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驳愿(重生)》真菌澜

22、Chapter 22 画卷篇四:

　　长夜(明けない夜)
　　***
　　“很痛苦吧。”
　　“唔……”
　　“我来帮你离开这个身体吧。”
　　“我会……死掉吗？”
　　“在完成你的心愿前，我可以让你变成猫。”
　　“……那、那原来的我呢？我还想见妈妈，我还想……”
　　“Fu~不要怕。会有人替你，继续活下去的……”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谁人的对话，似乎是一个幼小的孩子得到了一位熟悉又奇特的少年人的安慰，纲吉感到钝痛并抱住了脑袋。
　　快速划过的记忆碎片中，一位痛苦地蹲在地上的孩子得到了来者的安慰，样貌相似的两人环抱在一起，空间中汹涌燃烧的火焰瞬间熄灭，男孩好奇地道谢，黑暗的世界变为白色，一只黄猫出现在视野尽头，潮水涌来。

　　沢田纲吉惊醒。

　　***
　　终来不见天日的地下室如今几乎成了所有喧嚣的集结地，静静躺了百年已经接近脆弱的纸张在今日飞起，它们化作了锋利的冰棱，又被尖利的紫色扑克牌切开。

　　水与雾缠在了一起，与强大的幻术师作对的医生已经因为不能分辨和顾及多重并多是伪装的攻击而被扑克牌在身上划出了很多细碎的伤口。
　　而同时还要保护昏迷的男孩更多时间她是无暇自顾。

　　可恶，这样下去终究会……要怎样才能逃走……

　　为躲避直冲着男孩来的攻击，她不得不立即旋身，然而身体因为吃力而迟钝，扑克牌直直嵌入了左边的大臂，她吃痛地咬牙。
　　眼看着另一波攻击就要到来，几乎来不及反应的她却感受到一股温暖的温度从右臂接触的地方升起，只见明亮的橙色火焰腾空而起，以极快的速度向前喷发，准确地燃烧掉了向他们方向袭来的三枚扑克牌。

　　“纲吉君……”脱力稳住身体的医生惊喜地叫了一声醒过来的人的名字，空气中的水汽散去。

　　“对不起，我竟然昏过去了。”一缕明色的火焰燃在了他的额间，瞳色渐渐染金，纲吉递出了一个放心的笑容，便回过头去正视着角落里的幻术师。

　　“你的对手是我，戴蒙·D·斯佩多。”

　　“竟然醒了过来……”
　　D可能也因为封印太久力量退回，他看起来也不是安然悠哉，而且纲吉直觉地感到D现在无法变为那时继承式时的长发暴走的形态。

　　没有手套，没有彭格列齿轮，没有大地属性的炎真的帮助，他根本没有把握打败D。但是，他有着超直感，有积累了无数次错误而凝华成的，血与泪铸就的求生本能，有着……
　　他还是……引以为傲的、血脉！

　　狭窄的空间无法使用X-Burner，借住火焰快速移动的纲吉躲过以剧增的数量袭来的攻击，欺骗性准备打乱敌人行动路线的几枚扑克牌缺被迎头撞上，在那一刻因为没有实体而化作雾气消散。

　　“啧，真是难缠啊，能看破幻术的直觉。”D显然对此非常不满，刚准备多重分身来迷惑已经向他袭来的纲吉时却见对方并没有瞄准自己，而是冲向了他身后的画架！

　　纲吉一把捞起了那枚地狱指环，顺带便将它抛向空中，当D认为是什么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刚准备采取行动时，却见男孩已将大空火焰注入了指环所在的半空中……

　　轰！
　　如炸响在耳边的欲聋的钟声，D明显感觉自己化形的身体猛地摇晃了一下，从指环袭来的力量限制了他的能力使用，原来他自从出来后就一直存在的虚弱感都是因为这枚指环！

　　指环被火焰滞留在半空中，金眸的男孩仰首注视着那如烟花般摧残绽放的火焰，不去再顾及周围。

　　“真没想到，那个封印把我变成了一个戒缚灵啊。”化形已经非常不稳定地D死死地盯着那见鬼的火焰和他的提供者，几乎想要把那枚指环撕碎。

　　“……”一旁观战的水无承在惊讶同时皱眉思考起了可能封印术法。

　　“嘘……”
　　纲吉仍然只是盯着那枚指环上燃起的火焰，过了一会他把食指放在唇前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这时指环像是受到了什么感召一样飞回了那副画上，三人也把视线投向那里。

　　细长纯净的金色火焰燃烧成了优美的意大利文，浮现在了画面上，D还想嘲讽一下那熟悉的字体，就随着文字一行行的延续而生生愣住。

　　『长夜将至，迷雾将引领方舟的航向。
　　D，你没有做错。
　　你将与彭格列荣光。』

　　像一个预言，又像在陈述什么故事，让人捉摸不透。

　　金色的文字在瞬间的璀璨后就很快消弭不见，同时，那枚指环也刹那间失去了能力而变得完全黯淡，像一块无用废铁烂铜一样跌落在地上，回弹然后滚走。

　　这间地下室里的画，没有一幅曾经被人看中卖出去过，而初代彭格列积累了666次不幸换来的那一次宝贵机遇，却给与了那个曾经背叛了自己的男人。
　　历史见证，撒旦之徽又一次在666的轮回后展示出了强大的能力，它在强力的封印术中成功救下了一个被攻击险些消散的幻术师的意识，并保存了他的能力，而在指环短暂的使用期结束后，那位幻术师便得以以原本的模样，就地重生。

　　强烈的气息波动带来了阵阵强风，地狱指环储存的力量全部流回了原主幻术师本不稳定的化形里，雾气越来越重了，D·斯佩多已经重新回到了巅峰。

　　“纲吉！危险！”预料到地狱指环的效果结束后D会摆脱束缚恢复原本能力的医生大声提醒道，然而有些压迫性的危险气场幻术师却迟迟没有继续发动攻击。

　　纲吉看着那位从19世纪走来的男子表情逐渐变得疯狂，他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得几乎直不起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愧是建立了彭格列的男人，我真是小看你了……Nuhahaha！……哈哈哈！……我赌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更狡猾的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以诡异的声部停止，D努力收回了表情，他咬牙切齿地念出了那个名字。

　　“G–i–o–t–t–o·Vongola……”

　　***
　　“那个恶魔走掉了吗？”
　　当纲吉和受了伤但勉强装作无事的水无承走出地下室的时候，就碰见了抱着黄猫站在书房的门口的云雀，对方看到他们出现便这样询问。

　　“恭弥？你怎么在这里？”纲吉见他正保护黄猫不被恶魔发现的样子，打趣地提问，然而被对方眼神提醒，才磨磨蹭蹭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额，恶魔已经走了……”

　　“没有勇者，你们是怎么打倒恶魔的？”自诩勇者的云雀仍然表示怀疑，并且皱了皱眉。

　　“这个……”纲吉真的不知道他的这位学长是什么时候迷上异世界了。
　　“其实恶魔半途逃跑了，所以我们赢了。”这时医生帮他回答了，受伤使她不适，但她还是温和地笑了笑。

　　“是吗……那恶魔为什么逃跑了？”

　　“可能是因为，恶魔发现自己讨厌的人反而救了自己一命，气急败坏地收手了吧。”

　　***3月17日，晨
　　“所以说，你昨天抱着黄猫躲着恶魔，是因为比起我这个沢田纲吉，你更关心变成猫的那个吗？”

　　第二天，奈奈留在家里照顾婆婆，通过医生成功联络到自家丈夫的奈奈放心地让医生带着孩子们前往蒲郡市的大医院。

　　云雀恭弥上车后还是一直抱着猫咪，让坐在后排三人中间、安抚下有些晕车的千姬睡着后的纲吉不满地小声质问道。

　　“不、不是……”但没想到这一问让云雀怎么也答不上来，前排开车的医生笑了笑，纲吉凑近他打算继续逼问。

　　“你不是说有两个我吗？终于抛弃这个我去撸那个毛绒绒的黄毛了吗？”纲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纠结什么，可能只是潜意识想让还是小孩子地云雀学长否定有两个沢田纲吉这件事，他可不想让自己重生交换灵魂的事情让更多人知道。
　　云雀学长似乎真的能听懂动物的语言，变成猫的另一个他究竟都对学长说了什么呢？

　　“都一样的……”云雀别过头去，给出了这样的回答，从开启的车窗口吹进来的风打散了他的话，有些听不清晰。
　　“？”
　　“都一样温暖。”

　　从车窗玻璃外吹来的风也很暖。
　　蒲郡市是日本爱知县的中核市，风景优美，市街建于气候温暖的海边，沿海岸一带有日本“三河湾”国定公园。市内有4个温泉乡，属爱知县屈指可数的自然名胜观光地。

　　风还夹着城市海水的味道，撩过了孩子们的头发和小动物的皮毛。
　　趴在云雀腿上小睡的黄色猫咪突然动了动耳朵，睁开竖瞳后立刻活跃起来伸出爪子扒上了车窗。

　　纲吉怕它不小心从开启的车窗跳出去，立刻想凑过去制止。

　　“它说，他想去海边。”
　　云雀恭弥替正安安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黄猫说道。

　　***回梦
　　“妈妈，妈妈！”
　　“阿啦，怎么了，小纲？”

　　正在厨房收拾新菜的奈奈回头，见自己三岁的儿子哒哒哒地从餐厅跑了过来，一下子抱住了自己的腿。

　　“天妇罗好好吃哦，是什么做的啊妈妈！”奈奈蹲下身，看儿子幸福洋溢的样子也不由的高兴起来，帮他抹点黏在嘴边的小饭粒。

　　“是虾哦。”她回答道。
　　“霍啦，就是小纲在画册上看到的可以在大海里游泳的虾哦。”

　　“……！”扯开金黄的炸皮，一只熟透的大虾的样子豁然出现在手里，被扯去了头，参差的接口尤其难以让小孩子接受。
　　男孩的脸上立刻被吓得失去了红润的颜色，几乎所有美好的幻想都一下子消弭到无影无踪。

　　“小纲？”
　　“呜呜……虾、画册上的虾……呜被煮熟了……它们死掉了……好可怕……”男孩害怕地抽泣了起来。

　　奈奈这才发觉自己说了些年幼的儿子暂时不能接受的东西，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抱起他来安慰。
　　用大手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就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小孩子讲述这个再普通不过实际却又残酷至极的真理——弱肉强食。

　　环顾着这个对孩子来说更加可怕的厨房，属于母亲的温柔褐眸染上担忧。

　　思考了好久，奈奈用手理去了从耳后垂下来黏了些额头忙出来的薄汗的头发，开始用更轻柔的声音安抚起小孩子。

　　“小纲，听妈妈讲哦~虾是生活在大海里的动物哦。”

　　“嗯……”

　　“所以当他们离开大海后，就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呢。”

　　小男孩抽了抽鼻子，对妈妈的话感到好奇:“就算被吃掉了也不会痛吗？”

　　“不会的哦，他们的灵魂会再次回到大海里，然后就又能游泳了哦。所以不要哭了哦，小纲~”

　　***
　　妈妈，大海外面的世界，我看到了哦。
　　但纲吉已经不害怕了。
　　现在，纲吉马上就要回到大海里了吧。
　　在大海里妈妈还要给做纲吉爱吃的饭菜，
　　好嘛？……
　　“喵呜？……”

　　巨浪淘沙，金色的沙滩再次覆于潮湿，残存的脚印被无情地冲刷掉。
　　和旅行手册上说的一样，这里真的是非常温暖的海边，一路走来沿岸的海风都带着暖春的阳光，吹动了孩子们的衣袖。

　　纲吉看着独自站在大海前的黄色猫咪，突然感到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涩，从鼻尖溢出，有一些情感与大海产生了共鸣，神经制止不住。

　　“那个，恭弥……”他一手挡着不听话的眼睛，微微侧着头。
　　“？”

　　“他、他都说了什么？”

　　“……他讲了一个天妇罗与食肉动物的故事。”
　　“唉？”

　　……
　　感受不到大海和独赏者的倾诉的纲吉想要向前走近两步，却感觉腿变得很重。小小的黄猫仍然停留在他视野的前方。
　　而这时一首旋律在他的耳畔缓缓地奏响了起来，是他经常在咖啡馆听到的，温柔而感伤的旋律。

　　那旋律随着海风一起扬起，晨光在猫咪的身上镀了一层美丽的金光——

　　綺麗だね、君が生きた景色…ずっと忘れない
　　真美呢、有你在其中的美景…我永远不会忘记

　　「美しきもの」集める為に…生命は過ぎて行く
　　「美丽之物」采撷世间之美…正是众生离去的价值

　　君が駈け抜けた眩い季節…病の焔に灼かれながら
　　你所驰骋的…炫目的季节…尽管会有病魔…灼烧着身体

　　「嗚呼、綺麗だね」笑って逝った…君の面影、忘れないよ
　　「啊、真美丽呢」你笑着告别人世…你的脸庞、我永远不会忘记。

　　……
　　「私は世界で一番美しい『焔』を見た…その花を胸に抱いて…ロランの分も詠い続けよう…」
　　「我呢，看见了这世上最美丽的『火焰』…我会将那朵花抱在胸前…包括Laurant的份一起，继续歌唱…」
　　他抬头，不远处似乎有一个幼小的男孩子的身影，正在向他们挥手道别。

　　「其処にロマンは在るのかしら？」
　　「那里有Roman在吗？」

　　“谢、谢你们。”
　　“我已经，满足啦！”
　　……
　　“那么，我出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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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歌词来自Sound Horizon的单曲《美しきもの》，译为《美丽之物》，讲述了一对姐弟的故事:姐姐Roman为一出生就身体不好、双目失明的弟弟Laurant描述风景画里春夏秋冬的故事，短暂的生命里一直饱受病痛折磨的弟弟，赞叹真是漂亮呢后在姐姐怀里微笑着病逝了。春之风花、夏之流云、秋之夜月、冬之初雪…姐姐用口琴吹着弟弟生前最爱的旋律，在四季的更迭中怀念他的面容——诞生降世的意义，就是为了采集这个世界中美丽之物啊~
画卷篇完，新的章节要开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