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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夜黑风高，适合私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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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山林间，偶尔传来几声野兽的嘶鸣，星光铺洒在蜿蜒曲折的小径上，指引着两位少女下山的方向。
顾绯然背着包袱，在幽径上留下浅浅的脚印，裙边沾上了些许湿泥，林曦竹看着她略显狼狈的样子，从树上轻轻跃下，倒着走在她的面前。
“其实我可以抱着你下山，这样还省时间，想不想试试飞起来的感觉？”
顾绯然没有理会，自顾自地和这泥泞小路做着搏斗。
“这样费时费力，你就不怕被人发现？比如一直在监视你和你师弟的人？那人也算你师兄吧？”
顾绯然提了提裙角，跨过一处小水坑，“你还有脸说别人监视我？”
监视这种把戏，对顾绯然来说很不友好，因为只要监视的人有心隐藏，她是察觉不到的。杜子辰偶尔会在远处观望她的小院子，这种事还是秦风告诉她的。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叫杜子辰来的，常山之上，唯一知道她的身份还总是想把她赶走的，除了杜晟那老头儿还有谁？
既然杜晟知道林曦竹和江翊的事儿却又毫不插手阻止，那她还用担心被发现？杜晟估计巴不得她和林曦竹就此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
林曦竹摊手耸肩，“那我也不是来监视小然的啊，更何况如果我没有回来找你，你现在可是被困在常山了。”
顾绯然冷笑：“那我还真得谢谢你了，我今天才收到秦风的消息，你大半夜就跑过来了，怎么？你这么神通广大，连秦风会拒婚逃跑都能算到？”
林曦竹笑得极为欠揍，“我可不是神算子，不过就算秦风能回来我也依旧有法子让小然和我下山。”
林曦竹仰头看着葱郁树林中透出的夜色，“夜黑风高，才是离家出走的好时机啊。小然你说咱们这叫不叫私奔？”
顾绯然愣了一下，随即拧着眉头骂道：“私奔你姥姥！”
林曦竹笑得正欢，忽听一阵风掠过，眼神一凛，停下脚步抓住了顾绯然的胳膊。
顾绯然也察觉出她的脸色不对，同样向四周看去，只见树枝摇动。
林曦竹轻笑，“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浑厚的声音在二人头顶响起：“你俩跑得倒是挺快。”
二人寻声向上望去，只见某棵树上，隐约站着一个人。
顾绯然听出了声音，仰头对着树上的人喊道：“老头子你站那么高不累吗？”
林间陷入短暂的沉默，顾绯然又补了一句，“叫你儿子盯了我这么久，终于肯露面了？要说什么下来说，别学我师傅天天站在别人头顶上说话！”
“你这臭丫头！谁学你那个混账师傅！”
杜晟从树上跃下，袖袍一甩，对着顾绯然怒瞪一眼。
林曦竹忍着笑意对杜晟抱拳：“原来是杜老前辈，失敬失敬。”
杜晟回以“闭嘴这儿没你说话的份”的眼神，然后又意味深长地看着背着包袱的顾绯然。
“你可想好了？江湖对你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顾绯然眉头一挑：“若是我定要离开呢？”
杜晟缕着胡须，眯眼瞧着顾绯然，“今夜你若下山，从此就不再是常山子弟，在外行事也休要提起常山的名号。”
顾绯然杨着下巴，不甘示弱地反驳道：“能把我逐出师门的只有我师傅，我想打什么名号老头子你可管不着。”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杜晟看着顾绯然离去的背影，没有阻止。夜色昏暗，覆在这位常山长老的脸上，让人看不清神情。
林曦竹并没有和顾绯然一起离开，而是对着站定不动的杜晟又拱手一拜，“多谢前辈相送。”
杜晟审视着林曦竹，虽说了个谢字，但言语间全然不见尊敬，举手投足间带着股轻佻之意，不像是江柔教出来的徒弟，说是江清为的女儿都不为过。这副痞气十足、吊儿郎当的样子令杜晟心头相当不悦。
虽然顾绯然嘴上不说，但他和师兄都明白，这小丫头想要查明真相的心思可是从未断绝过。
这次林曦竹来此，怕和江清为脱不了关系，但那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杜晟觉得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的要过来这一遭。
“是江清为叫你来的？”杜晟负手，继续审视着面前的魔教女子，气息沉稳，看上去二十五六的年纪。杜晟记起儿子杜子辰所说，看见这女子曾把秦风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加之如今还能这么快察觉到他的存在，看来武功修为绝对不低。
这样的人跟着，那小丫头也算是有个保障，不对！他为何要担心那个臭丫头的安危！
想道此处，杜晟脸色不禁一沉。
林曦竹还以为是提着自家师伯才让这位杜长老面色不善，心想师伯果然又是在瞎掰和人家关系好。
“正是，师伯告诉我，小然身上有着几笔债，既然是债，总要有讨回的时候，而我正是要送她过去要债呢。”林曦竹笑得漫不经心，转过身遥望前方那个越来越小的人影。
她很喜欢讨债的感觉，特别是连本带利地要回来的时候。
杜晟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既然要带走了，就别再带回来，这个小祸害，离得越远越好。”
停顿了几个瞬息，杜晟抚须口气随意地提起：“前不久在山下村庄出现的一批杀手是你引来的？”
林曦竹倒是不意外杜晟知道这件事，点了点头，语气轻快道：“杜前辈放心，人我已经解决干净了，我来接人是不会留个小尾巴的。”
杜晟盯着林曦竹严肃地说道：“既然要送，就好好把人送到了。”
“那是当然，我代小然谢过杜前辈关心。”林曦竹足尖一点，朝着远处小小的一点轻盈飞去。
杜晟看着前方移动的小黑点和在林间矫健轻快地跳跃追去的身影，低声骂了一句：“谁要关心那个小灾星，别再回来才是最好！”
***
“小然你走得这么快，就不跟杜前辈道别？毕竟杜前辈可是大半夜过来送你下山，还好声叮嘱我要照顾好你。”
林曦竹很快追上了顾绯然，她在树林间轻松移动，俯视着曲折路径上的小小身影。
顾绯然擦了擦额间的薄汗，山间夜晚天气凉爽，就算如此赶路，也只是轻微出了些汗，也不算太过闷热。
“你不是说夜黑风高适合离家出走吗？离家出走还要打招呼告别？”
“那倒是。”林曦竹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又笑眯眯道：“私奔也得低调点对吧？”
顾绯然微喘着气，吼出一句气势明显没有刚才高昂的“闭嘴”之后，气息更显得紊乱。
林曦竹看不下去，直接跳到顾绯然跟前，抱起少女柔软的腰肢，一跃飞上树干，快速向山下奔去。
瞬间腾空而起的感觉让顾绯然心头一紧，全身血液像洪水奔流在体内，心脏有力地跳动着似乎能听见声音。顾绯然下意识抱紧林曦竹的脖子，尖叫出声。
“林曦竹你他娘的放老子下来！”
感受着怀中人一边怒吼一边圈紧自己的脖子，把身躯缩成一团窝在她的怀里不敢睁眼的样子，林曦竹笑意更甚，觉得怀里抱着着一只炸毛的小猫，挥舞着毫无攻击力的爪子一下又一下的抓挠她的胸口，让人又酥又麻。
“你这样徒步下山，等日上三竿了都不一定能到山脚。常山可不是什么小土坡，咱们可是要骑马的，你累得半死下山，到时候还有力气骑马吗？”
“我出银子租马车！”
“马车太慢，咱们已经在常山浪费好些时日了，得赶路，更何况......”
“何况什么！”
“我晕马车，坐着不舒服。”
顾绯然努力地睁开双眼，但不敢向下看，只能瞪着林曦竹，双手紧抓着她的衣服，放着狠话：“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这无赖揍得满地找牙！”
“那我可得好好期待这一天，二十年够不够？”
“你！”顾绯然很想手里有把刀，和这厮同归于尽。
***
在林曦竹一番飘逸灵巧地轻功下，二人很快赶到了山下的小村庄。
林曦竹在小院落前放下顾绯然，环视四周，察觉到只有两个千湖岛的暗卫。
她推开院门，做了个请的手势，顾绯然踏过门槛，听见马匹嘶鸣，园内拴着两匹高大俊马，长长的鬃毛柔顺发亮。
“小然你说你会骑马，我就特意准备了两匹，这小院子是我买的，你要想歇息一晚也无妨。”
顾绯然轻拍马背，马儿很温顺地蹭了蹭她的脸。
她曾看过秦风英姿飒爽地骑马从无剑山庄回常山，那时突然起了学骑马的心思。
秦风当然乐意教她，顾绯然也学得也很快，没几日就可以骑着师弟的“刹那”奔驰在山林间。
虽然常山规定后山不得骑马，但没人敢管她。
顾绯然偶尔驾着刹那飞奔的时候，想着若是能御马行于平原之上，该何等快意。
“你不说要赶路吗？怎么现在又歇息也无妨了？”
“我都是为了小然考虑，你休息好了才是最重要的。”林曦竹狗腿子似的讨好笑道。
顾绯然利落地翻身上马，双腿夹住马肚，骑着黑马越过门槛，回头望着站在院内的林曦竹。
“带路。”
少女脸色沉静，青丝飘动，与以往总是动不动就怒目而视出口带刺的泼悍不同，朦胧夜光笼罩下的双眼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林曦竹突然想起她长大后回尚川城的时候，也是一人一马，站在城门前盯着城门上的尚川二字良久，说是回家，其实也是实现多年夙愿的第一步。
现在骑马望着她的顾绯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想法？
虽然当初的变故隔了这么多年，但是不是也会和她一样，夜夜梦回时总会想起那些永远忘不了的场景。无论平常再怎么不表露在外，但儿时的记忆就如附骨之蛆，在心底深处盘结扎根，每想一次，心口就收紧一次。
这些想法一瞬即逝，林曦竹又恢复以往游戏人间的轻浮模样。
她牵着黑马出门，关上院门后，潇洒上马，与顾绯然并肩而立。
“小然，咱们要上路了。”
马蹄有力地奔踏，沿路黄沙飞扬。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我鸽了好几天，我会努力补回来的。
有时候觉得两位主角的人设不明，总是在a性格和b性格之间反复跳跃......
有时候觉得自己词汇量太少了，还是看书看得少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