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第七章 ...

  •   第二日一早,右丞相府,整个府内的下人都感受到了他们家大公子凛冽的杀气。
      不怒自威,不言自冷,虽然,他们早就习惯了大公子这座万年冰山,但是很显然,这次不同。
      当寒雪带着周身冰冷的杀意走进右丞相府,饲马的老杨只觉得自己周身都被利剑环绕,稍不留神说话,可能就小命不保,当下哆哆嗦嗦的站在那里,冷汗直沁到心底。
      “我问你,府里是不是有一匹全身黑色,额头有一团白毛的马?”
      “是,是”
      “是谁的?”
      “是,是二公子的.....”
      不待老杨把话说完,已是带着周身的杀气走进雪音别院,“咣当”一声踢开了右丞相府二公子萧景世的房门。
      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很显然,萧景世一定又是宿在了哪个温香软玉之处。
      寒雪转身出了右丞相府,直奔静雅轩,按照萧景世贴身小厮的说法,他最近迷上了静雅轩一个叫嘤嘤的歌妓,整日在那里喝的醉醺醺的,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回府了。
      清晨的街道,人影稀疏,静雅轩的大门尚自闭着,经过一夜的笙歌艳舞,连门口挂着的红灯笼都无精打采,寒雪一脚踢开静雅轩的大门,门里守夜的兀自靠墙睡着,听的“咣当”一声响,吓了一跳,忙站起来,看穿着是一位有钱的贵公子,忙陪着笑脸道:“这位公子,咱们这尚未开门待客呐,姑娘们都还睡着,您要不晚点再来”。
      寒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冷声道:“萧景世在哪里?”
      那守夜的睡迷糊了,以为萧寒雪是来寻欢作乐的,及至听了这话,才突然感受到凌冽的杀气,知道这是个来寻事的,忙陪着笑脸道:“萧公子昨日没来咱们这,要不您别处找找”。
      这次,萧寒雪看也没看他一眼,道:“你是直接说出他在哪里,还是我一间间去找”,说完,抬脚便往里走。
      那守夜的眼看他腰间佩戴着长剑,浑身冰冷,已是要踹开一个房间,惊慌之下,忙道:“萧公子在嘤嘤房里,便是楼上左拐第一个房间”。
      萧寒雪走上楼去,咣当一声踢开了房门,一阵刺鼻的不知道什么香冲了出来,脸上不禁更冷了三分,揭开帷帐,已是将萧景世拖了出来。
      萧景世犹自宿醉未醒,所以当他被萧寒雪一把拎出温暖的被窝,摔在地上,竟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瞬间酒醒,睁开眼睛看见的便是萧寒雪那张冰冷的脸。
      整个丞相府的人都知道,萧景世整日斗鸡走狗、眠花宿柳,仗着自己是右丞相府的二公子天不怕地不怕,闯出的祸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却独独怕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
      嘤嘤见一个陌生男子闯进了自己房间,还将正与自己同床共枕的萧景世拖了下去,娇媚的道:“这位公子......”
      话未说完,只听得一声冷冷的“滚”,嘤嘤吓得魂不附体,裹着被子已是冲出房外去了。
      萧寒雪手腕轻翻,“铮”的一声,腰间长剑出鞘,寒光凛凛,直指萧景世的喉咙,冰冷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如灌冷水
      “你给我听清楚,我只问一遍,若是有半个字说谎,今日就让你死在夕岚剑下,便是父亲也救不了你,你听清楚了”
      萧景世浑身颤抖脸色苍白,连连点头,他太知道他这个大哥了,向来冷面冷心,说得出做得到,便是当真一剑杀了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问你,昨天午时你是不是在西直大街上策马横冲直撞,踢伤了人”
      “......”大哥是怎么知道的?昨天他在静雅轩喝的醉醺醺的,骑马出来,一时兴起在街上策马奔腾,谁知差点撞上一个小女孩,就在这时,从旁边窜出来一个少年,抱住了那小女孩,他急刹马,却收势不住,马蹄子踢在那少年身上,他见势不妙,趁着众人查看那少年伤势之余,赶紧溜了,到底是谁将这事抖搂给大哥的?
      “大哥,我,我......”
      “看来你很想试试夕岚的锋利程度”,萧寒雪一字一句,句句似冰如雪,生生扎在萧景世的心里。
      “不,不,大哥,我,我说,是我做的,我错了,你别杀我......”萧景世披头散发,只穿着一件中衣,半跪在地上,浑身哆嗦,心知今日怕是不能善了。
      只是不知大哥今日突然是怎么了,要知道他平时闯的祸多了去了,可是大哥从来没有管过他,甚至连半句话都懒得同他说。
      “站起来”剑气森然,顶着萧景世的喉咙,只要往前送一分,便可要了他的命,萧景世不敢不从,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起来。
      “走”
      “去,去哪里?”
      “祠堂”
      萧景世就这样被萧寒雪持剑顶着喉咙一路逼回了家。

      右丞相家家祠,列祖列宗的牌位赫然在目。
      “跪下”
      萧景世噗通一声跪下,涕泪横流,已是吓破了胆,不知道大哥会怎么处置他,心里暗暗骂府里的下人,怎么还没有人去向母亲通报。
      殊不知,已有人去向如意通报了,如意得了消息,大吃了一惊,她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怎么得罪了萧寒雪,但知道萧寒雪从来不管府里的事,但既然管了,怕就是大事,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怎奈,右丞相已经上朝去了,当下也管不了那么多,只得匆匆忙忙赶去祠堂。
      如意赶到祠堂时,只见萧景世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萧寒雪手持夕岚抵在他的喉头。
      如意见状,一声惊叫,已是扑了上去,萧寒雪剑锋陡转,已是抵在如意胸前,声音冰冷:“站住”
      如意虽平时蛮横惯了,但怎见过如此场面,当下顿住不敢再动,可是嘴上却不肯住半分“萧寒雪,你好大的胆子,你手持利剑对着自己的亲弟弟,到底想做什么?”
      萧寒雪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冰冷的眼光落在萧景世身上,“你自己说昨天做了什么,不许有任何遗漏”
      萧景世原盼着母亲到了,自己有所依仗,哪知萧寒雪根本不吃这套,知道今日若是不说实话,只怕真的要死在夕岚剑下,当下只得一五一十将自己喝花酒、纵马踢人、事后逃跑之事交代了。
      萧寒雪将眼光转向如意,冷冷的道:“你都听到了,他做的事死有余辜,今日我便代父亲管教他”,
      不等如意说话,已是扬声朝外面喊道:“来人”
      从外面进来几个下人,躬身施礼,“大公子有何吩咐”
      “准备家法”,下人应了一声,已是出去准备家法了。
      如意被剑抵在胸前,半分不敢动,只得直着嗓子喊:“萧寒雪,你敢”,眼见得萧寒雪根本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当下就要拿出在右丞相面前施展的那套一哭二闹三上吊,哪知尚未开口,寒雪的声音已是冷冷的传了过来:“从现在开始,你每多说一句话,萧景世就多挨一下,不信你可以试试”。
      如意知他说到做到,当下噤若寒蝉,再不敢多说一句。
      这时,下人已是将长凳板子准备好拿了过来,萧景世看到,知道母亲今日也救不了他了,怕是要挨顿好打,只得磕头求饶,“大哥,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
      “打,四十下,一下不许少”
      “什么,四十下,你想把世儿打死......”如意听见他竟然要打自己儿子四十下,想到自己儿子身娇肉嫩,如何挨得起,一声惊呼,早忘了萧寒雪说的话。
      “四十一下”
      下人听令,将萧景世按在长凳上,板子一上一下,啪啪有声,只打的萧景世鬼哭狼嚎一般。
      如意眼看自己儿子被打,却半声也不敢再吭,潸潸留下泪来,跪倒在地,“寒雪,我求求你,别再打了,世儿他身体单薄,怎么受得了四十下板子”
      萧寒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萧景世被打,你也会心疼,但你可知,是儿皆有父母,他纵马踢伤别人,难道别人的父母就不会心疼”
      萧寒雪字字似冰,想到尘羽那张失血而苍白的小脸,脸上的神色愈发冰冷。
      四十一下板子堪堪打完,萧寒雪收剑入鞘,如意哭喊一声,扑到儿子身上,只见萧景世从腰臀到大腿,血迹斑斑,已被打的皮开肉绽,奄奄一息了。
      “来人,将二公子送回雪音别院,去请郎中来疗伤,还有,从今天开始,将雪音别院的门窗封死,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放二公子出来,否则,不要怪我手中的剑不认人”。
      说完,转身便离开了右丞相府,将如意的哭声和一叠声的叫去请郎中声抛在身后。

      不知道尘羽现在怎么样了?
      回到左丞相府,只见下人们都聚在尘羽房间门外,似乎在议论什么,见他回来,成儿忙走过来,“萧公子,您快去看看我们公子吧”
      “怎么了?”难道尘羽伤又加重了,但是他一早帮尘羽把过脉,伤势已轻了很多,怎么会突然加重?
      “我们公子醒来不见萧公子,无论如何不肯喝药,偏我们夫人一早来看公子,发现公子还在睡着,便去迦叶寺烧香去了”
      “我进去看看,把药热了等下端进来”
      寒雪推门进去,只见尘羽静静的躺在那里,脸色很不好,见他进来,竟抽抽噎噎的开始哭起来。
      “怎么了,身上很痛吗?给我看看”
      “大师兄去哪里了?我醒来看不见大师兄,以为大师兄不管我自己回山上了”,尘羽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说,小脸上满是泪水。
      “不会的,我昨天晚上不是答应你不会不管你的,好了,别哭了,等下眼睛又要哭肿了,嗯?”寒雪一边轻声的安慰他,一边用手指轻轻的帮他擦去脸上的泪水。
      “嗯”
      成儿端了药进来,见自己家公子脸色好多了,当下笑道:“公子,您看,小的不是跟您说了吗萧公子只是出去了”,转头又对萧寒雪道:“我们小公子看您不在,怎么都不肯喝药,小的说夫人去烧香很快就回来了,可是公子说一定要等您回来了才喝药”。
      寒雪将尘羽轻轻抱起,接过药碗,一边喂他喝药,一边低声问:“我不在,你就不肯乖乖喝药?那这些年你是怎么喝药的?”
      “以前是因为大师兄不在,可是现在大师兄不是在了嘛”
      说的好有道理,寒雪竟无法反驳
      喝完了药,又喝了些粥,尘羽的脸色稍稍有了点血色,“大师兄,我好闷,我想出去透透气”
      “嗯,我刚回来的时候看见花园的花开的正好,我带你去看看”,转头吩咐成儿拿一个薄的丝被来,将尘羽裹住,双手已轻轻将他抱了起来,往花园方向走去。
      尘羽双手环在他的脖颈上,微弱的气息呵在他的脸上,有些微痒却很舒服,尘羽轻轻的笑道:“大师兄,你真好看”。
      寒雪脚步微顿,微咳了声:“是吗?”
      “嗯,我还没有见过比大师兄更好看的人呢,大师兄,你让我摸一下你的脸好不好”
      见寒雪点了点头,尘羽缓缓抬起右手,手指轻轻的触摸着他脸上的肌肤,触手温润,似一块经年的美玉,轻轻笑道:“我以前读书,看见美人如玉一句,还想,到底是怎样的美人才会像玉一般,没想到原来大师兄便是......”
      “那个,尘羽,你知不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的左手轻环在他的颈上,微弱的呼吸呵在他的脸上,右手在他脸上轻轻的摩挲着,这每一个举动都如此危险,几乎让他把持不住。
      “欣赏美人呀”,尘羽还在不知死活的用自己的小手在危险的边缘疯狂的试探,寒雪微微吸了口气,将他抱的更紧了些。
      花园的花确实开的很好,此时过春入夏,已微微有些热气,但因是清晨,风却清爽的很,寒雪将尘羽抱到亭子里,正待将他放下,尘羽却紧紧的环着他的脖颈,“我伤口疼,大师兄抱着我好不好?”
      “好”,寒雪抱着尘羽在凉亭的长凳上坐下,将抱着他的左手从背上挪到了肩上,让他靠的更舒服一些,怕他会热,便将丝被稍稍掀开了一点。尘羽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衣,一头乌黑的发丝柔顺的垂在脑后,一张小脸精致的像瓷娃娃般,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尘羽,你不是出来看花的吗?”
      “嗯,是呀,不过大师兄比花还好看”
      “......”
      “大师兄,听说皇上要给你和公主赐婚,被你拒绝了,是真的吗?”
      “谁跟你说的?”
      “我爹说的,我爹还说,萧寒雪这小子胆子真大,皇上赐婚,别人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他竟然连话都没让皇上说完,就拒绝了”
      “不是赐婚,皇上只是提议罢了”
      “那你为什么拒绝,因为公主不好看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听说上门给你提亲的人都排着长队,不过你没有一个看上的,还放话给你爹说,谁同意的亲事谁娶,把你爹气得直吹胡子瞪眼......”
      “那个,尘羽,这话也是你爹回来说的?”
      “是呀,不过我爹的原话是这样说的:萧寒雪这小子真是眼睛长在了额头上,上门提亲的人门槛都要踏断了,愣是没看上一个,也不知将来能看上谁家的女儿,听说,他还放话说,不经他同意,谁同意的亲事谁娶,把个右丞相气得直吹胡子瞪眼......”
      想来是左丞相回来学给自己夫人听的,如今被尘羽还有些稚嫩的声音学出来,听着倒有些好笑。
      “那个,尘羽......”
      “嗯?”
      “以后,有些话听了就当没听到就好”
      “喔,那我以后只听大师兄的话好不好?”
      “好”
      成儿已经带着人端了茶水果子过来,在凉亭的石桌上摆放好,笑着道:“萧公子从昨日照顾我家公子,到现在也还没吃上一口饭,小的让厨房准备了这些,都是我家公子爱吃的,也不知合不合萧公子的胃口”
      石桌上摆着几色果子,绿豆糕、核桃酥仁、桂花糖蒸栗粉糕、蜜饯青梅,还有一壶茶,闻着香味,应是小龙团。
      当下点点头:“挺好的,你们不用在这里伺候了,去花园里摘些花放在装水的玉瓶里,摆在你们公子房里吧”
      “是”,成儿带了人退了下去,往花园摘花去了。
      “大师兄一直都没有吃东西吗?对不起”尘羽低着头,将头埋在寒雪怀里,脸上满是歉意。
      “无妨,我有时出去办事,几天不吃东西也是常事,以后,不要因为这些说对不起,嗯?”
      “嗯,大师兄尝尝这个”,尘羽伸手拿过一块桂花糖蒸栗粉糕,送到寒雪嘴边,“我从小爱吃甜的,爹便专门从江南请来了一位做甜点的师傅,这桂花糖蒸栗粉糕便是他最拿手的,你快尝尝”。
      就着尘羽的手尝了一口,果然极是不错,桂花香甜,栗粉软儒,甜而不腻,香而不浓,只是他素来呆在顷风阁,饮食极是清淡,看来,以后要多在甜点上下点功夫了。
      寒雪伸手也拿过一块桂花糖蒸栗粉糕,轻轻掰下一小块放在尘羽嘴里,“你今天起来还只喝了小半碗粥,再吃点东西”。
      “嗯,”尘羽一边嚼着栗粉糕一边含糊不清的说话,“大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回山上?”
      “等你伤好”
      “那我什么时候伤能好?”
      “再过几天,怎么,你着急想回山上?”
      “嗯,我想赶紧回去修炼,这样就可以跟大师兄结成道侣了”
      原来,昨天晚上说的话他还记得。
      寒雪伸出手指轻轻帮他擦去嘴角的糕屑,抬头看了看远处,荷塘里的绿叶在水面上轻轻舒展开来,铺成一片一片的绿韵,偶尔风过,轻轻荡起一小圈一小圈的波纹,用不了多久,这荷叶便会覆盖这片荷塘,从荷叶中间长出一朵一朵的菡萏,,而后开出美丽的荷花来。
      “尘羽,别急,慢慢来,用不了多久就好了”
      “嗯,大师兄,我想喝水”
      寒雪倒了一杯茶,轻轻的吹了吹,自己先喝了一口,确定温度刚好,才轻轻喂尘羽喝下。
      尘羽吃饱喝足,将头埋在寒雪怀里,只觉得大师兄的怀里无比柔软暖和,“大师兄,我有些困,不过我不想回房间,你抱着我在这里睡一会好不好?”
      “嗯,你睡吧”
      尘羽静静的睡着了,呼吸很均匀,大约是伤好了很多,不再那么痛了,小脸也不再皱着,反而有隐隐的笑意。风丝丝的吹过来,带着花园里混合的清香,一切都那么宁静美好。他轻轻的帮尘羽拉了拉有些往下滑落的丝被,将他又抱紧了些。
      八岁那年,那孩子伤刚刚好了一点,便不肯再躺在床上养伤,缠着他要去花园里玩,他只好抱着他,他比四五岁的孩子还要偏小偏轻,所以抱在怀里小小的一团,母亲说这孩子是早产生出来的,所以,比一般的孩子要娇弱的多。花园里的秋千前,那孩子紧紧的抱着他的脖颈,执拗的一定要荡秋千,他不许,小脸顿时皱成一团,眼里满是哀求,他不忍,只好一手抱着那孩子一手扶着秋千架,让下人轻轻的推,好在那孩子很轻,好在他已有一定的修为,臂力并不算弱,只是怕抱紧了会弄痛他的伤口,抱松了会让他滑下去,等荡完秋千,他已是满身湿津津的汗水,而那孩子,已在他怀里静静的睡着了。
      “萧公子,羽儿是睡着了吗?”
      寒雪抬头,原来是左丞相夫人,要待行礼,只是手上还抱着尘羽,当下,轻轻点了点头,“尘羽在房里觉得有些闷,我带他出来透透气,他吃了些东西,刚刚睡着”。
      左丞相夫人在旁边坐下,拉住寒雪的手,轻轻的留下泪来:“萧公子,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若不是你,羽儿......”她声音呜咽,若不是怕吵醒了儿子,几乎想放声大哭。
      “你不知道,我怀着羽儿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跤,早产生下的他,所以,从这孩子一出生,身体就很虚弱,精心细养才长到了八岁,谁知被人劫了去,身上中了一箭,命几乎不保,这些年,他大病小病几乎从未好过过,还怕我和他父亲难受,所以身上痛也不敢说,我只盼着他能平平安安长大就好,没想到,他有一天会活蹦乱跳的缠在我身上跟我撒娇,还跟我们表演射箭,讲他在山上发生的趣事,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心里有多感激你......”
      “夫人,您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萧公子,你说,羽儿还能再好吗?还能像之前那样吗?”
      “嗯,您放心,尘羽的身体只会更好,会比常人还要健康”
      “真的吗?那我便将羽儿交托于你,万望你一定帮帮他,救救他......”
      “嗯,夫人尽管放心”
      以后,他不会再让他受伤了。
      左丞相夫人走后,望着那张正睡得香甜的小脸,寒雪轻轻的抚着他乌黑的发丝暗暗的想道。
      晚上,右丞相府内,如意哭哭啼啼的在向右丞相告状,却根本没注意到右丞相一脸的黑线,早已是不耐烦了。
      “别哭了,你知不知道,我今日在朝上已经够丢人了,现在大街小巷都在传,咱们家的小儿子被大儿子拿剑顶着喉咙从妓院拎了回来,连皇上都知道这事了,还在朝上揶揄我,说我‘教子有方’,生了个好儿子寒雪,又管出了个混账儿子景世,要我以后不如把景世交给寒雪管教”
      如意一惊道:“皇上当真这么说,那岂不是跟下了圣旨一样,景世落到寒雪手里,以后哪还有好日子过”,说完又戚戚唉唉的哭了起来。
      “虽然不至于,但皇上的意思差不多是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寒雪在皇上面前的分量,而且,你知不知道,景世昨天纵马踢伤的是谁?”
      “是谁?”,她从来只关心她儿子有没有被别人欺负,哪管得了她儿子欺负了谁。
      “左丞相家的小公子,苏尘羽”,右丞相不禁哀叹了一声,他跟左丞相的关系已经够僵了,现在自己的小儿子又将人家的小儿子踢成重伤,现在还卧床不起,也不知道是不是性命攸关呢?
      如意也吃了一惊,想到景世若是将那病秧子踢死了,怕是要吃官司,当下赶紧问道:“那病秧子现在怎么样了,不会是死了吧”
      右丞相忍不住瞪了她一眼,道:“现在还叫人家病秧子,就你儿子是儿子,人家的儿子不是儿子?这次幸亏寒雪及时赶到,苏尘羽伤势好了一些,要不然,你就只能去牢里看你儿子了”
      想到每次景世闯祸,自己要责罚他,如意便一哭二闹三上吊,之后便不了了之,但平时他也只是喝喝花酒,逛逛妓院,同别的纨绔子弟争风吃醋,所以自己一直以来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知现在竟然当街纵马伤人,还犯在寒雪手里,又被当成趣闻传到皇上耳朵里,自己还几乎落了一个管教不严的罪责,都是拜眼前这女人所累,当下骤然生厌道:“以后景世的事情交给寒雪,你别再管了,”说完,起身走了出来。
      如意本想给寒雪扣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哪知,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连儿子的事也不得插手了,听右丞相的话音,竟是对自己也生厌了,不禁愈发恨上了萧寒雪。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