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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薛家没落 ...

  •   东宫之内,正是用晚膳的时候,两人坐于桌前,桌上摆放着一些清淡小菜。

      蔺清言一手拿着玉碗,一手执起粥勺,放在自己嘴前,轻轻吹散那烫人的温度,然后再送到身旁之人嘴边。

      赵月潺道:“我又不是手受伤了,能动的,殿下不用亲自来喂我的。”
      蔺清言道:“那不行,小潺是伤员,就应该受到最好的照顾。”

      他柔声说道:“小潺,你重伤未愈,不能吃辛辣油腻的,等伤好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来京都这些日子,都没有出宫好好逛逛,京都可热闹可好玩了,特别是京都的夜市,等着伤痊愈之后,我带你吃遍京都的美食,如何?”

      赵月潺含住送到嘴边的粥,还未咽下,他被逗笑了,急忙将粥咽下,打趣道:“我看是太子殿下在宫中闷久了,想借此机会出去游玩吧。”
      蔺清言用勺子搅着粥碗里的粥:“要想游玩,何必待在这京都呢,从小到大,我虽长于深宫,但出去的机会也不少,这京都都让我玩遍了。不过,小潺倒是提醒我了,要不我们去东境玩吧,小潺可曾见过海?”

      赵月潺摇头。
      他只在书中见过有关于海的描述和记载,瀛国和渊国一个在西境,一个在北漠,离海那是千里相隔,而胤朝的京都又处在中境,离着东境边域的海也是路远迢迢。
      “没见过,只是在书中看到过,东境海域有一个蓬莱仙岛,那是神仙居住的地方。”

      蔺清言道:“我也没见过,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去看海。”
      赵月潺连忙道:“殿下身为太子,每日要处理的事务如此繁多,恐怕脱不开身吧。”

      蔺清言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没关系,我们就以去东境寻访为由,朝堂皇城中事,有皇叔和白丞相呢,不会出问题的。”
      赵月潺一笑:“好。”
      他也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他人生的前二十年大部分时间都幽闭深宫,对那书中所写的辽阔无垠的海域很是向往。

      大理寺公堂,皇帝亲临,有禁军和密卫将大理寺团团围住,禁军在明,密卫在暗,严加看守,防止再有刺客出现。

      蔺深寒坐于最前方审讯桌案后,白羽昔立于旁边。
      钦卫将蔺秦河和薛珧架上公堂,在狱中关了三天,蔺秦河毕竟有一个皇子的身份,单独关押,那些狱卒也没有太过为难。
      而薛珧就不一样了,一介平民白衣,与各种犯人关在一起,狱中都有老人欺负新人的不成文的规矩,那些狱卒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时薛珧全身头发凌乱,衣衫褴褛,鼻青脸肿,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与一旁的蔺秦河可谓是天壤之别。

      蔺深寒简洁明了道:“之前的罪证都能一一对证,你们还有什么可申辩的吗?”

      蔺秦河看现在的形势,再如何否认也不能为自己开脱,弄不好还会加一个欺君之罪,但是他还是如实说道:“我没有要刺杀太子,我的目标是赵月潺!”
      一旁的蔺如歌道:“当时我和云墨赶到时,见过刺客的箭所指的是太子殿下,若不是赵公子舍身相救,恐怕现在中箭的就是皇兄了。”
      蔺秦河急了:“你别血口喷人!我根本没有想到要刺杀太子!”
      宋云墨道:“谁都知道三殿下与太子殿下处处针对,事事都要争个高下,如今鬼迷心窍才会做出如此恶事!”

      蔺秦河气急:“你!”

      薛珧记起之前在狱中小妹的嘱咐,连忙大声叫道:“陛下!草民是受了三殿下威胁!都是三殿下指使草民的!”
      蔺秦河看薛珧歪曲事实,将所有罪责都推卸于他,他气不打一处来,嘴上大喊一声:“胡说八道!”
      说着走上前,手握成拳,用尽狠力,给了薛珧一巴掌,薛珧被打倒再地,又抬脚一脚踢到薛珧身上,一旁的钦卫连忙上前拦住暴怒之下的蔺秦河。

      蔺深寒也怒了:“公堂之上,岂容得你在这放肆。不论是谁,不论是太子还是赵公子,害人性命的恶毒举动都不容宽赦!”
      白羽昔冷冷道:“三殿下这是恼羞成怒了?不过薛公子也是奇怪,之前在猎场还一口咬定自己毫不知情,怎么现在又改口了,说是受人指使?人证物证皆在,自己若还拒不承认,已经毫无用处,所以才做如此说辞,这分明就是试图为自己减轻刑责!”
      他冷哼一声,继续道:“依照大胤律法,害人未遂者,有动机有意向故意而为之者处死,受人威胁不得已而为之者流放。薛公子可是将大胤的律法都摸清楚了,想从中钻空子?”

      薛琦与薛珩在外围,薛珩对着这个弟弟痛心疾首,两次上公堂,第一次还能用巧计化解,这第二次毫无缝隙。即使聪慧如薛琦,也只是想到了一个可以暂时保命的法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让白羽昔识破。

      薛琦注视着白羽昔,白羽昔此时也正将目光从薛珧身上移向别处,在她身上似是一顿,又移开。
      薛琦觉得,白羽昔入朝为相不过三月有余,在这三月里薛家与白羽昔素无瓜葛,往来甚少,而这个白羽昔却处处针对薛家,先是赌坊一事,再到今日公堂,。
      很大的可能,这白羽昔有可能也是那个暗中人的一枚棋子,或者那个暗中人,那个混进胤朝与她薛家为敌的瀛国人就是白羽昔!

      这白羽昔果然不同寻常。

      蔺深寒道:“薛珧,你参与刺杀太子,本就是死罪,现在又搬弄是非,妄图推卸罪责,更是罪上加罪,传朕指令,三皇子蔺秦河剥夺皇藉,贬为庶人,驱逐出宫,终身不得入皇城,薛家薛珧,押入天牢,秋后问斩。”

      薛珩大惊,他三步并两步极速行至公堂之上,跪在地上磕头。

      “恳请陛下网开一面,饶二弟薛珧一命!”

      白羽昔心中暗笑,道:“哦?难道连当朝一品大员都目无王法吗?大胤律法里的每一条都写的清清楚楚,你有何理由让陛下网开一面啊?”

      薛珩抬起身子,依旧跪在地上:“二弟他犯下弥天大错,就算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昔,但臣恳请陛下,让臣替二弟去死,替二弟承受罪过!”
      薛琦惊诧,连忙跑到公堂上,不可思议的看着薛珩的惊人之举:“大哥你再说些什么啊!”
      薛珩继续说:“臣和小妹都是薛家好心收养的,长于薛家,还未来得及报答这莫大恩情,父亲和母亲就已逝去,薛珧他是薛家独子,是薛家唯一的血脉,若是薛家绝后,臣无颜面对逝去的双亲啊!”

      这个消息震惊了公堂之上的所有人,包括薛琦,但是白羽昔例外,他早就打听清楚了薛家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他也知道薛珩的为人,忠厚善良,有恩必报。
      只是可惜啊,受薛家所累,这辈子是无法安宁度日的。
      单单死一个薛珧,是无法动摇薛家的根基,但死的是薛珩就不一样了。

      她薛琦就算再聪慧,终究是一介女流之辈,所能做的事甚少。薛珩死了,离着薛家彻底垮掉的一天也就不远了。

      不过接下来的薛琦之举令白羽昔颇为惊讶,不过也算是帮了他的忙。只见薛琦连忙跪下,她怎能让大哥去死。
      她先是磕了三个头,再道:“陛下,替人受死一事不合道义,也绝无先例,我薛家愿意上交全部家产,充实国库,只求放大哥二哥一命。”

      薛珩道:“恳请陛下开恩,上交家产,革臣官职,就算是处死,臣也绝无怨言!只求陛下能绕过二弟一命!”

      白羽昔借此机会,推波助澜,这样做来倒也省去了他后续对付薛珩的麻烦,甚合他意。
      他假意道:“薛家兄妹,真是情深义重,着实令白某感动,陛下,不如就破一次例如何?”

      蔺深寒也被这兄弟情深感动,而且白羽昔都为此求情,他一向是很听白羽昔的意见。
      “好,就冲你们的报恩之心,朕就答应你们的请求,只是死罪可免,其他的责罚不能免,薛珧流放南疆,薛珩贬去青州驻守。”

      转眼至黄昏,落日余晖洒入东宫虬月湖面,夏日还未至,湖面已被层层荷叶覆盖。
      荷花还未盛放,微风吹动,摇曳身姿,稀稀疏疏的花苞分散在碧绿的嫩叶之中,在光辉照耀下镀上一层淡淡的金黄之色。

      湖心有一亭,亭中设有方桌木凳,有两人坐于亭中,品茶观景,时不时传出欢快笑声。
      今日胤寒帝亲临公堂,作为受害人的蔺清言,本来也应该出现在公堂之上,可他以赵月潺重伤未愈,需要人照顾,他不放心为由,留于东宫,两人才有这难得的空闲时光。

      赵月潺将话题转移到公审之上,道:“殿下就不在乎公审结果如何?”
      蔺清言各添一杯茶,道:“小潺好像比我还心急。”
      赵月潺道:“只是好奇罢了。”
      蔺清言道:“那日在猎场时,你还在昏迷,我虽没有亲自去看,但也略知一二,白丞相不出一个时辰就能将背后主使刺杀之人抓出来,这份机智推算,着实令人佩服。”

      赵月潺拿起面前的茶,道:“白丞相的大智是我等不可比的。而且任何事只要做过,总能留下蛛丝马迹,能够瞒天过海的事毕竟是少数。”
      蔺清言道:“这罪名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况且这次是皇叔他亲临公审,他们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赵月潺冷哼:“那也是自找的,谋害太子,这是什么样的罪名他们不会不知道,死一万次都足够了,还要以身犯险,抱有侥幸,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远处木桥之上有一太子的下属正在朝着湖心亭走来,走至亭中行礼,“见过太子殿下,赵公子。”

      蔺清言问道:“你回来了,这么说公审结束了,最后是如何处置的?”
      下属回道:“三皇子贬为庶人,终身不得再入皇城,薛珧本是死罪,薛珩恳求以命换命,最后是没收了薛家全部家产,革了薛珩官职,被贬青州,薛珧保住一命,流放南疆。”

      “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赵月潺道:“以命换命,这倒是很出乎人意料。”

      蔺清言叹息道:“没想到薛家兄弟感情如此深厚,只是这薛家的基业瞬间倒塌,也是令人唏嘘啊。”

      “万物都有定数,一切皆有因果,自己种下的苦果,总要自己来尝的。”赵月潺执起茶杯,用喝茶之举来掩饰溢上嘴边的笑意,眼睛微眯,望向湖面,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心中觉得好笑。
      这薛家没落不过是因为情义二字,若这薛珩自私心狠一点,倒也不会把自己送上如此绝境,也不会让名震京城的薛家,一瞬间轰然倾塌。

      他突然想到之前在猎场将箭对准蔺清言的那名刺客,方才的好心情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心中很清楚,白羽昔是利用蔺秦河,借此机会让蔺秦河出来顶罪,他目的没得逞,定还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堂哥他究竟是想做什么,若真的只是复国,为什么要暗杀东宫太子。一个惊天的想法在他脑中闪过。

      难道,他想要的是整个胤朝?!

      他被这个想法惊到,坐于对面的蔺清言看到赵月潺脸色瞬间暗淡,询问道:“想什么脸色突然变得这么凝重?”
      赵月潺当然不能将自己那惊天的想法告诉蔺清言,他道:“无事,只是觉得苦了那薛家小姐薛琦,薛家的府邸是要收回去的,那她以后能住在哪?”
      蔺清言道:“薛小姐与安远将军有婚约,再过不久,安远将军就从西境回来了。”
      赵月潺点点头,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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