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同人」相识以后，相爱以前》枪杀玫瑰

19、梵高

　　星光之下，阿不思的胴体一览无余。他抑制不住地颤抖着身子，疯狂拉扯着被撕破的衬衫，想要将自己裸露的肌肤遮掩起来。

　　盖勒特此时已经惊呆在了原地，他半张着嘴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直到手中的那团布料被扯走后，他才用自己的指尖试探性地触碰了一下阿不思的身体。

　　在阿不思漂亮的锁骨之下，原本白皙光滑的肌肤上，到处都布满了可怖的黑色伤疤，如同一条又一条巨蟒缠绕在他纤细的腰身，面积之大，差不多已经占据他平日里被衣服掩盖住的每一寸皮肤。

　　“是被那天的大火烧伤的吗？”盖勒特问道。他今天明明滴酒未沾，声音却像喝了十瓶白兰地那样沙哑。他小心翼翼地卷起了阿不思的裤脚，果然也在离脚踝不远的小腿处发现了同样的疤痕，但他没能再往上看，因为阿不思迅速将腿抽了回去。

　　“我试过很多种方法，几乎问遍了每一个擅长魔药的巫师，”阿不思的声音同样很沙哑，也许是为了抑制自己的眼泪落下来而选择把它们吞进喉咙里。

　　“没有人能够把这些疤痕从我身上弄走，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它自然脱落，但这一天可能直到我死都不会到来。”

　　“我知道，”盖勒特用修复咒将衬衫恢复到了被撕烂前的状态，替阿不思将纽扣一一扣好。“但我一定会找到帮你恢复的办法的，阿尔，你得相信我 。”

　　周围密封的环境让两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于是盖勒特在玫瑰帐篷上开了一个口，让它形成了一个半封闭式的秋千，盖勒特将身子坐直，将修长的双腿伸到了秋千外面，空荡荡地挂在枝头下。雨中的空气十分清新，平日里那些牲畜和谷物混合的难闻气味都被冲刷的一干二净，盖勒特猛吸了一口空气，希望能让这份纯净荡涤心中的那些邪恶念头。

　　滴落下来的雨水打湿了盖勒特的裤脚，柔软的布料贴上了他的肌肤，冰冰凉凉的。不知道过了多久，雨渐渐停了，夜里的风把已经半干的棉布吹了起来，又伏贴了下去，随即又吹得飘起来，反复拍打着盖勒特的脚踝……落了又起，起了又落。

　　阿不思悄悄靠了上来，将额头轻轻抵住了盖勒特的肩膀。“对不起。”他望向对方隐入夜色里的脸庞，轻声道了句歉，细如蚊蚋。

　　盖勒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支香烟，一点火星闪过后，有一缕轻烟飘了出去，慢慢缠绕进了树上的枝叶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沉默良久后，盖勒特开口说。

　　“我是个混蛋。”

　　“别这么说，”阿不思用额头蹭了蹭盖勒特的肩，“你知道我是心甘情愿的。”

　　“我真的无法想象那几天你是怎么度过的，”盖勒特伸手将身边的人搂进了怀里，“我现在只要一想起这个，心里就抑制不住地难受。”

　　“那就别想了，”阿不思把脸贴在了他的手上，“至少我们现在是在一起的，不是吗？”
　　这个夜晚本该十分美好，却因为一场雨，把怅惘的愁绪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盖勒特一向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所以他很快意识到了应该打破现下的气氛，好在雨已经停了，盖勒特收起了缠绕紧密玫瑰花枝，从树枝上跳了下去。

　　“下来吧，阿尔。”他朝着还在树上的阿不思张开了手臂，“咱们去城里转转。”

　　“我以为你今晚会好好睡一觉，你的黑眼圈都快有核桃那么大了。”当盖勒特从星月上跳下来时，阿不思有些担忧地说道。

　　盖勒特在钟塔的塔顶处坐了下来，一只脚抵住了灰蓝色的栏杆，雨后的晚风十分清新，伴随着短暂降温带来的冷气涌进了他的黑色衬衫里。阿不思觉得他那个位置有点危险，就坐在了往里一点的地方，正好可以让盖勒特虚靠在自己的怀里。

　　“我说，你也把我看得太正人君子了吧。”盖勒特回头冲阿不思笑了一下，“让我老老实实抱着你睡一整夜？那我怕是做不到哦。”

　　一想到几个小时前盖勒特不顾自己的反对直接扯烂衣服的操作，阿不思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用力推了一下还躺在自己怀里的盖勒特，差点把这只金色大鸟直接推下了高塔。

　　“哇——”盖勒特尖叫了一声，好在下一秒阿不思就及时攒住了他的衣领，“好啊，我们才在一块多久，你就想着要谋杀亲夫了啊。”盖勒特从塔顶爬了起来，反手按住了阿不思身后的瓦片，将他整个人都捆在了自己的胳膊里。

　　“好了，好了，我投降。”阿不思双手举过头顶，避免了即将发生的“暴力”””“冲突，你每次都这么争强好胜，盖尔，这习惯得改改。”

　　“争强好胜不好吗？这样我才能更好地保护咱们。”盖勒特松开了双手，直接站了起来，从阿不思的角度看过去，他离跳下钟塔就差那么几英寸的距离，高大的背影在空荡荡的塔尖上显得摇摇欲坠。此时脚下正好传来了整点的钟声，“咚——咚——咚——”一群白鸽伴随着巨大的声响从白金汉宫飞了出来，没入了泰晤士河上空的夜色中。

　　盖勒特挥动了手里魔杖，几乎像是产生了幻觉一样，阿不思发现自己眼中的世界逐渐变化了模样，他头顶的整个星空都开始出现了扭曲，星辰不再像以往肉眼所见的那样渺小，而是在旋转中不停地变大，渐渐地，整片蓝天都随着星星的旋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大星、小星回旋于夜空，原本黯淡的下弦月在耀眼的星光中竟变成了金黄的满月，星云的短线条相互纠结、盘旋，仿佛让他看见时光的流逝。而他们脚下的塔楼则燃起了黑色的火舌，直冲云霄。

　　还好眼前的景象都是盖勒特魔杖制造出来的幻觉，也只出现在了他们两人的眼睛里，不然用不着等到明天，魔法部的屋顶就要被小道媒体给掀翻了。

　　“真是不可思议。”阿不思惊叹道，即使之前他在霍格沃兹见到了许多鼎鼎有名的画像，但却没有任何一幅，能够与眼前的夜空相媲美。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并不是我的原创作品，而是出自一个麻瓜画师之手。”盖勒特说道。

　　“什么？”阿不思差点惊掉了下巴，“麻瓜的画像也能动？这不可能吧！”

　　没想到阿不思的关注点竟然是这个，盖勒特忍不住哈哈大笑。

　　“当然不能动了，阿尔。但我却在他静止的画里看到了魔法，一种可以蛊惑人心的魔法。”盖勒特抬了下胳膊，整个星空都在瞬间凝固住了，然而另人惊讶的是，那些旋转着的线条，仿佛赋予了这幅画新的生命，让它们冲出了形体的桎梏，在人眼中重新开始运作流转。

　　阿不思在心底认同了盖勒特刚刚的说法，这话的确是有那么一种蛊惑人心的法力。“我以前还从没想过麻瓜里能出这样的天才，或许有机会我们还可以去认识一下这个画家。”

　　“我的教父曾有幸同他交谈了几句，不过可惜的是，这个画家早在九年前就饮弹自杀了。”盖勒特的语调中出现了难得的哀婉，这似乎是他第一次为一个麻瓜而感到可惜。

　　“一个领先于时代的天才，既是一种幸运，亦是天大的不幸。”

　　“不过也没必要过于感叹了，是他抛弃了落后的世界，而不是世界抛弃了他。”阿不思拍了拍盖勒特的肩膀，算作一种安慰。

　　而他无意间的慰词却给了盖勒特新的启发。不是世界抛弃了我们，而是我们抛弃了世界。多妙的一句话，霍格沃兹那些只关注论文和成绩的老师怕是这辈子都听不到这样的话。

　　“麻瓜没法以一己之力改变时代，但是我们可以，阿尔。我相信以咱们的能力，迟早能够颠覆整个世界。”盖勒特仰头望着这片他新手创造的夜空，眼睛里映着万千星辰。

　　“我也相信——”阿不思点了点头，紧接着话锋一转。

　　“那么在征服世界以前，你是不是得先学会游泳，我的朋友。”

　　盖勒特看着脚下深不见底的泰晤士河，想着可能会从某一处被悄悄排进去的污水，忍不住捏起了鼻子。

　　“就算要游泳，也用不着这么极端的方式吧。”

　　坐在扫帚前面的阿不思倒是气定神闲，“有我陪着你，你怕什么。”

　　你会游泳你当然不怕了，盖勒特内心嘀咕到。

　　“好吧，所以待会咱们是直接掉下去吗？”

　　“对，高空坠落可以让你没那么害怕。”

　　乱讲！明明就是让人更加紧张。

　　盖勒特认命般地叹了口气，“行吧，待会你可千万记得捞我啊，我可不想淹死在河里。”

　　阿不思笑了一下，“放心吧，我背着你游回家都不成问题。”他突然凑到盖勒特的脸边，差点就亲了上去。“怎么啦！”要是在平时，盖勒特肯定就直接将他搂过去了，但现在只要一想想几秒钟后自己就要掉进脚下黑乎乎的河里，盖勒特实在是没心情谈情说爱。

　　“没什么，”阿不思发出了愉悦的笑声，“现在的你很可爱，盖尔。”阿不思说着搂上的盖勒特的脖子，给了对方一个缠绵而甜蜜的吻。

　　失去的控制的飞天扫帚载着两人径直掉了下去，呼啸而过的风将他们的头发吹向了天空，红色与金色的火焰交错缠绕，最后融为了一体。

　　盖勒特的脑子晕头转向的，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和阿不思的接吻中，反倒忘了自己即将要掉进河里。

　　好像在什么时候，事情的发展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他不再是岸边等待着鱼儿上钩的垂钓者，而变成了一起徜徉在水里的另一条鱼。

　　两人在离河面只有几英寸的时候忽然停止了坠落，盖勒特知道那是阿不思偷偷耍的小花招，他笑着按住了对方的后脑勺，翻了个身，拉着阿不思沉入了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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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回白月光教父就要出场了，开心的捂住脸(*/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