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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情人蛊 ...

  •   再度醒来时,江恪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柱子上,这屋子不大,面前是一张长榻,季衡抱着一个人坐在榻上,手指百无聊赖把玩着那人的发丝,那人似乎沉沉睡着,没有一点动静。
      “醒了?”
      江恪身上伤口没有处理,仍流着血,失血使他面色有些苍白,狼狈极了,但他目光仍旧清明,死死盯着季衡怀里的人。
      察觉到他的目光,季衡一笑,打了个响指,怀里的人渐渐睁开眼睛。
      可那双眼睛不带半点神采,没有丝毫情绪,呆滞得像雕像和木偶。
      “乔哥,你看谁来了?”
      “韫之!”
      此人不是梅乔是谁!江恪愤怒得攥紧双拳:“你把他怎么样了!”
      季衡摊手:“没怎么样啊,这不好好的吗?”又凑到梅乔耳边,让他看向江恪。
      “乔哥,你看,这就是我们的仇人,阻拦你我的仇人!如今就在眼前,你应该怎么做?”
      梅乔反应得很慢,嘴里含糊不清:“应该……怎么做?”
      江恪难以置信,不知道季衡用了什么方法使梅乔变成这样。
      “混蛋!你口口声声敬他爱他,却把他弄成如今这幅模样!这就是你的敬爱?”
      季衡冷笑道:“你如今境地,有什么资格指摘我?”
      他越生气,季衡就越开心,看他恨不得要扑过来杀了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简直快意极了!所以又打定主意,更要惹他一惹。
      “乔哥,你来……”
      只见季衡低声在梅乔耳边说了什么,梅乔便依言凑过去,不带任何情绪,机械地把吻落在季衡唇边,然后就要后退,季衡岂肯草草结束,于是托住他后脑,不容后退,绵柔缓慢地加深动作,在方寸之地逡巡游弋,久久不去。
      “不!韫之!快醒醒!”
      江恪目眦欲裂,挣扎间引得柱子吱呀作响,但被季衡绑得极牢,不得挣脱,激愤之下,口中一阵腥甜,血痕从嘴角蜿蜒而下。
      季衡这番动作,本是要故意气江恪,虽然效果不错,可使他自己也忍不住有些意动,依依不舍放开梅乔,指腹摩挲着他下唇愈发鲜红,忍不住赞了句“好甜,好乖”,又转头问江恪:“子严兄,好看吗?看够了吗?”
      江恪气得发抖,低吼道:“放开他!给我放开!”
      季衡笑得开心放肆,依言把梅乔放开。
      “气也出得差不多,乔哥,杀了他!杀了他我们就可以放心离开,天涯海角,再没有人碍着我们,好不好?”
      至此,江恪终于明白,为什么季衡没有在老仙亭杀了自己,原来是想让自己死在爱人手下,这般变态残忍的意图,真教人胆寒。
      见梅乔没有回应,季衡抽出自己的长刀,放到梅乔手里,在他耳边说道:“我要杀了他。”
      梅乔迟钝地重复:“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季衡握着梅乔的手,刀尖指向江恪心口处。
      随着刀尖和江恪的距离越来越近,季衡越来越兴奋,兴奋得几乎发狂。
      “对,就是这样,很棒,再近一点。”
      而持刀的梅乔眼中却没有任何波澜起伏,依言更加逼近。
      季衡哈哈大笑:“如何子严兄,马上就让你尝尝被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所杀的滋味!”
      “韫之!阿乔!你醒醒,我是江恪,我是子严啊,韫之!快停下!”
      子严?
      终于,刀锋隔着衣物抵在江恪心口。
      季衡疯狂地笑着:“哈哈哈!继续!不要停!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韫之!是我子严!我来救你,快醒醒啊!”
      子严。
      梅乔此时被两个声音缠得头疼欲裂,痛苦地皱眉,手上动作也停下来。
      “啊!别说了……好疼……”
      季衡听到他的声音,猛然回神,皱眉暗忖,实在不该出现这样的情形,难道蛊虫失效了?
      “乔哥,除了我,不要听别的声音。”
      “呃啊,好疼……啊!”
      “韫之……”江恪眼眶发红,虽然不忍见他如此痛苦,但终于看到他有一些似是而非的清醒。
      季衡低声道:“不要听别的声音,只听我就好。”
      “韫之!你真的要杀了我吗?”
      闻言,梅乔渐渐平复,眼中又是一片灰暗,又变得呆滞茫然。
      季衡再次在他耳边说:“杀了他,一切都会好的,继续,杀了他!”
      梅乔手中的长刀再次指向季衡,刀尖刺破衣物,仍继续往前。
      “哈哈哈哈!对!就是这……”
      季衡话未说完,忽觉身前的人有异动,下一刻就看见梅乔刀锋一扬,砍断了江恪身上的绳子。
      江恪惊喜不已,挣脱绳索,把面前的人按入怀中。
      “怎么可能!”季衡惊讶已极,没想到他能脱离蛊虫控制。
      想起当时师父把蛊虫交给自己的时候,曾告诫说:“这蛊虫是为师之前游历在西南游历时,从一个村寨里所得,此蛊名叫情人蛊,一雄一雌,雌蛊被种入人体,就能使宿主丧失被寄生之前的记忆,种了雄蛊的人,也可以控制种了雌蛊的人,让他言听计从。”
      当时他问了一句:“可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师父回答:“蛊虫是种在后脑处,那里遍布着人体要穴,平时蛊虫一直沉眠,但如果让雌虫宿主受太多剧烈频繁的刺激,蛊虫就有可能暴走,侵蚀人的神智,宿主可能会有短暂的清醒,也可能……会完全丧失神智,成为一个傻子或者疯子,所以最好审慎用之。”
      他又问:“那这蛊虫可有解法?”
      师父却笑了笑,反问:“你需要吗?”
      他既然下定决心要把这人困在自己身边,早已破釜沉舟,不需要退路,于是摇摇头没有再问。
      梅乔正是方才被他二人言语刺激,得了片刻清明,随即又晕了过去。
      江恪把人小心放好,随即起身再度迎上季衡。
      “你的美梦醒了吗?”
      季衡被扰乱计划,再没了轻慢的笑意,神色疯狂而偏执。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刺激吗……都怪你!都是你!”,只听季衡高喝一声,拾起长刀挥砍过来。
      江恪闪身,借着屋中布局连连躲闪,季衡一连数刀,都砍在柱子上,屋内空间狭小,他便着意在攻势之间把人往屋外逼,出了屋子,江恪看门边摆放着木棍,便顺手拿来做防身之用,可木棍哪里能与长刀抗衡,没几下就被季衡砍断。
      正危急时,忽听有人高喊:“子严接剑!”随即那柄熟悉的九野剑就稳稳落入江恪手中。
      来人是上虞辛氏的公子,辛瑜。
      辛瑜此前接到江恪的书信,信中说要与他商谈合作事宜,请他前来岳州当面一叙,今日一早刚到岳州,就从江恪那里听闻了梅乔被掳的事情,所以二人提前定计,辛瑜从始至终都远远跟在他们身后,如今势危情急,这才露面。
      原本辛瑜仰仗着承袭名家的一身武艺,自认未逢敌手,先前远远看了季衡江恪二人交战,才发觉自己十几年来目光短浅,真可笑如井底之蛙,如与他二人之中任何一个交手,五十招之内必然败阵。
      自知不是对手,趁季衡江恪二人交锋,辛瑜溜进屋中,见到了昏迷的梅乔。
      “梅弟,醒醒!”
      见梅乔没有反应,辛瑜只好把他背起来出门。
      正与江恪缠斗的季衡见状气极,转身向辛瑜攻去,江恪哪能让他如愿,剑尖一挑,止住他的攻势。
      “快带他走!”
      季衡见状,气滞于胸,灵台大乱,眼神越发癫狂,竟然舍弃防守,全力攻击,打的是不死不休的主意!
      不多时,两人均血流不止,血染红手臂,连带刀柄都变得得十分湿滑。
      江恪双眼微眯,他此前已与季衡交手多时,对方这样不顾死活的打法,轻易就能找到命门,于是狠狠一剑过去,刺穿他的手臂,江恪也被季衡不管不顾的一刀砍中腰肋,顿时血流如注。
      辛瑜背着梅乔在山路上急走,很快消失在季衡的视线里。
      “找死!”季衡一声暴喝,刀尖撩地而起,挟带无数风势,把人裹挟其间,真个霸道无匹!
      江恪这厢稳住呼吸,另换了一套剑法,只见剑刃翻旋,剑影交错,分不清虚实,眼花缭乱,简直不像人间招数。
      如此,竟是一息之间,胜负分明。
      季衡难以置信地看着抵咽喉处的剑尖,那剑尖已经贴着皮肤,森森寒意有如实质。
      不知想到什么,季衡再度阴狠地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要杀了我吗?好哇!快动手!动手啊!”
      江恪单手捂住腰肋处,但鲜血还是止不住流下来:“你既然一心求死,我就成全你。”
      闻言,季衡目光放向远处梅乔离开的地方:“啊乔哥,你我不能同生,尚能同死,可真是太好了!”
      江恪听出他言语里有机锋,又见此人抬起脖颈,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怒气不止:“什么意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衡轻蔑地看着他:“你不是要杀了我吗,杀了我,他也会死!”
      江恪想到梅乔种种异常,心知他做了手脚,偏不能确认他言语虚实,无法一剑了结他性命,此刻只觉得怒不可遏,于是舍弃长剑,把人踢倒在地,拳脚相加,鲜血一时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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