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虚拟歌基出道了》赵羡

7、第 7 章

　　第二天，古风歌也送来了。

　　一首《踏歌行》以李白的诗句开场，写的是岸边村民边走边唱踏歌送行的场面。而整首歌中，脚步踏地的声音代替鼓点，拍手的声音替代节拍，整首小调节奏轻快，风格清新朴素却又打动人心。

　　程风怀着尽量不挑剔的心态听完了整个旋律，又念了念歌词，惊讶的看向商寒道：“很好听啊。”
　　商寒点点头，程风这边搞定了，那就意味着大部分都搞定了。两首歌请了专人编曲，配套的装配也要跟上，技术部也忙做一团，宋青天天抱怨今天头发又多掉了30根，而后被boss的奖金堵住了嘴，乖乖加班。

　　商寒也很忙，每天不是和张时一起加班，就是磨合编曲，还亲自盯着单曲发布计划的推行。不是忘了吃饭，就是大半夜回家煮面。

　　什么嘛，哪有总裁天天吃面。程风一边吐槽，钻在录音室里不出来。两首歌都已经被唱了无数遍，一睁眼脑子里就开始自动无限循环，简直像坏掉的AI一样。可是，他却不想停下来，仿佛背后有什么在推着他一样，让他一遍又一遍的纠正自己的唱法，力图做到完美。

　　忽的，录音室的门被推开了，封岳小心的走进来，看了眼里面录音间里的御长风投影，道：“老大说让我带你去技术部……去吗？”
　　程风下意识点了点头，封岳这才恭恭敬敬的捧起笔记本，还没去关投影，御长风的身影就咻一下消失了。
　　下一秒电脑里传来少年音：“走吧。”

　　封岳咽了口口水，只觉得自己捡回来的这个AI也太智能了，简直就像人一样。跟捧易碎瓷瓶一样小心翼翼的带回了技术部。

　　宋青躺尸一样横在转椅上，两眼下都是乌青，胡茬也冒了出来，他一脚翘在桌角，示意封岳来弄。于是封岳开始将这几天的丰硕成果一一展示给程风。
　　宋青抬手去摸抽屉里的小瓶，准备等程风暴风一般的反驳后嗑一颗速效救心再去跟程风据理力争。

　　没想到看完后，程风云淡风轻的点点头，道：“很好啊，很不错。”
　　宋青&封岳：“……”

　　宋青疑惑的打量着投影里的御长风，皱眉道：“你出bug了？”
　　程风怒道：“你才bug，你全家都bug！”
　　这下宋青放心了，没错，是正版货。他饶有兴致道：“今天怎么不杠了，哎，忽然一下子没人吵架还有点寂寞呢。”
　　程风：“……”
　　程风别开眼，不是他不杠……不据理力争，只是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商寒以及团队的努力和认真。从小到大，除了父母，还没有谁为他如此用心。

　　“哎哟，这不是感动的表情吗，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亲眼看到感动出现在这张脸上，”宋青忽的大叫，对封岳挑了下眉，道，“怎么样，哥做的。”
　　封岳仔细观察了下，而后认真请教：“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宋青晃着脚丫，得意洋洋道：“不懂吧，我教你。感动在情绪标尺上是一只介于喜和哀之间情绪，明白这个就很好做了，眼部肌肉调动约等于0.2个微笑，眼神要亮，眼尾可以微微下垂，做出一点点薄红，眉毛是0.3个哭泣点，但是嘴角要抿起，相当于0.3个哭和0.2个笑。具体要视情境而定，比如说现在，你看他的脸……”
　　程风：“……………………”

　　敢动！老子特别敢动！程风盯着宋青，恶狠狠的磨了磨牙。

　　两天后，编曲准备就绪，技术调试完毕，场地布置完成，程风练歌也练的差不多了，万事俱备，只等商寒一声令下，就可以准备开始了。

　　商寒大手一挥，道：“走。”技术部集体出动，其他部门也有过来帮忙围观的。
　　程风：“？？？”

　　当投影打出来的时候，程风彻底震惊了。这不是什么简单的录制场地，而是真真正正的演播大厅！
　　演播厅呈半球形，空间相当于一个足球场，空旷而高，面前是一排排座位，背后是巨大的LED屏幕，T型舞台由后向前一路延展，停在演播厅的中央。此刻顶部灯光大亮，舞台泛起白光，八台摄像机分布在不同方位，而他就站在最前方，面前是微笑的商寒和他背后的团队。

　　程风像是傻了一样，睫毛一抖一抖，半天说不出话来。技术部的人都低头笑，商寒握着对讲机，道：“说话。”
　　那从容自若的模样，就像在小小的录音室一样。
　　程风回神，扬起一个笑容，道：“是！”

　　清澈的少年音响彻整个演播厅，商寒满意地点点头，道：“先排练一遍，灯光舞台音乐摄像准备，开始！”

　　刹那间灯光全暗，一束追光打来，程风还在愣神，而周身早已变换了模样，一袭月白鎏金长衫，长发以冠束起，现出少年英俊面庞。忽的叮一声轻响，清脆的铃声传遍大厅。上百次的练习让他条件反射一般吟道：“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

　　声未落，歌已起，如同未见其人先闻歌声的汪伦，程风一笑，如同天真少年般，跟着节奏唱道：“我见山之幽幽……”。而锦靴踏在舞台上，就像站在巨大鼓面上一般，轻轻一踏，响起干脆的一声，同时还有光纹闪现。
　　而背后十里长堤铺展，柳树冒出新芽，岸边百姓手拉着手，踩着节拍起舞，一派轻松自然的盛唐乡间景象。

　　程风越唱越开心，甚至跟着一起跳起了舞，脸上带着轻松的笑，一副春日正好，悠闲时光的模样。

　　歌近尾声，蓦的舞台场景变幻，投影出幽深的桃花潭，程风就那么踏在水上，遥遥而立，有风吹来，带起他的长发与袍带，水面泛起点点涟漪。

　　全息投影让背后的LED屏幕彻底成了摆设，技术部的成员们也是第一次看见完整的演示，略带惊讶，而其他部门的同事眼中就只有惊艳了。

　　一曲毕，灯光渐熄，却被电吉他的重低音重新燃起，眨眼间，场上程风已经又换了一身装束，长发束成高高的马尾，一身酷酷的摇滚装扮。他斜挎着吉他，独自来了一段酣畅淋漓的solo，而后音响轰然爆出鼓点与管风琴，程风举起吉他，跟着节奏蹦着转了个圈。

　　一回身，程风又傻了，背后蓦的出现三个投影，沉默的贝斯手，桀骜的鼓手，和脸上带着坏笑的键盘手。
　　他们都有一张相同的脸，穿着相同的乐队T恤，他们都是御长风，却又不是御长风。贝斯手安静打着节拍，等待着开启贝斯低音之旅，鼓手一头刺猬般的短发，左手随意敲着鼓点，右手指间鼓棒恣意旋转，键盘手则将双手放上琴键，朝程风眨了眨眼。
　　程风：“！！！”

　　来不及去问，音乐声已经响起，不，不需要问，只需要唱歌，用尽全力去唱！程风回神，看了眼面前的商寒，握住麦克风，跟着节奏唱道：“飞行，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风鸣，像极了廊前悬挂的风铃……”

　　灯光绚烂而刺目，将程风拢在舞台中央，仿佛酝酿着一个瑰丽的梦。曲近高潮，贝斯低音轰鸣，将灯光与氛围推到最高，商寒背后不少员工都被带动，用身体带着节拍，程风兴奋的抓起麦克风支架，在舞台上走来走去。
　　唱着跳着，程风渐渐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绚丽的光中，他什么也看不见，能握紧的只有手中的麦克风。

　　很快，歌曲临近结尾，鼓点与琴声隐去，只剩下低沉的贝斯，程风紧握着麦克风，闭上眼，上身后仰，高声唱道：“我想要翅膀，我拥有翅膀，我舍弃行囊，我可以飞翔——！”

　　唰一声，程风背后倏地展开一双巨大的白色羽翼，刹那间万千光芒集于一身，如同天使降临于人间，在柔和灯光的照耀下，格外璀璨夺目。

　　声音消失了，只余下程风微微的喘息，片刻后他缓缓睁开眼睛，墨镜早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露出一个张扬而又灿烂的笑，背后双翅微微扇动，荡起微风的特效与零星羽毛，令人忍不住屏息赞叹。

　　演播厅十分安静，安静到唱完觉得完美的程风都有点忐忑了，正要说话，商寒鼓了下掌，一下，又一下。渐渐地，场上掌声连成一片，财务部长一边拍手，一边哭：“一下子烧了大半个月的流水，真是太值了呜呜呜……”

　　商寒望着台上光彩夺目的程风，缓缓道：“非常好。”

　　程风得意的挑了下眉，道：“那当然，快正式开始吧！”
　　商寒却转身对摄像组交代了句什么，而后宣布收工。刹那间，刚才还十分感动的公司成员一下子散了个干净，拆投影的拆投影，搬东西的搬东西，场面一度十分忙碌。
　　程风：“……”
　　程风：“等等，不拍了吗？诶？这是什么……我怎么长翅膀啦？！”

　　回到公司，程风试着拍了拍翅膀，发现这玩意儿好像真的能飞，就是有点不太能掌握平衡，一时间如同扑闪着翅膀的鸡，动静特大，飞得特低。
　　商寒面无表情拿出手机拍了一段。
　　程风抓狂叫道：“不要再黑我啦！”

　　商寒默默保存好视频，随口安抚道：“好好好，今天不发。”
　　程风：“……”

　　程风在心里吐槽两下，决定看在今天现场录制的面子上，不跟资本家杠，于是问道：“不是说排练吗，怎么不再拍一遍？”
　　商寒眼神从电脑屏幕上转过来，道：“本来就一遍，怕你紧张。”
　　“我才不紧张……”程风不服气道，语气却弱了下来。

　　商寒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笑意，道：“我倒是有点紧张……不过，能跟我解释下什么叫‘普通人’吗？”
　　商寒将电脑转了过来，点开邮箱里的一封邮件，上面记录着程风从小到大的成长轨迹，大到家庭情况学业水平感情状况，小到哪天吃了什么饭花了多少钱，全部详细的罗列了下来。
　　程风：“……”

　　程风蹭一下挡在屏幕面前，试图阻挡商寒的目光，叫道：“你你怎么查我隐私！犯法的你知道不，我我我保留起诉你的权利！”
　　商寒看着他，道：“ISEF2016工程学类目一等奖，我想这样的普通人全世界也没有多少吧。”

　　程风没好气的瞥他一眼，道：“就是普通人啊，我又不会超能力。”

　　商寒一笑，随手关了邮箱，道：“我很期待那一天。”
　　程风：“？？？”
　　期待我有超能力？程风琢磨半天，才明白这家伙回答的是他的上一句，顿时额上冒出黑线，上哪儿起诉，虚拟人物权利保护中心？
　　还是说……

　　程风悄悄瞄一眼商寒，他正在做计划发布的最后确认，侧脸认真而专注。

---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忽然想到高旗，曾经摇滚界中颜值最能打的，颜值界里最会唱摇滚的帅小伙，如今也成了大叔，但是还是帅滴。
话说以前老觉得他说话比唱歌好听hhh，有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听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