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景》谁人披白衣

11、第十一章

　　“瞧妹妹这话说的，你先为陛下诞下二皇子，后又生龙凤胎，你是个多子多福之人，陛下又这般喜欢你，本宫怎会说旁的，罢了，看你也累了，都散了吧。”

　　萧婉面上作温和笑状，承了情，随众妃出太极宫。

　　“娘娘，怎么不高兴？”

　　轿辇出了宫门往西缓步，随侍的玉棠看了眼倚坐的令贵妃，察觉萧婉兴致不高，遂开口道。

　　“高兴？有什么可高兴的？”

　　“如今娘娘圣眷优容，您看，从前皇后娘娘仗着陛下的宠爱，说话那样蛮横，现在不是照样跟娘娘您温声细语的，再说现在齐王殿下在前朝政绩也是头一份的，您为何不高兴呀？”

　　萧婉将头上的汆金水玉簪拿下，右手抚着温玉，左手又摸了下鬓角一丝白发，悠叹却没有回答。

　　“本宫这次虽说是为随了陛下的意，但还是挺高兴的，汤芃、太子过得太顺心了，罢了，还是不去甘露殿了，玉棠，回重华宫吧。”

　　时间回溯，到半月前。

　　含元殿外，工部尚书魏岐主事颉州水利出故伤人，在内殿门外泣喊冤枉，足足跪了三个时辰，还是没“挽回圣意”，殷珏“忍了又忍”叫人把站不起来的魏岐抬回了府，圣上大怒斥责天子纯臣魏岐，这个消息不可谓不惊奇，魏岐被斥闲赋在家三月，由工部侍郎东宫党的李骞代掌事务，朝野哗然，许多“为国为民”的朝臣请愿让圣上收回成命，殷珏大发雷霆怒斥谁在求情与魏岐一个下场而不了了之。

　　一天后，齐王回京途中收到此信，略想了想，转道孟州兴国寺，跪经颂名祈运国气昌盛，陛下长乐安康，殷珏大喜，当庭称赞殷瑄。

　　七天后，工部侍郎上书事务繁杂，请愿让魏岐回工部掌事，殷珏没允，后又连上两书，陛下才“不得不”下令让魏昙回工部。

　　工部稳下事后，已过十五天，下了朝的宋恒与殷煦被密传至沉香亭，沉香亭靠近四周园林，颇为静谧，日常除了扫洒宫仆少有人来。

　　二人一袭文鹤官衣见圣跪礼，却迟迟没被叫起，悄声对眼，心下慌起。

　　“远逸，宋卿，知道朕找你们何事吗？”

　　宋恒微抬了下僵住的身体，沉声。

　　“回陛下，臣等不知。”

　　“也没什么，就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作低声状“就是齐王不知能不能平安回京啊？”

　　跪着的二人皆是明暗太子党，顿时汗如雨下，殷煦立躬身。

　　“陛下隆恩，齐王殿下福泽深重且随行有数百护卫，定能平安回京，想来过几日应该要从颉州出发回京了。”

　　殷珏似是听到了心中的答案，轻笑一声，又看跪着的宋恒与殷煦，眯眼一瞬，手指磕石桌的声响像是落在二人的心中，慌乱不减分毫倒想愈演愈烈。

　　“也是，随行护卫也带够了，只是这孩子自幼性格直率，脾气又让朕与贵妃宠的大了些，哎，说起孩子啊，哪个都不好管……”随即低声，却似含了冰霜“但是孩子再不好管，也不如大人不好管，如果人入了官仕，反倒认不清一和二，那就也不如直接……”

　　说到最后，宋恒与殷煦被帝王惊住，连忙贴地跪礼。

　　“臣等惶恐，陛下恕罪。”

　　“行了，回吧，天不早了。”

　　一和二，恰如甘露殿和麟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