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虚拟歌基出道了》赵羡

27、第 27 章

　　程风蹲在健身房一角，围观商寒跑步。

　　他还是最喜欢一开始的摇滚装扮，又换回了乐队T恤和黑色长裤，脚踩马丁靴，看起来就像个大学生。

　　其实本来也是个大学生啊……程风漫无边际想着，眼光不由自主溜到商寒身上。健壮的长腿有力的交替摆动着，劲瘦窄腰，肩背却很宽阔。汗水浸透发梢，赤/裸的脖颈上一片闪亮亮的光泽。

　　程风咽了口口水，转过眼道：“大家都放假了，我们干什么？”

　　“还记得上次那个线索吗？”商寒的声音微微有些喘。

　　程风“嗯”了一声，一屁股坐下，一边回想一边道：“人体冷冻嘛，就是那个热搜总被我压着，万年老二的家伙啊。总感觉像科幻小说一样……难怪那个三太子要说什么‘冻’，原来是冻成冰棍，不是动静皆知啊。”

　　“从结果来推断的话，几年前的流浪汉失踪可能是为了人体实验，近几年也许是技术成熟了，可是……”

　　“可是人们讨论归讨论，除了绝症患者，很少会有人在身体健康的时候接受这种自我安慰式延长寿命的冷冻技术。”
　　商寒在跑步机上缓缓走了几步，下来站在程风面前，捞起毛巾擦了擦汗水，继续道：“如果这一切都合规合法，那你就不会在这里。你的无人机应该是拍到了什么，所以……按照逻辑推断下去，大概就是它为了某种目的，在有计划的推行人体冷冻，而这个目的一定是违法甚至违背伦理的，以至于它需要众多身份层层掩护。至于你，则是在这个关键节点上撞了枪口，成为了一个实验品。”

　　“而在它之下，应该还有众多合作伙伴，比如媒体，科技公司等。他们有的被封了口，就像魏蓝杜至善，有的却不一定清楚真相，比如昨天晚上的记者们。但是他们却成为整个计划的一环，所以看上去，会觉得水格外浑浊。其实只需要等一等，大鱼的尾巴就会自己露出来。”

　　程风：“……”
　　程风：“你是偷了剧本吗？”

　　商寒将投影仪夹在腰间，出了健身房，随口道：“那这个剧本写的也不怎么样。”
　　程风：“…………”

　　三十分钟后，商寒戴好谷歌眼镜，道：“去会会传说中的‘人体冷冻’？”
　　程风眨眨眼，在耳机里说：“就这么直接A上去好吗？”

　　“那我们去约会？”商寒拿起车钥匙，忽的语出惊人。
　　程风惊天动地一阵咳，顶着呜呜的蒸汽声，被商寒带出了门。

　　“约、约约约会真的吗？”程风坐在车控制台前，双手挡住爆红的脸，指缝间露出的眼睛亮晶晶的。
　　“真的啊。”商寒转动方向盘，车缓缓转了个弯，理所当然道，“你喜欢去哪里，看电影？打游戏？天文馆？还是其他什么地方？”

　　“都、都行啊。”程风一手捏着衣角叠来叠去，眼风瞟来瞟去。

　　“看。”商寒缓缓降下车窗，车窗外一家大型超市前广场投影出变幻的全息影像，吸引众多顾客驻足，程风凑过去看，大家都很喜欢的样子，还有小朋友还跑过去合影。

　　“这才是真实的生活。”商寒淡淡说着，转头对上程风的目光，蓦的心头一动，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程风眨眨眼，看商寒熄火，下了车。

　　“去看看因你而变的世界。”

　　-

　　十分钟后，商寒载着满车零食玩具科普读物调头驶上了高速。程风蹲在车前，看窗外的风景由高楼大厦转为低矮灌木，而导航显示的路程还有一千多米。
　　程风：“……”
　　程风：“这要开到哪里去了。”

　　商寒但笑不语，只道：“可以点歌吗，好歹也算是在路上了。”
　　风顺着车窗扑进来，意外的是个凉爽的天气。程风咳了两声，一本正经握着话筒道：“喂喂喂，能听到吗，公路片就要配公路歌，我唱起来更好听哦！”

　　“I\'m like that boom box outside of your window，I\'m that Delorean blowing past 88——”

　　高速路上，少年歌声伴着吉他与阳光洒了一路。

　　傍晚时分，终于下了高速。商寒方向盘一转，穿过城镇，往更远处开去，近光灯打开，程风看着在阴影中逐渐显露出轮廓的群山，不由得惊讶起来。

　　“野营吗？”程风转头看满车的东西，试图发现帐篷样的东西但最终失败了，只好道，“充电宝带了吗，没电了我可就没了……”

　　商寒嘴角翘了下，提醒道：“还记得你的直播收益都哪里去了吗？”

　　直播？程风眨眨眼，啊一声跳起来，兴奋道：“你是说！”

　　商寒点点头，示意他看前面。新修的水泥路一路延伸，就在那被大山环绕的村子里，有一座超标准的现代化学校。
　　新修的楼与老旧的教学楼格格不入，如同灯塔般矗立在贫瘠的大地上。程风透过商寒的谷歌眼镜看着，不由得感叹：“就像梦一样。”

　　此时已经是晚上了，依旧有学生进出，新楼里亮着灯，在寂静的山村里格外显眼。

　　商寒到来的消息不知怎么的就惊动了校长，才在楼门前站了不到五分钟，一个黑瘦的糙汉子就乐呵呵的赶来招待，一边握手一边将商寒往食堂引，口中说着略带口音的普通话：“来来来，今天新买的肉，我亲自下厨……”

　　食堂很小，商寒屈腿坐在低矮的桌前，看校长在玻璃窗后的灶台上忙活，忙道：“煮碗面就好了，我今天也算是冒昧前来打扰……”
　　校长乐呵呵道：“不打扰不打扰，我还打算过几天把娃娃们写的信都寄过去，你这就来了，刚好能带回去。”

　　“哇，这么熟的吗！”程风在耳机里叫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商寒忍不住笑，将蓝牙耳机摘下，就听见程风迫不及待道：“你们早就认识吗！”

　　冷不丁冒出的少年音吓了那汉子一跳，手上一大碗面险些扣地上，忙在商寒面前放好，才道：“这……这啥声儿啊？”
　　商寒道了声谢，才道：“你的财主，御长风。”

　　“啥？！”赵明左右看了两圈，也没找到印象里的少年投影，道，“哪儿呢？”
　　“这里这里，手机里！”程风嗡嗡将手机震了两下，屏幕亮起，桌面赫然就是御长风。

　　商寒咬着面，随手将手机递过来，赵明两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才捧着接过，试探性的问道：“你……你能听懂人话啊？”
　　程风：“……”

　　说完赵明自己也笑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几十岁的汉子脸上带着孩子般的笑，道：“我跟商老板不熟，就汇报情况的时候隔着电脑见过。也多亏你，咱这小学才能建成这样……”

　　几个月来，建了新楼，牵了网络，置办了影音室与电脑室，图书角堆满了儿童文学与科普读物，全息投影更是引来了全村的大小孩子们。
　　按照商寒的方法，先进行一个星期的教师培训，而后引导着孩子们进入美妙的科技世界。别说小孩子，就连赵明都连连惊叹，如今的科技都已经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了吗？

　　赵明在那儿絮絮叨叨的说着这几个月来的变化，程风认真听着，心思却又飘到商寒那边，这些感谢和荣耀不应该属于他，而是属于商寒。是他带来的变化和希望。
　　手机后摄悄悄开启，咔嚓一声拍下正埋头吃面的商寒，他一身剪裁精致的西装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脸上的表情却很温柔，捧着面碗就像面对着珍馐美味，鼻尖渗出一点汗水，在灯光下闪着光。

　　桌面画面变成对面的商寒，正说话的赵明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碰到了什么，却听见程风超小声的悄悄话：“我们老板是不是超帅！”
　　赵明：“……”
　　商寒忍俊不禁，将最后的面吃完，点点手机摄像头，道：“没有你帅，你最帅了。”
　　赵明：“…………”

　　赵明纯朴的内心受到极大的冲击，汇报教学情况的时候明明是超正经超严肃的老板，没想到这么随和呵呵呵呵……

　　当夜，在赵校长强烈的被借宿的精神明示下，商寒只好客随主便，在赵明家住下。但没想到赵明家里比学校的旧楼还要旧，那边好歹还是砖房，这里程风都看到泥巴墙了！

　　“嫂子呢？”商寒打量了一下简陋的屋内，鞋子和衣服随意摆着，矮几上一个割了半截的易拉罐底，里面塞着劣质烟头，玻璃板下压着一个女孩的照片。

　　赵明苦笑了下，道：“哪有什么嫂子，我长你十来岁，厚着脸皮自称一声哥。早些年哥来这儿支教，那时候还有女朋友，后来教着教着就不想回去了，女朋友也吹了，老校长也岁数大了。我就想着这摊子要有人扛起来，娃娃们还要上学，总不能小小年纪就回家种地。这都什么年代了，就算打工，也得识字啊……”

　　赵明断断续续说着，屋里没开灯，月光照了进来，在地上铺着一层银白。

　　夜风吹了进来，程风低声道：“你想她吗？”
　　赵明顿了下，半晌幽幽叹了口气，道：“不想了，她早就结婚了。”

　　几人相对无话，夏夜虫鸣起，一声高过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

作者有话要说：　　I'm like that boom box outside of your window，I'm that Delorean blowing past 88——《Here Comes Forever》- R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