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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恨滴罗巾血(上) ...
苏湛于西北之时,正是郁重光到达南宁之际。
南宁为谢家根基,本是固若金汤,但因谢家的起兵而使得兵力略有分散,也令郁重光因此而决心放手一搏。
在南宁城外三里之地驻扎下来,他从一开始就光明正大地挑明了目的,封锁住了进出南宁唯一的大道。此刻的南宁如当初的昀城一般,进不得,出不来,内外对峙。
直至第三日夜晚,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让才回暖未多久的涟水两岸重新染上了浓重的寒意。
郁重光本就没有速战速决的打算,而是一日一日地消耗时间,郁家大军在外,谢家困守在内,哪一方先松懈了精神,另一方就获得了先机。南宁为封闭之都,无论是粮饷还是城内百姓的情绪,都是极大的变数。
谢聿前往江都刺杀之时,郁重光特特嘱咐了严薏切勿赶尽杀绝,严薏当初曾问他为何要放虎归山,郁重光只是用手指轻轻叩着桌面,反问她一句“若是谢聿死了,南宁会由谁来守”?严薏转瞬明了。谢家能够代替谢聿的人寥寥无几,太子谢蕴、二皇子谢绎、郁重遥三人而已。郁重遥是郁家之人,谢家再如何信任他也决计不会让他来守南宁,太子不可轻易离国,更遑论谢家当年趁乱夺下连昌而致使连昌至今仍然动荡不安,谢绎虽尚文,但心思玲珑、尤擅诡计,实在是比谢聿这样直来直往的武人更难对付。
严薏想通后反是掩嘴巧笑道:“八殿下不也是文人么?”
郁重光淡淡瞥她一眼,严薏随之闭口,摇着手里的团扇,顺口就道:“澹台净怎么还不回来?”
此话引得郁重光斜睨过去,道:“她在,你觉厌烦,她不在,你却念她回来?”
严薏笑容粲然:“她走了没人吵嘴我也很无聊啊。”
郁重光闻言,眼底不由浮出些许微暖的笑意,只道:“快了。”
严薏怔了一怔才明白过来他说的“快了”是指澹台净的回归“快了”。
昀城城主,在她印象里似乎本该是个不食人间烟火之人,却未曾料想会是澹台净那样的少女。清明圆滑,温谦内敛,常年为郁重光奔波于各个城池之间,亦不知她这些年都究竟做了些什么样的事。
一个阴冷沉默的文人皇子如郁重光,一个□□剔透的顶尖高手如澹台净,谁又知道,他们之间的交集,需要追溯到很多很多年以前。
想到澹台净的时候,郁重光的容上才会有略微的缓和与平静,他的手指在昏黄的灯火下划过军事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心里想的却是,短短几月过去,她与楼毓谋划部署得如何了?
一念至此,郁重光立起身,掀开帘子,望见帘外的细雨霏霏,寒风拂了进来,将雨滴吹进了军帐内,连带着打湿了他深青色的衣袖。
“来人。”他沉着声音如是道。
一方手帕递了上去,凑到他脸颊边,带着熟悉的气息和声音“喏”。
“小净?”视线内突然出现的身影静静立在雨里,递出来一块帕子,墨绿衣裳,眉眼文静。
“不让我进去么,八殿下?”澹台净声线清静而略低,郁重光侧身让她入内,挥手秉退听命而来的士兵,略一颔首,也跟着她进去了。
郁重光斟了杯热茶递给她,一低头就瞥见少女衣衫遍湿,头发上也在一滴滴地往下滴水。
从架子上拿下自己的帕子盖在她头上,微微摩娑后,他语气有些责备地道:“怎么就急成这样。”澹台净任他擦着自己湿漉漉的长发,不发一言。
郁重光又拿出一套自己带来的干净衣裳,向她道:“去帐子后换了罢。”
澹台净没有去接,只慢慢抬头,凝视着面前偶尔温柔的男子,一双清眸霎时雪亮,轻道:“因为没有回昀城。”
郁重光的手定格在半空,将衣物放于她手侧,静道:“你是在责我未曾对昀城施以援手么?”
澹台净牵了牵唇角,笑道:“八殿下缘何这样认为?”
“你不会因此而动怒。”郁重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负手立于她之前,淡淡说着。
“念衣给我的书信中曾说,师兄对她说过一句话,若是六年的光阴都不能让三公主识清他的为人,区区几句解释,亦不能做到。”澹台净抿了口茶,拿下发上被沾湿的帕子,浅浅笑道,“楼毓恪守了您的命令,将我扣留在洛淼一个多月,师兄按照您的计划孤身赶赴西北,而我,也如您预料的一样不曾回昀城应战而直接赶来南宁,您可如愿,八殿下?”
郁重光的手微微一收,侧首冷道:“昀城不会是第二个千辞。”
“也不会是第二个江都。”澹台净手上一用力,茶杯应声而碎,随即化做齑粉,指间残留的茶水漏了下去,滴在湿透的衣衫上,融为一体。
“师兄此次去昀城借道势必会带走三公主,可他去西北却决不会多带一人,这一点想必你我都明白。宁舜带的兵马去了哪里,想必八殿下您更明白!”澹台净声冷如雪,“八殿下曾应我今后决不欺瞒一句,然而我从未想到过八殿下竟还有真有欺我的那一日。”
“您让楼毓诓我留在洛淼,让昀城孤立无援,只是为了把三公主当诱饵,请君入瓮,我可曾说错,八殿下?”澹台净立在他面前,眸光冷凝,脸色煞白,言辞上却是一步也不退让。
郁重光静了许久,却让澹台净觉得那一刻长久到她想到即刻拂袖而出。深青色长袍的男子只是抿着唇,答她一字:“是。”
蓦然合眸,澹台净抓起手边的衣物,转身道:“我明白了。”走了几步,她才心平气和道,“即便知道那是欺骗,可我还是这样做了。但是,那不是为你,而是为了我昀城十四万城民。”
郁重光不会让昀城失守,她十分确信,但拿昀城做赌注所冒的风险,也着实让她心有余悸。郁重光当年允她的二个条件,第一为决不欺她,第二为昀城城民的仕途前程。
所以,这一次郁重光诓她,固然也是为了护她,可终究是触了她的底线。
“宁舜去的,的确是昀城。”郁重光淡淡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澹台净浅笑如兰,一瞬风华迫人:“八殿下的话,我自然是信的。”说罢,拂袖转身,飒然而去。
“八殿下。”待澹台净离去后,侍卫才敢入内禀报,“宁将军回来了。”
郁重光霍然抬首,十指扣住窗沿,目光里是掩不住的震惊一闪而逝,良久才从唇齿间冷冷地透出话来:“让他速来见本王!”
宁舜也是浑身湿透地进了军帐,礼节却是一点都不含糊,单膝一叩,便抱拳道:“属下宁舜见过八殿下。”
忍下心头陡然蹿起的怒意,郁重光冷道:“你不在昀城,回来作甚?”
“属下与林奉平老将军本已近昀城,却接到浅衣姑娘的消息,苏世子让我等掉头赶来南宁。”宁舜犹豫了一下,仍是道,“属下斟酌过后,决定听从苏世子的决定。”
郁重光抬首看他,视线里夹杂了隐隐的锐利:“苏湛还在西北?”
“是。”宁舜如是回答。
宁舜的撤军,的确给了昀城一个陷入困境的理由,虽然郁重光没有想要这样做,可苏湛和澹台净同时想到了这一点,而他们两人的差别就在于,苏湛敢赌,而澹台净不愿赌。
难怪澹台净会认为让宁舜撤兵昀城是他的一个虚招,若是撇开澹台净对他的影响不谈,这的确是一个极好的法子。
郁重光目光忽隐忽现的疲惫让他看起来格外犹豫不决,沉默良久,他才对宁舜吩咐道:“随时最好准备吧。”
宁舜眼神坚毅,应道:“是。”
昀城。
天光初亮,原本浅眠的少女转醒过来,一摸枕巾,冷汗犹在。
“怎么了?”念衣靠在门边,轻轻问她。
宁岚以手撑额,低声道:“没什么,只是梦到了一些过去的事。”她掀被下床,穿好外衫,向念衣道,“我当日让你转交阿湛的镯刀可还在?”
念衣一笑:“怎么,想拿回去了?”
宁岚面容微倦,却仍是莞尔道:“那就放在你那儿吧。”
念衣挽起袖管,玉臂上一只镯子滑下来,她用手轻轻转着,问道:“这镯刀对你很重要?”
“那是我十四岁及笄时,朋友送的生辰礼物。”宁岚眼露怀念之色,“也不知道他现今如何了。”
“你从那时起就一直戴在手腕上?”念衣眸光流转,神色微异。
“对。”宁岚笑道,“我戴了五年,一直戴到现在。”
念衣撸下衣袖,神色如常,只看着宁岚有些消瘦的脸庞望向窗外。
“烽烟,又起了。”宁岚慢慢凝起了眼里的一抹浓黑,转首向念衣道,“我们走吧。”
念衣唇畔笑容一挑,随在她身后,快步往坍塌的城墙方向赶去。
两人赶过去的时候,战争的号角已经打响了,距离城墙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宁岚一眼就望见了一袭朱红大氅的凌风飞扬。
那一起一落的干净利落,招招带着狠意。
“是子欺。”宁岚脱口而出,拔出腰上的短匕,握在手心上。
念衣挽住她腰身,足尖飞点,一瞬掠至城墙前。
才刚立稳脚跟,就有兵马欺身上来,宁岚神色清肃,落刀之处,不见丝毫留情。
然而她到底是武功底子弱,当潮水一样的士兵围上来之时,左右人影晃动,刀风虽稳,口中却带了轻微的喘息。
前方的子欺衣袍掠艳,极是亮丽洒脱,他一手持剑,一手却操纵着天蚕丝。
清衣最擅天蚕丝,却不代表其他人就不会。
子欺的剑法师承苏湛,挥舞起来凌厉冷峻,招式流畅干脆,毫不拖泥带水。因着清衣的伤,以及多日来的不快,今日之战,也终于让他有了发泄之处。
他一跃上城墙,一马当先就直接挑了谢聿的坐骑,指着立于乱军之中而毫不变色的谢聿扬声就道:“拔你的刀。”
谢聿沉着脸色盯了他半晌,才抬手应战。
两人都卯足了劲与对方相拼,才会在宁岚与念衣赶来之时,看到子欺的长剑狂舞。
“你不是擅长弓箭么?”子欺昂首冷笑,“你的弓呢?”他一剑劈下,朱红的衣袖在空中划开一道半弧,远远望去,如同凌空抛洒的鲜血。
谢聿被他的发狠猛打逼得有些招架不住,连连后退。
子欺一剑逼近他的咽喉,寒光乍起,森寒的剑气咆哮而出,这一剑的力道竟丝毫不亚于苏湛。
谢聿仰头避过,手上大刀一砍,打开子欺的剑锋。
然而他霎时感觉到脸颊上撕裂一样的疼痛。
远处恰一回首的宁岚,骤然像是被钉住了一般,呆立当场。
顶着谢聿的面皮,与子欺苦斗的,赫然如郁重光所猜测的那样,正是那个宁岚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
子欺从不识得郁家其他之人,故而丝毫未曾停下手中的剑,只一味地出剑刺杀。
“顶着别人的脸才敢挥刀,懦夫!”子欺冷声讥讽,剑花连环而出,挑向郁重遥的心口。
宁岚仿佛忽然被惊醒,抬手强行砍开面前的两个追兵,高声喝道:“五哥!”
郁重遥身体一震,堪堪退后一步,躲开子欺的剑锋,胸口的衣衫被一剑划开,露出带血的皮肤。
因着宁岚的这一声喊,四周原本围着其他几个七杀的士兵忽地掉转了方向,往宁岚这里直冲而来。
念衣眉间陡然一拧,将另一手腕上的代表十二衣的衣镯飞快褪了下来,戴进宁岚的手腕。
宁岚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一般,伸手抓住她的衣袖,目光清亮:“不行。”
念衣甩开她的手,揭下面具,霍然长声一笑,衣袖飘然,只向着郁重遥嫣然一笑:“五哥。”
子欺猛地顿手,只看到身后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女并肩而立,同时挥刀砍开面前的士兵,就连他自己,一瞬也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眼里一片惊疑。
念衣袖里的短刀出手,她一手挥刀格开面前的敌人,一手晃了晃手腕上的镯刀,冷然清朗道:“五哥莫不是连宁岚都不认得了么?”
郁重遥捂住被子欺刺中的心口,长声喘着气,不敢置信地喃喃道:“宁儿……”
念衣伸出手,脸上笑容甜美而纯净,如同有着蛊惑人的魔力一般,她一字一句道:“五哥哥,我们讲和吧,好不好?”
嗷嗷,学车真是个体力活儿==
算了下,推翻掉当初的话,大概还有四万字左右的样子><
已经定下来要写番外的是,循儿的悲惨童年、楼毓的快乐婚后生活==
如果还有别的番外想看的话,记得告诉我=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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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恨滴罗巾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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