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虚拟歌基出道了》赵羡

8、第 8 章

　　“爆了爆了爆了！”
　　当宋青看到那个张开双翼的动图出现在毫不相关的炸鸡品牌官微下的时候，就知道这次稳了。于是他当机立断，决定向boss提起假期申请，起码要放个五天，不，八天！
　　然后睡他个昏天暗地日月无光。

　　事实也确实向宋青预料的那样，爆了。

　　单曲录制结束当天，专业的视频剪辑团队就已经做好准备，两天内剪出了数十版。程风看这个觉得好，看那个也不错，鱼和熊掌，左右为难。
　　最后商寒挑了两条出来上传微博，并驳回了程风强烈要求开通御长风个人微博的请求，理由只有一个——不能秒回的人工智能也太鶸了。
　　程风：“……”

　　于是程风就眼睁睁看着“御长风歌基计划”这个话题如同掉进了炼丹炉里的孙猴子一般，轰一下爆到首页，牢牢占据热搜榜第一名。而这次的本体“HL全息投影”紧随其后，终于闯入了广大群众的视线。
　　与此同时，公关部再次发力，科技通稿一天一发，从投影技术吹到公司本体，再到歌基计划的宏大愿景，铺天盖地般，以御长风为代表的各色话题洪流席卷了整个网络。

　　程风此刻十分激动，引燃他的不是爆炸性的话题热度，而是面前这个流着汗卧推的男人——30分钟前说的话。

　　30分钟前是早上六点半，商寒起床倒了杯水，随意翻了下最近几天的安排，道：“暂时没什么事，带你去地铁三号线走走。”
　　程风：“！！！”

　　地铁线！
　　这意味着什么？抓坏人，查明真相，找到程风……四舍五入就等于可以恢复人权起诉隐私偷窥狂了啊！
　　程风刹那间就激动了，嗷一嗓子嚎了出来，引的商寒一声笑。

　　于是程风等啊等，等啊等，连抓住坏人后的台词都想了20个版本了，商寒还在健身。从肩部开始，胸腰背腿走了个遍，最后还去跑步了。
　　程风：“……”

　　程风无奈的蹲在一边，背后俩大翅膀支楞着，对着商寒发呆。为了方便运动，商寒换了身衣服，上身穿无袖背心，下面套着宽松短裤和运动鞋。
　　小腿健美而修长，膝盖以上被短裤挡住，却依旧能看出大腿充满力量的肌肉轮廓。背心顺着腰部一路往上，线条漂亮而流畅，腹肌轮廓明显，肩膀宽厚，胸膛饱满而坚实。此刻胸腔内的那颗心脏正在随着激烈的运动跳动着，燃烧着，就如同他跑步时的喘息一般。

　　程风呆了好几呆，商寒才从跑步机上下来，拿起一旁毛巾随手擦了擦汗，继而拧开矿泉水瓶盖，补充水分。侧脸线条流畅，鼻梁高挺，唇线却十分柔和，颈侧被汗水濡湿的皮肤微微发着光，随着吞咽的动作，喉头滑动的样子看起来格外性感。

　　程风不自在地别开眼。

　　商寒一手撑在投影仪所在的推举器上，呼吸还有点喘，道：“等急了？”他额前碎发被汗水湿透，随意支着，看起来有种俏皮的帅气感。

　　程风扑扇扑扇翅膀朝后跳开，道：“才才没有！”

　　商寒了然一笑，迅速洗了澡，将手机连接电脑，程风的人格文件已编译完成，导出，再带上谷歌眼镜试了试，道：“能看见吗？”
　　少年音从手机听筒里冒了出来，道：“能能能，快走走走……”

　　三号线是早些年就开始建的地铁线路，斜向贯穿城市，连接西南与东北，途径广场与居民楼，商圈，学校，以及地标性建筑和景点。其中还有几家工厂和一个研究所。

　　商寒打开地图，随意看了看，将手机架在公路车前方，扣好安全帽，一踩脚踏，出发了。程风在耳机里絮絮叨叨道：“咱们要从起点惠安站开始吗？那要好远啊，骑车过去怕不是一上午过去了……”

　　商寒也不说话，任由程风讲来讲去，今天的目标很简单，研究所，工厂与商圈写字楼跑一遍。虽然找到的希望很渺茫，但却是排除错误答案的必要条件。

　　商寒沿着地铁线一路风驰电掣，忽略耳边程风的大呼小叫，飞速掠过无数行道树，唰一下停在外面一家工厂外面。这是一家服装厂，栅栏门开着，没有门卫。
　　程风震惊道：“大哥刚刚那段路均速超过三十五了吧！你就这么逮虾户真的没关系吗！”
　　商寒摘了头盔，弹弹眼镜示意他往前看，继而抬腿走了进去。

　　场内一共三个车间，此刻正亮着灯，工人们埋头工作，缝纫机的声音不绝于耳。商寒随意看了看，一位鼓着啤酒肚是中年男人走出来，朝商寒喝道：“你小子，干什么呢！”一副负责人的模样。

　　程风在耳机里叫：“快跑，他追不上你的！”
　　商寒却从掏出名片夹递了一张名片过去，一指隔壁道：“我是来建工厂的，来看环境，随便走走，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一听是同行，那中年男人先是放松，又是警惕，看了眼名片发现全是英文，根本看不懂，又扫了眼商寒，一身衣服看起来价值不菲，那一块腕表就比得上他这小厂一个月的利润，顿时脸上又带上谄媚的笑意，道：“有事您说，您说。”
　　变色之快，程风忍不住吐槽道：“变色龙都没这么灵敏的。”

　　商寒嘴角翘了下，道：“我是外省的，刚来，对这边不太熟悉。这不是新产品研发需要流水线，就来看看有没有闲置的厂房可以租，您对这附近了解吗？”

　　“那肯定，我在这儿干了十几年了！”中年男人当即一扛啤酒肚，吐沫横飞的说了起来。商寒有一搭没一搭听着，时不时点头，而后随意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闲置的工厂有，但都很小，这一块基本上都是轻工业工厂聚集地，除了服装厂还有食品厂，电子厂，饮料厂等等。商寒如法炮制又逛了几家工厂，言辞都是一致。

　　程风自觉的履行起一个AI的义务，报告道：“3号线工厂已走完，接下来去哪里？”

　　商寒跨上公路车，握着车把，随口道：“前方右转，材料研究所。”

　　这次有了门卫，商寒以HL CEO的身份，借光调制器介质材料的询问得以登堂入室。研究所中一位研究员热情的接待了他。商寒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这位戴着眼镜清瘦的中年人就激动的单刀直入：“全息投影光的载体与三维分布是怎么解决的？！”
　　程风：“……”

　　商寒愣了下，片刻后笑起来，道：“我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吴山，叫我老吴就行。”吴教授丝毫不见外，一捋袖子就把商寒往实验室里带，边走边说，“你那个视频学生拿给我看了，做的很好啊，非常好！我也猜想是不是介质不同才能实现，琢磨了好几天，没想到你就来了，来来来，快来指点一下……”

　　商寒：“……”
　　程风注视着教授光秃秃的地中海造型，幸灾乐祸道：“小伙子你很受欢迎啊。”

　　非常受欢迎的商寒同学被包围在年轻学生与助理研究员之中，无奈又帅气的笑了下，道：“虽然我今天来……不过，很高兴见到大家。”
　　吴山摸了摸光秃秃的头顶，强调道：“注意啊，每个人只能问一个问题，不许设计技术机密，懂吗？”
　　年轻人纷纷点头，开始挨个提问。商寒耐心的一一解答，直到最后，一个梳着马尾的女同学问道：“御长风的AI现在几岁了？”
　　商寒挑了下眉，关了蓝牙耳机，将手机拿出来道：“问你呢，回答。”
　　程风：“……”
　　程风硬邦邦道：“六岁。”

　　众人一阵哄笑，程风忍不住道：“笑什么笑，没见过AI啊。”众人又是惊讶，看向商寒。
　　商寒耸耸肩，将耳机戴上，道：“比较皮，不要见怪。”
　　程风：“………………”

　　出了研究所，程风还在控诉：“你才皮，皮皮虾皮皮鲁鲁路修！”商寒挑了下眉，当没听见，骑着车向商圈中心进发。

　　中心商业区写字楼林立，附近还有几家大型购物广场，一所学校，数个小区，人流量十分巨大。商寒慢慢悠悠骑着车，随手将头盔挂在车把上，一边四处张望。

　　程风跟着商寒的视角看来看去，道：“这里人这么多，不会有吧。”

　　商寒不置可否，随手将自行车停在广场旁，找了个长椅坐下来休息，不远处高楼侧面覆盖着巨大的LED屏幕，此刻正播放着御长风的单曲视频，最后定格在御长风背生双翼光芒万丈的瞬间。
　　程风霎时间惊讶了：“这里也有？”
　　商寒朝后靠在椅背上，淡淡道：“全息没有网络与现实之分，或者说，正因为能在现实中投影，它才能震撼人心。”

　　片刻后，视频又开始循环播放，屏幕上出现《踏歌行》的画面，以旁观者看来确实十分震撼。程风默默看着，半晌道：“谢谢你。”
　　商寒挑了下眉，道：“谢什么。”
　　程风：“哎，你不要不好意思，就是谢谢你……”

　　“我是问你，谢、什、么？”商寒一字一句道。
　　程风：“……”

　　“当然是谢我这么帅这么有天分又这么努力了！”程风叫道。

　　商寒看着远处大屏上的踏歌而行的御长风，微笑道：“是，你才是独一无二的，没有我，也有其他人能做到，但没有你，谁也做不到。”
　　程风又是一哽，再一次感受到怼人反被夸的奇异错位感，半晌，喃喃道：“我才没有……我就是个普通人，要是没有这次意外……”

　　要是没有这次意外，程风依旧是个普通的大学生，上学，考研，进研究所，度过平凡而又乏善可陈的一生。有了这次意外，程风套着御长风的壳子，借助全息投影的科技，一瞬间火遍网络，甚至还有向现实蔓延的趋势。
　　那又怎样呢？内心里，他还是个普通人，既没有超能力，也不会变身，充其量只是披着AI外衣忽悠人。

　　程风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没有如果，你是唯一一个。意外……我更愿意称呼它为偶然概率下的必然，上帝转动骰子，要让你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商寒注视着屏幕上的御长风，道，“你注定要改变世界。”

　　程风没想到商寒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承认吧，好像有点不要脸，不承认吧，好像也不对……程风思来想去，换了个话题道：“为什么要在这几个地方找呢？”

　　“第一，如何做到人格抽取？第二，人格脱离后的身体如何保存？第三，如何能不被公众察觉？”
　　商寒继续道：“首先，它需要精密的仪器以及相应的研究团队，各种耗费必然巨大；其次，你是第一个人吗，不清楚，这背后可能有更多的人在经历这件可怕的事情。如果，我说如果，这是一个组织，甚至形成产业链条的话，无论它藏得多深，外面一定会有一层遮掩，能让它在这个信心流通高速的社会畅通无阻却无人觉察。”

　　“你觉得它会带着怎样的面具呢？”

　　程风随着商寒的视角看去，有人在LED屏下驻足，也有人离去，人们来来去去，人潮挤挤散散，如同平静海面下聚散的沙丁鱼群，而在这之下，几千米深的海底，有什么正在悄悄酝酿，等待着冲破水面，掀起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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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逮虾户——头文字D飙车专属BG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