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什么仙啊修》长眠未尽

3、第3章 有女名姮（3）

　　另一边，被忽视的老父亲也不生气，收敛了感激的表情拍拍衣摆就自动自发自觉的和村里人站到了一起。

　　“娃娃没事吧？”“没出事。”
　　“也是运气。”
　　“谁说不是呢，刚好……仙人……”
　　“别说了，快进城吧。”

　　不同于后世集权的古代王朝，这会儿，古老的氏族文化还有残余，国君仍然具备某种程度的大家长属性。除非属于奴隶野人，否则只要还能搭上国人——野人不能进城——的边，哪怕黎庶平民也不会特别的敬畏上层的贵族。大家最多避开些，毕竟，也没人喜欢被别人轻视。

　　这可能是因为这个时代少有上升渠道的关系，反正讨好了也没用？举荐的名额稀少而珍贵，不可能轻易下放。相反，不讨好你，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非要找麻烦的话，七拐八拐的总能捞到点关系，指不定就是一场家庭纷争。

　　当然，也不能排除是因为在当前背景下，官方的统治不够深入基层的缘故。

　　据说这个时代有个国家的公子，称作公子戊，就曾有因用鼻孔看人而被某个国人套麻袋的黑历史。

　　传言里当时麻袋里的公子被揍的是哭爹喊娘的，连连保证发誓后续绝不会找下黑手的麻烦。但大家都知道，男人靠得住猪都能上树，公子戊一回王宫就臭不要脸的反悔了。

　　不过，下黑手的那位是个屠夫，人家也是有关系的，至少他那比较靠得住的女儿还能在事后有机会面见国君诉请一番。那着实是个美人儿，公子戊在人家上诉的时候一见钟情，立刻再度反水表示作为公子说话算话，以身作则也是美谈，然后把白菜给拱了。

　　黑脸的老岳父：我果然下手还是太轻了！

　　池姮并不清楚梦中所见究竟是哪里。
　　她毕竟也不可能知道异世界的情况，只能先以现实世界作为参考。在此前根据那些灭绝的植物猜测可能的时代，搜寻相关消息的时候，她就有看到这个著名人物，民间野史上也称为反水国君，简称：水君，后世取反复无常，没有自我立场的含义，演化为：水军（？好像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回到现在，老父亲是感激涕零极了，可没正面接触天枢真人的其他人也只是避开些，然后该干嘛干嘛，最多私下里避着人感慨几句，反正似乎并不怎么惊讶的样子。

　　幺儿同样重新被父亲放了下来，毕竟已经不是三四岁的幼儿了。牵着父亲粗糙的大手，她有些心不在焉。

　　小手牵着大手，小女孩走神的跟着父亲往城门走，耳边喧闹的声音却越来越轻。是因为从城门正门出来的那些贵人，因为靠得近了，周围的人都敬畏的压低了声音

　　就这么结束了吗？从此继续做一个寻常的小人（平民）？

　　幺儿依依不舍的盯着中央的人群，突然就不肯走了，她抓着老父亲就问起了人群中央的少年们。

　　“……见君，我当如是。”最后她这么收尾。

　　这段话语句很急促，情绪也很激烈，具体的说了什么池姮没听清，但凭借着和这位梦中主角间或许存在的某种联系，她大约可以判断出来其中的含义：

　　这些少年们是要跟仙人一起走吗？他们未来会成为仙人吗？
　　以及，为什么他们可以我不可以？

　　我当如是。

　　这四个字震耳欲聋，池姮的耳边仿佛响起了相似的四个字，也是稚嫩的女声，也是越说越坚定，更是她在心中反复默念：

　　我必如是。

　　下一刻，梦境轰然破碎，早晨的闹钟在辰时准时响起，经天穹法阵过滤的阳光也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了卧室。

　　池姮睁开眼睛，先是一只手按下闹钟，另一只手立刻同时取出床头柜上提前备好的纸笔，趁着这一晚的梦境还算清晰的时候记录了起来。

　　首先，画出梦中城池上可能是城名的古老文字，然后，是梦里远远传来的歌谣，不确定的字就用同音字画个圈暂代，最后，是耳边重复的“我必如是”。补充记录，这里好像不是梦里主角的声音，按照年龄来说也不是自己的声音。

　　写到这里已经花了不少时间了，虽然梦境的记忆没有完全消逝，但一些细节却不再清晰，只能暂且把疑虑放下。

　　后续，恐怕得等下一次去藏书阁再检索了。

　　处理完梦境的相关事宜，池姮这才起床洗漱，收拾好课本前往学宫。

　　自十四岁基础考核合格，结束了填鸭式的义务制启蒙教育后，她就按惯例前往学政部下辖的学宫进一步深造。

　　时至如今，业已有两年之久了。

　　池姮目前归属于是植物血脉根不定向培育专业。

　　通用课不提，她去年在专业课方面主要学的是《植物血脉根谱系浅谈》、《论环境演变下植物的偶发性变异趋势总结》两门，今年才开始上实践课《萌发中的奥秘》。

　　从飞舟站点下车，进入学宫那足足坐了数百人的大教室，讲台前，司烜[1]玉鉴投影出大片光幕，上面凝固着即将放映的教学录像，答疑夫子正在调整录像。

　　“池姮，这里这里！”坐在第二排的一个女生想门口招手示意。

　　“来了。”池姮应了一声，在讲台后登记好当日的报道表后，就直接坐到了女生的旁边，他们四人属于一个学习小组的。

　　“池姮，你听说了吗？千水日报上说合格的‘灵根’已经能在实验室里被制造出来了，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要迎来灵气复苏了？就像那些小说里一样。”同一个学习小组的另一个女生极有兴致的开口。

　　“童莹莹，你还没睡醒吧，怎么连这种没影的事也会信？”后座的男生打断了女生的妄想，“灵气这玩意儿是修真者力量的残余，要搞灵气复苏那得有大批修真者才行，光光元老院那几个可不够。”

　　“赵惟聪，你别扫兴！都是些常识我当然知道，但这不是‘灵根’制造出来了吗？植入灵根后不就能修真了吗？”童莹莹恼怒的瞪了男生一眼。

　　“得了吧，灵根制造技术难产多少年，重点从来不在于能不能被制造出来，而在于所谓‘合格’的标准。”他家里有亲戚是执政议会的，消息一向灵通。

　　“赵惟聪，你有内幕消息？具体有什么说法吗？最近关于‘灵根’的消息确实是传的沸沸扬扬的，确实感觉有点不寻常。”一开始招呼池姮的女生也好奇起来。

　　“我们蕊蕊女神发话了，赶紧得，赵惟聪你别卖关子了。”童莹莹反应过来，立刻催促道。

　　“就是，快一点，马上就开课了。”池姮仰头看了看固定在教室墙面的时钟，也插了一句。

　　“慢点，等我喝口水。”赵惟聪还是坚持拖延了十几秒，直到三个女生明显不耐烦了，才放下水杯解释起来：“大家都知道，‘灵根’这玩意儿是旧历传下来的‘道种’的替代品，从有这个概念开始，相关的研究就一直没有断掉过。”

　　“谁要听你讲这个啊。”童莹莹吐槽了一句。这谁不知道啊，就连当年金乌事变那会儿，灵根项目的几个实验室都与世隔绝的运转着，哪方势力也没让人冲进去。

　　白了她一眼，赵惟聪重新酝酿了翻感情，道：“好，我直接说了，实验室制造的‘灵根’早在百年前就可以植入人体了，可直到今天都没有哪个项目主持人敢召集志愿者参与临床实验，你明白了吗？”

　　冯蕊若有所思的开口：“我以为，关于‘灵根’方面，上面应该会很急才对，近些年，已经听说有好几位大人物在现行长生技术下，因为生化改造导致的免疫排斥过世了。”

　　“话不能这么说。”池姮并不认可，“从新历早期提出‘灵根’概念到现在，都几百年了，上面不可能急这么一两年的。至于那些大人物，真把希望都放在靠‘灵根’修真上就不会大力推行长生术了。”

　　只是一番无用的讨论罢了。
　　毕竟，几个十几岁的少年人能就这种时政舆论分析出什么来呢，最多拾人牙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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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司烜：《周礼·秋官》记载了“司烜氏”一官职，负责用阳燧在太阳光下取火，作为祭祀仪式的一部分。
小剧场：
娶了屠夫的女儿并饱尝家暴心酸的国君：我太难了……
老岳父一拍大腿：所以，其实不是后院的白菜被猪拱了，而是我家的小香猪终于学会拱白菜了？
（屠夫的女儿）云夫人（无声微笑）：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