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虚拟歌基出道了》赵羡

6、第 6 章

　　“偶像法则第一条，保持美好形象。”
　　办公室里，张时来交技术部完成的摇滚造型，瞥见程风没半点风度的模样，忍不住说了一句，话音还没落，人就先溜了。

　　程风对着不战而逃的张时背影“切”了一声，靠在沙发上翘二郎腿，脚尖还一晃一晃的，表情颇为不屑，道：“以人设行走江湖的终将被人设压倒。”

　　商寒挑了下眉，道：“我好像没给你立过人设。”
　　程风撇嘴，抬起宽袍袖子朝他扬了扬，道：“那这是什么，正常人会天天穿古装凹造型吗？”
　　商寒漫不经心看他一眼，道：“今天的唱歌训练完成了吗？”
　　程风：“不要转移话题！”

　　于是商寒接着张时的话，道：“偶像法则第二条，专注提高业务能力。”

　　程风一脸要暴走的表情，忿忿道：“老子才不当偶像。”
　　商寒手中签字笔转了个圈，笔尖在面前小人的脸上点点，道：“不当偶像……难道指望广大人民群众透过这虚拟的投影看到你的真心吗？”
　　程风：“……”
　　程风：“你是不是偷偷点了吐槽技能点。”
　　商寒：“情不自禁发自内心。”

　　程风依旧不接受，一脸“我只要好好唱歌就好了，管那么多干嘛不去给太平洋加盖”的表情。

　　商寒移动鼠标查看摇滚版的御长风，关键字——长发，墨镜，皮衣，马丁靴，随口道：“以上要求你都不需要做到，我们的偶像没有条条框框，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只有随心所欲这唯一必要条件。所以你可以尽情的放飞自我。”
　　听到这话，程风有点想乐，眼珠一转，又道：“那我要是再搞砸了你的发布会呢？”
　　商寒点了下鼠标，给程风换上，看着投影中的御长风由上至下变幻造型，道：“你不会，因为你有分寸。”

　　程风：“……”
　　兴致勃勃去怼人却被塞了一罐子蜜糖，程风悻悻倒在沙发上，却砰一声砸在什么东西上。程风朝后一摸，捞出个电吉他，黑色面板上闪烁着光点，如同夜空星辰般耀眼，琴头一侧刻着淡金色圆体英文——“Holight”，而尾端拖着一条长长的电缆线。
　　程风：“！！！”

　　程风蹭一声跳起来，叫道：“快，给我拿个镜子！”
　　商寒：“……”

　　商寒将手机架在桌角，打开前摄，对着桌面上小小的御长风。此刻他已经完全换了一副模样，长发扎成马尾，大大的墨镜挡住半张脸，嘴角翘起一个酷酷的角度。颈前挂着一小小的剑型白玉坠，青翠长笛随手别在腰后。
　　身穿浅色HL首席乐队T恤，外套一件黑色皮衣敞开，翻领处纹着御长风的Q版图像，背后是气势磅礴的“御长风”三个大字。淡色修身长裤裤脚随性卷起，一双马丁皮靴踏在地上。
　　程风对这身造型非常满意，随手将外套袖子捋起，拉过背后炫酷的吉他，对着手机前摄试了试音。

　　电吉他弦动的声音随即流淌而出，程风意外的挑了下眉，还以为张时会因为上次的事故不再给乐器加上声音呢，没想到，还挺坚定。
　　程风随手弹了两下，直接来一段Canon Rock，随口唱道：“啦啦啦，啦啦啦……”

　　一曲终了，程风扫弦而过，随手将墨镜推到头上，朝商寒扬起脸，得意道：“怎么样？”
　　商寒啪啪拍了两下手掌，伸出一身手指停在手机下方，点了暂停键。
　　程风：“…………”
　　程风：“你又偷偷录像！”

　　商寒不置可否，收起手机道：“新装备有了，可以去练歌了吗？”
　　这么一说，程风想起来了，随手拨了拨弦，道：“歌呢，不会真让我写吧。先说好，这个我真的不会……”

　　“古风歌已经重新找人写了。”商寒淡淡道。
　　“摇滚呢摇滚呢。”程风连声问，显然是对古风丝毫不感兴趣。
　　商寒似乎是想卖个关子，停了两秒才说了一个字：“我。”
　　程风：“？？？”

　　程风掏掏耳朵，诚恳道：“不好意思，风太大没听清，刚刚您说谁？”
　　商寒看了他一眼，道：“我。”

　　程风：“……”
　　程风怀疑的将商寒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又从下到上打量一遍，跟照X光片似的，片刻后犹豫道：“你会？”
　　商寒不言，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到了晚上，程风彻底明白了，这家伙不止会，还是非常会，相当的会，特别的会。他跟着炫技似的吉他solo声疯狂点头，跟迷弟一样冲商寒欢呼。

　　商寒坐在家里很久没有用过的器乐室中，键盘和架子鼓一起被遮尘布盖住了，他随手拿出吉他，调了调音，坐在高脚凳上，一脚屈起，一腿随意放在地上，弹起他曾经写过的歌。
　　器乐室只开了一盏小灯，暖黄的灯光铺展开来，落在商寒的睫毛上，如同染上金粉一般。木吉他的声音十分清澈，却在商寒随性的演绎下，如同珠玉落盘，又像夏日里突如其来的大雨，想下就下，格外畅快。

　　一曲终了，程风疯狂鼓掌。
　　商寒一手拨弦，眼中带着怀念的意味，看着程风，学着他之前的样子，扬眉道：“怎么样？”这一下，眉宇间现出锋芒，隐约带着年少的张扬。
　　程风愣愣看着，片刻后道：“你这是不好好写歌就只能回家继承亿万家产吗？”
　　商寒一怔，摇头笑了，道：“没有，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全息投影同摇滚一样，都在改变世界。”
　　程风有点惊讶，没想到资本家本家内心还有这么大的愿望，道：“你相信？”

　　商寒却反问：“你不信？”
　　一时间程风也说不出信还是不信，想杠精一样杠一句，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口，只好闭上嘴不说话。
　　商寒看着他，却仿佛隔着这虚无缥缈的幻影看穿了他的内心，眼中染上笑意，朝他比了个摇滚的手势。
　　程风也举起手，两只手一大一小，一虚一实，隔着不远的距离遥遥相对。

　　三秒钟之后，程风被商寒踢出器乐室，重新安置在客厅，还美名其曰“写歌的时候不要打扰我”。
　　程风叫道：“要不要这么功利，用完就扔！”
　　商寒砰一声合上器乐室的门，就当没听见。
　　程风：“……”

　　程风踏着沙发玩了会儿吉他，空荡客厅里回音十分明显，对着落地窗演奏的他就像盛大的晚会落幕后的自弹自演。
　　这衣服真是帅气啊。程风对着反光的落地窗自恋了一会，想到之前商寒拍的视频，心思一动，电脑打开浏览器，搜索“商寒微博”，点击进入。

　　黄V认证的大号，头像是holight剪纸风格的投影标志，下面一行小字写着“holight创办人，董事长兼CEO”。
　　关注0，粉丝30w+，微博5。

　　程风有点意外，翻看他只有一只手数量的微博，发现第一条是注册微博自带的，第二天是转发自家发布会的，剩下的都是程风的视频。
　　评论数和转发数成指数级上涨，不用说，先前这家伙的微博粉丝肯定没几个活人。

　　程风又打开今天的微博，激昂的电吉他铮铮作响。啧啧啧，老子真是帅啊，瞧瞧这潇洒的动作，这游刃有余的solo，真是实力派，妥妥的实力派。程风自我夸赞了一番，这才打开下面评论。

　　商寒：新的技能点[视频链接]。

　　“最后一个扬眉帅到我了！”
　　“天呐这是男朋友视角吗！”
　　“上面醒醒，这是摄像头视角，男朋友视角在长风最后的抬头里。”
　　“哈哈哈我听了几遍，他哼的是我是卖报小画家！”

　　将评论翻了一遍，程风深深的寂寞了，偌大一个网络，竟然没有一个人欣赏他的技术，都只看中了他的脸。程风翻出自己的微博小号，义正辞严写道：“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御长风的solo技术高超吗！”

　　片刻后一刷新，有评论回复了。
　　——“撒皮吗跟AI讲技术？”
　　——“难道不是程序猿小哥哥的技术高超吗？”
　　——“翻出陈年老梗来回复[没错，只有你一个.jpg]。”

　　程风：“……”
　　世人都道开挂器，个中辛酸无人理啊！

　　一连几天，晚上商寒都在器乐室度过，偶尔会走出来，对着程风哼哼两句，灵感一来又旋风似的跑回去，琴声顺着忘记合上的房门蔓延出来，程风随着音乐打着节拍，却静悄悄的不发出任何声音。

　　五天后，商寒终于写完了，抱着吉他奔出来，坐在程风面前咳了一声，道：“你听听看啊。”程风点点头，乖巧坐着，电吉他放在一旁。

　　吉他声响起，商寒扫了几个重复的和弦，而后低低唱道：“飞行，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风鸣，像极了廊前悬挂的风铃……”

　　声音很温柔，也很好听。
　　程风忽的笑了，拿起一旁的吉他，跟上商寒的节奏，一时间清澈的木吉他声带领着张扬的电吉他，相互对抗却又隐隐交融，商寒抬头，与他对视一眼，眼神像星星一样亮。

　　曲终，两人目光相触，都有片刻怔愣，程风不自在的移开眼神，想找点话来说，却只能说出一些干瘪的词语：“好听，很好听……”
　　商寒淡淡笑了，道：“飞行计划。”
　　“什么？”程风还在回神。
　　“它叫飞行计划，送给你。”商寒深深的看向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