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十二、入学（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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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未来的监护人怎么看都只是个满腔爱心的普通白领女性。
当亚裔女人替面对面坐着的两人互相介绍时，Viola在心里默默地想。
对方有一张讨喜的圆脸，五官都十分小巧，略有些小眯缝眼，看着自然带笑，化着淡妆，及肩的长金发，得体的小西装。此时她正坐在对面的沙发里，身体微微前倾，用一种期待又小心翼翼的模样看着她。
这种想法在那个亚裔女人拿出全套的官方文件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在赶来见面的路上Viola已经看过未来监护人的档案（她一点都不奇怪Hydra能搞到这么详细的资料）。对方名为Barbara Novak，是伦敦小有名气的专栏作家，颇为激进的女权主义者，除此之外还多次公开发表言论支持少数族裔以及少数人群（如LGBT）的权益，抨击目前的社会看似公平却存在“隐形的歧视”，收获不少拥簇。单身主义，却想要孩子，再加上她一贯的言论倾向，领养一个少数族裔即有色人种的孩子成为了再好不过的选择。
Barbara Novak女士在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就开始东拉西扯，和她谈论各种小女孩会喜欢的话题，试图引起她的兴趣，就像所有迫切想要赢得养女好感的父母那样。于是Viola也小心翼翼地扮演好一个9岁孤儿该有的样子——谨小慎微又带着点残留的天真的样子。
亚裔女人让Novak女士签署了一大堆领养协议之后便离开了，留下这对新鲜出炉的母女继续联络感情。她走之前告知她们，有关部门会定期上门随访，以保证被领养儿童的福祉。
Viola觉得这话主要是对自己说的。
不要耍花招，你始终处于Hydra的监视下。
Novak女士驾车载她回住处安顿，路上依然不懈地试图寻找一些话题，不过当Viola露出疲态的时候，她立刻敏锐地停止了说话并关掉了车载广播。
“亲爱的，你的左手边有毛毯，如果你要睡觉就盖上。”她说，“看到前座靠背上的网兜吗？有水和点心，随便用。”
Viola乖巧地点头：“谢谢您，Novak女士。”
“Barbara, Please.”她纠正道。
“谢谢你，Barbara.”Viola从善如流地回答，随后将毛毯拉到脖子的高度，靠在车窗上，闭上了眼睛。
她其实并不困，但她需要整理一下思绪，考虑一下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她的监护人，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从她们见面到现在，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个词提到Hydra、Pierce等信息，Viola一时无法确定Novak女士是如她之前以为的那样Hydra的成员，亦或是一个单纯想要领养个华裔小孩却不幸被Pierce看中的倒霉蛋。
Hydra是古希腊神话中为害一方的妖魔九头蛇的名字，一个无害的民间组织当然不会用这种名字命名，何况这个组织显而易见拥有私人武装力量，并且在暗地里进行人体试验，顶头上司Pierce时不时地出现在时政频道的新闻里，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普通的□□。从Hydra成员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的信息来看，她之前和Brock一起待着的那个基地，似乎仅是个屯兵的营地，对整个组织来说不怎么重要。
就是这样一个组织，把她一路从合众国偷渡到联合王国，过境至少三个不同的国家，她的行踪过往被完全抹去，新的档案将她描述成出现在孤儿院台阶上来历不明的婴儿（这倒是真的），她拥有整整9年在英格兰某孤儿院生活的完美档案，连疫苗接种记录都明明白白，仿佛Viola Chu从始至终都存在于这片米字旗覆盖的土地上一般。
这是一个根深叶茂的组织，影响力几乎遍布世界各地。
Viola感到全身一激灵，突然意识到她和Brock似乎误入了一个无法回头的深渊，从此以后，正常人的生活恐怕与他们无缘了。
她幸福美满的前世似乎把她的运气都耗完了，今世走出的每一步都是别无选择地踏入了这个深渊。成为孤儿是别无选择，流浪街头是别无选择，加入Hydra也是别无选择。
哦，严格来说也不是没有选择，只不过选项只有两个，或者是踏入这个深渊，或者是灭亡而已。心中有一个声音讥笑，令她感到不适。
如今也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闭眼的情况下人非常容易入睡，很快她的思维就离散开来，意识也渐渐模糊。车辆暂停行驶的时候Barbara Novak似乎轻手轻脚地在她的脑袋和车窗之间塞进了一个柔软的靠枕，不过随之而来的黑甜乡让她放弃了深究。
Barbara为她布置了一间相当温馨的卧室，不仅床铺、书桌、橱柜一应俱全，还塞满了各种童话书、漫画和玩具，甚至还有一整套乐高积木。墙面上贴着令人舒适的乳白色墙纸，地上是毛茸茸的深灰色地毯，窗户采光良好，挂着天蓝色的窗帘，床单、被套、枕套都是大地色的格纹款式，花朵式样的吊灯点亮时发出柔和的暖黄色光线，窗台上还摆着一盆小小的不知名的绿植。
Barbara就站在这间房间的中央，似乎那些崭新的书本和玩具让她不知道该把手脚往哪里放：“嗯……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就先这样……你饿吗？我们先用午餐？然后我带你去商场……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Viola站在房间门口，抿了抿嘴唇，慢慢地走进房间。
“谢谢您。”她环顾四周，转向她的养母，真诚地说，“谢谢，Barbara，我很喜欢。”
Barbara开心地笑了，看上去像个得到了洋娃娃的小女孩，“太好了，Viola，我真的很高兴你喜欢。”她蹲下身冲Viola展开双臂。
Viola也冲着她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接受了她的拥抱。
无论Barbara Novak到底是什么身份，既然目前她都没表现出任何与Hydra相关的迹象，那就当作她只是个普通的收养人就行。
Barbara固然表现出了对她相当的喜爱，但并不是一个溺爱孩子的母亲。在生活上安顿下来之后，她就和Viola详谈了入学的事情。
Viola未曾正式就学，目前的年龄也颇为尴尬，入小学她太过年长，就读中学她又年龄未达标。Barbara为Viola申请了一所私立的预备女校，对方鉴于Viola的特殊情况，同意她通过学校内部的测评后即能入学，入学后只要能通过国家规定的考试，便不需要完成全部的4年学时，而是可以和她的同龄人一起毕业并申请中学就读。
“我们真是非常幸运，Viola。”Barbara可谓是相当兴奋，“通常学校要提前一年申请，我虽然早就有所规划，可是在正式签署收养协议之前我几乎什么都做不了。校长Wood先生得知了你的处境，通过和校董们的商议，同意你今年就能入学。当然，这也是因为你之前的成绩十分优秀，要我说，哪所学校愿意错过一个好苗子呢？”
是的，Hydra还伪造了她在某公立小学的就学记录和相当优异的阶段测评成绩，以及因为孤儿院经济和自身健康原因不得不退学的“悲惨遭遇”，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而且保证你去该校上门查探都不会有丝毫破绽。
而且居然还给她编了个卵圆孔未闭这种运气不好导致你经常感冒着凉、运动量受限，但是随着年龄增长会自行痊愈的先天性心脏病；还能顺便完美解释她个头比同龄人差了一大截的原因。
Viola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再一次见识到了Hydra的能量。她才不信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是Pierce用Hydra的势力帮她走了后门，就干脆是连学校里都有Hydra的眼线。
就因为这奇葩的“病史”，Barbara收养她没几天就想尽办法带她去私立医院做检查，直到医生再三保证她的心脏缺损已经完全消失才放心，不然看那架势估计是要让她在家里“休养”大半年了。
Hydra当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Pierce雇佣Viola又不是为了做慈善，能越早将她培养成人才越好。
虽然说入学测试这种小学生考试对她来说基本是送分题，但Viola还是埋头啃书复习功课，考试时也丝毫不敢怠慢，以免因为不熟悉试题形式犯下什么低级错误。阴沟里翻船的滋味想必很酸爽，她一点也不想体会。
没办法，谁叫她之前为了活命在Pierce面前卖天才人设。就算不是天才，也得当个努力行天才啊。
当Viola在伦敦还在战战兢兢维持贫民窟学霸人设的同时，纽约的Brock则正式开启了进步神速的学霸之旅。只不过Viola的课程是英语、数学和科学，Brock的课程是体能和格斗。
在他充分利用个子矮小、身形灵活的优势让和他对战的一个Nilson的跟班再次跌了个嘴啃泥之后，在教官赞赏的目光下被人喊去了Pierce的办公室。
“上学？”Brock几乎要忍不住掏掏耳朵，他知道Viola会需要一个体面的身份，但是像他这种预备役打手？会有这种好事落到他头上？
“当然，小孩子就该好好读书！”Pierce扔给他一个文件夹，挥挥手打发他离开，“记得把你的履历背熟了，开学那天准时去报到。”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十二、入学（捉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