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虚拟歌基出道了》赵羡

18、第 18 章

　　“ChinaJoy！GoGoGo！！”
　　程风在舞台上兴奋叫道，后面倒着一堆加班加点布置展台的holight员工。封岳坐在舞台一角，最后一次检查投影设定。

　　商寒淡淡道：“展会有4天。”
　　程风“嗯嗯”点头，不明所以。
　　“撑不下来，我们提前回去。”商寒如是道。
　　“放心吧！”程风比了个OK 的手势，朝自家老板眨眨眼。

　　ChinaJoy作为国内最大的游戏展，大概分为三部分。W馆主要进行商务洽谈合作，张时与杨意就是被派到了这里，探探各位游戏厂商的合作意向与技术水准。而对观众开放的则是N馆和E馆。N馆多为手游和舞蹈区，E馆则以泛二次元娱乐和硬件展为主，其中也包括国外大厂索尼育碧等。
　　Holight的展台定在E4馆，程风看着左边的AMD，右边的森海塞尔，以及对面的小米，只觉得自己分外格格不入。

　　临时的参展决定，让整个准备过程都显得匆忙。相较于众多准备充足的参展商，holight能拿出手的东西只有一颗投影仪，还是未发售限量版。
　　它的载体，就是御长风。

　　比起各家展台的豪华配置，holight搭建的展台大概只能用简单到朴素来形容了。场地一分为二，一小半放了几台电脑与投影，方便观众近距离体验全息投影。一旁用A4纸贴着简单的建模教程，可以堪称最不走心的产品体验了。

　　舞台则占据了大半，却依旧延续着简朴的风格。高出地面半米的台子，四角摆着音箱，背后光秃秃竖起一块巨大的黑色板，面上只写着holight与御长风的字样。

　　程风却丝毫不担心，甚至无比确定，顶上投影一开，自己绝对是全馆最靓的崽！
　　当然，也是最亮的。

　　还没到开展时间，站台周围零零散散站着其他展台的工作人员，以及CJ特产show girl们，都是过来看热闹的。
　　封岳检查完毕，连接投影，刹那间一身爵士礼服的御长风出现在舞台上。

　　“说话。”封岳随口道。

　　但是他的话一出口就被围观众人的惊呼淹没了，还有人走到舞台后面摸了摸背景板，却什么也没找到，惊讶道：“真的是全息啊。”

　　程风：“……”
　　程风咳了一声，道：“有的是时间看，别惊讶。”

　　众人又是惊呼，正要搭话，开展时间却到了，各自被自家主管拎回去迎接第一波客人。有几个SG小姐姐倒是还没走，朝封岳问：“没有请showgirl站台吗？”
　　几位小姐姐裙子开衩极高，穿着丝袜的长腿露出来，笑意盈盈的看着封岳，封岳浑身一抖，朝后躲了好几步，面无表情道：“不需要。”

　　封岳朝后一指投影下的程风，道：“我们有技术保证，我的老大，老大的老大，老大的老大的老大都很厉害。”
　　言下之意是不需要其他的东西来博眼球。
　　程风：“就是，我辣么厉害！”
　　Showgirl：“……”

　　SG走了之后，程风在一旁笑，道：“看不出来啊，封岳你这么有脾气。”
　　封岳一脸不服气，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宋青从后台爬起来，拎着件T恤让封岳换上，程风低头一看，正是先前摇滚服装的乐队T恤，当即叫道：“我我我我也要穿团服！”

　　“哪有团？”宋青抓抓乱糟糟的头发，看着远处开始进场的观众，随口道。
　　“风之骑士团！”程风一本正经信口胡说。

　　有音乐响了起来，馆内逐渐热闹起来，第一波观众来了！
　　程风抓紧时间换上乐队T恤，与自家公司保持一致。封岳在键盘上敲了几下，道：“试试效果。”

　　刹那间舞台投影全开。脚下草地蔓延，棵棵小草探出脑袋，背后是小桥流水人家，春日阳光悠悠撒下，程风随意挥挥手，桃花瓣随之洒落。脚步踏上草地的声音，潺潺流水的声音，隐隐的市集喧嚣声，就连花瓣飘落的细微声音都能清晰的分辨出来。

　　花瓣将落未落之际，倏地化作光点振翅飞起，而背景也随之变幻了模样。晴朗夏夜，明月高悬，月色沁凉如水，程风伸手挽了一段月光，却在手中化作一只小松鼠，围着程风跳了两圈，捡起地上的橡果跑远了。

　　场景也随之一换，红枫遍地，落叶漫天，踩上去沙沙作响。程风接住一片落叶，眨眼间化作晶莹的六角雪花，渐渐融化在手心，只留下一点濡湿的痕迹。

　　雪景如冰封般铺展开来，程风眨眨眼，呼出一口雾气，随着这口气，周围一切都散了，仿佛镜花水月，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蓦的，台下响起一阵掌声，程风这才发现，原来观众已经来了。都是路过的年轻人，却不由自主在梦幻般的投影下停下脚步。

　　“唱歌吗疯疯！”台前一位年轻女孩道。
　　程风一挑眉，道：“歌基怎么能不唱歌？music on！”

　　夜之星辰出现在怀里，程风随手一拨琴弦，电吉他的声音流淌出来。程风转头，看见舞台一侧抱臂站着的商寒，微一扬眉，道：“现场改编版的《飞行计划》送给你，前方高能预警，想跑的现在还来得及，因为我也不知道会唱成什么样。”
　　商寒忍不住笑了下，嘴角翘着，程风忽然觉得老板好像更帅了。

　　台下响起哄笑声，有人叫道：“跑调我们也爱听！”

　　话音未落，程风一声怒吼轰然炸响，震得音箱前的封岳连退三步，揉揉耳朵，到后台躲着去了。
　　“飞——！”程风一声高音飙到云霄，背后双翅唰然展开，轰一下点燃了现场的气氛。和弦加了几个变调，节奏却又变快了，如夏日急雨，哗啦一下就淋了满身水。

　　倏地听到琴音，程风意外的睁开眼，脑补的大雨瞬间消失，闯入眼帘的是商寒在键盘上敲击的画面，衬衫袖口随意卷起，十指在键盘上随意弹着，一脚有节奏的打着节拍，就好像乐队的键盘手一样。
　　虽然都是键盘，但是键盘跟键盘是不一样的啊！！！

　　程风内心疯狂尖叫，面上波澜不惊，右手虚握，麦克风出现在手中，扬声唱道：“飞行，是件奇妙的事情——”

　　程风克制着，台下观众却完全震惊了，傻眼了。是临时节目还是预先排练过的？这些统统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全息投影，是御长风，是御长风旁边那个拿电脑键盘当乐队键盘弹的男人！

　　观众们一边欢呼，一边举起手机录像，尖叫声引来更多的观众驻足围观，短短半首歌时间，holight的展台前已经挤满了人。

　　台上程风弹着吉他，朝商寒扬了下眉，手下节奏却蓦的加快，商寒一笑，琴声随即跟上，如同空旷赛道上两辆相互角力的赛车，彼此紧紧咬住互不相让。又像相互缠绕升空的烟火，嘭一下炸开满目璀璨。

　　“好！”台下轰然爆出掌声与叫好声。

　　程风与商寒相视一笑，几乎是同时恢复正常的节奏。商寒随手点了几下，切换音色，从钢琴到管风琴到低音提琴玩了个遍。
　　程风：“……”

　　老板你是炫技炫上瘾了吗！程风一边吐槽一边跟着节奏飞速弹着吉他，音箱疯狂震响，引得台下观众跟着高声合唱。

　　“我可以飞——”曲近尾声，程风重复着最后一句：“我可以飞——！”
　　背后双翼倏地展开，如鹰般展翅，投影仪自动翻转，光线射向馆顶，而程风就在这光线中不断拔高，飞至最高处，程风兴奋叫道：“下面的朋友，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

　　“哇啊啊啊啊！！！”
　　观众的欢呼声直要将馆顶掀飞出去，程风低头，看下面挥动的双手和镜头，以及舞台旁仰头看着他的商寒，心中蓦地一动。

　　下一瞬，程风如箭般坠在舞台上，单膝跪地，灰尘特效飘散，露出张扬的一笑，道：“下一首！”

　　周围观众越聚越多，一旁的简易全息投影体验处也已经开始排起长队，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宋青不得不将后台的人都踢出来招待客人。

　　而在众人都看不见的地方，亿万数据通过网络流动，影像，文字如同洪流般一瞬间冲撞进ChinaJoy以外的网络世界。
　　微博，贴吧，朋友圈，口耳相传着一句话——“这里有全息投影！速来！！”

　　于是holight凭借全场最朴素的展台、并不存在的礼物、全员技术小哥的超简陋阵容，一举成为E4馆最受欢迎的参展商。
　　而这个热度还在蔓延着。

　　到了下午。

　　观众不降反增，且组成成分极为复杂。
　　从小姐姐到小哥哥，从小朋友到年近半百的大朋友，从装扮奇异的coser到西装革履的青年人，从举着自拍杆直播的主播到偷偷跑过来摸鱼的别家员工。堪称全员热爱，人均fans。

　　舞台前的空地早堵得水泄不通，需要通行的人不得不绕到另一边。

　　隔壁厂家的主管拍拍自家员工肩膀，安慰道：“这才第一天，大家有新鲜感很正常，别着急别着急……”
　　员工弱弱回头，道：“老大，全息好看吗？”
　　刚偷看程风唱歌回来的主管：“……”
　　员工指着延伸到自家门口甚至排到馆末的队伍，道：“就他们家那几台投影仪，别说四天，四十天都有人排。”
　　主管：“……”

　　着急的不只是他们一家，送礼物也没有用，观众前脚体验完，后脚就拎着礼物直奔全息，只能说这个东西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况且还有个那么能唱会跳还爱讲俏皮话的歌基，就跟自带引力的小行星似的，引得人群乌央乌央的凑过去看。

　　这还能怎么办？

　　宋青重重叹了口气，道：“这还能怎么办？”
　　排队的人越来越多，舞台周围的观众也越来越多，其中不乏家长带着几岁的孩子。封岳看着自家简陋的舞台，生怕发生事故。

　　人多是好事，这人也太多了吧！
　　作为最拥挤舞台上最受欢迎的崽，程风看着台下的不由得提醒道：“带着孩子的家长请将孩子抱起来，不要拥挤，小心踩踏，大家注意安全。”
　　奈何只能引起一阵哄笑声。

　　还能怎么办？
　　还能这么办。

　　商寒面对周围找上门来的几家厂商，淡淡道：“我有一个提议。”

　　十分钟后，各厂家纷纷拉出自家员工充当苦力，在E4馆的最前方空地上搭起了一个更大的舞台，几盏投影仪固定好，黑色背景板搬过去，程风成功的搬家了。

　　面对困惑不解的观众，商寒找了个麦，在台上解释道：“感谢各位对于我司产品的关注和欢迎，但由于人群过多聚集，极易发生危险。所以，我临时决定与各厂合作，将投影仪分散至各个展台，待工程师匹配完毕，大家就可以尽情体验。”

　　“喜欢御长风的朋友……”商寒转头看他旁边的程风，程风朝他眨眨眼，接着商寒的话，道：“可以来这里听我唱歌哦，大家都累了吧，这边很宽敞，可以坐下来呐。”

　　于是，ChinaJoy上出现了从未出现过的场景，一侧是聚在一起现场爆肝代码的各厂家工程师，一侧是体验全息投影在各家产品上试用的游客玩家们。
　　这一刻，各厂商团结一心众志成城，誓要在短时间内打通全息连接壁障，给顾客以最好的游戏体验。
　　而观众则由于全息投影的扩散，反而有更多的产品可以上手体验，当即呼唤来更多的小伙伴，E4馆人数再一次暴增。

　　至于程风，则在舞台上唱歌嗨到爆，台下围坐着一圈观众。

　　半透明的蓝色蝴蝶在人群中飞舞，程风背对观众打了个响指，蝴蝶翩然落下，停在一个小伙子肩膀上。
　　“想听什么？”程风转身问道。
　　小伙子背着双肩包，一脸笑意道：“可以freestyle吗？”

　　“喔哦——！”其余观众纷纷起哄。

　　程风帅气的笑了下，道：

　　“freestyle这个东西我实在不懂，
　　站在rapper中间的我就像个木桶，
　　哎，就连物种，都完全不同。”

　　台下一阵哄笑。商寒站在人群背后，看着随意坐在舞台边的程风，眼中带着笑意。仿佛心有灵犀般，程风也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继续道：

　　“全息就像一阵风暴，
　　会让人跟着尖叫，
　　那种感觉很奇妙，
　　好像不跑快就会被甩掉。

　　这世界，就像是变换了世界线，
　　黑科技，层出不穷拉起了产业链，
　　而那边，贸易战还在蔓延，
　　下一秒，说不定核聚变就出现。

　　可怕吗恐怖吗激动吗颤抖吗？
　　媒体头条天天都在震惊！震惊！！震惊！！！
　　好像感叹号更多，流量就会更多一样。

　　你是否觉得这世界发展在快进，
　　弯腰捡个笔，一元二次方程组的板书已经写到费马大定理。

　　在意这些其实大可不必，
　　认真努力积极向上勇敢独立，
　　这才是生活的意义。”

　　当晚，各大媒体平台联合发布头条新闻——“震惊！它竟然说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