了哟，我本人倒是很高兴，因为回答起来超简单的，轻松轻松。”
“讨厌，人家又不知道，不能算数的啦，重来一次好不好？”南汀伸出食指，比着一的手势，期待地看着被全知全能之书附身的任勒。
“呋呋，回答的话我就输了哟，好险好险，还好没有因为是笨蛋就没有防备。”全知全能之书快乐地单腿转着圈圈，没有理会南汀的意思。
“这家伙好讨厌！”南汀指着全知全能之书，转头朝其他人抱怨着。
“请告诉我怎样才能增加提问的次数！”暮林激动得声音都颤抖起来，文艺青年的他早就读过有类似情节的书，也早就想试试看作弊了。
“反正我只回答头一个问题，后面你尽管提，理你算我输。哼哼，自作聪明的家伙，结果还是浪费掉了呢！”全知全能之书蹲坐在祭台边，低头凑近暮林的耳朵，“不过就算成功作弊也没用哦，知道答案后你就失去了提问的资格，自己用不到反而白白便宜后面的人，甘心吗？哎？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之心，知道就可以了？失望失望！”
暮林心中一惊，愣在了原地，他都没开口，全知全能之书就说出了他的心声，不过既然是全知全能之书，当然是全知全能的，做到这种事也是理所当然的，这样一想他就平静下来了。
詹布施陷入了思考，他原本是想问如何让全知全能之书多回答问题，不过现在看来是不行了，那么该问什么呢？詹布施很苦恼，想问得太多了，很难抉择啊。
“干脆就问，你最应该问我什么嘛。”全知全能之书等得不耐烦了。
“啊，对……对个土豆球啊！你当我是傻瓜吗？！我最该问的问题的答案是什么，这才是我要问的！”詹布施得意地甩着长发，保养良好无分叉，柔顺亮丽不打结，充分展现出主人的心情。
“42。”全知全能之书给出了答案，这就是生命、宇宙以及一切的终极答案。
“什么？为什么是42？”詹布施呆住了，他虽然不知道自己最该问什么，但知道那些数不清的问题里应该没有答案是数字的。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哟，我原本没有必要回答，不过出于个人兴趣，稍微提示一下，去问道格拉斯·亚当斯，嘿嘿。”全知全能之书狡黠地笑了，活像偷到鸡的狐狸。
“这家伙果然很讨厌！”詹布施同意了南汀的看法，两人手牵手一起孤立全知全能之书。
“只剩下最麻烦的家伙了，问什么不好，偏偏想问这种麻烦的问题。”全知全能之书不开心地哼哼唧唧，“虽然可以告诉你答案，但有些事还是不知道比较好，知道了反而会困扰，糊里糊涂过一辈子比较好哦，即使这样还要问吗？”
法夫纳点点头。
“好吧。”全知全能之书走下了祭台，也离开了任勒的身体，以无形但让特定的人感知的姿态来到黑龙身边。
失落之地也变换了模样，土地，祭台、其他人全部消失了，只剩下整体似乎不变细节却在不停变化的星空。
巨大而形状各异的存在笼罩在星星周围，或慈爱或严厉或无情地看着怀里的星星，有人首蛇身的女性，有手持雷电的男性，有宝相庄严的和尚，有白衣圣光的青年，还有一些无法用语言描述、完全超出想象、用尽一生也无法理解。有些星星被若干个不同的存在同时看护着，有些星星却是空空荡荡一个存在也没有。
“那些是神。”全知全能之书开始讲述，“神创造了世界，但世界并非都由神创造，也就是说世界也可以自然诞生，神并非是必须的。”
“有些神喜欢自己动手创造世界，这种手工帝通常很爱惜自己的产物，所以那些世界大部分过得挺好。有些神则不是，好一点的找个自然诞生的世界，坏一点的就去抢别人创造的世界，这些世界嘛，基本上和在后妈手下讨生活的孩子差不多。”
“神对世界影响挺大的，能创世自然也能灭世，亲妈通常舍不得下手，后妈就很舍得了，所以世界诞生毁灭挺常见的。特别是自然诞生的世界，就像没妈的孩子，生长自由但没人保护，很容易被毁掉然后变成渣渣。”
“不过被神创造的世界也不一定好啦，不被神认可的部分就会被剔除后丢弃，也会变成渣渣。有些滑头的神为了轻松拿下多个世界，还会故意把自己世界的一部分变成渣渣，好偷偷潜入别的世界。这些渣渣不停地飘啊飘，四处游荡，有些被其他世界吸收接纳，成为那些世界的一部分，有些却交错混合，成为新世界的雏形。”
“虽然有了雏形，但新世界的诞生还是很艰难的，有神的世界还好一点，自然诞生的就特别容易突然崩坏。一块块认真搭起来的积木，和随便扔地上叠起来的积木，哪一个更牢固不用我多说吧？”
“不过偶尔也会有奇迹啦，随便扔出的积木偶然组成了坚固的形状，我们所在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奇迹哦。”
“你应该也发现了吧？明明是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说话时却会被提到。其他世界的渣渣多少会留下一点影子，影响着新世界的内部，分裂种族强化矛盾造成冲突成为战争，由小到大，自内而外，最终导致好不容易诞生的世界毁灭。”
“不过这个世界却很特别，满是其他世界的渣渣，大部分还是被其他神剔除不要的，比如唱歌难听的人鱼啦，吊儿郎当的精灵啦，不随意杀生的龙啦，等等……却意外的和平，还是在没有任何神操控的情况下，简直就是奇迹！”
“某位神发现了奇迹，保护了奇迹，但又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奇迹，所以在外围创造了失落之地，观察着世界。”
“赶走想来占领世界的神倒是挺简单的，揍一顿就行了。但要处理融入世界的渣渣就很麻烦，阻止不行，会干扰世界的自然发展，不阻止也不行，一些头脑派的神会偷下黑手，扔一些坏渣渣过来，影响世界，干扰它的自然发展。”
“那位神想秃了头也想不出办法，轻松能打跑来侵略的神的家伙大都是武力派的，脑子不是很灵光呢。不过如果脑袋灵光的话，早就占据我们的世界了吧，不会有现在这么愉快的生活了呢。”
“然后身为世界意志的我就出场了哟！因为是世界的意志，所以知道世界的一切，全知全能之书可是名副其实哦！为什么是书？因为这个世界是书的形状呀，你自己看嘛。”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不是所有世界都能生出意志，所以我超厉害的！与众不同！万中无一！拍手拍手！”
“好吧，这也不是重点。”
“那位神把外来的渣渣全带到失落之地，再由我来判断能否进入世界，毕竟我就是世界嘛。”
“不过有时候也会遇到麻烦，比如：短期有害但长期有益的渣渣，有利于单个种族却会伤害其他种族的渣渣，好坏全凭使用者的渣渣。为了处理最后一类的渣渣，我撒下了失落之地的地图，设下了考验，等待合适的人选。”
“地图由不同种族的文字构成，不管是靠自己解读还是找别人翻译，都必须联合其他种族，祭台则是用来考验品德，会选择牺牲他人性命的家伙绝对不合格。”
“顺带一提，如果选择牺牲自己性命的话也算过关，不过死了就是死了，我可懒得复活弄死自己的傻瓜，重新投胎再来一次吧。”
“这就是你想知道的一切了。对了，你还是这次的合格者呢，这里的渣渣随便挑，别客气。”
“不要一副幻灭的表情啦，我都劝过你不要问的嘛，谁让你不听呢。”
法夫纳的内心飘过大陆的名字，还是加粗加黑的，whatever？！但拿起东西来却不手软。非人类完美化形手册，空间魔法，八大菜系食谱，人工宝石制造大全……心灵的空虚很难填补，而且它是龙，心比其他种族大。
“差点忘了被我借用身体的家伙，他想知道的答案就由你转述吧，借此敲一笔也可以，捉弄他泄愤也可以，有没有稍微开心点？”
等法夫纳回过神来，数不清的星星和围绕着它们的存在都消失了，依旧是满是黄土的失落之地，还有中心血腥阴森的祭台。
唯一的区别就是任勒从祭台上下来的时候不小心踩空了，还摔出了狂暴仙人掌的造型，其他人爆笑不止。
“靠，哪有下到一半突然把身体还回来啊！就算同步也来不及反应啊！”任勒没有摔疼，但是觉得丢脸。
“用你身体的那家伙超讨厌的！”“就是就是！”南汀和詹布施暂时停止了嘲笑，一起声讨全知全能之书。
王灵本想去扶任勒来展现自己的男友力，结果对方一个鲤鱼打挺自己站起来了，于是又开始生闷气了。暮林敏锐地察觉到了一切，但以他的身份，做什么都不合适，只好在一边干着急。
“这群毫无紧张感的家伙，whatever。”法夫纳产生了一种认真就输了的感觉，一切都无关紧要了。
这个世界的本质还真是无所谓啊。
“我要闭关学习很长一段时间，秉着不浪费的原则，就把任勒的合同转让给你吧，只要……”
后面的话王灵不记得了，离开失落之地回到船上后，他一部分记忆突然模糊了，就像翻看一本几年前读过的书，大概知道里面讲了什么，可就是想不起来细节，内容也有所出入。
不过合同在手，心里不慌，他看了一眼同样茫然的任勒，心里泛起异样的快感。看中的小鸟已经被握在手心里，可以任由他搓圆捏扁，鸟儿却傻乎乎地蹭着他的掌心，眷恋那份柔软舒适，没有离开的意思。鸟舍不得飞走，他也舍不得用力，刚刚好。
任勒不是茫然，他是晕得厉害，安全降落一代的副作用太大了，从失落之地降下来他不知道在空中转了多少个圈圈，现在还能站住就很不容易了。
他记得不是自己跳下去的，而是被人推下去的，是谁推的他不记得了，只记得掉下去之前法夫纳好像说了什么，可惜风太大天太高头太晕心太慌，听了也白听。
任勒的脑袋从眩晕到空白，空白中又回忆起往事，好像没有尽头的失重感和当年被人追杀掉下山崖濒死时一模一样，那时还遗憾自己死前还是单身，现在却……等等，还没表白心迹，不还是单身吗？！
可恶那时候还没有对象也就算了，现在明明有意中人了啊！我到底在拖沓个什么劲儿啊！
“我喜欢你！想要结婚的那种。”任勒刚刚从眩晕中恢复过来，头脑还是一片混沌，但他却鼓起了勇气，抓住王灵的手，说出了一直想说却不敢说的话。
天啊，我说出来了！天啊！还说了结婚！没有戒指都没有就说了结婚！天啊！会拒绝吗？一定会被拒绝吧！什么都没准备果然不行，太没诚意了！该怎么办？！
“好啊。”王灵的回答伴随着一个吻。
原本应该在嘴唇上，却因为身高差落在了脸颊上，吻的主人并不甘心，暗自埋怨着另一方的迟钝，稍微弯弯腰都不会，真是笨蛋。真拿他没办法，还是我主动点吧。
任勒内心好像有十条黑龙在喷火，太顺利了没有真实感，他不敢动，怕是一场梦，一动就碎了。然后就是被拉下被热吻，内心的十条黑龙变成了百条，还快乐地跳起了狐步舞。
“他们是忘记我们的存在了吗？”詹布施捂住了暮林的眼睛，自己却看得不亦乐乎，暮林比他小一点，作为长辈要保护小辈纯洁的心灵。
“人家就当没看见好了，打扰别人恋爱可会被驴踢的。”南汀转身跳进海里，他还是游回去好了，晕船实在太难受了。
暮林躲开了詹布施的遮挡，催生出大束玫瑰，偷偷留在地上，拉走了看戏的詹布施，深藏功与名。
爱情故事到这里留下两位主角就够了，多余的角色只会破坏故事的美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