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佣兵团》鬼知道起什么名字好

27、到达目的地

　　时间的长短是需要比较的，比如任勒觉得自己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做木桶，实在太漫长难熬了，但汉姆却觉得只花了半年多的时间就完成了所有准备工作，实在太迅速顺利了。

　　“这很正常，充足的原料，无需休息的劳动力，又没有走弯路，效率高速度就快，很正常。”法夫纳这样解释。

　　“没有走弯路这点就很奇怪了。”汉姆扯了扯胡子，被里面的小结拦住了手指，他好不容易完成了，可以歇一口气了，就也没再深想，专心整理自己的胡子了。

　　“毕竟前人已经走过了嘛。”法夫纳的声音犹如轻烟，一闪而过。

　　并非自身的回忆里，金发碧眼的青年忙得团团转，傻乎乎地做了很多无用的事情，只为了满足银发少女那个几乎不可能的心愿。

　　她犹如天边的明月，满身的银辉且无慈悲。他知道能触碰到月亮已经用尽了自己一生的运气，不应该再奢求什么了，那始终是遥不可及之物，直到被月亮狠狠砸到身上。

　　银发的少女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想要一个迷你版的金发碧眼青年。龙都是贪心的生物，没有就想要，有了就要更多。

　　可惜美好的爱情并没有美好的结局，故事的结局之所以在幸福快乐的一生后就戛然而止，是为了避免提起终将到来且无法改变的死亡，那才是现实生中真正的结局。

　　孩子拥有双亲的记忆并不都是好事，某些地方少走了弯路，另一些地方却走了更多。那些记忆让年幼时期的法夫纳把爱情和死亡联系到了一起，那时的它甚至还无法完全理解两者到底是什么，就开始恐惧排斥厌恶，即使成年后稍微明白了一部分，也依旧情愿保持单身。

　　任勒知道前往未知之地的旅途绝不会一帆风顺，但他从没料到挫折居然在正式开始之前。

　　“这是航海图？为什么全是星星？你是要我们上天吗？”任勒捏着法夫纳提供的地图一头雾水，据法夫纳所说，这还是翻译解读后的简单版本，但在任勒看来，比原来还难懂。

　　“龙都是靠星星记路的，再说海上又没有别的参照物，不然要我怎么写？穿过这块海水，抵达那块海水后，再绕过另一块海水，看到一块海水后就到目的地了？”

　　“可你现在写的也差不多啊，就是把海水换成了星星啊！”

　　“星星每颗都不一样，亮度大小色泽都有区别，我不是写得很清楚了吗？”

　　任勒郁闷地想，怎么可能看得懂，不然他还当什么雇佣兵啊，当星象家不更好吗？完全就是为难他的文化水平。还好队伍里有人鱼，人鱼最了解海，南汀他应该看得懂吧？

　　“人家完全看不懂。”南汀接过地图看了一眼就还给了任勒，看着任勒不敢相信的脸，他还特意解释了一下，“人鱼是生活在海里，又不是海上，所以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水下的啦。记路的方式也完全不同，是季节加上海生物，比如春天刀鱼洄游处，所以人家看不懂这张地图的啦。”

　　任勒一口血咽了下去，他就知道不能期待南汀。看不懂地图=迷路，海上迷路=找死，难道出发前还要先去学星象学？

　　王灵很想帮忙，但他只有理论知识，从没实际操作过，而且龙对星星的描述和人类的记录不太一样，就算他发挥了百分百的实力，再加上百分百的运气，也只有三成的机率到达目的地。

　　“我看得懂。”暮林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吓到了众人。

　　“妈呀，原来你会说话的，人家还以为你是哑巴呢。”南汀涨红了脸，多么美妙的男低音，和自己搭配刚刚好。自己唱歌之所以不受欢迎，一定是因为缺少了能衬托自己的搭档。

　　“不可能，大家都是精灵，连我都看不懂的东西，你怎么看得懂！强烈推荐换我去，万一迷路还可以靠我占卜！”詹布施找机会推销自己，他只是不甘心被暮林取代，明明是他先来的！

　　暮林抿紧了嘴唇，他想解释清楚，但平日里习惯于沉默，一时无法准确表达，只好先在心里默默组织语言，打算全部想好后再开口。他真的看得懂，文艺青年在闲暇时喜欢透过树丛仰望星空，虽然并不知道星星的名字，但记住了它们的姿态，为之着迷并铭记于心，歪打正着下恰好能看懂黑龙的地图。

　　虽然开头不顺，但还是顺利出航了。汉姆拒绝了这次的旅行，大半年都没好好休息过，实在没体力去冒险，而且工坊还离不开他。他最大的梦想已经实现了，属于自己的工坊已然在眼前，剩下的只是努力经营好它。汉姆认为这不需要求助于全知全能之书，而是靠自己的本事。

　　詹布施因此补了漏，花了很大功夫才说服任勒，成功加入队伍，不过就算任勒不带他，他之后也会偷溜上船就是了。

　　任勒本来不想答应，但他发现了一个盲点，虽然是要走海路，但失落之地是在天空上的，也就是说要把船停在海里一段时间，那么总要有一个人留下来看船，所以多带一个工具人也没什么不好。

　　随着葡萄酒瓶的碎裂声，船下海了，汉姆和法夫纳在岸边送别。处于成本的考虑，船并没有搭载龙的功能，任勒一行抵达海中心的目的地后放飞烟火，法夫纳看见后再来汇合，然后带他们上天，进入失落之地。

　　一般来说，初次航海的人晕船的机率很大，如果是长途旅行的话，机率就更大了。

　　“为什么，恶～”南汀半个身体在船弦外，不停地朝海里呕吐着，他已经吐不出东西了，只剩下一阵阵的酸水。

　　人鱼是生活在海里的生物，他们不需要坐船，也就意味着没坐过船，晕船也不是不可能。

　　“你还不如自己跳下去游泳算了。”任勒有些手痒，他想推南汀下水很久了，这些年的怨恨就在今天了结吧。

　　南汀觉得很有道理，在海里游泳可不会恶心。他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艰难地抬起左腿，打算越过栏杆，直接下海。

　　“刚刚吐过，跳下去的话不就……”王灵做出了哎哟的表情，他可不希望南汀下水，曾经欺负过任勒的家伙，他现在欺负一下也可以吧。

　　这成功阻止了人鱼的脚步，南汀及时收回了左腿，低头看了一眼海面，又是一阵恶心，吐了个稀里哗啦。吐到脱力的南汀啪唧倒下，如同死鱼一般肚皮朝上，还带着淡淡的臭味。

　　暮林无声无息地走过，悄悄地往南汀嘴里塞了一颗青梅，希望对方可以舒服一点。他的初恋虽然可悲可笑又恐怖，但那也是初恋，虚假的恋情里也有着真挚的爱意，哪怕只是出于幻想。

　　梅子酸爽的口感压过了胃里的恶心，鼻间还传来草木的清香，原本晕乎乎的脑袋也短暂地清醒了，南汀吃力地睁开眼，只看见暮林远去的小腿肚。

　　这家伙原来是个好人，人家过去看错他了，南汀心想，以后一定要带他合唱，一起出名。

　　海上的航行并不顺利，首先地图本身就有问题，以星星为坐标导致白天无法赶路，只能日夜颠倒，而且也不是每个夜晚都有星星的。任勒甚至怀疑法夫纳是不是打算以此暗搓搓地弄死他们，但仔细想了想应该不会，首先他们大部分人都还欠着黑龙的钱，第二黑龙一口火就能搞定的事，没理由搞那么复杂。

　　“其实也很好，白天的海多美啊。”王灵拉着任勒走到船头，阳光给海面镀上一层金光，他们的船像梭子一样划开了海面，乘风破浪。

　　“的确。”任勒附和着，视线却停留在身边。海本身是美丽的，但和不同的人一起看海，这份美丽也会不同。

　　手，悄悄搭上肩膀，乘其不备拉近距离，多么完美的计划，两个人都是这样想的，也都这样做了。出于某种微妙的心有灵犀，还是同时做的。

　　肯定有哪里不对，经典情侣姿势为什么会变成兄弟式勾肩搭背？王灵气呼呼地瞪着任勒，都是这个笨蛋的错，该主动的时候拖拖拉拉，不该主动的时候却瞎积极，老是拖后腿。明明在别的方面都很出色，能打能扛会做饭，温柔体贴懂人心，怎么在处理个人感情问题上就这么废呢？

　　任勒并不明白王灵为什么那么生气，是讨厌自己的触碰吗？应该不是，他们还互相搭着肩膀。哦，一定是因为自己不够体贴，身高差的原因，王灵搭自己肩膀需要踮起脚，那一定很累。

　　想明白这点的任勒体贴地弯腰曲腿，还露出了我明白的笑容，然后顺利提升了王灵的怒气。

　　你明白什么了啊！是在嘲讽我矮得像小孩子吗？！王灵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小孩子才会因为这种事发火，他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完全不在意。

　　任勒这家伙，能在别人都生完第二胎的年龄还保持着单身，不是没有理由的。

　　海上的天气说变就变，就像情人的心，五分钟前还是热情如火，五分钟后就电闪雷鸣，毫无预兆。太阳不知何时躲进了乌云里，海也从漂亮的金色变成了不祥的黑色，黄豆大小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下来，打出了一层浑浊的白浪，还随着风越来越大，几乎要把船掀翻。

　　任勒一把抱起王灵，谢天谢地，这次终于是公主抱了，急匆匆地跑进了船舱。

　　总算有进步了，终于不是骑脖子了！王灵心满意足地把头靠在任勒肩膀上，因为前几次任勒抱他时的表现，他对任勒这方面的期望已经降到最低了。

　　任勒小心翼翼地放下王灵，又一言不发地跑了回去，时间紧急他不能耽误。王灵一脸茫然地望着任勒远去的背影，严重感觉到剧情出了问题，然后他又看着任勒像抗麻袋一样扛着詹布施、拖死鱼一样拖着南汀走了回来。

　　危险来临时，要先确保最重要的东西，任勒明白这一点，所以他确认王灵的安全后才去救其他人。但在王灵看来，这个行为就很微妙。遇到危险时去救同伴，这个行为很正确，在所有人里面，任勒先救了自己，证明了自己比其他人重要，还有点高兴，因为救人要争分夺秒，所以省略掉了中间交流的过程，合情合理，可加在一起就是不爽。

　　“重死了。”任勒毫不留情地把那两只扔到地上，自己也累得气喘吁吁，“暴风雨来了还不跑，想去喂鱼啊！”

　　詹布施委屈，但他不说。当时正好在桅杆顶上眺望远方，暴风雨来得那么突然，他一时半会儿下不来。虽然有理由，但的确很危险，没有任勒也许真的会喂鱼，对于救命恩人的指责，詹布施不会还嘴。

　　“人家不在乎，人家就喜欢去喂鱼。”南汀委屈，他还要说。

　　人鱼才不怕暴风雨呢，人鱼才不怕掉海里呢，人鱼才不怕去喂鱼呢，他死鱼摊躺得好好的，连晕船都好一点了，就被任勒抓住腿拖着走了，磨疼了皮肤，还撞疼了脑袋，连头发都掉了好多根。任勒这样救他，还不如让他掉海里呢。

　　“你，嘿。”任勒无可奈何，他总不能再把南汀扔回去吧。就现在的风浪，他要是真那么做了，估计自己也回不来了。

　　“我觉得应该尊重南汀的意愿。”王灵召唤出万能的骷髅兵，扛着南汀跑了出去，他才不是借机泄愤呢。

　　鱼最舒服的还是在水里，虽然被扔下海很不爽，但一进水就快活了，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船也不晕了，南汀觉得自己早该下来。虽然风浪有点大，但下潜到一定深度就感觉不到了，而长时间深潜对人鱼来说小菜一碟。

　　海洋对于人鱼就像陆地对于人类，是广义上的家，而不是狭义上的。所以南汀在游了爽后很快就不知身在何方了，也不知道怎么回船上。再怎么熟悉海洋的人鱼，也很难找到一条被暴风雨吹走的船，就像陆地上的人很难找到一架坠毁的飞机一样，虽然这个世界现在还没有飞机，但道理是一样的。

　　如果是个定点，辛苦一点还是找得到的，可偏偏是会移动的船，这就很难了。南汀浮上海面，暴风雨还没有过去，他勉强固住身体，眺望四周，连船的影子都没有了。

　　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化成一颗颗珍珠沉入海底，人鱼急忙去捡。开玩笑，这些都可以换钱的，已经浪费了船票钱，可不能浪费这些了。

　　迷失在海里，南汀并不难过，反正饿不着渴不着，只要不停向前游，总能回到岸上 ，找到岸就有办法回去。但找不到船又不认识路，失落之地是去不了了，自己为这次冒险花的钱就打了水漂儿了，那可是用眼泪换来的钱，还必须是真情实感的眼泪，这才是南汀伤心的地方。

　　算了，去不了就去不了吧，南汀是条心很宽的鱼，不会为了打翻的牛奶而长时间悲伤，稍微难过一下就改喝可乐去了，虽然这个世界并没有名为可乐的饮料，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随意在海中穿行，时而顺着洋流漂荡，时而跟着鱼群游走，心血来潮时去追逐海龟，百无聊赖时去捉弄鲨鱼，南汀在海里玩得不亦乐乎，几乎忘记了一切。直到有一天，他的头发被从天而降的鱼钩勾住，一时半会儿解不开，也差不多吃腻了生鱼，正好有机会换换口味，于是他决定顺势碰瓷，被钓了起来。

　　“！”只是想钓鱼减轻一点伙食费的任勒很后悔，并连鱼带钓杆一起扔回海里。

　　“别想轻易把人家扔回海里！”南汀一个大马哈鱼飞跃就跳上了船，然后被带上来的钓鱼竿砸中了脸，躺在地上不动了。

　　真倒霉，一人一鱼的想法微妙地重合了。

　　不管怎么样，队伍再次集齐了，也算是好事吧。

　　船其实已经到了目的地，如果地图没错的话，失落之地就在正上方，任勒早就放出了当作信号的烟火，只等法夫纳来了。

　　黑龙的速度比想象中慢，于是大家各自找事情打发时间。詹布施站在桅杆顶眺望风景，暮林在船长室书写航海记录，王灵在甲板上享受日光浴，任勒则选择了钓鱼，一方面可以暗搓搓欣赏王灵的睡姿，另一方面可以显示自己的寻食能力，也就是暗示可嫁，能养家，不会挨饿。

　　王灵也很无奈，他都想掰开任勒的脑袋看看里面有没有情商了。我都穿那么清凉在你面前装睡了，你居然只是偷看？！亡灵法师又不喜欢晒太阳，你还看不出来我的意思吗？你是不是傻！

　　所以说，有些人还是单身不是没有道理的。

　　“法夫纳来了！”站在整艘船最高处的詹布施喊了一声。

　　“你看到了？”任勒抬头仰望天空，天边似乎一个黑点，若隐若现的，分不清是龙还是云。

　　“没有，不过我闻到了红烧肉的香味！里面还加了鸡蛋！”詹布施流下了不争气的口水，和肉一起煮的蛋特别香，可好吃了。

　　“精灵的视力极佳，你说看到我还信，闻到就太扯了。”任勒都开始怀疑詹布施的物种了，那家伙没准儿是兽人伪装的精灵，才会是现在这副德行，可大陆上没有兽人这个种族呀？

　　话音刚落，五人份的食盒就从天而降，还带着一张长得有些过分的纸条，上面写着：吃完就可以换上装备准备上天了，以及虽然说了路上包三餐，但找不到送餐地址我也没办法，给你烟火就是让你显示位置方便我送餐用的，不然一个不就够了，给百来个干嘛，就算备用也不用那么多吧！最后恕不退款。

　　红烧肉又软又糯，里面的鸡蛋也很入味，附带的银耳百合汤也冰凉可口，但任勒却食不知味。一想到原本每天都可以吃到这样质量的美食，还不用自己动手，他就觉得心塞没胃口。

　　“怎么不吃东西？中暑了吗？一定是钓鱼的时候太晒了快喝点凉的。”王灵把自己的那份才喝了一口的甜汤喂给了任勒。

　　得到喂食play兼间接kiss的任勒马上恢复了精神。只要有勇气再跨一步就可以得到更多，却止步不前并满足于擦边球，任勒在感情方面实在磨蹭，幸亏他喜欢的那位有的是时间，等得起。

　　上天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特别是在吃饱喝足后。为了以防万一，汉姆特地打造了安全降落一代，灵感来源于枫树的种荚，由于取材于植物，还得到了詹布施的称赞，虽然使用后会有头晕眼花等副作用，但可以保证安全着地。而且因为是初代产品，只考虑了实用性，所以在美观程度上有所欠缺，舒适程度也欠佳。

　　“好丑，穿上这个人家就像一片枯叶。”南汀抱怨归抱怨，还是穿得好好的，安全第一。

　　“枯叶有着自然之美，可惜蠢鱼是无法理解的。”詹布施可喜欢这个了，他甚至认为这是汉姆最棒的作品。

　　任勒可没时间管这两个家伙，他确认所有人都带上了降落一号，然后穿上厚厚的保暖服，又用结实的长链把所有人连好。法夫纳只愿意用爪子尖抓着他们上天，这很不舒服也没有安全感，但超高空带人飞行现在还是独此一家，将来怕也是别无分店，众人也就只好含笑接受了。

　　抱怨，谁也不敢抱怨，也许心里抱怨过，但鉴于各种理由，没有人说出口，毕竟高空说话挺费劲的，由于气压风速等原因，对方也不一定听得见，听了现在也改不了了，不如省省力气吧。

　　高空给人带来一种可怕的眩晕感，向下看绝对是地狱，但向上看也不会是天堂，任勒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恐高，脑子知道是安全的，但身体却始终惶恐不安，颤栗沿着大腿爬上肩膀，最后击中大脑，仿佛是螳螂捕食爬行的蜗牛，只在一瞬之间，黏腻湿滑的不适感就爆发出来，遍布全身，挥之不去。

　　放松，深呼吸，模糊视线，不要看远处，任勒在心里对自己说着，可是飞行的晃动感，身体的紧张感，高空的缺氧感，让他根本做不到，反而越来越严重。任勒闭上眼睛结果更糟糕了，失去了视觉剩下的四感反而更加敏锐，他恨不得自己昏过去。

　　王灵察觉到了，并决定提供帮助。解决起来很简单，只要给任勒巨大的刺激，让他忘记自己在高处就行了。有什么比一个突如其来的吻更刺激呢？而且这之后绝对可以进一步了吧！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在王灵行动之前，任勒成功把自己弄晕了。

　　晕过去就不难受了，我真是太机智了，任勒还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我觉得我和任勒的感情一定受诅咒了，不然怎么老是停滞不前？王灵怀疑自己中了最可怕的帝王诅咒，只能得到江山得不到美人的那种。

　　失落之地有些让人失望，看上去既不神秘，也不奇特，就是一块随处可见的黄土地，几乎可以说是非常普通。为什么是几乎呢？可以触及星辰的高度凭空浮着一块地，就这点来说还是挺特别的。

　　法夫纳尽可能温柔地把众人放到地上，但刚刚结束了一场并不舒适的飞行，大家只想原地躺倒恢复精力，所以这份体贴并没有人注意到。

　　人鱼的身体素质比较好，南汀第一个精神了，不过他看其他人昏着的昏着，坐着的坐着，于是决定自己也多休息一会儿。

　　任勒是最后一个恢复的，他醒过来时很慌，被所有人围着苏醒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自己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偏偏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

　　“直接告诉我吧，我受得住。”任勒摸遍全身，好像没少什么也没多什么，他稍微安心了一点。

　　暮林指了指土地中间突然出现的祭台，祭台有王莲叶大小，看上去阴森森的，周围还有褐色的污迹，然后拍了拍任勒的肩膀。

　　任勒望去，祭台上漂浮着鲜红的文字，看上去刺眼，读起来刺激：放上一个人类九成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