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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花莲玉佩 ...

  •   马车中,赵月潺掀起窗帘,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热闹繁华,夜市才刚刚开始,城中百姓在街道上缓缓行走,有几名稚子在互相追逐打闹。
      恍惚记起,这样的无虑生活他以前是不是也有过。
      在他还是白启笙的时候,父亲公务繁忙,所以母亲时常带他出宫游玩,总是给他买好多新鲜的小玩意儿,而后来的在逃亡中,那些小东西都相继弄丢了。

      赵月潺有些许疲累,随着马车的微微晃动,他靠在背后软垫之上,脑中慢慢琢磨今日所发生之事。

      当朝丞相白羽昔是他的堂哥,在这条复仇之路上,他终于不再是孤单一人,白羽昔说他要查证十年前真相,还瀛国还所有受牵连的无辜之人一个公道。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他堂哥白羽昔如此野心勃勃,雄才大略,这也许是他的目的,但却不是全部的目的。

      他外面还披着渊国公子这个身份,当年瀛国反叛的消息是从渊国传出的,要报当年渊王诬陷之仇,这个身份无疑是让他省去了许多麻烦。要想达到这个目的,就必须先让渊国乱起来。

      城中满街的灯笼光芒与皎洁月光一起透进马车之中,映照在赵月潺微微扬起的嘴角之上,窗帘随着晃动悄无声息的落下,马车朝着紫御宫的方向行去,正如几天前他第一次来胤朝一般。

      次日清晨,赵月潺果然猜的不错,蔺清言一早便回了东宫,奔波数日,还未来得及回自己寝宫好好修整一番,就朝着赵月潺就寝的房间行去.

      他轻轻推开门,看到里面之人还在榻上熟睡着,轻手轻脚地走到床榻旁边,慢慢蹲下,心满意足的看着不过三日不见就分在思念的人。
      不过他发现,那人睡的并不安稳,睡梦中眉头紧皱,眼珠在眼皮底下快速转动着,睫毛正微微颤抖.

      蔺清言想着小潺是不是做噩梦了,他伸出手轻轻摇晃着赵月潺的肩膀,担忧的一声一声含着小潺,试着将那人从噩梦中解救出来。
      他的脸离着赵月潺太近,赵月潺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来,胳膊正好狠狠打在那张白皙俊朗的脸上,因着冲力,蔺清言朝后摔去。

      赵月潺坐起身微微喘息着,他身着的衣服被汗浸湿,关于十年前的梦,一直缠绕着他,挥之不去。
      随即他才恍惚记起,方才自己在起来时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接着他听到地上传来熟悉的声音。

      他侧身朝着地上看去,蔺清言正用手捂着脸,神情扭曲的躺在地上。赵月潺慌乱中连忙起身,鞋都没穿,去扶躺在地上的蔺清言。

      “殿下,殿下你没事吧。”他将蔺清言扶起,嘴边红肿,还流出了血迹,他懊恼着,道:“流血了,是月潺不好,请殿下责罚。”

      蔺清言摇头,摆了摆手,眼神不经意向下一看,见赵月潺没有穿鞋子。

      “小潺快去将鞋子穿好,眼下虽已到了春日,但清晨还是会有些许冷寒之气,你光脚在地面上行走,会着凉的。”

      赵月潺听着蔺清言责怪的语气,反倒心里暖暖的,他没有责怪他将他打伤,反而责怪他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殿下,你先坐在这休息一下,我去找药膏。”

      赵月潺回到床边将鞋子穿好,身着白色里衣,在墙边的柜子里翻找着,蔺清言看着那个修长消瘦的身影,上次在月下抱他,都感受不到多少肉,这人真的是太瘦了,得好好养他才行。
      想着嘴角不自觉的翘起,但下一刻扯到伤口的刺痛之感就让他笑不出来了。

      赵月潺拿着装有药膏的药盒,转身看到蔺清言眉头紧皱,脸庞扭曲的痛苦神情,心中有些自责,他当然不知道,那疼痛都是蔺清言看着他傻笑笑出来的。

      赵月潺坐于蔺清言身侧的凳子上,打开药盒将里面的药膏用手轻柔均匀的涂抹于蔺清言红肿的嘴角。

      蔺清言看着认真专注的赵月潺,心中一阵暖意。

      “小潺,你对我真好。”

      涂药膏的手一掷,赵月潺将自己的视线上移,从嘴角转移到双眸,两人对视,那双清亮明媚的眸中只余他一人,暗含的柔情似水让他脸上微微发热,心也开始慌乱起来。

      他急忙将视线移开,继续为那人涂抹药膏。蔺清言伸出一只手轻轻握住正在给自己摸药膏的修长素白的手。

      赵月潺道:“太子殿下,对我更好。”

      好到让他冷了十年的心正在回暖,好到让他心生愧疚,好到让他一想到自己只能活在旁人的身份之下,他的心就犹如针扎般的疼痛。你那么好,我怎么配得上。赵月潺眼睛酸涩,连忙移开对视的眼神,微微低着头,不再看那人。

      蔺清言感受着手中微凉的触感,他将赵月潺的手慢慢移至自己的胸前心口处,赵月潺一惊,抬头看着自己的手正放在那人胸口,强劲有力的心跳,每跳动一下他都能感受得到。

      蔺清言温和笑着:“虽然只是短短的三日,但我的心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你有没有想过我。”

      赵月潺看着蔺清言期待的眼神,轻轻笑道:“我亦想你。”

      他这句话发自内心,这三日他确实也在想着蔺清言,自从那晚上那人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两人月下相拥,他就认清了自己的心。

      赵月潺帮着蔺清言敷好药膏,自己穿戴好衣物,洗漱佩戴好发冠,一起去用早膳。一路上蔺清言一直在牵着他的手,他多次对蔺清言说这样大庭广众之下不好,结果这人像小孩子一般说,这是他的东宫,他想如何就如何。赵月潺无奈,只能由着他来。

      蔺清言道:“小潺,我伤还疼,你喂我。”

      赵月潺无奈说道:“殿下是脸受伤了,又不是手受伤了,为何要让人喂?”

      蔺清言道:“那我喂你吧。”

      说罢端起面前的粥,盛起一勺,伸张赵月潺嘴边。

      赵月潺连忙把那人手中的勺子拿到自己手中,说道:“别别别,你是太子,让当朝太子喂,万一传出去,我脑袋还要不要了,还是我喂你吧。”

      他没想到,这蔺清言身为堂堂一朝太子,吃饭竟然还让人喂,这幼稚的举动,真的是传闻中的那个沉着稳重的太子殿下吗。赵月潺一勺一勺的喂,蔺清言吃的认真开心,是个笑容灿烂明朗,乖巧善良的大男孩。

      用过早膳,有侍女将桌子收拾好,端上来茶水点心。

      赵月潺道:“殿下刚回京,不用去面见陛下吗?”

      蔺清言道:“一会就去,对了,我在外面偶然之中得到一块上等的花莲玉。”

      他将手伸进袖子里,掏出两枚玉佩,将其中一枚递给赵月潺。

      “于是我让人打造成了两枚样式相同的玉佩,上面分别刻了你我的名字,我拿着刻有小潺名字的这枚玉佩,小潺拿着刻有我的名字的这枚玉佩,寓意一生一世在一起,生生世世不分离,小潺可还喜欢?”

      赵月潺接过那枚玉佩,玉质晶莹透亮,做工精致,花纹繁复精美,上面刻着蔺清言三个字,他说道:“我很喜欢,多谢殿下。”

      他的手繁复摩擦着那三个字,心中五味杂陈,蔺清言手中的那枚,刻着的定是赵月潺三个字,如果是这样,他们两个还能一生一世不分离吗。
      他将刻有蔺清言名字的玉佩紧握在手中,想着,等到以后一切尘埃落定,他不用再用着旁人的名字,再将那块玉佩上的名字改回来吧。

      蔺清言起身:“我先去面见皇叔,小潺等我几刻,我很快就回来。”

      赵月潺也跟着起身,将蔺清言送到东宫门口,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蔺清言感受到身后的眼神,转身朝着还站在门口看着他的人摆摆手,又说了一遍。

      “很快回来。”

      赵月潺转身回了东宫,手中重新拿出收好的玉佩,细细看着那雕刻精细的三个字,嘴角弯弯,也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此时笑得有多开心。

      这算是定情信物吗。

      此时薛府,料理完了薛夫人的后事,一切都恢复如常,经过了这件事情,薛琦亲自帮着薛珧,把全部的账目都给理清楚了,把所有漏洞都给补上了,确认不会再有任何问题,若是哪天白羽昔兴致来了再派人来查,他们也不怕。

      薛琦站在走廊外,思来想去,想着那丫鬟的事应不应该与大哥说,薛珩正在书房中处理公事,听到门外有人敲门,他头也不抬,眼神依旧在文书之中。

      “进。”

      门开进来一人,一身素色淡雅的衣裙,正是薛琦。

      “大哥,你在忙啊?”薛琦走至薛珩桌案前。

      “嗯,琦儿是有事吗?”薛珩方抬头问道。

      “也没什么,只是想跟大哥说说话。”

      “有什么话琦儿尽管说就是。”

      薛琦将那是她是如何发展丫鬟被收买,以及收买之人是谁,还有她的猜测,皆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薛珩。

      “三皇子?!”薛珩震惊万分。

      “是,前来收买小雪之人,是一个太监,咱们薛家与宫中之人未曾结怨,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三皇子对地下赌坊一事怀恨在心。”

      薛珩到底是沉浮官场数载,思绪深重,他沉吟一会儿,道:“不,事情没这么简单,三皇子因赌坊一事正被陛下禁足,幽禁深宫,消息怎会如此灵通,也许是另有他人,琦儿,此事已经了结,又何必再生事端,这件事不要再去想了。”

      薛琦听不进去大哥的劝慰,急了:“大哥!阿娘是被人设计害死的,难道你也不管吗?!”

      薛珩深叹一口气,继续坐下,“三皇子毕竟是皇室中人,我们薛家辅佐皇族蔺家,世代忠义,绝不可以做大逆不道,有违君臣之道之事!”

      薛琦在薛珩的桌案上重重拍下,比手掌触碰桌面声音更大的,是薛琦的吼声:“他们对咱们薛家不讲仁义,我们为何还要对他们尽善尽忠,难道皇族中人,就可以高人一等,肆意妄为,左右他人性命吗!”

      薛珩眉头紧锁,站起身,长袖一甩:“你可知道,皇宫之中各势力纷乱复杂,盘枝错节,那三皇子的背后,他的生母临贵妃,更是出身荣国府魏家,是荣国公的亲妹妹,得罪三皇子就是让薛家和魏家结仇,母亲已入土为安,难道你想让她看你以身犯险,九泉之下不得为安吗!”

      薛琦被一番话训得回过神来,心思快速转动着,她久居深阁,对朝堂之事不了解,刚才听到薛家和魏家,她暗暗心惊。

      她能想到三皇子,是有人让她想到三皇子,若是她鲁莽行事,一意孤行,三皇子无非就是受些惩罚,离他一直谋划的帝位更远了一步,而薛家和魏家就会成为仇家,魏家势力庞大,她的师哥魏柳华更是当朝新任太师。大哥在朝堂之上也会受到影响。

      薛琦沉稳心神,道:“是琦儿疏忽大意了,差点就中了小人奸计,今日还多亏大哥指点,大哥你先忙,琦儿告退。”

      薛珩坐下,闭上眼睛,手指在眉心轻轻揉按。

      薛琦走出书房,顺带轻轻关上门,转身走下台阶,心中疑惑着,如大哥所言,三皇子被罚紧闭,不可能知晓外界之事,那究竟是谁呢。
      她脑中闪过一人身影,当日游园宴会,她远远望去,能与皇帝,太子,丞相,并列同行之人,应该是宫中身份尊贵之人,与白羽昔走的相近。

      会是他吗,可他是谁啊。她朝着薛珧所在的院落快步行去,他看到那日二哥薛珧和三皇子与他们说过几句话,那人的身份,想必二哥会知晓。

      薛珧正在给花草浇水,有脚步声传来,他抬眼望去,正是自家小妹。薛珧放下漏壶,起身相迎:“小妹,今日怎么有兴致到你二哥这来啊。”

      薛琦走近:“有一事,想问问二哥。”

      薛珧道:“你可是咱们家的大功臣,有什么事尽管问,二哥若知晓定全都告诉你。”

      薛琦道:“二哥可知当日游园宴会,站于太子旁边的,是何人?”

      薛珧回想了一下,确实有这么一个人,行事低调,未曾出一言。但那人的身份……他细细回想,半刻,恍然大悟般说道:“是渊国而来的质子,叫赵……赵月潺!”

      薛琦皱眉:“赵月潺??”

      不知为何,薛琦心中总有些怪异的感觉,脑海中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两个稚子,互相追逐,天真烂漫,但也只是一瞬间,等到她再去追捕,却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头也微微痛起来,索性不再去想,她想着,也许是儿时的光景吧。

      “小妹问他做什么??”

      “此人虽行事低调,但心思缜密,手段高明,我怀疑咱们薛家近来发生的事情,和三皇子被陷害一事,都与他有关,二哥素来与三皇子走得近,应当告诉三皇子此人险恶,要早作打算才好。”

      薛琦环住双臂,嘴角不易察觉轻轻一提,既然三皇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就让他们狗咬狗好了。

      昨夜丞相府,月色幽清。

      白羽昔惊惑起身,大声道:“什么?你让薛家把矛头指向你,这太危险了,不可以!”

      赵月潺微微一笑,目露精光:“有何不可,薛家小妹是个聪明人,过几日的春猎是一个好时机,他们若能好好把握,有所动作,堂哥就能让他们薛家永无翻身之日。”

  •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殿下终于上线了,感动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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