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原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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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被塞进后车厢一路带到一个看上去像是废弃工厂的地方之后，Brock都觉得自己一定是陷入什么美梦里了。
他们身上的擦伤得到了治疗，每天都能吃饱饭，不仅有足量的面包和牛奶，还有鸡蛋，他只在被母亲留在陌生的街角之前的人生中尝过，还有很多他从前只能在橱窗前看着的美味食物；他们有热水可以洗澡，香波和肥皂都散发着令人愉悦的香味；他们换上了整洁合身的衣物，蓬乱纠结的头发被理得整整齐齐。
最重要的是，Pierce给他们找了一位老师。
磕磕绊绊地跟着修女学习识字、偷偷摸摸地趴在教室的窗外听课的日子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
这个来去匆匆、讲完课扔下作业就不见人影的老师显然远没有修女和小学教师们的耐心，不过对干兼职的要求也没法太高。
从开始上课之后，Brock觉得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机械和力学十分迷人，世界各国的历史文化、国际形势相当引人入胜，多国外语也很有趣，就是数学有些难，生物学和化学听上去就像天书了。
有一回那个老师还随手扔给他一本诗集，还包着包装纸和缎带的那种，大概是个让人嫌弃的礼物，不过对他来说则如获至宝。
不过他觉得除了外语，Viola似乎对其它课都兴致缺缺，哪怕她回回作业都拿满分。不过这很正常，他的小姑娘可是天才。
除了文化课，他们还跟着基地里的外勤人员一起训练。跑步、拉伸、卷腹、俯卧撑，他从一开始没几分钟就气喘吁吁渐渐变得游刃有余，体能明显比从前强了不少，连个子都开始长了。Viola比他差一些，不过进步也是很明显的。
鉴于被带回来的时候Brock受伤的鼻子费了好大功夫才止住血，Kimmel口中关于Brock的“超级恢复能力”的话被当成了为求生存的胡言乱语。因此在提心吊胆了几周后，Brock渐渐放下了一些警惕。然而他知道比起单身老男人Kimmel的诊所，这里才算是布满了窥视的眼睛，几乎每个角落都有摄像头，两个孩子在满是成人的基地十分显眼。他严正警告了Viola不要露出一点变种能力。他几乎不敢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生怕她受到一丁点的伤。
Brock发现Viola很不喜欢和那些壮汉们一起训练，或者说她明显不愿意接触除了Brock之外的任何男性，大部分时候都缩在他的身后，或者至少也要抓住他的衣角。
这一发现让Brock心疼不已，也更加自责。
时间过得很快，他们几乎每天都沉浸在这种充实且一成不变的学习生活中。
在此期间Pierce又带来了一个比他小两岁的男孩，模样有些奇怪，手指之间长着蹼，颈部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有着密集的肤色鳞片，Brock发誓自己看到他的耳后有几道裂口。
变种人。
Pierce显然打算在他的童子军里增添一份超出常人的战力。
然而还没等Brock和那个小变种人搭上话，基地里就来了一群陌生的面孔。为首的眼镜男神情倨傲地指挥手下把哭叫挣扎的小变种人拖走，临走前还抬高下巴对微笑着站在一旁的Pierce转达了一位Strucker爵士的致意：“Hydra感谢您对科学的积极贡献。”
Brock觉得Pierce的愤怒和无奈都几乎凝成实质了。同时觉得自己必须把Viola再看紧一点儿，哪怕蹭掉点油皮也是会让人发现她超常的恢复力的。
从那之后Pierce再也没带变种人回来过，他是不是想为科学作贡献Brock不知道，但他肯定不想替他人作嫁衣。
没几日之后基地又多了不少新兵，或者更精确点说是“预备役”，有Brock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看得出都是一些下城区混社会混帮派的无业游民，平日里基本靠偷抢拐骗过活。这些人来了之后，Pierce就把他们和Brock组成了一支小队，指派了几名外勤特工轮流训练他们体能、格斗、使用武器。
那些新来的人和Brock他们住一个大通铺的宿舍，这让Viola愈发难以忍受，时不时就会焦虑发作。Brock把她推到墙边，用自己隔开她和那些男人。万幸这些血气方刚的家伙对Viola这种干瘪的“小学生”不感兴趣。
虽然训练内容有所变化，但是与那些混混不同，Brock还是有文化课要上，这令他感到压力倍增，但他还是咬牙赶上了进度。
相比之下，Viola仍然只是接受一些体能训练，但她的文化课程难度增加了。Pierce很有心，显然在将他们往不同方向的人才培养。
学习和训练虽然辛苦，但Hydra并未将他们完全与外界隔离开，他们有旬休，每个月都会有那么三天假期，允许他们离开离开基地找找乐子，只要不惹人注意到基地，上级也懒得管他们。
这一年的冬天世界过得并不平静，紧随着著名科学家、商人Howard Stark车祸去世之后没几周，大洋彼岸，这世界上占地面积最大的政权轰然倒塌、国家四分五裂，长达50年的冷战戛然而止。红旗落地仿佛发生在一瞬间，将所有人都砸懵。
Pierce的另一份工作变得尤其忙碌起来，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都没再踏足这个基地。
Brock知道自己不能一直和Viola生活在两个人的小圈子里面，否则两人都容易遭到排斥和霸凌。在他的主动示好下，没多久就和其他预备役混熟了。虽然他总是扮演鞍前马后、拍马溜须的小弟角色，但也成功地转移了不少不怀好意的目光。毕竟有人用崇拜的眼神望着你，还是挺满足那些混混们的自尊心的。
就是当那些人带他抽烟喝酒泡吧的时候，Viola不赞同的眼神让他改变了策略，作出一副被烟酒呛到的滑稽样，给那些人添了不少笑料。
被人嘲笑嘴上没毛也比惹到自家小管家婆要强。
唔，小管家婆又开始管他了，是不是意味着她现在的状态在逐渐恢复中？
一切都在好转，生活充满了希望。
事实证明Brock还是太过乐观了一些。
光阴荏苒，转眼就到了第二年初夏。
虽然教官们试图用成堆的训练和作业让他们昏天黑地无暇他顾，Viola还是敏锐地察觉到Brock似乎在回避她。
不是见她就躲的那种回避，而是总是避免和她发生目光和肢体的接触，话也少了，一天到晚泡在训练场里自虐似的打沙包，甚至不再如从前一般和那些“狐朋狗友”们厮混——唯一的改善，Viola想。
就好像干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亏心事不敢面对她似的。
没错，就是亏心事。
不过小孩子式的逃避只会让双方渐行渐远，沟通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方法。
成年人Viola决定让Brock这个空长个子的小孩坦白从宽。
她费了点心思私底下堵住了Brock，仗着他不敢用力推搡她，完成了一个完美的壁咚。
在她反复逼问之下Brock吐露了实情，有那么一瞬间Viola有点后悔逼他再回顾一遍过去。
就在两周之前的一个固定休息日，Brock像往常一样跟着预备役的那几个混混离开基地活动。
或许是教官连续数周的高压训练让他们在沉默中变|态，又或许是赶上了春天的尾巴让他们控制不住动物本能，总之那些家伙绑架了一个女高中生并轮流对其施暴。一逞□□之后尤不满足，便拖过早已躲到一边的Brock，强迫他参与他们的兽行
“她叫Racheal，今年才15岁。”Brock蹲在墙角，声音里充满了哽咽。
你也才15岁，Viola想说，但是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对不起，Viola。对不起。”Brock把脸埋在手里喃喃地说，他变声期的嗓子难听得像只鸭子，近一年来由于Hydra不仅能让人吃饱更能让人吃好的伙食，原本瘦小的男孩开始抽条，个子猛蹿了十几公分，可现在他仿佛又缩回了当初那棵豆芽菜，“我就是个人渣，他们拿刀顶着我我就怕了。我特么就是个人渣，一个窝囊废，一个人渣。”
Viola知道那帮人，都是一些二十来岁的街头混混，领头的大块头叫Nilson，平日里除了喝酒打架就无所事事，手头紧了就打劫路人甚至是她和Brock这样的流浪儿和乞丐。他们是在她和Brock不久之后陆续被招入组织的，和他们一样还处于训练营阶段，仅仅算是预备役，算不上正式成员。
很显然这些人还以为他们加入的是个普通的□□，因此陋习不改，自由散漫，对于训练也远没有Brock那么上心。他们不敢惹Hydra的正式成员，便常常闲得无聊欺负那些比他们年纪小的。鉴于除了Brock和她之外Pierce没有招收任何的青春期以下的到这个基地，他们欺负的对象特指Brock和她。
那种混混流氓，干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
她该说什么，说没事这不是你的错？说我早告诉你别和那些败类混在一起？
如果没有Brock去和他们打好关系，今天受害的人中必然也会有她。
她不能放任Brock这样自暴自弃，这本来就是个吃人的社会，他必须振作起来才能生存。
她弯下腰凑近他，双臂搭在他的双肩，低声说：“我不会因为你干了什么而生气的，Brock，你也没必要为这种事情自责。
“但是我还是很生气。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说要保护我来着？可你怎么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知道为什么Nilson他们能为所欲为而你只能听命行事吗？因为你太弱了，你既没有力量，也没有权力。
“他们不敢强迫教官去做，也不敢强迫Pierce先生去做，只敢逼迫你。可你若是能像教官一样一个人把他们全打倒，或者像Pierce先生那样身居高位，想想他们还敢来找你麻烦吗？Pierce先生已经提供了我们变强途径，只要我们强大起来，就再也没有人能欺侮我们。
“记住，Brock，他们逼迫你做的任何事都不是你的罪，不够强才是你的罪。
“弱小是人类的原罪。”
琥珀色的眼睛抬起来望向她，似乎有什么光芒在闪烁。
她收拢了双臂，将额头埋入他的颈窝。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十、原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