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虚拟歌基出道了》赵羡

16、第 16 章

　　技术部OK ，御长风OK ，商寒OK ，歌基计划第二弹开启！

　　“等等……！”程风叫道，“真的让我穿这个吗！”

　　程风不自在的抓了两下头发，镜中的西瓜头少年也傻乎乎的抓了两下头发，脸部模型没怎么变，却透露出一种傻乎乎的气质，眼神很亮，抿嘴的模样就像隔壁家打死不认错的倔强二小子。
　　肤色被调成日晒的小麦色，穿着过时的白衬衫和褪色牛仔裤，衣袖长一截，裤腿短一截，细瘦的小腿探出裤脚，脚上一双旧旧的黑色布鞋。

　　宋青在一旁道：“九分裤嘛，现在大家都这么穿。”
　　程风：“……”

　　“直播时间快到了，倒数5秒，开始！”张时按下专门连接网络做直播的高清摄像机，请摄影师就位。

　　歌基计划第二弹采取直播形式，一早商寒就在微博上发布了消息，此刻御长风直播间已经爆满，看热闹的听歌的吃瓜的围观的，全息粉全息黑歌基粉歌基黑齐聚一堂，弹幕铺天盖地刷屏而过。

　　程风咳了一声，看着转向自己的摄像，不自觉有点紧张。商寒淡淡道：“不用管镜头，随便看哪里都可以。”
　　直播间又是一片“啊啊啊啊”刷过。

　　程风点了点头，朝商寒比了个OK 的手势。宋青敲了几下键盘，最后按下回车键。电流一瞬间直冲音箱，振膜震动，转换成声音播放出来。

　　唢呐响，第一首歌开始了。
　　脚下的景色唰然变成黄土地，一条河流蜿蜒向前，天空是雾蒙蒙，一枚冬日的太阳不甚清晰。经过背后镜面的折射，竟如同天高地远的旷野一般。
　　程风一身农家少年的朴素装扮，沿着冬日河落露出的河岸走，手里抓着一截枯黄的野草，一边走一边信口高唱：“冬天的太阳照在那河床上，细溜溜的河水刺眼的亮——”

　　张时引入的西北方言此刻发挥了强力的作用，一曲《黄河冬》如同震响在黄土高坡上一样，仿佛真有那么个少年，在冬日寥落的广袤土地上，边走边唱。

　　摄像师站在房间一角，镜头跟随着程风的脚步，由下往上，最后定格在脸上，程风面对镜头一笑，手中草杆转了个圈，蓦的幻成一把旧旧的板胡，圆圆的面板上以少年的笔触写着御长风的字样。

　　程风席地而坐，一手抓着琴弓，合着伴奏随意拉了起来。琴音高亢而亮，引领着鼓声，吉他与低音，如同引领雁阵的头雁，展翅直上高空！

　　直播间的弹幕俱是震惊，万万没想到商寒预告的民谣是这样的民谣，抱着来看小清新木吉他的观众们都傻了。
　　第一观感就是土，太土了。头上包个白毛巾分分钟下地干活的节奏，商总也太能折腾自己家亲儿子了吧！
　　随着歌声渐起，带点方言的唱腔却仿佛有某种魔力，鼓点干脆而有爆发力，吉他旋律抓耳的同时又带着一点信天游的味道，唢呐……唢呐不愧是乐器中的流氓，一响起来，顿时艳压群芳，金鸡独立，穿透力道十足。

　　震惊之后的弹幕更加狂热的刷屏——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从中找到乐趣的。
　　“我的天商总真的会玩！”，这是感叹holight决策层的。
　　“妈耶还有这样的民谣吗，我爱了！”，这是感受到地方民谣魅力的。

　　以及见缝插针观察力显著的——
　　“哈哈哈镜子反射我都看到摄影师本师了！”

　　狂风裹挟着沙土，烈日灼烧着大地，脸色变黑，皮肤变得粗糙，嘴唇不再如同花瓣般红润，唯有那一双眼睛，却如同这纯朴的大地一般，始终干净，始终明亮。
　　程风抬起头，望着天边那个蒙在纱中的太阳，缓缓唱道：“黄河水，东流水，黄河岸，迎春岸。由西向东，自冬向春，万物向生——”

　　随着最后一句唱词，脚下黄河自西向东水流渐长，岸边万物复苏，一瞬间覆盖了整个黄土地，蓝天，白云，温暖日光照耀大地，河水泛起粼粼波光，有鱼儿跃出水面。
　　脚边野草见风就长，抽至腿边，程风俯身掐一根青嫩草杆，咬在嘴里，向着远方而去。画面中只余白衣少年的背影，以及散在风中的轻声哼唱。

　　一曲毕，程风回头求夸奖，张时宋青低头检查下一首歌，摄影师忙着调整机器，只有商寒随手给他比了个拇指。
　　程风：“……”

　　镜头忠实地记录下这一切，弹幕又是轰轰烈烈刷屏而过。
　　“啊啊啊我忘了录屏！！！”
　　“哈哈哈这求表扬的小眼神。”
　　“商总好随意，总觉得下一秒要说‘不好意思我只是活动下拇指’！”
　　“哈哈哈亲生的！”

　　下一首歌准备妥当，宋青比了个OK的手势，摄影师就位，程风摆好了姿势。

　　弹幕早就滚动了起来。
　　“你说的爵士到底是什么爵士？”
　　“土味绝世。”
　　“哈哈哈前面的别走！”
　　“卧槽老子的键盘，前面站住！”

　　悠扬的萨克斯缓缓响起，程风由下至上一秒换装，黑布鞋变成了低跟皮鞋，短一截的褪色牛仔裤变幻为双缎带侧镶黑色长裤，礼服衬衫，白色马甲，外套一件黑色燕尾服，尾巴优雅的垂在膝弯。

　　程风于头顶做了个翻帽的手势，黑色圆顶礼帽倏然出现，长发恢复原本的模样，束成低马尾。镜头拉近，程风微微一笑，右手翻起，黑色长柄伞出现。随手翻了个花，程风跟着节奏跳起舞步，一边唱道：“如果你想要一只猫，那就要先学会，喵喵，猫咪她有点粘人又有点胆小……”

　　程风行走的舞步如同猫咪一般，轻巧优雅，又透露着慵懒，萨克斯营造的奇妙氛围，大提琴接棒，低音奏出歌曲旋律，鼓点与程风的舞步相映成趣，琴声清脆而流畅，一连串尾音如同猫咪小跑过钢琴键般有趣。

　　镜头捕捉程风的身影，影像光速传播到众位网友面前，直播间人数再次暴涨，弹幕早已经字叠字，化作文字的洪流滚滚而过，很多人连自己刚发的都找不到。
　　所有的文字都在尖叫，所有的弹幕都在狂欢，民谣对比爵士的巨大翻转，让整个直播间都欢呼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语无伦次中）！！！”
　　“Holight牛批（破音）！！！”
　　“太太太帅了吧！！！”
　　“喵喵喵喵喵喵！！！”

　　“如果你想要一只猫，你可以先试着做一只白糖糕，猫咪她喜欢香甜又美好的味道……”

　　几天高强度的训练下来，程风对于舞步早已驾轻就熟，漫不经心的动作就像眯着眼打哈欠的猫咪，燕尾服尾巴荡起的弧度都带着慵懒的味道，却因为少年蓬勃的生命力，碰撞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

　　鼓点渐强，钢琴重复了几个和弦后，蓦的加快节奏，曲风摇身一变，由慵懒转向轻快，程风随意一转雨伞，抛向一边，随口唱道：“她的脚步慎重又轻佻，靠近之后你就不要想逃……”

　　舞蹈动作也由传统爵士转向力量爵士，动作简明有力，表现力却指数级的增长，停顿分明爆发力极强的舞姿一瞬间点燃了整个房间，程风表情漫不经心，嘴角却带着张扬的笑。

　　就是这样的舞蹈，就是这样的态度，意气风发，年少轻狂，我就是我，我就是世界的中心，我是光，是火，是追逐风暴的号角！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能移开视线，没有一个人不能感受到这震撼人心的力量，也没有人会怀疑，这少年会像一阵飓风，顷刻间席卷整个世界。

　　商寒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面前的程风，一手轻轻按着手腕上智能手环，眼神认真而深邃。

　　直播间人数越来越多，弹幕却罕见的少了下来，似乎所有人都在认真观看，舍不得分散注意力去打下哪怕是一连串的“啊啊啊啊”。

　　“哒哒哒啦，哒哒啦喵……”

　　曲近尾声，程风随意哼唱着，一抬手雨伞回到手中，他轻轻一抖，黑色伞面撑开，一只白色/猫咪绘于其上，程风抓着雨伞于面前由上至下一罩。
　　雨伞滚落，圆顶礼帽也随之落下，落在地上踩中一个钢琴的节点。而后雨伞转开，程风早已消失不见，黑色礼帽叠在燕尾服上，片刻后圆顶礼帽抖了抖，一只黑色小猫顶开帽子，胸前戴着白色领结，乖巧的冲着镜头：“喵~”

　　空气似乎有一瞬间凝固，顷刻间又开始流动。宋青与张时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出松了一口气的意味，当即收拾东西准备收工。
　　商寒也很满意，去跟还在拍摄状态的摄影师交涉，只有程风费劲吧啦的扒开帽子，还在与被衣服缠住的脚作斗争。

　　直播间的弹幕早已开始重新刷满屏幕——
　　“啊啊啊啊我刚刚差点成为第一个憋气而死的人类！！”
　　“前面+1，不由自主就屏息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猫猫好可爱！！”
　　“用心做音乐，用脚宣传全息！赶紧出投影吧我求求你了！！！！”

　　此次直播的成功毋庸置疑，流量不仅创造了海鲜TV的新高，热搜也出现在各大浏览器，社交媒体的首页上，如果说上次是圈内的狂欢，那么这次算是彻底的出圈了。虚拟偶像的世界冉冉升起一颗新星，借助巨大的话题度，全息投影也真正成为人们讨论的焦点。

　　商寒卧室。

　　程风点开商寒微博下的评论，看了几条，都是求爸爸出投影仪上赶着来送钱的，道：“投影仪什么时候出啊。”
　　商寒刚洗完澡出来，一身的水，坐在一旁随意擦了擦头发，道：“下次新歌的时候。”

　　“哦。”程风前爪在手机屏幕上刨了刨，道，“在下还能拥有恢复人身的权利吗？”
　　商寒忍不住嘴角上翘，桌子上蹲着一只小小的黑猫，一脸发愁的看着自己的爪子，尾尖微微颤动，显示出主人内心的烦躁。

　　“现在就可以，”商寒手指点住手机屏幕，给程风看清楚，道，“只不过这里没有衣服给你换。”
　　程风：“……………………”

　　这真是一件悲伤的事。
　　好不容易进入老板的卧室，却只能在猫和裸男之间二选一。
　　哎，做人真难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