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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教父 ...

  •   随着气温逐渐升高,窗外已经出现了蝉鸣,最开始时只是偶尔传来几声,慢慢地,这些聒噪的家伙就仿佛找到了组织似的,发情的求偶声此起彼伏,由一个个黑点连成一条直线,再由成百上千条线织成一张紧密的黑色大网。

      盖勒特把最后一条衬衫收进了行李箱里,“砰!”一声将箱子狠狠扣上后疾步走向了窗前。

      “Oscausi!”

      蝉鸣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了。

      “Perfect”,盖勒特收起了魔杖,拢了拢齐肩的金发。六月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到来了,距离教父的三十五岁生日还剩不到一星期的时间,盖勒特必须暂时离开这里回柏林住一段日子。只可惜阿不思得在家照顾弟弟妹妹,不然他就能顺便将自己的恋人也藏进行李箱,一块带回去见见家长了。

      但俗话说,凡事都有两面性。这次盖勒特回国也不仅仅是给教父过个生日这么简单,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同他商量。如果一切进展顺利。

      “那我和阿不思之间就彻底没有阻碍了。”盖勒特自言自语道。

      “难道说现在我们之间有什么阻碍吗?”阿不思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把盖勒特吓了一跳。

      盖勒特打了个马虎眼,把这个话题搪塞了过去,毕竟他不喜欢说没把握的话,如果将这事告诉了阿不思最后却没办成,肯定会多少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盖勒特拉着阿不思坐了下来,后者却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只顾着低头扯着衣角。

      “我只是回去一个礼拜而已,别这么幽怨好嘛。”盖勒特趴在阿不思的膝盖上,像头小狮子拱了拱对方。

      盖勒特浓密的头发在阿不思的腰间摩擦着,终于让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啦好啦。”阿不思拍了拍盖勒特的肩膀,让他重新直起了身子。“你这么一走倒是能回去继续当你的潇洒少爷,我可就又得过回以前的无聊日子了。”

      “你把我说的也太薄情了,要知道我多想带你一块回去见见教父啊。”盖勒特撅起了嘴巴,显得十分孩子气。“我敢保证,你见到教父第一眼就会喜欢上他。”

      “你好像很为你的教父自豪。”阿不思说。

      “当然了,”盖勒特几乎脱口而出,“整个柏林城堡都为教父自豪,不不不,应该说,整个德国都该为教父感到自豪。”

      没想到一向自我的盖勒特也有如此盲目崇拜偶像的时候,阿不思笑了笑,“听你这么说我倒真的很好奇,你这位教父究竟是何方神圣了。”

      “每个见到教父的人都说他是天神降世,”盖勒特回想起了和教父相处的十几年时光,嘴角不自觉得上扬起来,“总之我是没法用语言来和你讲明白的啦,不过怎么说呢,教父在某些方面和你挺像的。”

      “和我?”阿不思感到有些惊讶。

      盖勒特点了点头,“比如说,你们都是我见过最温柔善良的人,而且你可以说是除了教父,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巫师了。”

      “这个最厉害,是把你排除了之后吧。”阿不思说。

      盖勒特哈哈大笑,“话不能这么说,咱俩还分什么彼此呢。”盖勒特搂着阿不思的肩膀,把下巴搭了上去,“如果有一天我站上了世界的巅峰,我敢保证你一定能与我并肩。”

      “也只有你配站在我身边。”盖勒特的气息在阿不思耳边轻轻拍打着,把他的脸吹得红红得。“好了,请停止你的白日梦行为。”阿不思拍了下对方的脑壳,强烈的害羞下他忘了把握手掌的力度,直接把盖勒特的头打的抡向了一边。

      盖勒特捂着脑袋把阿不思压在了床上,“你敢打我,信不信我让你今天下不了床。”他一边说着一边掐着阿不思的腰,把对方逼得节节败退,最后只好缴械投降。

      “错了错了!”阿不思哈哈大笑着滚向了床边,灵活地摆脱了盖勒特枷锁一样的胳膊,“我要求讲和。”

      “那你说说,怎么讲和呢?嗯?”盖勒特抓住了阿不思衣领,像揪一只兔子一样把对方拽回了身边。

      “就是……”阿不思注视着盖勒特,压在身下的一只手已经悄悄伸下了背后,他几乎已经触碰到了自己的魔杖。

      而盖勒特几乎在同一时间抓住了阿不思的手腕,将他的胳膊直接举过了头顶。

      “我说过,在我眼皮子地下耍花招是行不通的,阿尔。”

      “哎呀,干嘛总这么斤斤计较。”阿不思说:“你看我就从没怪你做了什么错事。”

      “你是个圣人,我可不是。”盖勒特突然放开了阿不思,躺在了他身边,手指抚摸着他四散开来的红发。

      “你有颗女人的温婉的心,但没有
      反复和变幻,像女人的假心肠;
      眼睛比她明媚,又不那么造作,
      流盼把一切事物都镀上黄金;”

      盖勒特轻声细语的吟哦如同一首娓娓道来的歌,汇成了夏日山谷里清澈的涓涓细流,从阿不思身体上流淌而过。

      “我得走了,阿尔,太阳快落山了。”盖勒特从床上爬起来,拎起了被踢到地板上的行李箱。床边的书桌上,放着巴希达给自己的做的门钥匙,只要几秒钟,就能把他从英国传送回千里之外的德意志。

      “答应我,每天至少给我写一封信,还有,一定要回来。”阿不思牵住了盖勒特伸过来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生怕盖勒特这轮太阳,一旦离开了蛰伏的山谷,升上了天空,自己就将再也触摸不到,只能远远地抬头仰望。

      “我答应你。”盖勒特温柔地说着,低头给了阿不思最后一个吻。

      柏林海港的天气还和自己离开的时候一样糟糕。

      凛冽的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不存在任何怜惜,冷酷无情地朝人脸上扑来,盖勒特不禁皱起了眉头,将刚刚穿上的风衣的衣领竖了起来,把半张脸都埋了进去。

      码头不远处,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正靠在身后的夜骐旁抽着一根雪茄,在看到了盖勒特的身影出现在海岸线上后,他吐掉了刚刚抽到一半的雪茄,并用锃亮的长靴来回碾了几下。

      “您回来了,少爷。”男子朝着盖勒特毕恭毕敬地弯下了腰,伸出双手想要结果盖勒特手里的提箱。

      但盖勒特只是用余光瞟了男人一眼,甚至连头都懒得点一下,直接略过他登上了马车。

      “教父呢?”盖勒特问道,声音和周围的风一样冷。

      “亲王在城堡里,”男人检查了一遍马车后座的车门,以免半路发生什么意外,在确保无误后他踏上了前排的驾驶位,即将挥鞭的时候,似乎是存心想让盖勒特不舒服一下,男人又补充了一句。

      “老爷也在。”

      “闭上你的狗嘴。”盖勒特抬腿就在男人的背后印上了一个清晰的脚印。

      男人倒也丝毫不生气,好像早就料到了盖勒特会来这么一脚,他挥动了手中的铁鞭,车前的四只夜骐应声飞速奔跑起来,拉着马车驶向了天空。

      在行驶了大约一刻钟后,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渐渐晴朗起来,凛冽的寒风也慢慢变得和煦,阳光穿过云层照射在了盖勒特的身上。

      柏林城堡的轮廓已经在眼底呈现。

      “少爷,您到了。”男人为盖勒特拉开了车门。他只用了“您”而不是“我们”,这让刚刚的话听起来有那么一点奇怪,但这是盖勒特的规矩,城堡里的每个人都必须遵守。

      盖勒特走下了马车的台阶,疾步走向了面前的城堡。在穿过了金碧辉煌的城堡大门后,那片熟悉的青草地终于浮现在了他眼前。盖勒特仰头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觉得自己总算是活过来了。

      在草场的边缘,埃里希正拿着一把修枝剪修理着面前的花丛,嘴里还很悠闲地哼着一支歌。埃里希有着和盖勒特一样夺目的金发,但和喜欢随意披散着头发的盖勒特不同,埃里希很爱惜自己的每一缕发丝,每天至少要花费半小时打理它们,最后再用最柔软的丝绸扎一个漂亮的马尾。

      绒球从盖勒特的身后“嗖”得飞了出来,速度比在英国的任何时候都要快,小姑娘开心地飞向埃里希,仿佛他才是自己真正的主人。欢快的拍翅声很快就引来了埃里希的注意,在他转身的同时,绒球正好一个猛子扎进了埃里希怀里。

      “哇哦,我的小美人,好久不见啊。”埃里希大笑着抱起了绒球,朝着盖勒特飞奔而来。

      盖勒特扶了扶额,虽然早就料到了这么一幕,但他还是忍不住嫉妒起绒球和埃里希的亲密。明明自己也是一样疼它啊,嗯,除了它和阿不思在一起的时候。

      “少爷,你总算……”埃里希的话刚刚说到一半,盖勒特的行李箱就像炮弹一样飞了过来,他赶紧以最快的速度甩开了怀里的绒球,下一秒就被行李箱砸飞到了几米之外。

      埃里希躺在地上猛烈地咳嗽着,差点没吐出一口血。 “我的少爷,你真是一点没变。” 埃里希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大声了,紧接着厚厚的黑风衣盖在了他的头上。埃里希扯下了盖勒特的风衣,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不远处,绒球正趴在地上安静地装死。

      “把我行李放回房间去。”盖勒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埃里希抬起头,看着已经顺着浮雕爬上了几层楼高的少爷,习以为常地拎起了地上的手提箱,将盖勒特的风衣搭在了手臂上,然后把绒球从草地上拎了起来。

      “没事了,小美人,少爷已经走啦。”

      紧闭着眼睛的猫头鹰顿时活了过来,扑腾着翅膀鸣叫着,用埃里希听不懂的语言诉说着盖勒特的诸多罪状。

      在翻过了第六层的窗台后,盖勒特终于爬上了教父房间的阳台。象牙栏杆上一如既往地盛放着永不凋谢的白蔷薇。

      和下面的六层不一样,整个七楼都是教父的房间,在这样偌大的地方快速找到一个人的难度可不亚于在魁地奇球赛中抓住金飞贼,但盖勒特自有办法。

      一个金飞贼从盖勒特的口袋里飞了出来,缓缓打开了它金色的羽毛。这个金飞贼是教父命人专门打造的,上面刻着盖勒特名字的缩写,以激励他取得担任校队找球手以来第一次比赛的胜利。

      当然,盖勒特也不负众望,不仅帮助学校赢得了胜利,还成为了史上最年轻的猎犬队成员。
      金飞贼晃了晃身体,似乎刚刚睡醒般寻找着方向感,片刻后,它朝着画室的方向飞了过去。盖勒特紧随着金飞贼的踪迹来到了走到了画室外的阳台上,在房间的最里处,教父正背对着窗台,安静地伫立在一幅画前。

      静止的油画暗示了这幅画主人的麻瓜身份,从色彩和绘画技巧上看,这显然也是出自梵高之手。在众多蓝色的鸢尾花中,唯一那朵白色的花显得格格不入。

      瑟伦就在这片花海中转过了头,近乎于银色的白金色头发如同舞台上的幕布被缓缓拉开,露出他那张足够倾倒众生的脸,以及永远温柔的笑容。白玉般修长的双手从他银色的长袍中露了出来,瑟伦朝着阳光下的盖勒特张开了手臂。

      “欢迎回家,我的小王子。”

  •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标题是教父,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瑟伦在结尾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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