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虚拟歌基出道了》赵羡

24、第 24 章

　　此言一出，众人惊讶。
　　不是新写的歌曲，不是贝多芬或者布鲁纳特，而是《国际歌》。在现在，国际歌经常被奏起而不是唱响，在交响乐团的包围下，御长风要怎样才能不被恢弘的乐声所掩盖，是一个值得期待的问题。

　　程风将舞台中央的指挥台让给指挥。指挥家一头狂野的卷发，背对观众，朝面前的乐手们做了个手势。乐团成员紧凑的阵型散开。
　　观众们好奇看着，有人认出这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交响乐团，曾受邀登上过维也纳金/色大厅。

　　一阵谱架与椅子的移动声音后，乐手们分散来开，相互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投影灯光蓦的一变，金色光芒撒下，在那间隙里，一个个身穿礼服的虚拟乐手正在成形。

　　他们交错穿插在弦乐与管乐方阵里，将空间填满，远远看去，虚实交错，现实与幻想相会，竟如同整体一般。

　　台下传来观众们的惊呼，程风微微一笑，与指挥对视一眼，指挥微微点头，轻轻举起指挥棒。真实的乐手与虚拟的乐手都专心注视着指挥，等待着开场的信号。

　　现场安静下来。

　　恢弘的管乐吹响前奏，经由反声板的折射与空气共振，投影下荡起不明显的涟漪。熟悉的旋律激起人们的共情，第一小提琴加入，拉出歌曲的主题。

　　刻意放慢的旋律如同阅兵仪式上各队方阵迈出的整齐步伐，远远望去激动人心。鼓点与大擦打出的节奏，就像稳重有力的步伐踩在人们的心头。

　　程风一脸郑重的表情，在第二小提琴加入同时，高声唱道：“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少年的声音清澈而明亮，如同疲惫干渴的旅人寻到的一汪清泉，又像是战后废墟里坚强勇敢的孩童，他的手中空无一物，他的心中热血沸腾。
　　他站在舞台上，高声唱道：“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

　　程风右手往身边一点，一个虚像刹那间成型，那是hl乐队的键盘手，他收起一脸坏笑，同样换上礼服，却又与程风有着微妙的不同，他接棒唱道：“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他的声线较之于程风更加开朗，如果说程风是少年音，那键盘手就是接近青年的声音。略微硬朗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少年的青涩，充满积极和希望。

　　观众们鼓起掌来，有人开始跟着低声唱。

　　键盘手左手潇洒一指，点向程风左边。金色光线飞速编织，刺猬头的鼓手出现。他一手高举鼓槌，放声高唱：“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这是叛逆少年的怒吼，是抗争与永远不屈服，犹如奔流的河水永不停歇，震响的鼓点也永不停止。

　　鼓槌旋转着划向左侧，沉默的贝斯手接棒。他闭着眼安静唱道：“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舞台上四个御长风齐声高唱。四种不同的声线，四种不同的表达方式，却同样的激情澎湃，伴随着响亮堆叠的号声，一举将气氛推向高潮！

　　定音鼓被重重擂响，饱满厚重的鼓声如同春雷，一瞬间震醒了所有观众，开启了下半场的震撼之旅。
　　鼓点节奏蓦的加快，郑重舒缓的气氛为之一变，庄重的交响乐变得摇滚起来。鼓手打了个响指，于舞台一角幻出架子鼓，与乐团背后的鼓手来了段solo。下一刻键盘与贝斯加入，低音与琴键齐鸣，铜管与弦乐共奏，响亮的号角吹响，如同即将冲上战场！

　　“从来就没有什麽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少年放肆的声音响彻整个音乐厅，震撼的音乐与震撼的投影，两者叠加带来的感染力呈指数级的上升。观众们跟着节奏鼓掌，有的甚至站起来一起唱！

　　程风站在台上，背后是轰鸣的乐器组，台下是激动的观众，而眼前，是一直注视着他的团队与商寒。
　　这之后，还有成千上万的观众，在观看电视或直播。
　　万众瞩目，他想。

　　摄像机的镜头移了过来，程风蓦地一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邪恶永远不会取胜，正义也永远不会失败，我会好好活着，就算只能作为一段数据，我也会奋战到底，决不放弃！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反复吟唱的歌词与反复奏响的复调，让整个音乐厅都沸腾起来。人们情不自禁起立，跟着程风，一同唱响这首永不落幕的《国际歌》！

　　观众的合唱成了最好的和声，巨大的声音洪流汇聚在一起，如同滔滔江水冲击着每一位听众的神经。
　　直播间的流量已经爆表，海鲜台不得不空降房管进行管制，短短几分钟内，观众记录再创新高。弹幕像机器人一样刷过满目的“啊啊啊啊啊”，但每一声呐喊背后都是一个激动到无言的真实的人。

　　二楼临时调度室里，技术部的成员们心情激荡，封岳扒着宋青胳膊疯狂摇晃，商寒一手放在玻璃上，双眼温柔的注视着程风。

　　曲近尾声，程风微微抬起头，看着落地窗后的人，朗声唱道：“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刹那间所有乐器停顿，只余清澈的嗓音，又一瞬间齐声奏响，将气氛再次轰向高潮，长号高亢，鼓声激昂，弦乐堆叠，管乐竞放。几个钢琴的重音后，所有器乐蓦的一收，只有空气安静的震荡着。
　　观众席疯狂鼓掌，乐手间也传来欢呼声，指挥家激情回身，与程风他们一起，朝观众鞠躬致礼。

　　雷鸣般的掌声中，商寒带领他的团队登上音乐厅的舞台，发布会正式开始。
　　商寒拉着指挥说些感谢的话，乐手们在此之前已经进行过多次排练，依旧很有兴趣的看着身旁与自己一样拉着小提琴的虚拟投影，更有小姐姐拿出手机，打开官网，准备购买。

　　观众们等待着，商寒朝宋青点了点头，宋青敲了几下键盘，投影依次消失。
　　程风只来得及与商寒对上视线，他愣愣的看着商寒对他做了个口型，就被切回控制室了。
　　舌头弹响，而后嘴巴嘟起。
　　程风默默在心底念了一遍，等我，他说“等我”。

　　发布会很短，要说的话也很少。

　　宋青将御长风歌曲编辑软件投影在半空，随着商寒的讲解做了简单的演示。又邀请几名观众上台体验，只需要输入简单的谱面与歌词，就可以演唱出还不错的效果。
　　此外还支持多种输入模式——如乐器或者哼唱，擅长调/教的用户也可以精益求精进行更为细致的调节。

　　这一切都是在投影下演示的。明亮的灯光下，商寒英俊的眉眼更加耀眼。举手投足间带着十足的自信与坦然，站在投影旁的他就像魔术师一样，将这神奇的光影变幻带到人间。

　　台下闪光灯响成一片，有记者已经想好的明天的头条——“点燃全息之火，现代版普罗米修斯”。
　　更多的观众则是拿出手机，进入官网，准备购买。

　　场外直播间里的弹幕则更为丰富一点。
　　——“啊啊啊疯疯怎么不在了！！”
　　——“我特么氪爆啊啊啊！！”
　　——“不懂谱曲不会乐器不认识音符……”
　　——“音盲爆哭！！！”
　　——“前面别走！官网有单独卖投影仪！！！”

　　程风站在控制室里愣愣看着，想起那天晚上商寒说的话。他一直都是这样，自信而强大，仿佛对一切充满了掌控力。
　　“这也太帅了吧……”程风喃喃道。
　　“嗯？”留守控制室，戴着耳机的封岳疑惑抬头，道，“你说什么？”
　　“真是太帅了啊啊啊！”程风如同迷弟，尖叫着朝下挥了挥手。
　　封岳：“……”
　　封岳摸摸震疼的耳朵，趁着老板不在，大着胆子剥夺程风的话语权，静音了。
　　控制室重新恢复安静，封岳满意的点了点头。

　　舞台上，商寒简单说完，将话筒交给张时。全息投影将由他来介绍，而商寒则匆匆回到控制室。

　　“boss？”封岳一惊，手一抖差点拔了电源线。
　　商寒拿出手机一边导数据一边道：“我先走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啊？？？”封岳一脸傻了的表情。
　　回答他的是大门关上时毫不留情的响声。封岳一转头，落地窗前的御长风也不见了。
　　封岳：“……”
　　啊啊，果然是红颜，不，蓝颜祸水。封岳面无表情吐槽两句，搬着椅子坐到窗户边，围观老大与师父的英姿。

　　关门点火油门一气呵成，跑车化作一道闪亮的弧线驰进夜色中。
　　程风：“……”
　　程风目瞪口呆：“你就这么跑了？！”

　　商寒漫不经心道：“发布会后肯定有很多采访各种邀约，现在不跑，等下就跑不掉了。”
　　程风：“……”
　　“我有些东西迫不及待的想给你看。”商寒看着程风的眼神仿佛带着热度，刹那间程风脑袋上又呜呜的冒起蒸汽。

　　商寒的轻笑声散在风里，夜风温柔的拂过树叶，响起沙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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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曾受邀登上过维也纳金色大厅——其实并没有，官方受邀的只有郎朗和□□两位钢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