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称》沈画檐

14、第14章：相亲

　　\"嘉年，你怎么又是一个人回来的？女朋友呢？我那未来的儿媳妇呢？\"

　　\"妈！哪有什么儿媳妇啊？我都跟您说过多少次了，我还没有交到女朋友呢。\"

　　\"欸，你这臭小子！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下次回家一定要带个女朋友回来，你每次都答应得好好的，结果每次回家都是一个人，你是不是想气死你妈我啊？\"

　　\"妈！我哪敢气您啊？我这不是还没找到合适的对象么？\"

　　\"没找到合适的？没关系，妈这里刚好就有一个现成的，你要不要去见见？保管合适！\"

　　\"啊？还是......不要了吧！\"

　　\"我说让你去见你就去见，哪那么多话啊？\"

　　许嘉年这才明白，原来母亲大人并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而是在通知他。

　　\"妈，我不想去相亲！\"许嘉年还在做垂死挣扎。

　　\"赶紧的！不想去也得去！\"许妈妈一副\"这事没得商量\"的口气。\"你说你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不赶快处个对象？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啊？再拖我跟你爸就该急白头了。前几年你刚毕业，整天忙着工作，说是没时间谈恋爱，要我们理解你，所以我跟你爸也就没怎么逼你。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你工作也稳定下来了，再不谈女朋友那怎么说得过去？你瞧瞧你那高中同学，哪一个不是谈恋爱的谈恋爱？结婚的结婚？还有咱家楼下那小陈，比你还小一岁，可人家那孩子都能上街打酱油了！你却连个对象都还没有，说出去多让人笑话啊？哎，妈就想不通了，我儿子也不比人家差多少啊，怎么就......\"

　　\"妈！\"许嘉年忙点头同意。\"您别说了，我去，我去见她。\"他实在听不得母亲唠叨，而且他也清楚，他要是不去见那姑娘，母亲会唠叨个没完没了的，接下来这几天，他别想有好日子过。

　　\"乖，这才是我的好儿子么！\"许妈妈听后立即眉开眼笑。\"好，妈这就去给你们安排见面的地方。\"

　　相亲那天，许嘉年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在母亲的再三催促下，才磨磨蹭蹭地出了门，到了约定的那家高档餐厅，却发现人家姑娘早就到了。

　　相亲对象是许妈妈同事的亲戚家的女儿，跟许嘉年同龄，本地人氏，是个小学教师。

　　许嘉年明白妈妈的心思，那天他经过厨房时，无意间听到了爸妈的谈话：

　　\"你给儿子介绍的对象是哪里的姑娘啊？\"

　　\"就隔壁社区的，离得还挺近。\"

　　\"你想给儿子找个本地媳妇？\"

　　\"本地的怎么了？知根知底的多好啊！再说了，假如这事儿能成，说不定还能让儿子从拂风回来，在县城里找个工作，留在咱俩身边多好啊！\"

　　\"嗯，也是......\"

　　\"......\"

　　许嘉年深知爸妈的良苦用心，但他却只能昧着良心当个不孝子了，他是说什么也不会离开拂风的，拂风已经离张一程够远的了，倘若再离开拂风，岂不是离他更远了？

　　平生第一次相亲，许嘉年局促不安，对面的女孩也是满脸通红。

　　\"那个......你想吃什么？随便点！\"许嘉年鼓起勇气打破那种令人感到万分尴尬的沉默。

　　\"我都行，你点就好了。\"女孩说。

　　\"不不不！还是你来点比较好！女士优先嘛！\"许嘉年把菜单递给女孩。

　　\"那......好吧。\"女孩红着脸伸手接过菜单。

　　......

　　一顿饭吃完，相亲也就结束了。许嘉年对那女孩自然是没什么感觉，但那女孩对他好像还挺满意的，留了他的电话号码，说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出来吃个饭。

　　老妈的眼光还真不赖，那女孩知书达理，温婉可人，一看就是个贤妻良母。

　　但是，不会再有下次了。

　　许嘉年不是没有想过利用一段异性婚姻来掩饰自己的同性恋身份，但他也只是想想，并不会真得那样做。一来觉得对不起张一程，二来也觉得对不起人家姑娘，毕竟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者，给不了对方幸福，还是不要耽误人家的好。

　　所以后来他没有再去相过亲，说什么也不肯去，许爸爸和许妈妈拿他实在没办法，久而久之，也就任由他去了。

　　情人节到了，陆慎之又收到了一大堆玫瑰花和巧克力，许嘉年竟然也收到了一些。

　　事实上，他还是很有女生缘的，有女孩曾说他能给人一种安全感，嫁给他这种人最放心不过了，他听了也只能苦笑。

　　巴尔扎克的那句话说得果真不错，人生就是一个含泪的微笑。

　　\"欸，你干嘛把花扔垃圾桶啊？\"许嘉年不解地问客厅里边看电视边吃巧克力的陆慎之。

　　陆慎之不屑一顾，\"每年都是玫瑰花，一点儿新意都没有，实在没意思。\"

　　\"情人节不送玫瑰花送什么？难道还要人家送康乃馨啊？\"许嘉年苦笑道。

　　陆慎之撇撇嘴，\"你不去约会？\"

　　\"啊？\"许嘉年愣住了。\"该去约会的人是你才对吧？\"

　　\"欸，说真的，我觉得公司人事部那小汪对你挺有意思的，你要不要考虑考虑下她啊？长得还不错，性格也挺好。\"陆慎之突然就八卦了起来。

　　小汪是新来的，许嘉年在公司里见过她几次。文文静静的一小姑娘，见了他总是低着头飞快地跑开。

　　许嘉年没接话，他只想赶紧中断这个话题，但陆慎之却丝毫没有换个话题的意思：
　　\"嘉年，你为什么还不找女朋友啊？是不是没有合适的？那你跟我说啊！我这里有一大堆妹子，质量绝对上乘，你可以随便挑......\"

　　\"哎！打住打住！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让你给我介绍女朋友了？\"许嘉年赶紧打断他。

　　\"你是没说过，但许阿姨说过啊！\"陆慎之振振有词。\"你忘了上次去你家，阿姨可是特地叮嘱过我有合适的姑娘一定要给你介绍一个......\"

　　\"那是我妈说的，我可没说。\"许嘉年不以为然。

　　\"嘿！你这人还真是......\"陆慎之无奈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总不能看你孤独终老吧？\"

　　\"你说什么？我是你......最好的朋友？\"许嘉年找到了一个转移话题的机会。

　　\"对啊！\"陆慎之点点头。

　　\"别开玩笑了，我就不信，你这么多年就交了我这一个朋友？\"许嘉年笑道。

　　\"那倒不是！以前也交了很多啊，不过他们早就散落在天涯了，现在还留在我身边的就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了，所以，我很珍惜你的。\"陆慎之一脸的认真。

　　许嘉年听着有点儿感动，正想说些什么，不料陆慎之又把话题给拉了回去：
　　\"话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到底是为什么啊？女朋友有那么难找吗？你打算单到什么时候啊？\"

　　\"你别光说我啊！你自己不是也没女朋友吗？等你先找到对象了再说！\"许嘉年没好气地说道。

　　\"......许嘉年，你信不信我明儿个就找一女朋友带回来给你瞧瞧？\"陆慎之一听这话立马急了。

　　\"我信我信！\"许嘉年赶紧示弱。\"我说，我们能不能别再说女朋友的事了啊？情人节不过也就是一年中平常的一天罢了，怎么过不是过？一眨眼，一天也就那样过去了。\"

　　\"欸，嘉年，我记得......你好像跟我说过，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是吧？那......你该不会就是因为那个人才一直单身的吧？\"陆慎之突然问道。\"哎！你快告诉我！那人现在在哪里？结婚了没？还有，那人特么的到底是谁啊？\"

　　许嘉年当然什么都不能说了，所以面对陆慎之的一连串质问，他只能选择装聋作哑。

　　没想到第二天陆慎之还真得带回来一女朋友，长相美艳、身材高挑、谈吐不凡，一看就是个白富美，跟陆慎之倒是蛮般配的。

　　许嘉年还以为他们会在一起很久，谁知过了几天就没什么动静了，他好奇地问起陆慎之：\"你前两天带回家的那个女朋友呢？后来怎么没见她来过家里？\"

　　陆慎之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分了。

　　\"什么？又分了？\"许嘉年一脸的震惊。

　　陆慎之谈恋爱的速度与分手的速度还真是成正比啊！

　　\"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啊？我觉得那个女孩挺好的呀！\"许嘉年问陆慎之。

　　陆慎之抬起头看着他，\"挺好的？你喜欢？要不我把她介绍给你？\"

　　许嘉年忙摇头。

　　沉默了一会儿，许嘉年略带歉意地开口说道：\"对不起啊，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该好好谈个女朋友，然后顺理成章地结婚成家......\"

　　陆慎之笑道：\"干嘛说对不起？我又没有生你的气。我当然知道你是在为我着想，只是，不管我交什么样的女朋友，最后能不能进张家的大门，我说了都不算数，还是得看家中二老的意思。\"

　　许嘉年想想也是，陆慎之说的并不无道理，像陆家这种豪门世家，可不是谁都能进得了的，想必陆慎之未来的妻子也是由父母给他选的。然后他就想到了张一程，如果张一程不是什么公子哥儿，只是个普通人，结果会不会好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