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个太子当王妃》苏照林

30、堂兄弟相认

　　“小姐不好了，夫人她快不行了！”

　　薛琦听此，仿若被雷劈中般，差点没有站稳，待她稳住身形，急忙朝着薛夫人所在的方向跑过去，她脑中一片空白，眼泪抑制不住的往外流。

　　等到她跑到时，薛珩薛珧跪在薛夫人跟前，而薛夫人躺在床上跟睡着一般，面容安详。

　　她在床前跪下：“阿娘...阿娘！您还没有好好看看琦儿，琦儿还没跟您说上一句话。您不是说过会看着琦儿成亲的吗，您怎么能抛下琦儿就走了呢！阿娘！”

　　跪在地上的薛珧也泣不成声，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嘴中念道：“都怪我，惹出那么多事情，害的母亲……”

　　薛珩止住了薛珧的手：“小珧，母亲如此疼你，她在天之灵，不会责怪你的。”

　　门外管家进门道：“大公子，棺材已备好，灵堂也已设好，是否要让夫人入棺。”

　　薛珩上前扶过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薛琦，劝慰着：“小琦，人死不能复生，母亲已经走了，她走的很安详，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她终于可以去陪父亲了，就让母亲安心入棺吧。”

　　薛琦虽止住了哭声，但泪水连成线般不断划过脸颊，她在薛珩的搀扶下，起身站到一侧，亲眼看着薛夫人换上寿衣，整理好遗容，然后被人抬入棺材中，再将棺材抬进灵堂。

　　满腔恨意已经让她无法再进一步思索着什么，脑中认定了一个人，既然三皇子如此害她阿娘，害薛家，那她也断然不会让三皇子好过。

　　次日，白羽昔亲自将蔺深寒送回宫中，回府路上听到薛家的薛夫人突然病逝的消息，颇感意外，薛家近日还真是祸事连连。

　　他重新回到昨晚与蔺深寒对弈的那张方桌旁，执起茶壶，为自己倒上一杯刚沏好的茶，还冒着热腾腾的茶气，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脑中清明，想的全是薛家之事。

　　薛夫人身患心疾他是知晓的，此时薛夫人得知薛家账目一事，定是受不了刺激，才会突然病逝，按理说，薛琦，定是会怀疑到他的头上，应该会第一时间找他来拼命，可是现在丞相府依旧是安安静静，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于他的脑海中。

　　他笑了笑，放下茶盏，不知是不是那人做的，待到下午，一问便知。

　　此时薛府全府上下，挂满了白布，皆披麻戴孝，薛琦与蒋垣定于一月后的婚事也要再往后推一段时间，出殡之时定于三日后。

　　前来追悼之人众多，不乏有薛珩官场上的朋友，其他家族的人纷纷派人前来，魏家大公子，薛琦的大师哥魏柳华更是亲自前来。

　　按理说丞相白羽昔也应该去一趟，有所表示，但毕竟此事与他也有很大关系，他还是不去给薛家添堵了。

　　傍晚时分，落日西斜，赵月潺乘坐马车，从东宫前往丞相府，途中经过薛府，看到曾经盛极一时的薛家，也有如此苍凉的时候，他将马车之上的窗帘放下，不再去看。

　　薛夫人是仁善宽厚之人，一生没做过坏事。

　　赵月潺闭上眼，用手按了按眉骨鬓间。

　　有些人不知不觉间就成为了权利斗争的牺牲品，要想掌握自己的命运，就只能以牺牲他人为代价。

　　白羽昔早已在正厅，备了上好的茶，就等着约定时间，赵月潺能如约而至，门外管家禀报，说赵公子的马车离丞相府还有一条街的距离。白羽昔赶紧起身前往大门，亲自去迎。

　　随从将木阶放于马车前，赵月潺踩着木阶下车，看到立于门前亲自来迎接他的白羽昔。

　　“劳烦丞相大人亲自迎接。”

　　白羽昔：“赵公子一路辛苦，请随本相移至正厅。”

　　正厅之上，两人相对而坐，白羽昔亲自给赵月潺倒了杯茶。

　　“本以为薛家一事无功而返，没想到赵公子好计策，竟能扭转局势。”

　　赵月潺轻轻一笑道：“我是不过是命人收买了一个侍女而已，没什么好说的。”

　　白羽昔轻笑道：“赵公子区区一个侍女，可是比白某这个丞相作用都大。近来相府如此安静，不知赵公子将矛头引向了谁，可否告知？”

　　赵月潺道：“我收买那个侍女，派去的是一位宫中的公公，薛琦能猜出来，想必白丞相心中也早已有数了吧。”

　　白羽昔爽朗一笑道：“鹤蚌相争，那我们就坐收渔翁之利了。”

　　赵月潺继续说道：“白丞相让月潺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个吧。”

　　“当然不是，公子可还记得昨日此时，我们可是约定好了，要将彼此的秘密都告诉对方的。”

　　赵月潺道：“白相有什么秘密是我能知道的？”

　　白羽昔道：“你应该知道的，而且是必须知道，可否让我看一看你手背上的印记？之前说是一道伤疤，可是在我看来这却更像是一个天生而来的。”

　　赵月潺感受到白羽昔探寻的目光，说道：“丞相大人对我手上的印记为何如此感兴趣？”

　　他本以为，在这天下间能认出来这个印记的人只剩下他一个了，白羽昔也认出来了，那他的身份，莫非……

　　白羽昔将自己的手伸向赵月潺面前，满满伸展开，手掌向上，一朵墨梅绽放于手心，呈现在赵月潺面前。

　　“因为我的手中有一处和赵公子一模一样的印记。”

　　白羽昔静静的看着赵月潺的神情。赵月潺心中一惊，他眼神微微颤抖，一眨不眨的直直盯着那朵墨梅，确实是和他手腕上的相同，而这墨梅只有拥有瀛国王室血统的人才会有。

　　赵月潺抬头看着面前之人，那人正朝着他微微一笑，他本来猜想的，这个白羽昔只是与白羽曦这个名讳同音，也许是瀛国旧人，他们有些共同的敌人，所以他才帮着白羽昔对付薛家。

　　他万万没想到，那人竟然真的就是瀛国王太子，白羽曦！只不过名字相差了一个字。

　　而白羽昔早在见他的第一面，在大殿之上，就已经将他认出。

　　赵月潺心中无比震惊，他站起身，道：“你是白羽曦，你是我堂哥白羽曦！你早就认出我了，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白羽昔也站起身，拍了拍赵月潺的肩膀，示意他坐下，两人坐回原处。

　　白羽昔道：“从小，启笙与我相见的次数用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我又如何敢贸然相认，也是前几日的游园宴会中才让我真正确定了你的身份。”

　　当然他没说出来，他是派人去细细的查了赵月潺的资料。

　　赵月潺猛然听到有人唤他白启笙这个名字，颇为有些不习惯，那个名字就像是被尘封在角落里，变得无比陌生。

　　白羽昔说的没错，从小他生在胤朝，十岁之前亦是长于胤朝，他的父亲白涟林是瀛国质子，若无重大事情是不能随意回国的，他的堂哥白羽羲是瀛国的王太子，两人相隔数千里，虽血浓于水，却无法相见。

　　而十年前瀛国灭国之后，他们两个皆隐姓埋名，一个隐于深山，一个沦落异国，更是没有相见可能。如今两人相隔十几年的见面，竟是在这种情形之下。

　　白羽昔见赵月潺似是还未从震惊中出来，他继续道：“这十年，启笙，在渊国受苦了。”

　　赵月潺急忙问道：“那堂姐呢？”

　　瀛国唯一的公主白羽凝，是白羽曦的亲姐姐，也是他的堂姐，他记得在他们为数不多的见面中，那位堂姐待他极好，如亲弟弟一般。

　　如今他在胤朝见到了摇身一变为当朝丞相白羽昔的白羽曦，却未曾见到白羽凝，难道他们分开了？十年前瀛国太子和公主一起失踪，两人应该是在一起的才对。

　　白羽昔听此，长叹一声，神色黯淡：“十年前，我就和姐姐走散了，当时胤朝铁骑杀进王城，全城百姓都在逃难，我们被人群冲散，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寻找她，但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赵月潺道：“只要堂姐她还在世，就一定是生活在某个地方，也一定在找你，终究会有再相见的那一天。”

　　白羽昔道：“我听说了，当年叔叔受到株连，婶婶也……自尽了，那启笙，是如何流落到渊国的，真正的赵月潺现在又在何处？”

　　赵月潺道：“当年母亲托一个叔叔将我送出皇城，四处流浪，一直北上，当我行至渊国境内时，遇到一帮盗匪，幸好有路过的渊国公子赵月潺，将我救下，但他却不慎落水，伤到了脑袋，全天下都有我的通缉令，那个叔叔就想着让我潜进渊王宫，冒充赵月潺，躲避胤朝的追捕，这才逃过了一劫。而真正的赵月潺自从受伤就变得心智不全，这些年和那个叔叔住在渊王城的一个深巷里。我一有机会就会出宫去看他们。”

　　白羽昔道：“难道这么多年，渊王他们就没有察觉吗？”

　　“赵月潺在渊王宫中本就不起眼，渊王子嗣众多，生母身份卑微又早逝，自己又被人陷害进了罪奴庭。随着年龄增长，容貌会发生变化，所以才没有引起让人怀疑。”

　　“罪奴庭....”白羽昔神色黯淡，他也知道罪奴庭是什么地方，“真是苦了启笙了。”

　　白羽昔顿了顿，继续道：“十年前发生了什么，启笙是知晓的吧。”

　　赵月潺点点头，他当然是知道，知道瀛国是如何被灭国，知道他的父亲母亲是如何被人害死，知道他的家是如何被人摧毁。

　　每一桩每一件他都铭记在心底，午夜梦回被噩梦惊醒，那些旧人旧事，那些铭刻在心底的血海深仇，他永远也无法忘怀。

　　他抬头看着白羽昔，想必白羽昔心中的恨意只会比他更多。

　　白羽昔继续道：“如今你我兄弟二人相认，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赵月潺道：“堂哥的意思是？”

　　白羽昔道：“十年前，他们是如何对我们的，十年后，我们当然是要让他们血债血偿，薛家，蒋家，渊王，甚至是已经退位的先帝，都是我们的敌人。”

　　“启笙，定会全力辅助堂哥。”

　　夜深了，赵月潺起身告辞。

　　白羽昔本是相邀在丞相府住一晚，但明日太子蔺清言就回京了，赵月潺婉拒了堂哥的邀请，决不能让蔺清言知道他来过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