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一、分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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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ock终于没再避着Viola了，只是偶尔难免有些拘谨。
他甚至开始重新和Nilson他们来往，厚着脸皮“感谢”他们带他“长了见识”。Nilson则肆无忌惮地嘲笑他。
“啧啧，俩礼拜才回过味儿来，这是哪里来的土包子。”大个子随手把烟头掐灭在桌面上，他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人七嘴八舌地接上话茬顺便拍马溜须。
“可不是，谁能和头儿您比，谁不知道您阅女无数。”
“就他那样儿，平时就知道守着棵干瘪的豆芽菜，这一见识女人，可不得懵了。”
……
Brock捏紧了拳头，随即放开，脸上倒不显，仍是带着一贯的傻笑随声附和。
和这些人的关系，还暂时不能疏远。
“上学？”
当Pierce终于在百忙中挤出时间来到基地时，就给Viola带来了这样一个消息。
“别那种表情，小姑娘。什么年龄干什么事，小孩子就该上学。”
Viola抿了抿唇，略有些不甘心地应道：“我明白了，先生。”对方显然只是来下个通知而不是征求意见，她还是识相一点为好。
“不用拘谨，孩子。”Pierce合起双手，“有什么疑问尽管提。”
“什么时候出发，先生？”
“明天。”Pierce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都不问问为什么的吗？比如为什么要去学校而不是在组织里继续上课？比如为什么这么着急要走？”
“您有自己的理由，我只需要服从就好。”她说，“另外，去学校不是为了上课，而是为了学历和身份。”
Pierce显然对她适当表现出的早熟和敏锐感到十分满意：“好姑娘。你将去的学校会很远，如果你想赶上开学，明天就得出发。记住，什么行李都别带，明天下午四点再到我办公室来，会有专人护送你去，而到了那里，你将会有一个监护人。遗憾的是，我恐怕你得和你的小哥哥分开了，孩子，抓紧机会和他告个别。不过你们会有机会通话的，我保证。”
“谢谢您！先生。谢谢。”
“要感谢，就等你学成归来吧！”Pierce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Brock显然对她将要离开相当不放心，但也只能从方方面面叮嘱她注意安全。
“不要走偏僻的地方——天黑之前一定回家——在家记得锁门——我都知道啦！不要再说啦！”Viola作势捂住耳朵，但Brock难得强硬地把她的手从耳边掰下来。
“还有一点，一定要小心那个所谓的监护人。”他压低声音郑重地说，“监护，同时也是监视。绝对！不能让人发现你的能力。不要受伤，一定不要受伤！”
“我知道！你放心啦！”Viola狠狠地点头，“你才要小心，别再和Nilson他们混在一起了。”
“噢，我亲爱的Viola，你也要放心。这事儿我有分寸的。”
Viola泄了气，一屁股坐在床上，突然感到有些失落：“你说，Pierce先生会安排我去哪里呢？还有你，你接下来又会怎样？”
Brock挤到她身边坐下：“不知道，不过我猜，他应该会给你安排个孤儿身份，再找个家庭收养你，远离纽约。这样你就能光明正大地去上学，也不容易被人发现你曾经在布鲁克林的生活。他还能撇清和你的关系，以后无论他让你做什么工作，也不会让人顺藤摸瓜疑心到Hydra和他。
“至于我，一个打手预备役而已，没那么复杂，无非就是继续训练，再根据组织选拔测试安排个外勤职位什么的，最多再给我办个明面上的身份。”
“那你可要努力训练，等我回来成了这里的首席科学家，你要给我当保镖啊。”
“那是当然，难道还有谁比我更可靠”
“要是真的做个外勤，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上周出任务回来的那些人，都伤得好重啊。”
“那是因为那些人太弱了，我才不会伤成那个样子……呃好吧，我当然会注意安全，放心吧。”
“我还是不放心，不如你不要当外勤了，陪我一起去上学，跟我一样当个科学家吧！”
“这个嘛……”
“怎么，一说到学习就这副样子！等一下，你这周数学作业做完了吗？”
“这个……”
“Brock Rumlow！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学渣！”
“诶……我就是不太擅长这个……你怎么了？”
“……”
“别哭啊，哭起来好丑的。”
“Brock，”她的声音闷闷的，“Pierce先生说，我大学毕业了才能回来。”
“嗯。”
“那可能要10年。”
“嗯。”
“我不想去。”
“嗯？”
“我会想你的。”
“我也是。亲爱的，我也是。”
“你也要想我啊！快向我保证！”
“我保证，我保证。”Brock伸出拳头抵在鼻子下面，试图掩盖住丢脸的腔调，“我向你发誓。”
第二天一早，Viola就在Pierce的安排下乘上了一辆半新不旧的越野车。一个貌不惊人的男人坐在驾驶座上发动了汽车。
Brock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绝尘而去，觉得自己可以放下一些包袱了。
直到汽车消失在他的视野中，他才回过神来，转身走向训练场。
他把视线转向了训练场中零星几个正在热身的外勤特工。
他唯一的顾虑已经远离了这里，那还有什么必要和Nilson虚与委蛇呢？
他换上了坚定的眼神，朝着那些正式的Hydra成员们走去。
Viola在越野车上一路颠簸，开车的男人话不多，她也不敢随意搭话。
时间似乎很紧，他们沿着跨州的公路一路行驶，几乎不曾停下，车上有干粮和淡水，甚至还有帐篷。
偶尔路过城镇，男人会下车补充一些物资，但是绝不停留。
三餐几乎全是压缩饼干，夜晚必然是在郊外露营。
将近两千多英里路程，整整三天，Viola几乎全程躲在车后座，不曾有机会和任何人交流，每天醒来就是对着车窗外公路两旁无垠的植被或者黄土地发呆，纵然有时可以看见路牌，但无论是今生还是前世，她对合众国的地图都没什么明确的概念。
直到第四天的傍晚，男人把车停在一处坡地上，然后用着一如既往的干巴语气让她下车。
附近稀疏的林子里走出了一个肤色黝黑的胖子，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胖子转过头来打量了她一番，冲男人点了点头。男人随即从车里扯出一件旧外套盖在她头上，指着胖子，对她说出了这几日除了“吃饭”、“下车”、“上车”、“老实呆着”之外的话：“老实跟着他。”
男人留给她一个袋子，装着几瓶水和几块压缩饼干、几条牛肉干，随后钻进车里，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Viola抬眼望去，远处是鳞次栉比的旧房屋和车水马龙的道路，与另一边荒凉空旷的平原形成鲜明对比。
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边境。
胖子带着她绕开了岗哨的视线，越过界河辗转进入了墨西哥境内，在一个小旅馆休整一夜后又驱车前往下一个站点。胖子不似之前那男人那般沉默，一路絮絮叨叨说着风土人情，抱怨着干旱的天气和操蛋的富人们。Viola安安静静地听着他说话，一边默默地啃着玉米。
他们下了车又换乘轮船，下了船再换了辆更破旧的车，一直到了哈瓦那港，一个黑人接手了她，带着她在城里走了几家商店。她换上了半旧不新但却十分结实的帆布衣服，背上的帆布包里鼓鼓囊囊塞满了粗面包和淡水，还有一些咸鱼干。
“看好你的包，小丫头，你很快就会知道这些财产多么有用。”那黑人自己也背了个帆布包，比她的大了整整两圈。他把厚厚的一叠美钞塞到一个一脸精明的家伙手里，当晚他们就偷偷摸摸地藏进了一个集装箱。
集装箱里还挤着数十人，不透光也不透气，潮湿的空气里充满了汗臭和屎尿味，还有食物发馊的气味，就连从小流浪一度与垃圾箱为伴的Viola都觉得自己从未遇到过如此糟糕的环境。当她从黑人那里得知这趟旅行估计要一个月之后，觉得自己的鼻子从此之后一定会失灵。
算了算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啊。她在心里自我安慰。
集装箱被挪上了甲板，随着汽笛鸣响，他们开始了横跨大西洋之旅。
箱中昏暗不知日夜，Viola和护送她的黑人挤在角落里，除了等待旅程的结束无事可做。
同路的偷渡客有些会低声交谈，有时她也会竖起耳朵听，权当打发时间，不过大多都说着她不懂的语言，难得有几个人口音浓重的英语，谈论的也是乏味的琐事。
忍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进食、睡觉，醒着的时候便是发呆。大部分人都携带了食物，但也有人不得不花好几十倍的美金向蛇头购买粗面包和淡水，蛇头会派人把东西送来，门打开时漏进的一线天光令人得以短暂逃离黑暗，也刺得人睁不开眼。
长时间缩在角落里不能动弹，全身的肌肉和关节都在叫嚣着酸痛。啃了一个月的咸鱼干和面包，Viola觉得自己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想见到这些食物了。说实话，她当初流浪的时候别说每天吃一样的食物，就连饿上几天都能忍受，看来Hydra优渥的生活让她变得娇气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个月后，Viola终于离开了晃荡的甲板，踏上了大不列颠岛坚实的土地。蛇头直到半夜才偷偷打开集装箱放偷渡客们出来。
码头上的灯光刺激得双眼泪水直流，她努力地呼吸了一口带着点咸腥味的新鲜海风。
黑人让她用包里最后一点淡水把头脸都擦了个干净，顺便理了理蓬乱的头发，然后把她交给了费力克斯托港外早已等得不耐烦一个亚裔女人。
在临时的住所从头到脚清洁了一番之后，Viola把自己扔在了床上，至于那个亚裔女人说的，明天要去见Pierce安排的监护人一事，则被她干脆利落地抛至脑后。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十一、分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