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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   孟安年不熟悉陆时,但是从姜禹话中听起来,陆时绝对不算一个好情人,他甚至在某些方面偏执的仿佛有什么精神隐疾。能做出囚禁人这种事,他本人离疯也不远了。

      孟安年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姜禹是他老板,老板如果没了,虽然可以再找一个,不过会多走很多弯路,他不想放弃唾手可得的成功。再者,姜禹是难得的头脑清醒的好老板。

      可是陆时横在那,像一条疯狗。姜禹是拴住他的链子,一旦松开疯狗得见谁咬谁,偏偏这链子也想离开。

      孟安年真的真的不想一脚踩进这浑水里,如果是前世的他,尚有一搏之力,可现在的他就是一个小小的“凤凰男”,他没这个能耐,所以孟安年没有再搭话。

      姜禹看着他,眼里的光和期待慢慢的灭了,他又记起了当年程洵的眼神,那样怜悯的眼神让他记了无数个日日夜夜,让他熬过了许多折磨,他憋着一口气活着,想有朝一日再也不用看到那样的眼神,可今天他又看见了。

      姜禹扯起一个难看的笑,没有再说话。

      晚上的时候姜禹病倒了,发烧很严重,说些颠三倒四的话,孟安年给他喂了一片退烧药,没见效,怕烧死了,又要送他去医院。

      姜禹哭喊着不肯去,孟安年都给他背起来了,姜禹扭动,挣扎,指甲刮在脖子上引起轻微的刺痛。孟安年给他放回床上,姜禹又扯着他的手,可怜兮兮地小声地说,“要吃……罐头。”

      我他妈上哪儿给你整那玩意儿。

      可他想起小时候在孤儿院,他生病的时候院长总会给他拿一罐子山楂罐头,只有他有,他珍惜的吃完,那是整个灰暗的童年少有的满足的时刻。姜禹脆弱的躺在那,像个可怜的孩子,孟安年少有的心软了。

      这世上可怜的人很多,像程郁那样的小少年才会伸手拉人一把,孟安年冷眼旁观的时候多,伸出援手的时候少,多半还是冲着有利可图去的。

      姜禹就是个烫手山芋,根本不应该靠近,别说利益了,沾上他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可是,物伤其类。

      孟安年有点烦躁,量体温已经从39度降下来了,退烧药还是起作用了,不去医院就不去吧。孟安年给他拿毛巾擦汗,扶他起来喝水。想着再给他吃一片退烧药,又怕给人吃死了,拿着说明
      书看了半天,发现确实不能吃了,算算时间如果明天早上他还高烧的话倒是可以吃一片。可如果烧一晚上的话可能会烧死,也可能会烧傻,虽然他现在就是一个傻逼。

      这一会儿工夫姜禹又睡着了,折腾了半宿的孟安年虽然累但是不敢睡,去厕所抽了几根烟提神,回头又给姜禹量量体温,已经降到38度了,孟安年松口气,给他把额头上的毛巾换了,想了想又出门去给他买罐头。

      不敢出门太长时间,他着急忙慌的找,能用跑的绝不用走的,没半个小时就回来了,不仅找到了黄桃罐头,还找到了青岛啤酒。

      姜禹还在睡,脸颊微微泛红,那颗痣失去光彩一样,显得整个人都蔫答答的。孟安年又给他量体温,还在高烧,不过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成年人抵抗力还是有的,明天早上再吃一次退烧药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他累得要死,坐在床边睡着了。

      ……

      再睁眼时已经七点多了,姜禹不知道哪去了,黄桃罐头被打开吃剩了个底,孟安年感觉腰酸背痛,翻身上床躺了一会儿,姜禹带着早餐进来了。

      孟安年要了咖啡,一边喝一边给手机充电,开机。

      微信显示99+,一打开发现除了工作的事,程郁给他发了八条消息。

      “在干嘛?”
      “语音通话,已取消。”
      “不方便接吗?”
      “德国冷不冷,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工作不要太辛苦,不要仗着自己酒量好在酒桌上就一直喝!”
      “记住了没呀!!!”
      “QAQ。”

      孟安年蹭一下坐起来,咖啡差点碰洒了。姜禹皱眉,“你干什么呢?诈尸啊。”

      孟安年噼里啪啦打字回复程郁,嘴里不忘炫耀,“程郁在关心我,你懂个屁。”

      姜禹眉眼沉下来,自嘲一笑,“陆时也关心我啊。”

      孟安年下意识反问,“什么?”

      “你猜啊。”姜禹这样说却不等他猜,扬了扬手表,自问自答,“陆时那种人,最喜欢以控制我的方式来表达对我的喜欢。时时刻刻掌握我的行踪你说他关不关心我。”

      “定位?”孟安年算是长见识了,他嗤笑一声,“你知道了还不摘了?”

      姜禹不说话,摆弄两下手表,“摘了?这次是手表,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孟安年有点膈应,这陆时真是变态,控制欲和占有欲强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谁跟他谁倒霉。

      眼下这倒霉催的小可怜就站在他跟前,孟安年无奈了,问他,“等会儿你有什么打算?”

      “想和你私奔,可以吗?”姜禹拿小叉子扎罐头里剩下的黄桃,吃的津津有味。

      “ 往哪奔,”孟安年伸了个懒腰,整个身体都嘎嘣响,腰都麻了,“我不行。我一把年纪了,还私奔。”

      姜禹若有所思的扫过他的下半身,“我看你也不行。”

      孟安年:“……”谢谢,有被冒犯到。

      他不想和姜禹计较,这小可怜现在已经够闹心了。孟安年打算出去买包烟抽,他也挺闹心的。

      姜禹拽住他,孟安年警惕地看他,“你干嘛?”

      “如果咱们两个真的私奔了,你想去哪里?如果是我的话,我想去看看伊瓜苏大瀑布,想在那里定居。”姜禹说话时声音满是期待,眼睛里仿佛落入了星星,整个人一下子就生动起来,那颗泪痣也仿佛有了光彩。

      孟安年视若无睹,沉默一会儿,一脸思索,紧皱眉头严肃地问,“我想了半天,那个瀑布听名字不像是国内的,哪个国家的?旅游景点吗?安全吗?好看吗?没怎么听说过啊……”

      姜禹:“……”

      他深吸口气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没有理会孟安年。伸手拽过他的胳膊,把一对精致的袖扣给他带上,“你穿正装怎么不把袖扣带上,这样就好看多了。”

      孟安年唰一下抽回胳膊,“你不要伺机对我上下其手。这什么袖扣啊丑死了。”

      姜禹:“识点货好嘛?还有,什么叫上下其手?我碰着你上边了还是碰着你下边了?我连你手都没碰到!”末了还给孟安年一个白眼,“你别总自作多情了好嘛?”

      孟安年:“……你机关枪变的啊?”

      姜禹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表情,并且残忍地告诉孟安年,“我生病了,我今天要睡觉,后续地事情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办成功啊!不成功你就给我等着成仁吧!”

      孟安年昨晚没怎么睡觉,今天早上又被姜禹噼里啪啦忽悠一顿,晕头转向地扛起重任,一脸迷茫地站在酒店楼下,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先去哪里。

      他脑袋沉甸甸的,总觉得忽略了什么事情。

      ***

      工作一上午,孟安年处理完所有的事给姜禹打电话,却发现姜禹手机关机了。

      “睡个觉手机还关机。”孟安年啧了一声,给他发微信,“工作都处理完了,老板,我可以下班了不?”

      他刚发送出去,程郁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怎么了阿郁?”孟安年语气中说不出来的温柔。

      “孟哥孟哥,你猜我现在在哪?”程郁声音里透着欢快。

      孟安年挑眉,“在哪啊这么高兴,在画展?”

      程郁一下子笑了,“才不是呢,是我和大哥来德国了。”

      孟安年眉眼舒展,想说什么却先笑了,心里只有亿点点小开心,“你呀。几点的飞机,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想给你个惊喜嘛。”隔着电话都听得出他害羞。

      他的声音低下去,好像回头和别人说了什么,然后又对他说,“对了孟哥,陆哥也来了,我们三个住在贝特尔酒店,我先收拾一下行李就去找你呀,你带我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嗯,好,”孟安年答应他,突然反应过来,“等等,等等先别挂!阿郁你刚才说你住哪个酒店?”

      “嗯?”程郁回忆一下,“贝特尔啊。”

      孟安年一下子想起姜禹的手表定位,他舌头抵住后槽牙,颇有些懊恼地啧了一声,挂了电话急匆匆地回了酒店。

      理智告诉孟安年,不要去淌这滩浑水,可是情感上,他没办法置之不理。姜禹就像过去的自己,置身泥塘里,被迫弯下脊骨,可是从没想过顺从和屈服,他,他们,都在想尽一切办法挣扎与自救。当年,没有人伸手拉孟安年一把,可是,如今孟安年却想做那个伸手的人。

      酒店里没人,姜禹的房间敲不开,他的房间里,姜禹给他留了字条。姜禹的字很漂亮,很有风骨,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字条上只有“再会”两个字,孟安年突然就想起了姜禹闪着光的眼睛,“我想去看看伊瓜苏大瀑布,想在那里定居。”

      孟安年捏紧字条,心里默默地希望姜禹这一次真的能离开,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

      孟安年回过神,想去找找程郁在哪里。一回头,陆时就站在他身后,目光阴冷。他站在门边,沉沉的看了孟安年好一会儿,语气平静,“你看见姜禹了吗?”

      孟安年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得脑袋一抖,咳嗽一声说,“在房间里睡觉吧,你怎么来了?”

      陆时没走,反而站在门口点了支烟,他动作不紧不慢,抽的是一支细烟,薄荷味渐渐蔓延开来,他声音很轻,听起来也很平和,“你那袖扣,从哪里来的?”

      孟安年没来由的感觉一股寒气,他摸摸袖扣,莫名其妙,“从老板那借的。有什么问题吗?”

      陆时伸手,孟安年会意,摘下袖扣递过去。陆时接过去,放在地上,随后用脚碾上去。不知道他到底使了多大的力气,就在孟安年担心他那皮鞋底会被硌坏的时候,他把脚移开了。

      陆时从一堆碎渣里捡起一个小小的定位装置,冲孟安年露出一个笑容,“你看,这个小骗子,又把我丢下了。”

      孟安年一瞬间就明白了。姜禹身上带定位的根本不是手表,是袖扣啊。真是会骗人。

      陆时打量他,眼睛里是压抑的疯狂,“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孟安年摇头,无辜地摊开双手,“我怎么会知道?”

      陆时用手捻灭烟头,他像感觉不到烫一样捏着,直到红色的火星熄灭,他才开口,“那昨晚你们在干什么呢?”

      孟安年看着陆时的疯样突然理解了姜禹,他冷笑一声,“原来你是这样揣测他的。”

      陆时猛地抬眼盯着他,孟安年坦荡回望,眼里没有惧色,只有嘲讽。

      程郁的到来打破了两个人的对峙,他在门口探出个小脑袋,“孟哥,陆哥你也在啊。”

      孟安年看见程郁,不自觉的理理袖口,“来啦?”

      程郁递过来一个小盒子,“呐,给你的礼物。”

      孟安年接过来,再看陆时,已经一言不发的走了。

      礼物是一块手表,孟安年戴上的时候,程郁正坐在孟安年的床上吃一块他买回来的黑森林蛋糕。

      孟安年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地上摆着几罐啤酒。晚霞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大片大片的金光洒在地毯上。

      程郁去看孟安年,他散漫的靠坐在那,光照在他身上,显出几分柔和来,喝酒的时候喉结上下滑动,莫名的让人想摸摸,想……程郁心虚的收回目光,有点懊恼自己的想法。

      孟安年喝的有点急了,有些轻微的眩晕。他咳嗽两声,把头靠在床上,从一个新奇的角度打量程郁。

      他长得很乖,小口小口吃蛋糕的样子也很可爱,像从前他见过的小猫,一挠下巴就会咕噜噜地叫,乖顺的把头伸过来。可是后来那只小猫跑掉了,不知道去哪了,某一天就不见了,毕竟孤儿院里人多杂乱,小猫不可能长久的停留在那。可是那柔软的触感,乖顺的样子永久的留在了孟安年心里。

      孟安年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程郁也会这样消失,他心里突然担心起来。

      小猫吃了他的小鱼干依然会头也不回的走掉,友爱的兄弟因为争抢被领养的机会大打出手,偷偷给他塞糖的院长会叮嘱他要照顾新来的小孩儿,没有人真真正正完完全全的爱他,他想要占有程郁,获得他完整的热烈的爱,就像书里写的,程郁对原主那样热烈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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