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梗是种态度》窥世者

37、三十七、天命在我

　　一行人有惊无险地到了目的地。
　　由于要躲避教廷的侦察，以及获取一个合法的身份，卷云狮带着他们从空中绕了一个大圈，从海上进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沿海的岛屿。
　　总用时两天。
　　其中有大半的时间还是花在卷云狮和卡的吵架上，小艾对此无话可说，只能严正告诫这两个家伙不许打起来——不许吵起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解的，只有在小艾面前能勉强保持一下和平这样子。

　　小艾下地之后就找了个空档抱怨卡：“你招惹他干什么呀？”
　　卷云狮固然看卡不顺眼，但是要不是卡没事总撩拨他，卷云狮也不至于总是气哼哼的。
　　“你不觉得很好玩吗？”卡用反问代替回答，他言语中的愉快简直要满溢出来：“人生苦短，不找点乐子怎么行？”
　　小艾满是困惑地看着他。

　　真是可爱啊。卡想道，这副懵懂无知的样子真是惹人怜惜。
　　还是个新人呢，每天苦心思索要怎么完成任务，总是想按部就班地走，却也总是被突发状况打乱了阵脚，完全抽不出空去想任务以外的事情，对自己本部以外的事毫无了解，认真，勤恳，又……
　　“啊！我明白了，前辈是第三部的吗？”
　　猝不及防被问了这样一句话，卡的思绪沉静下来，他只用了半秒不到的时间就思考好了应对，却不太想说话，只是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小艾被卡打量得有些发毛，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前辈对自己露出这样审视的目光，那感觉有点像是……怎么说呢？有点像是她想象中审讯逃犯时会有的眼神。
　　她小心翼翼张了张口，一声前辈还没有喊出来，卡就先说道：“你知道第三部的事？”
　　气氛更像审讯了，小艾的精神体瑟瑟发抖，她弱弱道：“有、有什么问题吗？”
　　卡却说：“第三次了。”
　　小艾：“啊？”

　　她实在不明白卡在说些什么，一直很和蔼可亲的前辈却突然冷漠下来，嘴角挂着讥嘲似的笑意，眼神比冰还冷，他不紧不慢地道：“第一次，是你遇到那个逃犯的时候，说出第五部的信物不会做成项链。”
　　“啊……那是因为……”
　　“第二次，是我跟你说签契约的时候，你说到其他部门也不发工资。”
　　“那个是……”
　　“第三次，就是刚才。”卡似笑非笑地望着眼前脸色发白的少女：“我再问你一遍，你是怎么知道其他部门的事的？”

　　“什、什么嘛！”小艾底气不足地大声抗议：“前辈你不是也知道嘛！”
　　“我跟你可不一样。”卡伸手轻轻按在小艾的头上，小艾丝毫不怀疑如果她有什么差错，前辈就会在下一秒弄碎她的精神体，她不得不全神贯注去思考着卡的每一句问话。
　　可是知道其他部门的事又怎么样，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了啊？
　　她实在想不出来，可怜巴巴地望着卡，眼泪都要下来了，卡看着她泪汪汪的双眼，轻笑了一声：“不过是问你怎么知道的，为什么还哭出来了？”
　　语气似乎是缓和了些，但是手还是没拿下来。

　　“我才没哭！”小艾用力眨巴了两下眼睛，眼泪果然像雾气一样消失了，卡知道她大概是在用魔法逞强，换之前他大概会觉得这孩子很可爱，但……从她口里说出第三部果然还是让人心里发梗，说来也真奇怪，他明明连她是第一部的人都忍了。
　　卡微微地摇了摇头，却还是好心解释道：“如果是你们部长，或者是不明那样的人，知道第三部的事情一点也不稀奇，但是自从‘某个事件’发生以后，第三部的任何事都被列为机密，任何人不得外传。”
　　他凑近了少女的面庞，想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一点点动摇：“你作为‘那个事件’之后入职的新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第三部的人，寿命比其他部门要短的？”

　　“那个……”小艾尽量让自己盯着近在咫尺的卡的下巴，眼神既不敢飘移，也不敢与卡对视，她说得吞吞吐吐，最后一咬牙：“我……那是……前辈你的权限是？”
　　“……我是2级。”
　　“好古老的说法啊。”小艾弯了弯嘴角：“那个，我跟其他人的入职程序不太一样……最开始我进的是第三部，后来才被调到第一部的。”
　　所以她知道第五部的信物，也知道其他部门发不发工资，还知道第三部员工的寿命只有短短的……
　　她想到这里，强颜欢笑也作不下去了，轻声道：“前辈，你……是第三部的吗？”
　　前辈说人生苦短，那么短的时间，跟其他人比起来，犹如朝生夕死的蜉蝣，前辈他，还剩多久的生命呢？

　　“啊？”卡很是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放在她脑袋上的手倒是撤下去了：“你在想什么呢，我跟那群神经病有什么关系。”
　　嗯？原本伤春悲秋的心思一顿，小艾嘴角一抽：“所以前辈你是……”
　　“唔……来签契约吧。”
　　卡随手从她口袋里翻出徽章，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往上轻轻一碰，小艾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见一块祖母绿在自己的精神体上凝成，她无语地抬头看卡，接住抛还给她的徽章，无力地道：“我还没答应你组队呢，前辈……还有你居然是第九部……果然是第九部啊……”

　　“你之前就猜我是第九部的？”卡用来碰徽章的是卷成一卷的契约书，他像是直接抛下了刚才的那一番变故，心情甚好地一抖展开了契约书：“好，从今以后你就卖身给我了。”
　　“什么？”小艾一震，冲过去一把拽下了卡手里的契约书，快速地扫了一遍，颇为无语地抬头，看到卡闷闷地笑，颇为无语：“骗我有意思吗？前辈？”
　　“嗯。”卡笑道：“非常有意思哦。”

　　小艾对前辈的恶趣味简直无法可说，她把契约书复制了一份放在自己这里，把原件还回去，看了看时间：“西蒙他们也该回来了。我出去看看，前辈你自便吧。”
　　说完就蹬蹬蹬跑出旅馆的房间，听声音是下楼去了。
　　卡独自站在房间里，又扯开契约书看了一眼，嘴角带着笑意在某一道条文上拿手指轻轻一抹，原本的文字如水波一般散开，组合成了新的文字。
　　“真是难以理解啊。”他注视着那条条款喃喃自语：“时管局到底是怎么招进去这么蠢的人的。”

　　小艾跑下楼梯，这个岛屿并不是很大，却是重要的交通枢纽，旅店的一楼是酒馆，里面坐着各种千奇百怪的旅商和他们的护卫，她穿过这些人，走到门口，西蒙和卷云狮也刚好回来，隔着半条街对她挥手。
　　卷云狮在岛上维持着普通魔兽的大小，算是种威慑，又不至于太过显眼，走到小艾身边，一矮身驼起了她，自顾自道：“我们找到了一家很好吃的餐馆，走吧。”
　　小艾扶着他的背哭笑不得：“你们到底是去干嘛的？”

　　“我去码头问了一下，去往大陆的船明天出发。”西蒙道：“现在先去吃饭吧。”
　　“诶？”边说边走就走出去一大截，小艾回头看着旅馆的方向：“不喊卡斯塔先生一起吗？他也没吃……”
　　“他那么大一个男人还不会自己吃饭吗？”卷云狮不屑地说了一句，随即兴奋地道：“坐稳了！”
　　他驮着小艾如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一跃而上了旁边的房顶，轻巧地在楼顶跳跃前行，小艾身子一晃，死死扣住卷云狮身上的鳞片，在扑面而来的风压中俯下身子，在卷云狮耳边喊道：“这样——不太好吧！”
　　卷云狮回她：“我——听——不——见！”
　　小艾闭了嘴，算了，这俩这么排斥卡，就一顿饭的事，顺一次他们的意吧。

　　三十秒后，小艾有些呆滞地坐在船上，怀着一线希望问：“那个，这是什么新式餐厅吗？飘在海上的船餐厅之类的。”
　　“这想法不错嘛小姑娘。”扯开风帆正在绑绳子的水手大笑：“下回不适合出远海的季节我们可以试试干这个。”
　　卷云狮趴在她腿边，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在暖暖的阳光和海风下闭上了眼睛，很是惬意的模样，西蒙从甲板另一边走了过来，递给她一个用纸包好的三明治：“抱歉，这段时间只有这个了。”
　　小艾接过三明治：“不，没事，我倒不在意吃什么……不对啦！该跟我道歉的不是这一点吧！为什么扔下卡斯塔先生在岛上啊！”

　　“是我擅做主张。”西蒙在她身旁坐下来：“但我不打算道歉。”
　　他用冷静的声音道：“你真的没有被他用什么魔法蛊惑吗？”
　　诶？小艾傻眼。
　　那厢西蒙还在冷静地分析：“就算他帮助你从圣殿骑士那里逃脱，你也不应该信任他到这种地步，我听卷云狮说，他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你就非常信任他了，而且跟他态度很亲昵，我觉得这不符合你的性格……”
　　“不……”小艾打断道：“西蒙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俩第一次见面也关系很好吧？”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小艾扶着额头：“既然你相信我信任你，那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信任他呢？他还是你青梅竹马的忠心下属呢，你跟伊丽莎白虽然是有点龃龉……”
　　“就是因为那个！”西蒙毫不犹豫地说道：“我跟伊丽莎白……”
　　他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她想投靠教廷。”
　　“哇哦……”小艾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呆呆地惊叹了一声。
　　你过了小半个月了，才想明白这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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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天晚上跑去按摩，然后昨天在床上躺了一天，痛死我了，这辈子再刮痧我就是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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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字的时候，把“西蒙你”打成了“西蒙尼”
小艾：听起来好像什么蛋糕啊
卡：噗
西蒙：（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