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趁人之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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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南国和亲仪仗已经抵达宴城，正使礼部侍郎许升、副使游击将军沈嗣宗二人商定，队伍驻扎在城边，等待明日正式完婚。
许升坐镇帐中，操持着明日的各种礼节。
沈嗣宗季衡二人乔装改扮，扮作商人模样到坊市间游走。
一日下来，倒是让这两个人打听到不少消息。原来的乌桓大可汗已经病故，他的嫡子冒轮已经在右贤王哥舒赤的拥护之下登上了王座。但乌桓人向来只膺服强者，而冒轮在老可汗的几个儿子中是最不中用的，哥舒赤这一做法招来许多贵族的不满，更有人当庭指着哥舒赤的鼻子骂他为了自己的权力不顾乌桓的存亡。
这话拐着弯是在说冒轮无能昏庸，不堪大任，会把乌桓带向灭亡。如今冒轮只道是大权在握，怎么还会任由旁人辱骂，是以当时就把此人逐出王庭，流放到苦寒的草原深处。
沈嗣宗季衡二人相貌堂堂，英武不凡，很快就招来了许多热情的女儿家要把他二人邀入家中饮宴。他二人还想打听些消息，便各自允了位女郎，被带着去了。
只不过那金发女郎三言两语就要往姻亲之事上带，季衡虽不耐烦，也只得强自忍受。
那女郎用蹩脚的汉话喋喋不休地问来问去，从双亲到家世问了个遍，到了那女郎家中，她的父母看着季衡，眼中带着精明的笑意，言语中似乎是在夸奖女儿。三个人说了几句，那女郎就说要和他结亲。
季衡皱眉，心道你这是和我开什么玩笑，我同你相见还没有一个时辰，怎么就到谈婚论嫁的程度了？
察觉情势不对，季衡也顾不上打探消息，匆匆就走了。
转至巷中，忽然一阵掌风袭来，直取季衡胸口。季衡反应极快，侧身躲过，反手提拳应对。
来人身形灵活，季衡冷笑一声：“好个宵小。”
来往几个回合之后，二人相持不下，对了一拳之后各自震开半步。
来人取下头上的麻布兜帽，露出一张季衡熟悉的脸来。
金鳷微笑道：“你退步了，季。”
季衡面色不虞：“若不退步，你此刻已经成为我拳下之鬼。”
金鳷不以为意，摊了摊手：“退步了就是退步了，我的主人也是这么说的，起初我还不信，这下试了试，还真是这样。你为什么会退步了呢？”
“何须你管？”
金鳷笑嘻嘻搭上他肩膀，却被季衡一手拍开。
他不以为意，继续道：“你知道的，主人不会要生锈的武器。如果真的生锈，要么毁了重新做一把，要么……找出生锈的原因，杜绝后患。”
季衡危险地眯了眯眼：“你想说什么？”
金鳷哈哈一笑：“别担心，毁了重做一把太麻烦，主人很怕麻烦，他不会毁了你的。但是……”
他终于收起脸上的笑意，阴沉着目光道：“他会毁了让你生锈的人，或者事。”
季衡心头一凛，问道：“我师父是不是知道什么？”
金鳷脸上又覆盖着笑意，虽然在季衡看来假得很。
“知道什么？知道你乔哥？”
听到“乔哥”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便有一种自己心爱之人被侮辱的感觉，季衡顿时火起，提拳砸向他面门。
金织险险躲过，拳风擦脸而过。他依旧笑道：“你师父什么都知道，别妄想瞒过他。”
季衡怒道：“是你告诉他的！”
金鳷理所当然道：“那是我主人，我当然要告诉他了。包括你那天把他神智不清抱回你住的地方，把人家衣服都脱干净了，结果却因为那个女人的话不敢上，就坐在浴桶里抱着人过干瘾，这些主人都知道。”
应答他的是季衡更加猛烈的攻势，金鳷一边勉强应对一边继续言语激怒他。
“那时候我就在窗底下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结果肉都到嘴边了，你就只是舔了舔又放回去。该说你是喜欢他喜欢得深呢，还是你其实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喜欢他？你只是把他当作哥哥？”
“你闭嘴！”
季衡气极，手底下毫不留情，一拳打在对方胸腹，金鳷力接，没有接住，当即从口中涌出鲜血。
季衡赤红着一双眼狠狠盯着他。
后者舔了舔嘴角血迹，笑道：“唉，真是一点也不听劝。不过后头你师父有安排，我手里的优昙婆罗玉还在，你可要听我的。”
“滚！”
金鳷撇了撇嘴：“啧，我有这么讨人嫌吗？”
季衡
……
时至先帝二十年的忌日，皇帝亲自去皇陵祭拜，几位王爷日前已经受诏返回京中，三皇子李鉴也从西南边镇回京。
祭礼满满当当进行了一日，从平明到晚夜，梅乔充当礼官，跟着又走又站，太阳底下足晒了几个时辰。
晚上刚到雩园门口，梅宅那里来人又给请过去。
梅乔去了才知道自己的二兄已经被外放至彭州安宁郡同知，明天一早就要离京。
好端端为什么会外放？梅乔追问，梅景先这才说出实情。
“之前刘迁的案子，惠安侯那边仍对你我衔恨颇深，联合岳家许氏国公府上书弹劾你我，说为兄身为御史，目无法纪，无令擅动，擅离职守去大理寺听审，一则不执公允，偏私幼弟，再则因私废公，僭越职权，干扰公断……”
梅乔道：“真是好大的罪名。”
梅景先饮了口茶，道：“陛下虽在紫宸，但眼明心亮，个中内情都知道得清楚，但念及功臣和中宫那里，陛下也不好装作看不见那弹劾的奏本，因此为兄便被外放了。”
他语气轻松，但梅乔却知道外放意味着什么，远离权力中心，等皇帝想到你的时候，或许已经是几年十几年之后，过了人最意气风发的年纪。
梅乔压住心中酸涩道：“兄长为我，受苦了。”
梅景先摇头道：“此次外放，倒也不失是一个机会，说不准，等个两三年，为兄就要回来高升了。”
梅乔听得出来，他这话里有劝慰的意思，于是微微笑道：“是啊，从前父亲在任彭州的时候积累不少政声，你如今去了，应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难处。”
梅景先失笑：“你倒也会为我操心了，不过你也要有个准备，或许你也会有所调动。”
梅乔不甚在意：“调就调，最好把我也调出京，正好我也出去看看，总在京城也不很有趣。”
梅景先斜他一眼：“不小的人了，怎么说话还如此不知轻重。”
兄弟二人一番叙旧，次日一早，梅乔与梅宅众人出京送别梅景先，转头回到雩园就接到了调动的旨意，调任国子监司业，兼领集学博士。所谓集学博士，就是为国子监的监生讲授经史子集四部中的集部。
对此调动，梅乔并无不满，第二日就开开心心上任了。
国子监的监生年纪从十五岁到三十岁都有，梅乔若是监生，这个年纪倒也正常，但他作为先生，学生们都不大服他。
梅闳正是国子监的监生，在学中课业优异，许多博士都对他青眼有加，也因此梅闳的话在国子监诸生中很有一些分量。
在梅闳帮助下，梅乔很快就让这些小瞧他的监生转了态度。
如今国子监的监生下了学，逢人就说梅三秀学问如何如何了得，甚至传到了江恪的耳中。
一日晚间，梅乔被国子监几位同僚请去吃了顿接风宴，回到雩园的时候，江恪还没睡，披散了一头乌发在书房翻着写翰林院拿回来的文书。
梅乔摇摇晃晃走到他窗外，问道：“子严，还没睡啊？”
江恪抬头看他，嗯了一声。
梅乔在他窗棂上撑着脑袋打量江恪，只是眼前昏昏的，分不清眼前是几个江恪。
江恪放下手中文书，从一旁的水精盏里拿出一颗红色的果实，仔细去了坚硬外皮送到他嘴边。
“这果子名叫丹荔，是岭南特产，江愫自南边送来的。”
梅乔尚且迷迷蒙蒙，有人喂，他就吃。
他微微凑近，将红粉的舌尖从双唇中间探出，试探着舔了一下，觉得味道还不错，甜丝丝的，这才张嘴一口含住。
他这厢犹自咀嚼，江恪却微怔着看向自己的手指，回味起方才他唇齿间柔软湿润的触感。
梅乔尚不清醒，吃完一颗，问道：“还有吗？”
江恪回神，声音有些低沉，蛊惑道：“有，进来就给你。”
梅乔脚底下打飘，扶着墙进了书房。
江恪将最后一颗丹荔剥了喂他，叮嘱道：“记得吐核。”
梅乔迷茫：“什么核？”
江恪：“……”
他站得歪歪扭扭，江恪将他扶住，梅乔索性靠在他肩上。
江恪将他抱坐在屏风后头的矮榻上，摩挲着他的侧脸，暗自苦笑，我该高兴你对我这般放心还是恼你处处勾我心目而不自知？
江恪虽不想趁人之危，但怀里这人却不安分，鼻尖贴着他的颈侧乱蹭。
无奈，江恪扣住他的腰，沉声道：“再莫乱动。”
若是清醒，梅乔一定会发现江恪底下已然春山乍醒，轮廓可观。
梅乔似是觉得被硌得不舒服，挣扎着换了个姿势
他动作之下引得江恪理智决堤，抬起他下颌，低头吻了上去。
人是醉着的，轻易便被江恪叩开齿关，起先还知道皱着眉挣扎，渐渐发觉反抗无效，索性微喘着迎合起来。
他技术甚差，江恪却极是受用，耐心引导他唇舌在方寸之间游冶。混沌之中，梅乔竟也渐渐得了要领与他追逐，时不时泄出两声细碎的低吟，更惹得江恪呼吸粗重。
内里芬芳处如花心酿蜜，柔软处似乳酪绵滑。一进一退，一饮一啜。鼻息交缠之间，二人俱已情动。
只是一个人灵台混沌，深入醉乡，一个却是清醒无比，愁困春山。
梅乔难受得弓起后背，急切想要做什么去纾解，却又不知道从何做起，只是十指抓住了江恪的领口不肯放松。
江恪看着他长长叹了口气，我真是，想趁你之危啊……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趁人之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