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个太子当王妃》苏照林

32、校场练箭

　　一年一度的春日围猎将要来临，这是胤朝历代传下来的传统，朝中各部都在紧张准备着。

　　前期阶段工作繁琐复杂，拓展校猎场地、运输物资装备、布置兵卫巡逻、悬挂指示旗帜，不敢出一丝差错。

　　天子狩猎可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活动，一般是由朝中武将世家来负责狩猎期间的安全问题，去年宋家负责，完成的很好，深得皇帝陛下赞誉，而今年是由蒋家接令全权负责。

　　东宫之内，一人临窗而坐，春日暖阳散入洁白衣袍，映出淡黄色光晕，手执书卷，正细细品味，既然学识少，就应该多读书，这几日，赵月潺闲着无聊，就喜欢捧着书，他天资聪颖，若是有不懂之处，多看几遍也就懂了。

　　小桌之上放置一个香炉，正在烧灼，发散而出淡淡檀香。赵月潺很喜欢这个味道，古朴悠扬却不浓烈，使人神思清明，一颗浮躁的心能随着幽幽檀香恢复平静。

　　门外传来脚步声，赵月潺闻声看去，脸庞浮上一抹笑容，转角而来之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侍从，手中木盘上叠放着整洁工整的衣物。
　　蔺清言踏入房门，赵月潺起身相迎，蔺清言吩咐一声，那侍从将木盘放置在桌上就出去了，房内只剩下他与赵月潺二人。

　　“小潺你看，可还喜欢？”

　　蔺清言牵过赵月潺的手，一起走到桌边，他拿起盘内其中一件衣物，在赵月潺身前比划了一下。

　　这是一件深蓝色束腰箭袖服，没有了平常衣物的繁琐冗长，显得干脆利落，绣着银色花纹，不失精致高贵，腰封一侧处还缀有银色流苏，与衣摆同长。

　　赵月潺笑了笑，用手摸了摸那垂下的流苏，“这是殿下准备春日围猎的骑射服吧，只可惜，我不会射箭，骑马之术也不精，只怕要辜负殿下的好心了。”

　　他说的是真话，小时候父亲教过他，可久居渊王宫，早就忘的差不多了。

　　蔺清言道：“没关系啊，不会可以学的，近日闲来无事，离春猎的日子还有三天，正好可以去校场，我亲自教你。”

　　他望了望窗外晴朗景致，继续道：“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蔺清言扯过赵月潺的手，他这人一向说一不二，当即带着赵月潺去了宫外围的皇家校场，这里是皇子们学习武艺骑射的地方。

　　此时偌大的校场内各色兵器陈列在此，任君挑选，在校场中间的擂台旁，聚集了很多围观之人，时不时对着擂台之上发出阵阵叫好声，台上有两人，皆步法惊奇，身轻如燕，行云流水，刚劲有力。

　　赵月潺不由得被台上两人的武功吸引，来胤朝这么久，有太子和丞相两位靠山给他撑腰，没人敢动他，也没人能给他活动活动筋骨了，他也不是那种没事找事的人，安分守己骨头都养酥了，碰到打架就忍不住上去凑，虽然都是些野路子，但也不弱，且手法特殊，出奇制胜，要不是蔺清言在这，他早就大步流星奔过去了。

　　蔺清言就不一样了，他身为太子，从小身边不仅有顶级名儒教导他如何学习古经典籍，治国之术，更有无数身法不凡武功高强之人指点，刀法剑术，胡服骑射样样精通，如今更是鲜有敌手，熟读各类兵书，上战场打仗亦不在话下。他看着赵月潺眼睛一直在盯着那擂台上的人，他将宽大的外袍脱下，递给赵月潺。

　　“他们不过都是些雕虫小技，看我的。”

　　赵月潺看着蔺清言满含自信的背影，两三步飞身跨上高高的擂台，擂台之上不分君臣尊卑，蔺清言他一人对阵两人还游刃有余，轻松自如。

　　台上之人矫健的身形，出手果断，真才实学，无半点花拳绣腿之势，墨发随着身形舞动，反手一招将其中一人打出擂台，而另一人对阵蔺清言更显得吃力，拼劲全力也未走过之后的十招。蔺清言一掌击的那人倒在地上站不起来，还是旁边有人去扶，他才起身颤颤巍巍地走下擂台。

　　擂台之上独身一人，何等的意气风发，身旁围观者连连拍手叫好，蔺清言走下擂台，跑至赵月潺跟前，额前的细汗将碎发浸湿，赵月潺将手中的衣袍替那人穿好，以免有风吹过，得风寒就不好了。

　　赵月潺低头细心的将衣带系好，“早在渊国之时就听闻太子殿下身法惊人，今日有幸见得，果然是名不虚传，着实佩服。”

　　蔺清言听到这个称呼，恍惚想起十年前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孩。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叫我的啊。”

　　赵月潺心中一惊，语气故作轻松的说道：“过去这么多年，殿下还记得我是如何叫你的吗？我都忘记了，儿时不懂事，若是有冲撞殿下的地方，还请殿下莫要放在心上。”

　　“那你想知道你以前是如何唤我的吗？”

　　赵月潺有点好奇，蔺清言看着面前之人询问的眼神，轻轻笑了笑，伸手握着还在为自己系衣带的手，感受着那人微微愣住的身形，坏心的想逗逗面前之人。

　　两人身量相同，赵月潺故意装出来的文弱气质给人感觉要被动一些，蔺清言慢慢靠近，近得连两人呼吸之声都能听到，接着他往旁边移去，头靠在赵月潺肩膀上，轻声在赵月潺耳边说着。

　　“小潺唤我....”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笑道：“太子哥哥。”

　　蔺清言好笑的看着面前人愣住，耳廓微红，起身牵过他的手，朝着骑射场走去，赵月潺回过神，眼睛盯着他们一前一后相牵着的手，心中五味杂陈。
　　太子哥哥，原来赵月潺是这样叫他的，若是换做现在，站在他身边的是渊国的赵月潺，还会如此叫他吗？

　　赵月潺低垂着双眸，嘴中呢喃道：“太子哥哥，哥哥....”声音极轻，连走在身前的蔺清言都未曾听到。他抬眼看着那耀眼明媚的人，嘴角微微微微扬起，眼睛里的柔情将要溢出。

　　“殿下是何年生人？”

　　“胤历七年，今年刚好二十。”

　　赵月潺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险些摔倒，多亏有蔺清言扶着，胤历七年，这个人比自己小一岁，还让我叫他哥哥？想得美，你个弟弟。不过，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你。

　　走进骑射场，一旁设有数十个箭靶，而另一旁的架子上摆放着各色弓箭，有大有小，颜色质地各不相同。赵月潺用手去碰，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

　　蔺清言道：“小潺可要一试？”

　　赵月潺点点头，将其中一把弓箭拿在手中，弓箭沉重，弓弦紧绷，他又从一旁的箭篓中抽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之上，依照着之前看人射箭的动作，那箭靶极远，也许是力道太轻，箭只飞到一半便停了下来，赵月潺不甘心，接着有连续抽出几支箭，继续对着那箭靶，用足了力气，接连飞出。

　　那箭像是自己长了眼睛一般，射在哪里的都有，但就是没在靶上。赵月潺赌气般将弓箭放回架子上，不再去试。他闷声说道：“这春猎我还是不要去给殿下丢人了。”

　　蔺清言看赵月潺赌气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

　　“哪有人能一看就会啊，射箭看着虽简单，里面的门路大着呢。”

　　说着他拿起刚才赵月潺用过的弓箭，递回到赵月潺手中，然后他抽出一支箭矢，站在赵月潺身后，伸出双臂将赵月潺揽入怀中，手搭在赵月潺手上，手把手的教。

　　蔺清言头抵在赵月潺肩膀之上，轻声说道：“射箭最忌的就是心急，心中越急躁，箭就越发不稳，自然就瞄不准靶心了。”

　　赵月潺一手拿弓一手撑箭，感受着蔺清言附在自己手上的温度，自己的手在蔺清言的力道下微微调准动作，耳边传来一句，放箭，他松开手，箭冲上前去，不偏不倚，直中靶心。
　　但身后那人并没有放开他，反而是双手向下移动，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腰，下巴还在自己的肩膀上乱蹭。

　　赵月潺心头一震，连忙看向周围，好在骑射场上除了他们两个并无旁人，无奈的叹了口气，由着他来。

　　蔺清言感受着怀中之人，精细的腰身，手感极好，细嗅着那人身上淡淡的檀香之气，不愿意放开，微微侧脸抬眼望去，赵月潺亦扭过头朝他望来，两人对视，皆微微一愣，随即默契的相视一笑。
　　彼此眼中只剩下对方，在他们眼中，对方就是这世间最美的景色，填满眼中，亦填满心间。

　　远处传来说话之声，赵月潺连忙将揽在自己腰间的手挣脱掉，蔺清言颇为无奈，朝着那边望去，看看究竟是谁来煞风景。只见那边两人并肩走来，一人活泼得说个不停，而身旁之人笑着回应，正是蔺如歌和宋云墨。

　　两人走近，蔺如歌心直口快的说道：“老远就看到皇兄和赵公子在这……”

　　一旁的宋云墨赶紧扯了扯蔺如歌的袖子，不动声色的咳嗽几声，蔺如歌才停了下来。

　　宋云墨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赵公子。”

　　赵月潺抬手回礼：“五殿下和宋公子也有闲情逸致来这骑射场练箭？”

　　蔺如歌回答道：“对呀，三日之后是春猎，这不，我陪云墨过来练一练。

　　蔺清言笑着，出声拆穿：“宋公子去年在骑射大赛上可是拿了第二名的好成绩，反倒是你，前十都未过，我看今日来练箭的不是宋公子，而是你吧。”

　　蔺如歌脸一红，小脸微微鼓起，嘴向上翘，责怪道：“哎呀皇兄，我就随口一说，你那么认真做什么，在赵公子面前，就不能给我留点脸面么。”

　　其他三人纷纷无奈的笑着，这个蔺如歌只比蔺清言小三岁，还真是孩子心性。

　　四人一直在骑射场里练至黄昏，方才离去，短短几个时辰，赵月潺的箭术在蔺清言悉心教导下突飞猛进，去春猎也算勉勉强强。
　　但是世家公子皇孙中，擅长骑射者众多，若想争夺个名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肯定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