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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种杏脯 ...

  •   金乌渐落,洪钟万钧。
      谨身殿前,梅公阔步而来,但他身体尚且虚弱,一时咳声大作,声音惊动了门口的内侍。
      内侍问道:“梅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梅公见是个生面孔,道:“有要事禀报陛下,请公公通传。”
      那内侍笑笑:“可说是实在不巧,陛下听了半晌经,刚睡下,这时候谁也不敢把陛下叫醒啊,还请梅公见谅。”
      梅公道:“原来如此,看来是我来得不巧了,若陛下醒来,还请公公告诉陛下梅清来过。”
      内侍恭敬地拱了拱手:“这个自然。”
      梅公看着紧闭的殿门,摸不清这中官的话是真是假,且为何一直侍奉陛下左右的大监张时不见人影……
      “梅公还有事?”
      梅公摇头:“无事。”
      那内侍道:“既然没事,梅公就请回吧,时辰不早,宫门就要落钥了。”
      他这话说得并不客气,梅公正要出言,就被人打断。
      “不如我来送一送梅公,如何?”
      梅公转头看到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内侍道:“梦吉道长。”
      梅公带着略有讽刺的语调:“梦吉道长?好哇,有劳了。”
      二人并肩离开谨身殿,走过金水桥,才开始交谈。
      梅公问他:“好个梦吉道长,你来皇宫,到底意欲何为?”
      这年轻的道士挽着拂尘,笑他太过紧张:“梅公何出此言,我不过是被请进宫,给陛下讲经而已。”
      他这话梅公半点不信:“偏是在这种情势下?徐因!我念在你是我儿的师傅,念在你是……忠良后代,并不欲为难你,若你自行离去就罢了,若是不肯……”
      徐因不是寻常人,半点不受他威胁,反倒眼中一派风流昳丽:“若我不肯,你又待如何?要去向陛下和群臣揭穿我的身份吗?”
      梅公暗自咬牙。
      “我自是不怕的,徐因早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只是如此阿乔啊,我的亲侄儿,可就要大难临头了。”
      他此话一出,梅公怒极:“你住口!咳咳……咳咳咳!”
      徐因忙道:“梅公消消气,万一气坏身子可是得不偿失啊。”
      “你既然已经死了,何故还要大摇大摆出现在众人面前?”
      徐因张开双臂,笑吟吟道:“死的是徐因,现下在梅公面前的,是梦吉道长啊。只要梅公装作不认识我,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梅公盯着他:“我知道你对皇家有怨愤,但是不可做出对皇帝不利之事,他是无辜的,当年的那件事,他并没有参与!”
      提及当年,徐因面色微变:“当年的事,来龙去脉我已经知晓,你放心,这皇帝嘛,我自然不会对他不利。”
      “其他人也不行!”
      徐因挑眉:“啊呀呀,梅公,你好大的善心啊。要我说你一把年纪,还有几天好日子过,不如早早回玉川安度晚年,何必来京城蹚这浑水。”
      梅公毫不在意他的讽刺,问道:“既然你方才提及阿乔,我问你,他失踪的事,是否与你有关?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二人说话间已经到宫门口。
      徐因不答,反道:“阿乔身负灭门之祸,却无忧无虑地活了二十年,此事我当谢你,谢你为他周全,不过他身为我徐家子孙,迟早要知道真相的。”
      梅公闻言怒从心起:“混账!你敢?”
      他这一声又惊又怒,引得禁兵上前询问。
      “梅公,怎么了。”
      徐因八风不动地笑笑,梅公暗自咬牙:“无事。”
      徐因拱了拱手:“梅公,那我就不送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岳州,江恪正大摆了宴席,请岳州一众官员到酒楼赴宴。
      正是月上时,依约水云动,罗袖舞馀光,琵琶惊蝶梦。
      江恪、陈善,会同吴敬言、陈嵩等人俱已在座。
      岳州官员皆不知他意图,不敢轻易出言。
      吴敬言问道:“江大人,不知为何忽然要在此设宴?”
      江恪道:“本官在岳州盘桓多日,本是为了调粮而来,不意本官尚未有举措,南四州大批粮食就已经涌进誉州,可算是不战而胜,如今也该赶去誉州做未尽之事。”
      众人一听,他竟是要走了,什么不做就要走了?
      吴敬言亦是一怔,脸色随即就变得有些难看,心说他哪里是什么都没做,南四州商人纷纷去誉州贩粮,若说这其中没有江恪的手笔,他无论如何也是不相信的。
      陈嵩道:“大人好生仓促,不知这官粮可有什么安排么?”
      江恪道:“官粮?就自行留用吧。”
      众人见他去意已决,都纷纷开始寒暄,又连忙吩咐下人去准备礼物。
      铜漏滴残,正暮色深沉,席上众人酒酣耳热,江恪亦有了一些醉意。
      只有陈善海量,没有半点醉意,仍不依不饶,频频给吴敬言、陈嵩斟酒,直把这两人喝得醉眼迷蒙,连连告饶。
      酒席散后,江恪脸上醺醺之色顿时褪尽,乘车回到驿馆。
      他还未进房中,就看到一人蹲在庭院的角落里,一动一动,不知在做什么。
      虽然昏暗,但江恪仍能认出他的身形,于是提着灯笼走过去。
      “阿乔,在做什么?”
      这人正是梅乔,他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手上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眉眼弯弯道:“阿乔在种杏脯呀,这样以后就能长出来好多好多杏脯,吃都吃不完的!”
      江恪看到地上的土坑和几枚果脯,不由失笑,摸了摸他头发道:“这么喜欢果脯吗?”
      梅乔笑着点头:“喜欢!很好吃的!”
      江恪道:“可是吃多了牙齿会坏的,坏了就什么也吃不了了,让哥哥看看牙齿坏了没有。”
      梅乔听得害怕极了,于是点头张开嘴巴。
      江恪见他毫无防备之心,天真得惹人怜爱,便把人拉起来走回房间。
      房内燃着油灯,江恪拍拍腿示意他过来,梅乔不疑有他,乖乖坐上去。
      “张开嘴我看看。”
      他依言照做,江恪有模有样抬着他下巴在灯下细看,唇红齿皓,没有半点不妥。
      看他一直不说话,梅乔问道:“牙齿坏了吗哥哥?”
      江恪笑笑,抵着他额头道:“没有。”
      他说话时凑得很近,梅乔吸了吸鼻子道:“哥哥味道好奇怪。江恪知道他闻到自己身上的酒味:“阿乔不喜欢?”
      梅乔摇摇头,他想虽然这味道没有之前哥哥身上的味道好闻,但也不至于讨厌。
      江恪道:“那阿乔陪哥哥洗洗好不好?”
      梅乔想了想,又看到自己脏兮兮的双手,于是满口答应:“好。”
      江恪得了满意的答复,出门吩咐下人准备热水。
      不多时,下人送来热水,屋子里热气氤氲起来。
      “下去吧。”
      “是。”
      梅乔先乖巧地洗了手,然后就自顾除去衣裳。
      江恪虽敛手站在他身边默默看着,但身体也不自由开始升温,他极力忍耐,直到梅乔身上只剩薄薄的一身里衣。
      见他还在继续,江恪连忙止住,声音干涩:“就这样吧。”
      梅乔歪歪头,似乎是不解,洗澡难道不是不穿衣服吗?不过他还是选择相信江恪,抬腿坐进浴桶里,水温不冷不热,舒适极了。
      “哥哥快来!”
      江恪难得咳了一声,随后也如他一般坐了进去,不过他身形高大,这浴桶难以完全容纳两人。
      “来,靠着我坐。”
      梅乔从善如流,自是照做。
      湿湿的里衣贴着身体,使得底下的轮廓更加明显,江恪忽然觉得自己方才不该阻止他,这般似遮未遮,半露不露反而更是要命。
      梅乔转头看着他问:“可是……哥哥,这怎么洗呀?”
      江恪哪堪忍受,唇齿贴在他耳畔,有意引诱:“哥哥帮你洗,好不好?”
      梅乔感觉心跳得厉害,脸颊也开始红热。
      “好。”
      江恪低低一笑,一双手就肆意妄为起来,他百般游走,极尽侍奉之能事。
      饶是如今的梅乔神智不足,情窍闭塞,此刻也被他一双妙手伺候得十分难耐,声音就慢慢变了调。
      “哥哥……阿乔身体好奇怪……”说着,手扶上了江恪的手臂。
      江恪道:“会很舒服的,相信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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